看着那些在廣場上肆無忌憚狂毆守護騎士的食人魔們,雷布蘭克就感覺心中有一團怒火在燃燒,幾乎把整個人都燃成灰燼,自從五十歲那年成年紅衣主教到現在,十多年過去了,自己從來都是享受別人的尊敬與愛戴,哪怕是敵人,表面上也會對自己恭敬有加,陪着笑臉不敢撕破臉皮,可是今天,自己堂堂一位就連各個國家的最高領導人見了自己都要彎着腰喊一聲‘主教大人您好’的雷布蘭克大人,居然被一羣卑賤無恥的愛琴土著給侮辱了
扶着馬車的門把手,雷布蘭克看着地上那些貴族,總覺得他們的嘲笑自己,還有自己的小算盤也打歪了,本來是打算先讓守護騎士出場,震懾住這羣法蘭尼斯的貴族,自己再出面以便輕鬆的拿下那個神父,可是現在倒好,一票號稱抵得上各國精銳戰士通過層層選拔才挑選出來的守護騎士盡然被食人魔打的滿地找牙,讓下馬威完全變成了一場鬧劇……雷布蘭克瞟了陸遜一眼,突然發現自己把這個男人想的太簡單了。
不過好歹是做了十幾年主教的老狐狸,雷布蘭克一下子就摸準了問題關鍵點,再費口舌已經沒有說服力,必須用武力才能使他們屈服,所以相當乾脆的朝着廣場上的人羣丟出了審判聖詩。
金黃色的光環從雷布蘭克手中射出,一下子擴散開,籠罩了起碼四百個平方的範圍,貴族們也沒幸免,都被圈了進去,這顯然是小心眼的主教在教訓他們。
“咳到那些貴族們因爲看到審判聖詩即將降臨而露出的驚慌表情,雷布蘭克心中稍稍地有些志得意滿,咳嗽了幾聲,正準備說幾句場面話後,拿下陸遜,可是接下來的一幕卻把他的聲音堵在了喉嚨裡。
塞西莉亞出手了,卡農琴的輕快奏鳴中,一道白色光環彈射了出去,撞在半空中的金色光環上,沒有元素隕爆,兩者瞬間消失的無影無蹤。
“怎麼會事?”雷布蘭克驚訝的大張着嘴巴,足以吞下兩隻皮鞋。
“主教大人,你該不會連比蒙薩滿的阿麗亞娜驅散戰歌都不知道吧?我真懷疑你是怎麼當上主教的?難不成是走後門?”巴巴魯克又跳出來挑釁他了,完全沒有一點尊敬的意思。
“我當然知道。”雷布蘭克氣的夠嗆,忍不住大聲吼道,“我只是疑惑爲什麼法蘭尼斯王宮會有比蒙的權杖祭祀存在。”
“少見多怪,你們主教也真夠八卦的。”巴巴魯克一臉的鄙視,順便伸出中指,朝着空中捅了捅,然後抄着狼牙棒,順手轟飛了一個準備偷襲他的守護騎士。
“你……咳咳。”雷布蘭克氣的滿臉通紅,咳嗽不止,嚇的他身後僕從趕緊遞過了一罐牛奶蜂蜜,同時輕拍着他的後背。
貴族們什麼時候見過紅衣主教如此狼狽的模樣,一個個都感覺新鮮和可笑,再加上廣場上一面倒的鬧劇,那還有半點神聖感。
“給我動手,拿下他們,死活不論。”緩過勁兒的雷布蘭克發威了,指揮着二十位飛馬騎士進攻,同時嗖嗖地連續揮手,丟下了五首聖詩。
塞西莉亞的等級顯然不夠,一旦雷布蘭克認真起來,她招架起來就相當吃力,以最快的速度撥絃,也只是用驅散戰歌轟掉了兩首聖詩,當然,在別人眼中這已經是很值得稱讚的戰績了。
治癒系的絕望聖詩泛着白色光芒,落在了那些守護騎士身上,雖然沒有瞬間治好他們的傷勢,但是也讓他們恢復了戰鬥力,一個個龍精虎猛的跳了起來,撲向了食人魔們,他們剛纔是被打了個措手不及,早憋了一肚子氣了,現在自然要報復,更別提緊跟着一首邪惡系的救贖聖詩就加持在了身上。
