暴戾而血腥的氣息隨着磨盤大的火球砸來,彷彿能毀滅一切的氣息,讓楊炻與墨玉蟒都油然興起難以抵抗的念頭。
墨玉蟒的速度慢了下來,磨盤大的火球快速拉近兩者的距離。
所有人的動作都像是慢了下來,龐非從來沒有覺得自己的動作這麼慢過,他急得額頭都冒汗了,想喊但嗓子裡幹得冒煙一個字都喊不出來。
望着那越來越大的恐怖火球,楊炻有想過跳下蟒背,但是他最終還是決定以五雷刀硬接那火球。
一條美麗的冰藍色玄力線從旁飄出,它飄移的路線似直實曲,輕盈靈動的在空中飛出巧妙的弧線,間不容髮的纏住那電閃而至的火球猛的朝旁拽去。
僅僅是偏移了一尺半的距離,凝實的冰藍色玄力線就無聲無息的消融在火球表面,火球由於慣性繼續傾斜落下,距最初的目標偏移了半米。
就是這半米的偏移讓楊炻跟墨玉蟒逃得一劫。
楊炻近乎呆滯的看着驟然間變了移動軌跡的火球擦着墨玉蟒的頸側落下,“轟”的一聲在地上炸開,一朵小小的蘑菇雲衝地而起,託着他跟墨玉蟒飛了上去。
蘑菇雲衝上十來米散開,碎石屑與泥土形成的煙霧劈頭蓋臉的灑落。
到底不是纔出茅廬的後輩,楊炻在蘑菇雲散開時恢復正常,手起刀落,隔空一刀劈斬,刀芒斬下龍原的腦袋,終結了他再施秘法的可能。
除了楊炻,沒有人發現那條美麗的冰藍色玄力線,所以大家都以爲是他讓火球偏移的,就連龐非都沒有看出來。
寒婧也不居功,因爲她的注意力都讓死得不能再死的黃金雕吸引了。它身上那金燦燦的羽翎晃花了她的眼。沒等碎石屑與泥土形成的煙霧還沒消散,她只看到楊炻一刀斬下冰原的腦袋,就歡呼一聲,一躍而去,開始拔黃金雕的尾羽,其生拔硬拉的動作令人咋舌。
跟着龐非來的年輕人不是楊家子弟就是龐家子侄,家境都不錯,自身天賦也好從來不缺修煉資源,再者寒婧的行爲在他們看來可視同在搶楊炻的戰利品,一時噓聲四起。
纔不管他人眼光,寒婧費力的拔了一把鵰翎之後,擺成扇狀邊搖邊快活的笑道:“好漂視的羽毛啊,做扇子很是騷包了。那誰,這幾根羽毛送我了哦。”
說起來,寒婧剛纔是救了他的命,要幾根羽毛算什麼,就是把黃金雕都送給寒婧也是應該的,楊炻只是張不開口道謝,只點頭不語。
看到楊炻一擺手,墨玉蟒一閃不見,寒婧好奇的問:“那誰,你那條飛蟒跑哪裡去了,怎麼一閃就不見了呢?”
就聽到寒婧叫過一聲“師伯”,現在又聽到“那誰”,楊炻居然很認真的提示:“你應該叫我師伯的。”
“哦,我先提問的,你先回答嘛。”好奇心咬死貓,寒婧心癢癢的語氣就有些不耐煩了。
“你師父沒給你御獸環?”楊炻說着手一翻,亮出一個御獸環遞給寒婧。
“御獸環啊,我有啊。”沒有接御獸環,寒婧晃了晃腕上的銀鐲子,很是得瑟的補充一句:“裡面還有一窩球球兔呢。”
“用這隻御獸環裝球球兔?”楊炻的臉黑了。他當然認得出這是弟弟楊烽的御獸環,本來傳給自己的弟子也沒什麼,但是裝一窩球球兔就過份了些。
看懂了楊炻的意思,寒婧不樂意了:“裝球球兔怎麼了,球球兔不是玄獸嗎?”
