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天一早,高圓圓把范曉萱約在城建局門口,把這封信交給她之後,什麼都沒說,轉身就走了。
“敬愛的路處長,您好!當您看到這封信的時候,我可能正去向黃泉路上,我們雖然不算多麼熟悉,但是我知道,您是好人。對不起,請原諒我的不辭而別!我活得很痛苦,很痛苦,甚至沒有了活下去的勇氣。昨天的事,對不起,我沒有勇氣站出來幫您作證,我害怕,害怕失去人格,我知道那是不光彩的事。我害怕,害怕失去我的男朋友,我怕他不會原諒我!您能理解我嗎?可是,我沒有想到,這件事還是被我男朋友知道了,他懷疑我,不信任,甚至……甚至打了我。在我臨走之前,我想說,我討厭這個世界,討厭一個個帶着虛假面具的人,我要安靜地離去,悄悄的我走了,正如我悄悄的來;我揮一揮衣袖不帶走一片雲彩……”
路一鳴把信看到一半,就知道高圓圓要出事了,這是個心理嚴重抑鬱的女孩,那件事發生之後,她的男朋友不但沒有安慰她,反而對她失去信任,在這種感情傷害下,她心灰意冷,生出了輕生的念頭。
路一鳴當即撥打高圓圓的電話,幸好,萬幸,高圓圓的電話還能接通,“喂喂,高圓圓,你在哪裡,我是路一鳴,請不要掛電話……”
路一鳴此刻最怕高圓圓掛了電話,那樣的話,路一鳴將與她從此陰陽相隔。
“嗚嗚……”電話裡隱隱傳來抽泣的聲音。
“我跟你說,請讓我見你一面,無論你心裡多麼委屈,多麼難受,我都理解你!聽見了沒有!你現在在哪裡?能跟我說一下嗎!我有話跟你說,你必須要答應我!”
路一鳴頭一次這麼着急,額頭上大汗落下,顆顆落在桌面上,一個美麗的人生,決不能因此而夭折。
電話接通着,對方卻始終不出聲。
這下子可把路一鳴給急壞了,手足無措,卻無計可施!
“路處長……”一旁的范曉萱小聲道,還給路一鳴使了個眼色。
路一鳴當即捂住電話,卻聽范曉萱道:“路處長,早上高圓圓把信給我的時候,我追上她,問她去哪裡!她神情呆滯根本就不理我,嘴裡卻小聲嘀咕着那首徐志摩的詩!”
“徐志摩的啥詩?”路一鳴沒那麼高的文學造詣,急着問。
范曉萱道:“再別康橋啊!好像是什麼!軟泥的青荇
,油油的在水底招搖;在康橋的柔波里,我甘心做一條水草!那榆蔭下的一潭,不是清泉,是天上虹,揉碎在浮藻間,沉澱着彩虹似的夢。尋夢?撐一支長篙,向青草更青處漫溯,滿載一船星輝,在星輝斑斕裡放歌。”
路一鳴愣着說不出話來。
范曉萱補充道:“她一直默唸這首詩,我也不知道啥意思!”
高圓圓喜歡琴棋書畫,對古文和現代詩尤爲鍾愛,特別是徐志摩的那首再別康橋,愛之深切。
這個時候不是研究文學造詣的,路一鳴根本就不懂什麼文學,可是,就是因爲他不懂,卻從這首詩中聽到
什麼,水底,柔波,甘心做一條水草,撐一支長篙,向青草更青處漫溯,之類的話。
“她……她不是去投河了吧!”路一鳴猜測道。
“爲什麼去投河而不去跳樓呢?”范曉萱瞪着大眼睛問道。
“少廢話,跟我走!對了,梁山你比較熟悉,哪裡有河,景色不錯的河?”路一鳴一把拉起范曉萱就往外面跑。
“哎呦,輕點,你掐到我肉了!”范曉萱小細胳膊,被路一鳴那大手一抓,疼的直咧嘴。
生死關頭,范曉萱也知道情況非常危急,她當即回答道:“永春河!梁山縣的母親河!源頭在東……”
話說到一半,路一鳴已經沒影了。
路一鳴判斷,高圓圓一定是在永春河,如果能找到她,就是挽救她的唯一機會。
手機電話沒有掛,路一鳴邊聽電話,電話已經沒有了高圓圓抽泣的聲音,隱隱能聽見水浪撞擊木板的聲音,那一定是船,路一鳴猜測高圓圓還沒有出事,可離出事近在咫尺,她或許在一個船上。
人要想自殺,臨死前都會想很多,越是絕望透頂那一刻纔會選擇結束自己的生命!
還有機會!必須抓緊時間找到高圓圓!
人命關天,十萬火急!