深紅色的光環一閃而過後,守護騎士團的每個成員身上都燃燒起了紅色的火焰,這些火焰沒有實體,但是卻能燒傷靈魂,他們一靠近食人魔們,後者的臉龐就因爲痛疼扭曲了,不過沒有一個人叫喊出聲,可是額頭上豆大的汗滴顯示着他們正在承受的巨大痛苦,就算身上穿的是極品的莫巴特蟲裝,也只能稍稍的抵消一部分傷害。
“是隻有少數主祭和十二紅衣主教纔會的救贖聖詩,可以灼燒靈魂的靈魂火焰。”有識貨的貴族已經喊了出來,這玩意的傷害除了帶給**上的疼痛外,最主要的是心靈的損傷,如果沒有及時治療,那就等着做一輩子的噩夢吧。
最後還有一首邪惡系的虛弱聖詩,雷布蘭克的眼力還是不俗的,看出了食人魔在力量上的優勢,立刻就是對應的策略,一首聖詩飈過去,剛纔還靈活的像個跳蚤的食人魔們集體啞火,彷彿瞬間剛經歷了大失血,一個個臉色慘白的要命。
場面並沒有立刻逆轉,但是這完全是靠着食人魔的毅力在硬撐,是個人都看出不妙了,不出一沙漏時間,他們就會崩潰,畢竟救贖聖詩這玩意可是號稱能左右戰局勝負的決定性聖詩。
那些守護騎士身後都長出了一對聖潔的紅色火焰翅膀,在夜風中,火焰形成的羽毛纖毫畢現,輕舞風揚,他們的身體周圍更是圍繞着拳頭般大小的靈魂火焰,它們不時的像魔法禮花一樣在凌空爆開,隨後形成的火炭就彷彿擁有了生命似的,如跗骨之蛆粘在了就近的食人魔身上。
“馬勒隔壁的,和老子玩聖詩,你還嫩點,血蹄,帶着部下上。”陸遜大聲的咒罵一句,隨手朝着部下們丟出了絕望聖詩,淨化他們身上中的一切負面效果,然後又以牙還牙,飈出了一首救贖聖詩。
本來聽到陸遜的怒吼,貴族們還認爲這傢伙大言不慚,你個神父就算再強橫,能在聖詩方面戰勝一位主教?怕是單挑主祭都有點懸?要不然爲什麼神父多如狗,主教才那麼十二個?有一些人想要落井下石的奚落陸遜幾句,順便討好下雷布蘭克,可是陸遜接下來的動作手~打~卻讓他們變得啞口無言。
瞧瞧食人魔身上同樣燃燒起的靈魂火焰,看看那對救贖聖詩標準性的火焰翅膀,誰還敢說你不行三個字?
“尼瑪,這傢伙是頂着神父光環的紅衣主教吧”貴族們對陸遜紛紛側目,只能用一句粗口來表示心中的不滿和驚奇,“這傢伙絕對是從孃胎裡就開始學習聖詩了。”
陸遜的攻擊還沒完,順手接過了小諾諾遞過來的美人魚弩弓,拎着風暴使者就往前竄。
雷布蘭克也被陸遜瞬發的幾首聖詩震住了,在看到食人魔在得到聖詩援助戰鬥力又恢復了過來後,氣的差點一口氣憋死,當下就歇斯底里地喊叫着,讓部下們全部投入戰鬥。
“巴巴魯克,都開打了,還留什麼手呀。”血蹄帶着圖騰戰士衝進人羣,揮舞着圖騰柱的樣子就像一臺攻城車,瞬間就犁開了一道縫隙,凡是擋在身前的敵人都飛了出去,看他們在空中扭曲成的怪異姿勢,顯然是骨頭被砸斷了。
貴族們本來以爲食人魔就已經夠陰險了,可是這些傢伙接下來做的一個動作才證明,他們遠遠低估了這羣‘敗類’的惡劣性格。
當飛馬騎士俯衝進入戰鬥範圍後,準備投下隨身攜帶的冰霜新星魔法卷軸限制食人魔的行動,然後再以投槍格殺的時候,食人魔們卻一個個懶驢打滾,和守護騎士拉開距離的同時從腰間取出了攜帶的安斯帝納蟲弩並以極快的速度上弦,隨後以單膝跪地的姿勢瞄準他們,扣下了扳機。
這一系列動作做的是如此的嫺熟和隱蔽,顯然是訓練了上千遍的,這就證明他們早就打算用這套動作來陰人了,效果的確很顯著。
