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算了吧,孩子們都這麼說了,三哥,這事就到此爲止,我還有重要的事情找你。”筱白林不等筱白宏發表意見,對筱天揚說:“趕緊送你娘進去歇着吧。”
筱白宏冷哼一聲,沒再吭聲。
筱天揚趕緊抱着娘進屋去了,筱天舞跟小香兒都跟了進去,筱天煜爬起來走了兩步又被筱白林給扯了回來。
“小子,這猴兒酒哪來的?”
“猴谷。”
奇怪看着九叔,筱天煜暗道:不是說找爹有事,爲什麼問完又發起呆表情還那麼怪?
“老九,到底什麼事啊?”筱白宏等得不耐煩了催促道。
“你真是昏了頭啊。”嘆了口氣,筱白林說:“你就沒想過這小子能帶回猴兒酒,就是深入到谷裡跟那老怪物打過交道了。”
眉頭一聳,筱白宏不可思議的看着筱天煜說:“是啊,那個老怪物比白龍洞裡的老龍還難纏,就算是那條妖藤也不是這孩子能對付的。”
“真是妖藤啊!”筱天煜舉起還有蛇牙印的胳膊說:“那條掛葫蘆的藤突然變成蛇咬我,還差點把我勒死了。”看到爹眼皮一跳,他趕緊又說:“就勒了一下,妖藤就鬆開了。”
“有沒有什麼別的奇怪的事情?”
“有人講話,沒看到在哪裡。”
“那個老怪物講什麼?”
“沒聽清楚。”不知什麼原因,筱天煜故意隱瞞了關於玉墜的事情。那個石洞裡的人就提到了他的玉墜,所以他對九叔撒了謊。
“猴子都沒攔就讓你進了谷裡那個洞?”這也是筱白林覺得不能理解的地方。他可不認爲筱天煜有那個實力能硬闖入谷。
“誰知道它們都抽什麼瘋啊,突然就全跑了。”
“抽瘋?咳咳!本年度最好笑的笑話啊,猴谷的猴子集體抽瘋,明天你再讓它們抽一回瘋,給九叔弄兩壺猴兒酒來吧。”沒較真,筱白林明顯懷疑筱天煜撒了謊,開玩笑的提了個要求。
筱天煜老實的說:“我試試吧。”
筱白宏緊張的說:“不行,太危險了。”他反對,筱白林倒來了興趣還非要讓筱天煜再給弄猴兒酒,說要跟筱天煜明早一起去猴谷,沒再反對,他打發筱天煜去休息。
累慘了,筱天煜泡在浴桶裡睡着了。半夢半醒之間,感到有人把他從桶裡抱出來。“爹”他含混了叫了一聲,聽到爹低聲說“睡吧”,還嗅到濃濃的酒氣。爹喝了猴兒酒吧,他想,脣角微揚他快樂的進入了夢鄉。
月落參橫,筱天煜醒來發現自己睡在牀上,偏頭看到牀前的桌子上的食盒。爬起來光腳跳下牀,從食盒裡拿出微溫的飯菜狼吞虎嚥的吃完,摸着滾圓的肚子來到院子裡爬上那顆月桂樹,把身體藏在繁茂的枝葉間。
風裡傳來似冰層下流水冷澀的低泣聲。夜寒襲人,萬簌俱寂,哭泣聲格外清晰。那是孃的哭聲!從小就感到娘對自己的疏離冷淡,以爲這是廢材的待遇,爹又一直偏疼他,筱天煜跟娘不親近也不太在意她的態度,此刻,他心裡充滿了愧疚,打算天亮後就去求爹跟娘道歉。
晨曦初露,筱天煜還沒來得及去見爹,筱白林就出現在他的小院子。懷疑九叔長着狗鼻子嗅到了他的味道,直接就躍上樹把他拎走了。
“我還沒跟我爹講啊,九叔!”筱天煜着急的哇哇大叫。
“早這麼乖,能弄得你家雞飛狗跳嘛。”筱白林戲謔笑道,跟他平時在學堂的嚴肅形象大相徑庭。
這時也反應過來九叔應該是跟爹說好的,筱天煜不再吭聲,由着九叔帶着自己掠空而過。從家裡到桃谷他不歇氣也得跑大半天,現在讓九叔帶着轉眼就到了。
要像九叔一樣!這個念頭冒出來讓少年的心火熱火熱的,筋脈堵塞的問題被他拋到腦後,幻想着自己凌空飛翔的情形,裂着嘴嘿嘿的傻笑。
桃林的猴子看到兩人從天而降,見慣不驚的該幹嘛幹嘛。這又讓廢材筱天煜唏噓不己,覺得高手的待遇就是不一樣。孰知,九叔也正爲此驚訝。
筱白林嗜酒,嘗過一次猴兒酒後就再也忘不了,晉階王級的第二天就跑到猴谷來偷酒,剛到谷口就被一羣小猴子圍住,攔不住他卻都悍不畏死直到猴王出現發出撤退的命令。不過他進了猴王洞也沒能弄到猴兒酒,被洞裡那根妖藤在洞口就纏住砸得七暈八素差點要自爆了,才被妖藤給扔出猴谷。
以爲猴子們懼怕九叔這位王級高手,筱天煜底氣十足,昂首闊步的走進谷裡。筱白林像個跟班驚疑不定的邊走邊四處亂瞟。
一路暢通無阻的來到猴王洞,筱天煜擡腳就進,被筱白林扯住對他說:“羽兒,你上次就是從這洞裡碰到的妖藤?”