等范曉萱氣喘吁吁跑到辦公樓樓下的時候,一輛飛車嘎然停在她面前:“快,快上車!”路一鳴不知道永春河的具體位置,全靠范曉萱做嚮導。
尖嘯的剎車聲如風雷乍現,范曉萱嚇得渾身一抖,慌忙拉開副駕駛的車門,路一鳴就一把把她給拽了進去,然後帶上車門。
一腳油門,路一鳴的車簡直跟瘋了似的,從城建局飛了出去。
門口站崗打盹的保安,一愣神,只感到一股冷風颳起,卻不知發生了什麼事!
可路一鳴這一離開城建局,立即就有四五輛汽車追了上去,車內的人一陣興奮,“媽個逼的,找死!追!”
路一鳴離開不久,得知消息的白局可驚呆了,“路一鳴啊!跟你說了不要離開城建局,你怎麼這麼不聽話呢!”
高圓圓生死未卜,而路一鳴的命運又會如何呢?
路一鳴開的車很普通,原本沒有他自己的那輛路虎得心應手,但速度卻絲毫不遜色於路虎,若不是車技了得,實難駕馭在城市車流中的穿行的風險。
坐在副駕駛位置上的范曉萱臉都嚇白了,路一鳴狂速前行的同時難免遇到各種限制和障礙,比如路口的紅綠燈,路一鳴根本就沒有這種概念,直接就衝了過去,險些釀成車禍。
“向左……不不不,向右……”由於過於驚險和恐懼,范曉萱大腦抽筋,時常指揮失誤。
“說清楚了!”路一鳴鎮靜地提醒道。
“向右拐,從二環路向西……”說話的時候,范曉萱嘴脣發抖,舌頭動顫,牙齒打架,這種反應其實路一鳴並不清楚,就如同有人患有恐高症一樣,算是一種心理疾病,而范曉萱得的是恐快症,沒暈就是夠堅強了!
“別怕!這速度比
飛機慢多了!”路一鳴對范曉萱進行心理輔導,速度卻一點都沒降下來。
“我我我,我暈車暈船暈飛機,路路路處長,我要尿尿!”范曉萱都快嚇得尿褲子了。
路一鳴後悔出門的時候,早知道範曉萱這麼多暈,就拉一個保安上車好了。現在來不及了,一分一秒都是在跟死神做鬥爭。
“嘭!”
車後一聲巨響,路一鳴和范曉萱雖然都繫着安全帶,身體同時彈了一下,路一鳴死死抓着方向盤,這種超快速度,很有能變道,撞上一旁的隔離柱,車毀人亡。
路一鳴顧不得范曉萱嘶聲裂肺的叫聲,連忙穩住車速,這才從後視鏡看見,後面那幾輛高級跑車已經追了上來。
“媽的,他們來的真不是時候!”路一鳴現在趕着去救人,而這些人卻趕來殺人。
路一鳴絕不會浪費一分一秒跟他們血拼,因爲他的目標不是這些雜碎!
擔心他們別住自己的車,路一鳴S形在前方拼命封住他們。
這幫傢伙開的車可都是進口跑車,換成普通司機很難別住他們,但路一鳴當年的專業就是最高防衛,再快的車都是人控制的,路一鳴的車雖然不咋地,車技絕對是一流水準。
同時,路一鳴也知道,就算是車技再好,也只能堅持幾分鐘,畢竟,路一鳴的車在他們幾次撞擊後,肯定會出現狀況。
二環路上,這些車在路一鳴的引領下,一路狂飆,周圍開車的司機都看呆了,有的人心裡咒罵道:“這些人簡直不要命了,玩命開車,早晚見閻王!死有餘辜!”
僵持一會後,忽然,一輛跑車蹭着隔離樁衝了上去,就在於路一鳴的車並肩競速的時候,一個捲毛男從車裡抽出一柄大砍刀,朝着路一鳴砍了過去。
“嘭,嘭!”車窗被砍得爆碎,飛濺的玻璃崩濺在路一鳴的臉上脖頸上,劃出一道道血痕。
“停車,再不停車砍死你!”那個捲毛男狂吠道。
路一鳴根本就不理會他們,連看都沒看他們一眼,而此刻,嚇得蜷縮在座椅上的范曉萱喊道:“前面岔路進去,就是永春河水上樂園,這裡通公交車,我看高圓圓是坐公交車走的,一定是在這!”
“嗯!”路一鳴吭了一聲,飛速衝入岔路,那後面的幾輛跑車其中三輛跑過了頭,因爲他們不知道路一鳴忽然變路,停車後,立即掉頭,那後面兩輛跑車卻跟着路一鳴進了岔路。
永春河水上樂園不少來此遊玩的遊客,路一鳴把車停下後,拉着范曉萱就混進人羣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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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