漫天都是墨綠色弩弓亂射的身影,瞬間就把飛馬騎士給淹沒了,嗤嗤的破空聲幾乎撕裂耳膜,然後下一刻就是不斷響起的慘叫和哀嚎。
砰砰砰,六位飛馬騎士要害部位中箭,控制不住飛馬,砸在了地上,食人魔們沒在乎守護騎士,而是立刻朝飛馬撲了上去,扯下騎士,然後掏出隨身攜帶的繩索,把飛馬捆綁了起來,拖到了大廳的一角,這可是戰利品,以食人魔門劫掠了多年的目光,自然看得出什麼值錢。
其餘躲過一劫的飛馬騎士翱翔在天空,帶着銀色頭盔的腦袋上全是密密麻麻的汗滴,想起剛纔那輪突然打擊,現在還是一陣後怕,除了五位在最後的騎士及時升空逃脫外,其他的都或多或少的受了傷,不過比起地面上那六位被像死狗一樣丟在一旁,還失去了坐騎的倒黴鬼來說,他們覺得自己的運氣還不錯。
飛馬騎士看着食人魔們,沒有立刻投入戰鬥,實在是被暗算怕了,可是下一刻,他們就不淡定了,食人魔們一臉顯擺的表情,衝着他們比劃着中指,然後開始撥飛馬騎士身上的鎧甲,要知道他們這可是紅衣主教的專屬騎士,身上那身裝備都是極品,沒個十萬金帝蘭根本置辦不下來。
“隊長,上吧,教訓他們。”一個飛馬騎士受不了這種挑釁,摘下了背上的投槍,就擲了出去,這純粹是發泄,沒有突然性的投槍攻擊,連食人魔的毛都傷不到。
“再等等,尼瑪,不等了長本來還想再等一下,可是陸遜接下來的一句話就讓他們火冒三丈,隨即又是心頭暗喜。
“馬勒隔壁的,都不準用弩弓,射死了飛馬,誰負責賠償損失?”陸遜大大咧咧的叫罵着,那還有一點神職人員的矜持,完全就是一個習慣了打劫的慣匪。
貴族們再一次咋舌,這傢伙,果然夠彪悍,夠貪婪,然後緊接着,他們又體會到了什麼叫更無恥。
“是的,老闆。”食人魔集體應是,裝模作樣的收起了剛上完新督匣的蟲弩。
飛馬騎士俯衝而下,這一次迎接他們的是陸遜施放的兩首審判聖詩,沒辦法,頭頂上站着一位主教,人家隨便丟個驅散都夠陸遜受的,要不是魔力不夠用,陸遜甚至都像飈出去五首。
不過兩首已經夠用了,雷布蘭克哪想得到陸遜可以默發聖詩,還是連丟兩首,所以出手慢了半拍,只攔截了一首,剩下的完全轟在了飛馬騎士身上,不過主教素質很不錯,立刻又是一首驅散丟了過去,飛馬騎士可是他的老本,重傷一個都得心疼半天。
不過他今天註定要心疼死了。
審判遲鈍效果瞬間發揮效用,飛馬騎士就覺得身體一沉,不過沒有人調整飛行姿勢,因爲他們看到主教的絕望聖詩已經丟了過來,只是兩個呼吸的時間,身體就恢復如初,他們拿起武器,正準備戰鬥,可是看到的一幕卻讓他們瞪爆了眼球。
幾個食人魔拿着弩弓躲在後邊,笑呵呵地看着他們,晃了晃手中射空了的弩弓,而他們身前則是密密麻麻的弩箭,墨綠色的箭簇閃着月光,幾乎晃花了他們的眼睛。
“尼瑪,不是說好了不用弩弓的麼,你們這些騙子。”從半空掉落下來的飛馬騎士隊長淚流滿面的罵了出來。
“神父也說慌呀。”貴族們呆呆地看着陸遜,現在傻子也知道他剛纔那句話是爲了麻痹飛馬騎士的了。
“這叫戰術。”對於他們污衊陸遜的說辭,小諾諾很不忿。
在圖騰戰士加入戰圈後,守護騎士很快被掃平,食人魔的兩輪弩箭又報銷了十六爲飛馬騎士,看到這種殘酷的局面,雷布蘭克很睿智的命令馬伕讓角鷹獸升空了,碩果僅存的四位飛馬騎士護在四周,是打死也不敢衝鋒了。
