韓耀庭還未回到瀘州就得到了白家集結船隻的消息,他將這個消息一同帶回玉蘭山稟報給韓景浩,韓景浩得知此事慌了手腳,趕緊召集起他的那些心腹前來商議,可是平日裡門庭若市的韓家一下子冷清了許多,前來助陣的只有周冠羣、霍俊啓、呂顯傑、侯應祥等二三十人,韓景浩坐在大廳之中看着這半屋子的人感嘆道:
“韓某今日造人謀害、大禍臨頭,多謝幾位前來捧場助威,韓某感激不盡。”
周冠羣喊道:
“都什麼時候了?你還整這些之乎者也的客套話,趕緊說正事吧!”
韓景浩嘆了口氣說:
“白傲月這丫頭如今已經欺負到我的頭上來了,萇萬禮所中之毒乃是曼陀羅,恐怕白傲月是要藉此事來剿滅韓家。”
衆人聽了紛紛臉色大變,呂顯傑問:
“難道就沒有什麼迴旋的餘地了嗎?”
韓景浩指着韓耀庭說:
“耀庭剛從江北迴來,讓他說說情況吧!”
韓耀庭上前一步說道:
“我離開磐石城的時候,白家的大總管程文匯向我傳達了白傲月的命令,命我們十天之內交出兇手,而且白家現在已經在巫山一帶集結了五百條大船,隨時準備向瀘州進發,程文匯還說:我們必須交出一個像霍叔叔這樣有身份、有地位的兇手方能了事。”
還沒等韓耀庭說完韓景浩插言道:
“這些話就不必說了,我若是將你霍叔叔交給白家,從此以後盡失人心,白傲月就是不來剿滅咱們,韓家恐怕也完了,現在只能準備應敵,大不了咱們以死相拼。”
呂顯傑說:
“韓兄,此事萬萬不可,如今白家勢大,韓兄不看別的且先看看今日這廳中還有多少兄弟?這就叫人情如紙,單看這幾年白傲月所做的事就知道她絕不是泛泛之輩,既然敢把咱們往死路上逼,她心中恐怕早已想好了後招;再說,她此次興師動衆必然會帶大批官軍,這樣一來咱們絕不是單單和一個白家對抗!”
霍俊啓站起身冷哼了一聲說:
“若是搭上霍某一人性命可保全弟兄們平安無事,韓兄把小弟送去白府聽憑處置便是。”
呂顯傑說:
“霍兄這脾氣怎麼比周伯父還要大?你聽小弟把話說完行不行?”
霍俊啓坐回椅子問:
“你說吧?”
呂顯傑說:
“白傲月設了這麼大一個局,絕不是隻是想要霍兄一條命那麼簡單,說句不好聽的:霍兄你值不了那麼多錢。”
韓景浩如夢方醒般驚愕的說道:
“我知道她想要什麼,當年咱們一夜之間偷了白家三百多萬兩銀子迫使白家的人離開了了瀘州的宣和錢莊,雁天朗此次一到瀘州就收拾宣和的舊宅,現在想想原來全是做給我們看的。”
呂顯傑點點頭說:
“這就對了,咱們若是送還了這些銀兩,您隨便送去一個人說他是霍俊啓,只要白家肯承認那咱們就萬事大吉;若是不還這批銀子,咱們就是交出八個霍俊啓白傲月也絕不會善罷甘休。”
韓景浩想了想說道:
“這回是我韓某人栽了,好吧!就依呂賢弟所言,這銀子我出。”
侯應祥嚷道:
“當年我們都跟着分過這批銀子,我們大家一起出。”
“對,我們分多少就出多少。”馬上有十幾個人跟着附和。
韓景浩斬釘截鐵的說:
“不必了,兄弟們,這筆銀子韓某還出得起,只是丟不起這個臉啊!”
呂顯傑詭異的笑着說:
“小弟也有一計,或許可以幫韓兄挽回些面子。”
韓景浩問:
“呂兄弟不妨說來聽聽?”
呂顯傑附在韓景浩耳邊如此這般的說了一番,韓景浩笑着說:
“就依呂賢弟之計行事。”
韓景浩安排妥當之後先命韓耀庭帶着三百萬輛銀子前往襄陽見白傲月。韓耀庭押送着十幾條大船順流而下也就用了十幾天時間便到達漢口,再改道漢江又走了三五天終於來到襄陽境內,將銀子交付給白府的家人之後,韓耀庭直接趕往白家拜見白傲月。
白傲月聽說韓耀庭帶着銀子來到襄陽,便喜笑顏開請韓耀庭進府,韓耀庭來到大廳之中與白傲月見過禮,白傲月說:
“韓公子真是太客氣了,大老遠的還給我帶這麼重的禮。”
韓耀庭說:
“當年老盟主在世之時,宣和錢莊曾在瀘州丟了三百萬兩銀子,家父對此事一直耿耿於懷,認爲此事乃是他老人家的過失,只是川地貧瘠,比不了中原一時之間實在湊不出這麼多的銀兩,韓家節衣縮食直到這兩年終於積攢夠了這批銀子,家父遂命在下親自護送而來。”
白傲月直言不諱的說:
“想不到韓掌門還是個有心人?我就替老盟主多謝他這份心意了;磐石城的事我也很爲難,不管怎麼說韓家好歹得交出個兇手也讓我對朝廷和武林同道都有個交代!”