“你這御獸環是我們楊家祖傳之物,裝球球兔這種低等的玄獸簡直就是暴殄天物。”楊炻無比痛心的說。他是長房嫡長子,既沒繼承到楊鵬老祖的紫電九曲槍,也沒有繼承到老祖用過的御獸環,倒也罷了,但時現在御獸環出現在外人手裡,並且還裝着低等的球球兔,這讓他的感情實在難以接受。
“東西珍貴之處就在於它的實用。不管是高等還是低等,玄獸都是玄獸,御獸環只要沒有空置就行了。”以教訓的口吻反駁之後,寒婧晃着鵰翎,旁若無人的穿過人羣走了。
喬森跟樑北星還生怕楊炻會大發雷霆,他倆當然知道寒婧手上御獸環的來歷,發現楊炻只是皺了皺眉頭並沒有發火,他們相視一眼都暗自鬆了口氣。
“這件事情一定要玄神殿方面給個交待,態度一定要強硬,否則玄騎神殿南漠分殿還真會被當成軟柿子,誰都能來捏一把。”楊炻嚴厲的說道。
龐非亦道:“不錯!這件事情我會向總殿彙報。你們也要把處理結果儘快上報。這件事處理不好,對我們玄騎神殿的聲望是個打擊,會讓人覺得玄騎神殿軟弱可欺。”
喬森跟樑北星齊聲應是。
跟着龐非他們來的那些年輕人中也都是激進派,都說這件事情沒什麼可說的了,就應該直接打上玄神殿的南漠分殿。
樑英傑他們聽得熱血沸騰,把平時受白翼他們氣的苦水都倒了出來,算是火上澆油,一時間羣情激沸,要打上玄神殿門的吼聲響徹半邊帝都。
玄神殿南漠分殿本來就擔心玄騎神殿會藉機生事,聽到吼聲如臨大敵,那位來自玄神殿總殿的齊長老也不淡定了,跟分殿的管理層一起討論如何應對此次危機。
龍原是跟着齊長老從總殿下來的,是總殿刑堂堂主的弟弟,一直在閉關,這次隨齊長老出巡還是龍堂主拜託他帶上自己弟弟的。現在,齊長老完全不考慮回去怎麼跟龍堂主交待的事情,一迭聲的罵龍原該死。
“只能怪寒青太狡猾了,他是故意把龍長老引過去的。”朱興現在恨死了寒婧,提到她就咬牙切齒的表情。
咳了兩聲,葛分殿主有氣無力的說:“現在說這些都沒有意義了。重點是如何應付玄騎神殿興師問罪吧。齊長老,煩請你回總殿把整件事情向上面作個彙報,我估計玄騎神殿總殿也會過問這事的。”
雖然職務比分殿主高,但齊長老處理這些事務的能力比葛老頭兒就差遠了,本身也沒有什麼主見,聽說,立即點頭道:“嗯,我馬上趕回去,這邊,你準備怎麼應付?”
“以不便應萬變吧。反正咬死了龍原是個人行爲,他又不是我們分殿的。”
“玄騎神殿就算要拿此事做文章,真的打上門來,我們也唯有戰死而已。”
兩句話,前面一句是葛老頭兒說的,後面一句是白翼說的。跟白翼一起出現在門口的還有五名年輕人。
“白翼,你不是探親去了麼?”
齊長老跟葛老頭兒齊聲問道。他們在問的同時,都在打量跟白翼來的那些人。
沒有穿玄神殿的統一服飾,衣着打扮看得出身家不俗但式樣過時了,神光內斂,氣度不凡,看到殿內這些人也沒有任何侷促拘謹的神情,眼神中甚或還透着倨傲的意味。這五名年輕人的身份呼之欲出——古玄世家的子弟。
“劉世兄他們出來歷練的,路上碰到了,我邀他們來玩些時,讓菲兒自己去北沼姑母家接祖母了。”白翼笑道。簡短兩句給殿裡的人透了個底,又讓同來的古玄世家子弟們得出一個錯誤的印象:白翼的妻子葛菲兒跟北沼連家很熟了。
五名年輕的古玄世家子弟,被白翼稱爲劉世兄的是南陽城劉家家主嫡三子劉世遠,餘下四人從左而右依序是:溪城蘭末風,湘寧城曲成法,巨羊城雲鳴霄,新鹿城朱子茂。
這五人中雲鳴霄跟寒婧還有親戚關係,論起來是她孃親的未出五服的表弟,她見了還得叫一聲表舅。
雲家跟白家的淵源更深,寒家祖上跟白家倒沒什麼關係,寒婧之所以會跟白翼有婚約,還是寒婧孃親跟白翼母親的關係。
白翼退親的事情,雲鳴霄也聽說了,但是他們這一支在雲家有些受排擠,對於雲家當權的寒婧親孃舅那些人心頭有怨氣,遇上白翼之後不僅沒有半點埋怨還幫着他跟劉世遠那些人解釋,把寒婧描述成刁蠻跋扈又風流不知檢點的惡女。
五人之中領頭的劉世遠對白翼無限同情,因爲他的妻子同樣是古玄世家的女兒,岳家跟寒家的實力差不多,在古玄世家中的影響力也很大,而劉家跟白家也差不多屬於沒落的古玄世家,他的修煉資源都要靠妻子從孃家弄,所以夫綱難振。
其餘那三個人的家族雖然情況劉、白兩家要好一些,但他們都不是家主之子,在家族中得到的修煉資源並不是同輩之中最好的,對家族也頗有怨言。
路上碰着了,白翼意識到這幾個人可以拉進自己的陣營,立馬改變行程,讓葛菲兒打着接祖母的名義自己去姑母家,他則帶着五人回到南漠帝都。
一進帝都,就聽到玄騎神殿分殿那邊的吼聲,白翼找路上行人問明情況,臉陰了下來:“太猖狂了!”
劉世遠他們則是看到白翼隨口一叫,路邊就同時有幾個人圍過來回話,感覺白翼在南漠帝國混得很有面子,頗爲羨慕。至於玄騎神殿分殿傳出滅了玄神殿分殿的吼聲,則讓他們興起了同仇敵愾之心。
相較玄神殿,古玄世家的子弟更痛恨玄騎神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