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鬼女人敢叫囂割了爺的舌頭,他爺爺不給個交待,爺還不肯干休呢!今天這事兒,這鬼女人不廢了爺,就回去拆了他們分殿的招牌。爺的師父敢不讓他爺爺給個交待,爺回去就拆了他那破窩門口的牌子!”
這話聽起來好像怎麼都是寒婧在佔便宜,在誰看來他師父破窩門口的牌子都比不了玄神殿南漠分殿的招牌啊。
當時就有不少人認爲寒婧是個瘋子,樑英傑他們三個不這麼認爲,但他們本來都猜寒婧是楊家嫡系少爺,現在聽寒婧扯出自己的師父就差不多猜到這是楊烽大人唯一的弟子了,緊張的心情放鬆下來,完全是一幅看好戲的樣子。
注意到樑英傑三人的表神,白翼也感覺到寒婧的來頭不小,正要說話,葛菲兒已牛氣沖天的嚷上了:“你師父破窩門口的牌子也拿來跟我玄騎神殿南漠分殿相提並論!你師父算個什麼東西!”
按樑英傑他們的估計,寒婧該暴跳如雷了,但她不,她不僅沒有發火,還怪腔怪調的嚷道:“好吧,我就覺得師父是個騙子吧,竹瀝,你聽聽,連區區玄神殿南漠分殿主這弱智孫女都覺得他不算個東西。”
竹瀝不好配合這話發表意見了,只是假裝咳嗽。
樑英傑他們揣着聰明裝糊塗,都悶笑不止。對於耍猴般耍對方的寒婧,他們簡直崇拜得五體投地。這幾年,以白翼爲首的這幫孫子越來越囂張,他們可沒少受氣,而且都是氣了也白氣的窩囊氣,回去還被長輩們罵。
白翼覺得這事兒不簡單了,忙道:“這些閒皮別扯了,菲兒,你回去找你爺爺去跟玄騎神殿交涉。樑英傑,走吧。”
看戲正看得有趣的樑英傑沒注意到白翼點到自己的名,沒及時答應。那白翼就趁機說:“既然你要當縮頭烏龜,我也不爲難你。菲兒,我跟你一起回去。”
“罵了我師父,你們還想走?”寒婧陡然一聲大喝。她的個頭雖然長了,如今也算是身材高挑的美女,但放在男子中間還算是秀氣的。但她人秀氣,氣場卻足。
“你待如何?”白翼心頭越來越不安了。
“我師父就算廢了點,也不准你們玄神殿這幫孫子罵,敢罵他,就要有承擔後果的責任。”寒婧氣焰囂張的指着葛菲兒跟白翼說:“是主動走去我師父那破窩去請罪,還是被打殘了像死狗一樣被拖去,隨你們自己選。”
仗勢欺人嘛,寒婧也不是學不會啊!
想想當初,白翼只是仗着有玄神殿的老烏龜出頭,就敢公然帶着葛菲兒上寒家退親,不就是仗了玄神殿的勢麼?老爹不願意做出頭鳥要隱忍,師父如果也要隱忍,那就沒必要留在玄騎神殿了。
即便白翼沒有退親,寒婧也不會接受這種搞笑的指腹爲婚的親事,嫁給自己沒有感覺的男人。被退親,純屬自尊心受損,這對於她這種花季少女而言不亞於毀容之仇。
這可以冤家路窄啊!來了帝都頭一次上街逛就撞上了,葛菲兒不說打殘她的話,寒婧也要修理白翼跟葛菲兒,不可能讓他們全身而退。
“你師父是誰?”白翼終於想到要問。
“我師父就是你旁邊這弱智女人說的不是東西的傢伙啊。”寒婧給個極品答案,惹得圍觀者中好事的鬨笑聲四起。
猜到寒婧的師父應該是玄騎神殿的大人物了,白翼倒也拉得下面子,抱拳道:“請教尊師高姓大名。”
“竹瀝,不行了,爺碰上這號愛東扯葫蘆西扯瓢的弱智就敗了,完全跟他說不清楚。乾脆動手吧,我們倆各收拾一個,死傷不論,帶回去給廢材師父有個交待就行。不然,頂了個記名弟子的名頭吧,聽到別人罵他不是東西,爺一點反應也沒有也太說不過去了。”
“哪裡需要勞動您啊。”竹瀝笑道。她也是憋得很辛苦了,以前也感覺到寒婧精明,但看眼下的事情讓她覺得還是要把寒婧看得更高一點。
跟着楊烽來到南漠,竹瀝也知道玄騎神殿的分殿跟玄神殿分殿的爭鬥一直處於下風,這也是楊烽很不爽的地方。
眼下這事兒本來不大,起因很小,還是寒婧先挑起來的,但是折騰一通下來,變成了兩殿之間的爭端,並且錯完全在玄神殿方面了。
衝着暗中隨行保護的人打了個手勢,竹瀝說:“小主子有令,把這兩個人抓回去。膽敢拒捕者死傷不論。”
白翼到現在還沒搞清楚寒婧的身份,但越這樣他越擔心,越不敢動手,看到竹瀝說完有四道人影從圍觀者中間飛掠而出,把他跟葛菲兒圍住,更加肯定寒婧一點不怵葛菲兒跟他的背景了。他色厲內茬的叫道:“你們真敢動手,會挑起兩殿之間的爭端!”
