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諾終於找到了一條河,我們把馬車停下來,我到河邊把臉洗乾淨,采薇在草坪上鋪上一層布,準備一些吃的東西,許諾見我還在河邊玩水,走過來跟我聊天。
“如此這般素淨的臉,顯得更美了。”許諾微笑的看着我讚揚道,說完還想用手幫我擦乾臉上的水滴。
我迅速一躲,他尷尬的笑笑:“都忘記了,綰綰不喜歡我親近的。”“許諾,你應該知道我對你沒有你所想要的那種感情,如果你真的要尋找感情的依託,看見了嗎,那裡纔是一個真正值得你愛的人。”我指着采薇對他道,采薇正含笑爲我們準備野餐。
許諾看着采薇:“綰綰,我知道采薇對我的感情,從以前開始我就知道,可是並不是她對我怎樣我就會對她產生感情的,就如同我對你再好,你也不願意跟我在一起一樣。”
許諾既然用我來做比喻我也不願意再說什麼了,感情真是一個奇怪的東西,明明不能相愛,卻還讓另外一個人死心塌地的一廂情願。
采薇向我們招手:“公主、許公子過來吃飯然後趕路了。”真是羨慕采薇啊,總是笑呵呵的,即使被許諾多次拒絕還總是笑容相對,她的心態真是好。
我與許諾一起過去,這些食物都是采薇在院子裡就準備好的,甚是可口,用完飯,我們繼續趕路,我在馬車中與采薇說了許多話,采薇也跟我嘆了很多關於草藥的藥理。
沒想到采薇在離開我的幾年裡學會的東西還真是挺多的,我十分欽佩她,有她來我魑魅教中幫忙,我會輕鬆很多。
到了半夜,終於趕到皇城,皇城一片寂靜,城門的侍衛本不想讓我們進去,我實在是關心天凌哥哥,不得已露出了我王妃的身份,他們才恭敬的把我請進去。
在回王府的路上,許諾道:“看你一路趕過來那麼疲憊,我都說了城門此刻已經關了,我們應該在項城的客棧中住一晚,第二天早點過來也是一樣的。”
“我不放心,既然已經進來了就別說了。”我走在前面,夜晚不宜乘馬車在皇城中走,我們下了馬車往王府走。
許諾無奈的跟在後面,我聽見采薇對許諾道:“許公子不要見怪,公主與王爺的感情是打小的情分,公主記掛王爺也是應該的,何況,藥是公主親自下的,公主感到愧疚也是在清理之中。”
許諾輕輕嘆息了一聲:“知道了,你們公主對惠南王爺真是好,只是惠南王不會珍惜。”許諾的聲音裡滿是惋惜。
我噙淚道:“別說了,趕緊走,不說話沒人把你們當啞巴。”兩個人聽我說完便一路無話,緊緊跟在我身後。
到了惠南王府的大門時,采薇纔來問我:“公主,我們是從牆上翻進去還是從大門進去。”
我想了一會兒,拿出一顆藥對采薇道:“采薇,我不好出面親自救天凌哥哥,到時候你就把這顆藥給天凌哥哥服下。”
采薇笑着道:“公主放心,我好歹也學了幾年醫,基本的步驟我還是知道的。”采薇這樣說我就放心多了,然後示意采薇前去敲門。
大概是在半夜敲門,看門的侍衛很不情願的前來將門打開:“誰他媽這麼晚還來敲門,還讓不讓人睡,王爺病了不能見客,王妃再庵中修行,桃夫人不管事,就還有一個姨娘,你見她做什麼?”
還沒等我們說話,侍衛就叨叨了一番,從侍衛的這番話中可以看出來紫衣在王府中並不好過,很不招人待見,連看門的侍衛都不耐煩的不把她當一回事。
我笑着道:“怎麼,本王妃久不回來,你都不認識了。”一看原來是以前的老熟人了,更好說話。
侍衛揉揉眼睛知道是我,非常高興的對裡面的另外一個侍衛道:“快,快點去告訴碧姑姑,說王妃回來了。”然後又準過頭來對我們道:“王妃,你快進來,王妃,你是不是知道了王爺病重的消息特意回來主持大局的。”
侍衛在前面帶路,裡面瞬間變的很亮堂,知道我回來,所有的人都起來了,前殿裡碧姑姑已經在裡面等我,看見我回來立馬跪下:“王妃,你可算回來了,王爺他......”