韓耀庭說:
“家父已經把殺人兇手霍俊啓捉住了,只是霍俊啓功夫甚高,家父不放心由在下護送,所以讓我轉承盟主,爲防不測還得請盟主親自派人押解。”
白傲月笑着說:
“這樣就好,我這就派人前去將霍俊啓帶回來。”
韓耀庭和白傲月閒談了一會,立即有人進來稟報說銀子已經運回到府中,韓耀庭將銀子交割清楚便向白傲月告辭回去,白傲月也不強留,送走韓耀庭之後將衆人召集起來議輪押解霍俊啓的事,雁天朗首當其衝的說:
“我是沒臉再去韓家了,還是讓別人去吧!”
白傲月滿不在乎的笑着說:
“這趟差事你也幹不了,還是讓雲晴妹妹辛苦一趟吧!”
沈雲晴用挖苦的口氣說:
“我就知道這沒人乾的苦差事都得落到我的頭上。”
說完衆人都笑了起來,白傲月說:
“韓景浩絕不是單單要咱們親自去押送這麼簡單,雲晴妹妹足智多謀,只有你去我才能放心,雲晴妹妹到了瀘州以後所有事都可以自行處理。”
沈雲晴一聽給了自己這麼大權力高興的說道:
“姐姐放心吧!我一定不會讓韓老頭佔到絲毫的便宜。”
白傲月說:
“海棠去過瀘州一躺,就讓她一路上伺候妹妹,不知妹妹意下如何?”
沈雲晴看看海棠笑着說:
“海棠姐姐,這回你落到我手裡了吧?平日裡仗着你家主子撐腰,你不把我放在眼裡,看我這次怎麼收拾你?”
衆人聽完又笑了起來,海棠說:
“小姐是海棠的主子,夫人也是海棠的主子,海棠平日只有盡心服侍,又豈敢厚此薄彼啊?”
沈雲晴伸手在海棠的臉上擰了一把說道:
“這丫頭最值錢的就是這張嘴,把話都讓她給說了。”
海棠恭維道:
“這都是夫人平日裡**的好,海棠只是照着葫蘆畫瓢而已。”
衆人又說笑了一番,白傲月叮囑道:
“這是咱們跟韓景浩最重要的一輪交手,勝敗輸贏就全看妹妹的了,你帶上一個合適的掌櫃,把咱們在瀘州的錢莊也開起來。”
沈雲晴乾脆的說:
“好嘞!你就等好消息吧姐姐!”說完起身回去準備行裝開赴瀘州。
沈雲晴抵達瀘州之後,先選個黃道吉日大張旗鼓的開張,韓景浩無奈只好親自帶人前往捧場,沈雲晴這下子在瀘州城裡可是露盡了臉。
將錢莊之事安排妥當之後,沈雲晴便前往玉蘭山準備提人,來到韓府大廳門口的時候,海棠在身後碰了她一下,她回頭看了看海棠,海棠往東北角使了一下眼色,沈雲晴便往東北角看去,一個充滿邪氣、略帶陰森的面孔立刻印在她的心中,沈雲晴回頭說道:
“這個丫頭,東張西望的看什麼呢?走路也不小心點。”
海棠沒有言語輕輕的低下了頭。
走進大廳只有韓耀庭獨自在裡面等待,沈雲晴問:
“韓世叔呢?”
韓耀庭答道:
“爹爹近日身子不舒服估計現在還沒起牀呢!我也沒敢去驚動他老人家,還請沈夫人恕罪。”
沈雲晴笑着說:
“韓世叔身子不舒服啊?我這也不方便去看他,你替我向他老人家問安吧!”
韓耀庭客氣的說:
“多謝沈夫人。”
不一會功夫便有十幾個下人押上來一個所謂的毒王霍俊啓,沈雲晴也不多問帶上這個霍俊啓就要離開玉蘭山,韓耀庭送至大門外與沈雲晴道了別轉身回去。
當沈雲晴來到江邊的時候,便有一羣人圍了上來,一個帶頭的老者問道:
“老漢聽說夫人要帶着毒王霍俊啓回襄陽治罪?敢問夫人可有此事啊?”
沈雲晴一抱拳答道:
“您說的沒錯,敢問老人家有何指教?”
老者說:
“霍俊啓在瀘州一帶欺男霸女、爲禍一方,今日夫人將其抓回正法真是大快人心,還請夫人把他帶到瀘州城中游街示衆以安瀘州百姓之心、以顯武林盟主的神威。”
沈雲晴高興的說:
“好啊!那咱們就先去瀘州再回襄陽。”
登船之後,海棠看看四下沒人湊到沈雲晴耳邊低聲說:
“夫人,上次我來瀘州的時候見過霍俊啓,我們抓的這個人不是那個霍俊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