“是啊。喏,就是那根掛着葫蘆的,它會變成蛇。”筱天煜指着洞內那根垂懸在酒池上的藤。
“等等,我們再觀察一下。”酒香誘人,筱白林垂涎欲滴卻不敢冒然進入。
搞不清狀況,筱天煜還是老老實實的聽話在洞口等。
叔侄倆守在洞口好半天都沒看到妖藤有反應,筱天煜不明所以:“九叔,觀察什麼?”
“觀察——”筱白林不好意思說曾經被妖藤捆過現在有心理陰影,擔心妖藤突起傷人,隨口扯着:“你不是說有個老人的聲音嘛,除了妖藤上有靈力波動沒發現洞裡還有別的妖靈,你小子幻覺吧。”
“也許吧。”對高手的崇拜讓筱天煜盲目的選擇相信九叔,而不相信自己的耳朵。“只有那條沒成氣候的小妖藤,我們是不是可以進去了?”他天真的問。
筱白林明顯的感到妖藤上靈力波動幅度變大,顯然是被筱天煜的話激怒了,拎上這小子趕緊後退。退出一箭之地,沒看到妖藤追出來才剎住身形,聽到這不知死活的小子問“九叔跑什麼啊?沒看到什麼東西啊!”他太陽穴上有明顯的青筋蹦達。
試探着返回到洞口,發現妖藤靜止如故,筱白林大着膽子拎着筱天煜進了洞,妖藤依舊沒反應。他一步一步的捱到酒池邊,眼睛還死盯着妖藤,壓低聲音說:“小子,趕緊把葫蘆灌滿。”
“我們帶了葫蘆來嗎?”筱天煜問。略顯稚嫩的嗓音在洞裡分外青亮,聽在筱白林耳朵裡卻跟炸雷一樣,真後悔沒有把他的嘴巴給堵起來。
從腰間掛的芥子袋裡拿出一個酒葫蘆,筱白林斥道:“別說話!”
搞不懂九叔緊張什麼,看到他的表情,筱天煜聰明的選擇沉默,抱着那個紫紅皮的葫蘆蹲在酒池邊灌酒。那不起的酒葫蘆竟然內有乾坤,裝滿後酒池子都淺了將近半寸。
妖藤無風自動,看得筱白林心驚肉跳,迅速把酒葫蘆收進芥子袋拎着筱天煜閃了出去。幾個忽閃,空中只餘幾道殘影,叔侄倆就出了猴谷。
出了猴谷,筱白林找了個高處觀察,將近兩個小時都沒見到猴王洞有動靜,猴谷的猴子也安靜如常。“真是怪了,你到底是個什麼小怪物?”他低頭看着早就不耐煩的筱天煜。
“我怎麼怪了?”一頭霧水的筱天煜深重懷疑小香兒說九叔笨還是有理由的,九叔的腦子看樣子真的有問題,所以纔會被打發到學堂裡當孩子王。
沒心思爲筱天煜解惑,把他送回家之後,筱白林叮囑他不要跟別人說起去過猴谷的事情,就匆匆走了。
以爲九叔怕被人分了猴兒酒,筱天煜也沒有在意,徑直去看小香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