雁天朗聽李顯螽說出分身化影四個字不禁哈哈大笑的說道:
“李大俠,這回長見識了吧?”說完和沈雲晴合在一處以如影隨形的身法回到大廳之中。
周圍的人只看到雁天朗一道梭影般的退了回去,誰也分不清楚這道梭影裡到底是幾個人!沈雲晴回到大廳門口一閃身躲到大廳之中,白傲月向前走了幾步氣勢洶洶的問道:
“你們不是說要找人接替我嗎?是誰要接替我?”
校場上的幾千人頓時鴉雀無聲,一個個低着頭靜候白傲月的發落。白傲月見雁天朗平安歸來心中高興趾高氣揚的嚷道:
“都給我滾,以後別讓我在襄陽見到你們。”
這羣人好像從鬼門關裡被釋放出來一般,急忙連滾帶爬的逃出白府,有幾個和李顯螽交好之人也趕緊上前把他拉了出去。
韓玉瑄站在人羣裡看着雁天朗苦笑了一下,轉頭隨着人羣走出白府。待衆人散去雁天朗走到校場中心伸手從地上拾起絕鈞劍說道:
“老朋友,你又回來了!”
他撫摸端詳了一會這把視若珍寶的兵器忽然想起了一個人,猛然擡起頭四處張望起來,看了半天只見校場上一個人影也沒有剩下,雁天朗嘆了口氣掃興的說:
“你到底還是走了!”
白傲月來到他的身邊問:
“找什麼呢?”
雁天朗回過頭笑着答道:
“沒什麼。”
白傲月說:
“咱們回屋去吧!你這麼久音信全無,我和沈妹妹都要急死了。”
雁天朗此時纔想起:自己已有兩個多月沒有回家。臉上不由得露出歉意的微笑,拉着白傲月的手朝後宅走去。
他們回到後宅沈雲晴也已經換回了衣服,跑出來喜形於色的嚷道:
“這麼長時間沒回來我以爲又讓哪個狐狸精給勾引走了呢?”
雁天朗笑着說:
“外面的狐狸精哪有你厲害啊?想變個什麼樣就能變個什麼樣!這下我就放心了,若是哪天我真的死了,還有你來維持家裡的局面。”
“呸!呸!呸!”沈雲晴喊道:
“一兩個月不回來,剛回來就說喪氣話。你就不能說點我們愛聽的?想吃什麼?我去給你做。”
白傲月插言說道:
“今天沈妹妹是頭功,我親自下廚犒勞妹妹。”
“算了吧!”沈雲晴說:
“姐姐就別折磨我們了。”
沈雲晴說完一屋子人都跟着大笑起來。
李顯螽受了重傷灰頭土臉的離開白府來到漢江岸邊,望着濤濤的江水自言自語的說道:
“沒想到我李顯螽一世英明今日盡毀於此,現在自己已經成了廢人就算活在世上也只有受人欺凌的份,還不如死了的好。”說着就要跳江自盡。
此時他身後一個陰森的聲音問道:
“李大俠何以如此英雄氣短?”
李顯螽猛然回過頭只見一個番僧站在自己的眼前,他不高興的說:
“我死我的,和你這個野和尚有何相干?”
那番僧笑道:
“貧僧本來以爲李大俠是條好漢,想要助你東山再起,不成想李大俠如此懦弱,算貧僧看走了眼!咱們後會有期吧!”
李顯螽擡起已然廢掉的雙臂苦笑着問道:
“大師難道沒有看到李某已經徹底廢了嗎?我這個樣子還怎麼能東山再起?”
那番僧哈哈大笑的說:
“這有何難?貧僧就可以幫李大俠治癒殘臂,只要李大俠信得過貧僧,貧僧可以保證在一年之內讓李大俠的雙臂恢復如初。”
李顯螽見這番僧說的如此自信,跪在地上說道:
“若是大師能夠治癒李某的殘臂,李某定當厚報。”
番僧擺擺手說:
“貧僧也不會平白無故就給李大俠治傷,貧僧還有兩個條件。”
李顯螽不假思索的說:
“只要大師能治好李某的傷,什麼條件李某都能答應。”
那番僧笑了笑說道:
“第一,需要李大俠拜入貧僧的門下;第二,貧僧要李大俠的那套留雲掌的武功秘籍。”
李顯螽猶豫的說:
“這個……”
那番僧說道:
“李大俠想要治癒殘臂就得修練本宗最高心法《彌沃咒》,這套心法是本宗不外傳的心法口訣,所以李大俠只有拜入貧僧的門下才可修練此咒。當然本宗至高的心法口訣也不能白白就傳給李大俠,這筆買賣怎麼算李大俠都不吃虧。”
李顯螽猶豫了一會把心一橫連磕了幾個頭說道:
“弟子叩見師父。”
那番僧喜笑顏開的把李顯螽扶了起來,然後帶着他找了個僻靜所在爲他焚香沐浴簡單的舉行了一個受戒儀式,李顯螽本來就是個禿子,他的頭上是一根毛也剃不掉。受晚戒李顯螽用嘴從一個小包袱裡拿出《流雲掌》的心法問道:
“不知師父如何稱呼?”