“天凌哥哥怎麼了,到底怎麼了。”儘管天凌哥哥的藥是我下的,看見碧姑姑這般着急,我害怕我的醫術不精,天凌哥哥出了什麼事情,那我就是最大的罪人了,所以我着急得流出眼淚來。
還是許諾比較鎮定,扶起碧姑姑,然後對我道:“綰綰,你不是說找到在外面學醫的采薇回來了嗎,讓采薇去給惠南王爺看看不就知道了嗎?”許諾跟我使眼色,讓我不要露餡。
我這才反應過來:“對,碧姑姑,這些年采薇在外面跟一個德行很深的女尼學醫,已經學成回來了,讓她給天凌哥哥把脈罷。”
碧姑姑點頭,走在前面帶我們去天凌哥哥的房間看,碧姑姑走在前面一邊道:“王妃,你不知道,皇上已經請了滿太醫院的太醫來會診了,可是沒有效果,而且這些天更是來了不少人爲王爺把脈,都無濟於事。”
“沒事的,碧姑姑,我一定能將王爺治好,我相信我的醫術。”采薇很自信的對碧姑姑道。
碧姑姑沉重的臉色這纔有所緩解,到了天凌哥哥的房間,桃夭夭和王紫衣一直守候在天凌哥哥的牀邊,一看她們疲憊的臉色還有凝重的神色就知道她們爲天凌哥哥擔心了很久,眼睛下的一片烏黑更是說明了她們這幾天都沒有睡。
看見我回來了,兩個人急忙上前行禮:“王妃安好。”許久不見,或許桃夭夭還爲我上次的玩笑對我有所忌諱,王紫衣看見我回來更是欣喜,我不在的時候,想必她受了桃夭夭不少委屈罷。
“都起來罷,自家人不用行禮了。”我淡淡的對他們道,然後徑直走向天凌哥哥的身邊,雙手握着天凌哥哥,眼淚不自覺的掉了下來。
許諾在我背後輕輕拍我的背,采薇也小心的道:“公主,請讓我給惠王爺把脈罷。”我這才放下天凌哥哥的手,采薇輕輕拿過天凌哥哥的手,坐着靜靜把脈,在場的人沒有一個敢出大氣,害怕驚擾了采薇爲天凌哥哥治療。
良久,采薇才道:“王爺這是中毒了,還好下毒人只是使用了昏睡的藥,對身體的傷害不大,只是要配這種毒的解藥比較困難,公主你放心,我會盡力的,幸而我這裡我一顆藥丸,先讓王爺服下罷。”
“不行,王爺怎麼能吃你們這些來歷不明的藥,你想王爺早點死嗎?”桃夭夭焦急的藥奪走采薇手中的藥丸。
我很生氣的道:“桃夭夭,你不要太過分了,我得到天凌哥哥被毒害的消息立馬帶人趕回來爲天凌哥哥治療,你這般阻擋天凌哥哥康復別怪我無情。”
在外面這些年,我的脾氣沒有絲毫收斂,我以爲我在檀香的薰陶下,性子會有所沉靜,我發脾氣得急,桃夭夭也不敢再說什麼,安靜的退在一邊。
我對采薇道:“給天凌哥哥用藥,出了事我擔着,大不了,給天凌哥哥陪葬。”我狠狠的瞪了桃夭夭一眼,她被嚇得不敢說一句話。
采薇用酒和着藥丸,將藥溶解後喂天凌哥哥服下,然後對我道:“公主,不出意外的話,王爺明天早上就會醒了,只是這顆藥治標不治本,我會爲王爺斟酌一副調養身體的藥方。”
雖然我的藥對天凌哥哥的身體傷害極小,可是昏睡了這些天,沒有用水用米,天凌哥哥的身體虛弱也是難免的,我點點頭,讓采薇和許諾下去辦了。
碧姑姑看見桃夭夭在一旁,好像被我嚇唬得很嚴重。然後和聲道:“桃夫人,世子在半夜會醒來找吃的,如果看不見孃親定會哭了,您快去看看罷。”
桃夭夭如同得了大赦,急忙往外面走,王紫衣看見桃夭夭走了,這纔敢對我說話:“真不知道王爺喜歡她什麼,越來越持寵而嬌了,就以爲她能生嗎,如果王爺願意,我生多少都可以。”
“有日子不見,你說話越發粗俗了,怪不得天凌哥哥不待見你。”我瞪了王紫衣一眼,好不客氣的道。
王紫衣也不敢說什麼了,只是在一旁幫我做事情,我倒茶她就幫我扶茶杯,我幫天凌哥哥擦臉,她就等着爲我接毛巾。
她這樣殷勤完全可以看得出來對天凌哥哥的關心,我輕聲道:“紫衣姐姐,我知道你很久沒有睡覺了,你趕緊回去休息一會,明天早上天凌哥哥醒了我再叫你。”
“王妃,讓我守着王爺罷,只有在他身邊看着他,我才能安心一些,現在讓我回去我也睡不着啊。”王紫衣請求道。
“回去歇着,這是命令,難道天凌哥哥這還沒好,我還要派人去照顧病倒的你嗎?”我放出了狠話,她這才福身告辭往外面走。
碧姑姑看着她的背影,對我道:“也只有王妃您能制服她們兩個人了,有時候連王爺都拿她們沒有辦法。”
我不說話,緊緊握着天凌哥哥的手,心中說了上萬個“對不起”,都是我不好,才讓天凌哥哥遭此罪,心中滿是愧疚不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