“竹瀝,爺真想罵人了!還惡人先告狀了這孫子,說這件事情已經不是個人之間的矛盾,而是兩殿之間的爭端了,讓那弱智女的爺爺去跟玄騎神殿分殿主交涉的,是這孫子。罵爺那師父不是東西的是這弱智女,那弱智女還說爺師父窩門口的牌子不如他們分殿的招牌。現在這孫子又說我們真敢動手會挑起兩殿之間的爭端。”
“是挺氣人的!”
“豈止是氣人吶!我師父要不是個窩囊廢,就該操傢伙平了玄神殿這狗屁南漠分殿。還自吹是玄騎神殿的天才之星呢,他也就是騙我這沒見過世面的土包子!衰啊,爺怎麼就攤上這麼衰的師父了,還要替他受這種窩囊氣!”
看出來寒婧這是要把事情往大里鬧了,竹瀝有點擔心,卻也只能硬着頭皮說:“您不用跟這種小人計較,氣着了划不來!”
“不行,也不用把這倆孫子帶回去了,估計我那窩囊廢師父怕他們的後臺硬,不敢招惹,爺就白受這一頓氣了。來啊,給爺打,打得這倆孫子生活不能自理!”
寒婧一聲令下,那四位玄騎神殿的高手就真的動手了。但葛菲兒跟白翼也是有高手隨行保護的,其結果就是高手們當街大打出手。
以寒婧的身份,竹瀝自然是帶她逛的高檔商業區,這裡的店鋪賣的都是值錢貨。一件小飾品都能趕到平民全家整月的生活費了。這種店鋪都是有後臺的,店鋪本身也有防禦陣,平時不會出現這種毫無顧忌的規模性混戰,店鋪的防禦陣還管用,到了眼下就不夠看了。
接二連三的防禦光罩升起,又在混戰中被擊破,一間間店鋪像搭在流沙上的房子輕而易舉的被摧毀。
整個南漠帝都頓時翻了天。
楊烽自然第一時間得到了消息,卻笑而不語。
樑北星擔心的說:“大人,這樣鬧只怕不好吧?”
喬森倒是持反對意見:“小姐佔了理的,鬧一場,也算是提高士氣吧。”
搖了搖頭,樑北星很公平的說:“那是強辭奪理吧,事情是小姐先挑起來的。”
頗爲玩味的笑笑,楊烽慢條斯理的問:“如果你是葛老頭兒,你能這麼來對本座解釋麼?”
想了想,樑北星誠實的回答:“不能。”
“那不結了,連葛老頭兒都只能幹吃這個啞巴虧了,他的孫女跟準孫女這頓打肯定是白捱了。”摸着剛削乾淨的下巴,楊烽笑道:“現在本座好奇的是,寒婧那丫頭是就此收手呢,還是準備擴大戰果。”
“還能怎麼擴大戰果?”喬森大感興趣的問。
掃了喬森一眼,楊烽似笑非笑的說:“難道你還想去提醒那丫頭如何擴大戰果?告訴你,那丫頭要乾的事情,你千萬不要去幹涉。她不喜歡被操控的。”
喬森不怕死的嘟噥一句:“貌似大人一直就在操控她吧。”
無視了喬森的話,楊烽說:“葛老頭來見,就說本座閉關了。具體有什麼事情跟你們說,你們拿不定主意的讓寒婧做決定。”
別說樑北星吃驚,就是喬森也失聲叫道:“大人這是不是太兒戲了!”
“兒戲?”楊烽沉下了臉極爲不悅。
深施一禮,喬森堅持說:“大人,屬下用詞不當,請見諒,不過小姐到底太年輕了,說話也不能服衆,再者她的個性本來就是天不怕地不怕的,讓她代掌分殿,真的不妥啊!”
“本座的弟子還不能服衆,是不是大家當真認爲本座就是個廢材呢?”楊烽聲線陡然一寒,凌厲的氣勢透體而出,儼然就是一柄出鞘的利劍。
樑北星本來想勸的也只能收聲,喬森更是半字也不敢再多說。
還不曉得又讓便宜師父算計了,寒婧在竹瀝的建議下移步到不遠處的茶樓上,邊喝茶,邊透過正對着戰圈的窗子看熱鬧。
樑英傑等人不需要寒婧召呼也跟來了。
都是年輕人通名報姓之後馬上就熟了,李淵是個話簍子,一壺茶沒喝完,就讓寒婧瞭解了整個帝都的局勢。
擱以前,寒婧對玄騎神殿真沒好感,拜楊烽爲師進風雲學院主要是爲了跟老爹賭氣,並且不想讓哥哥們找到。現在藉助師父的勢力修理白翼跟葛菲兒,鬧成這樣師父還沒派人把自己逮回去,就表明了他支持自己的態度,這讓她對玄騎神殿也有了一定的歸屬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