那番僧趕緊接過這本秘籍答道:
“貧僧乃是西域高僧固如法王。”
李顯螽復又拜倒在地,固如法王把他扶起帶着他回西域練功療傷,李顯螽這一走就銷聲匿跡了十幾年,十幾年後又在江湖上掀起一波驚濤駭浪……
雁天朗在家中陪着白傲月和沈雲晴住了幾日,他當然不會忘記襄陽城中還有一個在等候自己的孟召玲,這天吃過早飯雁天朗獨自來到城中的醉仙樓,掌櫃的看到他趕緊殷勤的跑過來說:
“我的爺,您可算是來了!有位孟姑娘在這都等了您一個多月了。”
“給你添麻煩了,我今日就把她帶走。”雁天朗說着跟隨掌櫃的往後院來到孟召玲住的房間。
孟召玲看到雁天朗馬上迎出來問:
“爺,您回來了?”
雁天朗露出一副歉意的表情說道:
“等着急了吧!”
孟召玲笑着說:
“不急,在這好吃好喝的有什麼可着急的?”
雁天朗說:
“你倒是能隨遇而安啊?”
孟召玲嘆息道:
“不然能怎麼樣啊?住在哪也是日日盼着您,等了十年早就等習慣了,像我們這些身份卑賤的人,也只能任由別人擺佈。”
“你還是嫌爺回來晚了。走,爺帶你去找個可以安家的地方。”雁天朗說着將孟召玲往懷裡一抱出門上馬朝出城的方向走去。
孟召玲羞澀的摟住雁天朗的脖子問道:
“您要帶我去哪啊?”
雁天朗說:
“找個妓院把你賣了。”
孟召玲笑着問:
“那您豈不是虧大了?您這些年往我身上花了幾萬兩銀子,我現在哪還能值那麼多錢啊?”
雁天朗說:
“那可不一定,說不定碰到個瞎子就能把你賣個好價錢。”
孟召玲依舊笑着說:
“若是真有那樣的瞎子,我倒是情願跟他去。”
雁天朗拉下臉問:
“怎麼?嫌棄爺了?”
孟召玲喃喃的說:
“看着您這一天扯三掛倆的我都替您覺得累,倒不如眼不見、心不煩,可惜玲兒命中註定這輩子是您的人!”
雁天朗嘆息道:
“你倒是很懂我的心事。”
出了襄陽雁天朗帶着孟召鈴均州城中,在湘妃別院的門口雁天朗下了馬,孟召玲問:
“您還真要把我賣了啊?”
“以後咱們就住這了。”雁天朗說着帶孟召玲走進門去。
二人進屋一看,只見兩個當差的正在和老鴇子糾纏,雁天朗問:
“怎麼回事啊?怎麼官差都找上門來了?”
老鴇子看到雁天朗眼前一亮走上前去抱怨道:
“爺,您可來了,自從桂盈走後,我這的生意也日漸冷淡,這不連稅錢都交不起了。”
雁天朗笑着問:
“不至於吧?你能窮到這般地步?”
老鴇子說:
“您不知道?桂盈姑娘是均州城裡的紅人,我們娘倆住在這十幾年從來就沒交過稅,可是她這一走衙門裡非要我把這十幾年的稅全都補上。桂盈雖然給我留了些銀子,可是我總不能都拿出去交稅吧?總還得留一些等着她日後回來花銷不是?”
雁天朗聽老鴇子如此說不由得心酸起來,轉過頭問那兩個衙役:
“她欠了多少稅錢?”
一個衙役蠻橫的說:
“一萬兩!怎麼了?莫非你要替她還?見過這麼多銀子嗎?”
雁天朗冷冷的說:
“這是襄陽白家的產業,回去叫你們知州親自到襄陽去拿銀子。”
那衙役臉色一變追問道:
“那你又是誰啊?”
雁天朗不屑的說:
“我姓雁,叫什麼名字不是你們這些奴才該問的。”
襄陽附近的大人小孩哪個沒聽說過雁天朗的大名?這兩個差官聽完嚇得灰溜溜的跑了出去。雁天朗環顧了一下四周問道:
“你這的生意是大不如從前了,就算桂盈不在,也不至於蕭條成這個樣子吧?”
老鴇子苦笑着說:
“我都這麼一把年紀了,無兒無女的,賺那麼多銀子還有什麼用啊?這些姑娘們誰願意來我這賺點銀子她就來,若是不願意幹這行了她就走,老婆子我既不籤賣身契也不收贖身錢。”
孟召玲不禁笑道:
“沒想到還有您這樣開妓院的?這買賣不賠纔怪呢!”
老鴇子說:
“都是過來人,知道幹這行的難處,哪個姑娘要是有個缺斤短兩的我老婆子就先給她先拿上,等她掙了銀子還給我就是了,我也不缺銀子那份缺德錢不掙也罷。”
孟召玲不解的問:
“那您還跟這些官差糾纏什麼?把這幾間房子一扔,拿着銀子走人不就得了嗎?”
老鴇子說:
“老婆子我這一輩子就和桂盈那個死丫頭對勁,我總得給她守着這個窩吧!不然她回來到哪去住啊?”
雁天朗嘆了一口長氣說:
“您不用等了,桂盈回不來了,以後就讓這位玲兒姑娘住這,讓她養您的老。”
老鴇子聽完落下淚來,自言自語的說:
“我不讓她去她不聽,我就知道這丫頭整天逞強早晚得死在我的前頭。”
孟召玲看着她如此傷心不免跟着落下淚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