“老闆,有三匹飛馬被射穿了脖子,怕是不行了。”巴巴魯克走了過來,渾身是血的兇悍模樣讓一衆貴族連忙讓開了位置。
“我擦,你們就不能下手輕點?還有湮甲箭是地攤貨呀,你們剛纔那兩輪齊射知道打出去多少錢麼?至少三百萬金帝蘭呀,你們這些敗家玩意。”陸遜一聽飛馬要死,急了,趕緊跑過去,丟了個治癒系的聖詩上去,正好印了死馬當活馬醫那句話。
“嘿嘿,老闆,下次一定注意。”巴巴魯克摸着後腦勺,露出了一個憨憨地表情。
貴族們剛纔還詫異呢,不明白爲什麼飛馬騎士身上套着魔法護盾也會被射下來,現在算是明白了,湮甲箭呀,這可是號稱連高階魔法師護盾都能射穿的玩意,要是列舉法系最怕的東西,這弩箭絕對排的上號,不過其價錢也是昂貴的要命,一支最少要上萬的金帝蘭。
“這個鄉下小子身上盡是好東西,要不要買點呢?”貴族們又開始打小算盤了,對於這種湮甲箭這種戰略物資,存多少都不嫌少,不過有錢也沒地方賣呀,畢竟普通士兵拿着這玩意,都有面對一位魔法師的勇氣了。
“本來一次齊射就能搞定的事,你們非得來兩次,別以爲我沒看到,剛纔至少有三分之一的弩箭是奔着馬車去的,你們當紅衣主教是傻子呀,能用弩箭射下來才叫見亡靈了呢。”陸遜翻了個白眼,很是爲食人魔們的智商不齒。
“老闆,那個主教怎麼辦?”血蹄回到了陸遜身邊,看着天空的馬車問道,他明白剛纔自己這夥兒人是佔了敵方大意,出奇制勝的緣故,現在他們謹慎了起來,就不好搞了。
“小諾諾去把她轟下來。”小蘿莉騎着空鰩飄了過來,主動請纓,塞西莉亞也有點躍躍欲試,作爲比蒙薩滿,她們天生就想和人類的神職人員一較高下,至於芙蘿拉,完全沒興趣,這會兒已經拿出了一個羊皮卷本子,躲在角落的桌子上繼續她的研究呢。
“芙蘿拉對你還是真有信心呀。”塞琳娜調侃了陸遜一句,問道,“你打算怎麼收場?”
“主動權在我手中嗎?”陸遜很想苦笑,可是他知道不能那麼做,現在不知道多少雙眼睛盯着自己呢。
“首先,咱們得弄明白人家來的目的吧?”小諾諾適時地提出了建議,卻是讓一衆貴族皺眉不已,你們不知道人家的來意就開打,還真是彪悍了的無以復加了,不過大家嘴上不說,心底明白,雷布蘭克絕對是來找麻煩的,只不過一上來部下就被揍的鼻青臉腫,也不好意思叫囂了。
大廳內是一片尷尬的沉默,塞琳娜一臉的無趣,沒在意那個主教,而是宣佈了宴會繼續,這是赤果果的無視,雷布蘭克忍不住了,打開馬車門,吼道,“古德里安,你割掉了德瑪主教的舌頭,廢掉了他的職業生涯,又殺死了金袍主祭艾恩,你的罪行足夠你送上火刑架了,現在放下武器,束手就擒,我還可以向教皇求情,赦免你的死罪。”
任何留言都遠沒有事實來的震撼,貴族們起初聽到這則留言只是爲了消遣,一笑而過,現在證明了它的真實性,很是嚇了一跳,這個鄉下小子搞出的麻煩可不是一般的大呀,幹掉了一位紅衣主教,在愛琴百年來,這絕對是頭一份。
看着陸遜無所謂地聳了聳肩膀的神態,貴族們不得不佩服,真是無知者無畏,現在大家最想知道的就是他如何收場,教廷是絕對不會罷休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