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世間的事情就是如此的反覆無常,前幾天我還在想着那個琴師莫瑛去了哪裡,怎得連人影都找不着了,可是今日他卻趁我不禁意時,闖進了我的視線,佔據了我的所有目光。
“唷,莫琴師今日這是怎麼了,爲何會造訪冷苑宮,別又是溜達時沒留神,走錯了路誤走到這裡來的。”我瞥了他一眼,轉而將目光投向面前的桃樹,漫不經心的說道。
他垂眸淺笑了一番,接而擡眸輕答:“莫某今日不是走錯路,而是有事來找娘娘您商議的,這裡不是說話的地兒,咱們可以進殿裡去說麼?太嬪娘娘。”
雖然我不知道他這葫蘆裡賣的是什麼藥,也不清楚他今日的來意,但最終還是迎他進了殿門,雪絮見此,很有眼色的從殿中退了出去,回屋休息去了,一聲門板的輕響,殿中只剩下我與莫瑛面面相覷。
我走到桌邊坐下,聲色平緩的問:“莫琴師到底有何事要對本嬪說呢,這天色不早了,你若有話不妨直說。”
他撫了撫額角,輕笑道:“太嬪娘娘莫不是怕,莫某在這耽擱的太久,會有損娘娘的名聲麼?如若是這樣了話,娘娘大可放心,這宮裡沒人知道您的存在,所以您也不用擔心名譽受損,就算真的有萬一,莫某定會承擔一切罪責,護娘娘您周全的。”
我聽聞此言不禁覺得好笑:“莫琴師好利的一張嘴啊,區區琴師竟如此的大言不慚,本嬪與你並無多少交集,憑你也想護全本嬪,還是別說這些讓人笑掉大牙的閒話了,你還是言歸正傳吧。”
“誰說莫某這一介琴師就無法護娘娘您周全呢,莫某不僅能護您周全,還能救您於水火之中,您若是答應莫某一個條件,莫某便可以爲娘娘你做任何事情,實現您的所有心願。”他面帶笑容,說的雲淡風輕,可我卻還是因爲他這句平淡無奇的話,動了心。
我挑眉,饒有興趣的問道:“什麼條件,你又能爲本嬪做什麼事情?”
他步履輕移走近我身側,單手擡起我的下巴,曼聲一笑:“條件就是成爲我的人,莫某方纔也說過,什麼事情都可以爲您做,比如說扶持您爬上高位,享盡榮華,亦或是幫您除去礙眼的
人,這所有的一切,莫某都可以做到。”
成爲他的人?笑話!不過這話怎得會這般熟悉呢?
我一把打掉他的手,倏地站起身來,嬌聲喝道:“放肆!我說莫琴師你知道自己在和誰說話麼?本嬪是先帝的妃妾,論輩分來說,本嬪是當今皇上的庶母!豈容你在這大放厥詞,出言侮辱!”
他聞言身子顫了顫,隨後笑的肆意狂妄,他那刺耳的笑聲響徹了整個殿宇,我怔怔的看着他,不明白他因何而笑,就在失神之際,被他大力一扯,繼而跌入了他的懷中。
他用修長白皙的手指,挑起我的下顎,笑的散漫魅惑:“如果朕說,朕不想要你當朕的庶母,想要你做朕的女人呢?”
我皺緊了眉頭怒氣衝衝的對着他道:“你在胡說些什麼!”
我的聲量雖大,但卻漸漸沒了底氣,他稱自己爲“朕”朕......
此種稱呼只有一國之君可用,他不是宮廷琴師麼,怎敢冒着殺頭的大罪,這樣稱呼自己?難道,難道他那個琴師的身份是僞造的,換句話說,他根本就不是什麼琴師,也不是許炎逸身邊的紅人,因爲他就是許炎逸!如若不是這樣,我真的想不出還能用何種言語來解釋他方纔那句話含義!
他扼在我顎上的手又使了幾分力氣,雙眸微眯,語氣低沉的說道:“自從先帝殯天之後,你也隨之消失不見了,朕下令讓人搜遍了整個皇宮,卻還是沒有你的身影,常德告訴朕你在宮外,朕在知道這個消息以後先後派了好幾撥禁軍四處尋你,卻還是無功而返,若不是朕那日無意間走到了這裡,恐怕還會像個傻子一樣的在宮外尋你,你騙了朕整整四年!沒有你的這四年空白,你準備怎麼爲朕填!”
他先前還嬉笑如常,鎮定自若,可現在雙眼中卻隱露肅殺之氣,犀利如刀,淺露出的威儀讓人膽寒。
我心中打了個寒戰,身子下意識的朝後縮了縮,低聲說道:“這是先帝的意思,我不能違背。”
“給朕偷偷傳句話會讓你掉塊肉麼?你知不知道這四年來,朕有多擔心,生怕你出了什麼事,整日腦中想的全是你!你倒好,在這無憂無慮的過着平淡
的日子,兩耳不聞窗外事,你把對朕許下的諾言,全都拋到九霄雲外去了是吧!”他皺緊了眉頭,臉色陰沉的朝我吼道。
我瞥過頭,咬了咬下脣,淡淡的道:“我沒忘,一直記得很清楚。”
他冷哼一聲,不屑一顧的說:“那是因爲朕拋下了餌,你纔會記起來吧,若不是朕將曹德貴即將購置你夜家宅邸之事告訴你的貼身婢女,你會記起自己還欠朕一個承諾麼?你在知道這個消息之後,便派了宮女四下打聽莫瑛的下落,殊不知那真正地莫瑛早就出宮去了,你想找的人是朕所扮的莫瑛,至於原因是什麼,你自己心裡應該清楚,這麼多年了,你還是一點都沒變,那仇恨已經在你心裡根深蒂固,長苗發芽了吧!”
我攥緊了拳頭,強壯鎮定的說道:“是又如何,我是否還記得那血海深仇,與你有何關係!你沒資格指責我,我想做什麼是我的事,與你無關!”
他眉梢一挑,陰森笑道:“喔?是麼,咱麼來做個交易吧,你做朕的女人,朕幫你報仇,如何?”
我看着他脣角勾起的,那抹深不可測的淺笑,嗤道:“你做夢!我只答應過你會呆在你身邊,但並不代表我就一定要成爲你的女人!”
他聞言,深邃的瞳孔,又墨了幾分,他深吸了一口氣,繼而將我攔腰抱起,徑直朝着內殿走去,我見此狀,心裡大呼不妙,隨即驚呼出聲:“你這是做什麼,放我下來,沒聽見我的話麼,我讓你放我下來!”
“朕是沒資格管你要做什麼事情,亦或是是否還存有那復仇之心,但是做不做朕的女人,可不是你自己能做主的。”他將我放置在牀榻上,居高臨下的說道。
牀邊的帳幔已被他扯下,隨着帳幔的下落,他也隨之覆在了我的身上,他扼住我奮力掙扎的手臂,慢慢湊近我的臉頰,用那充滿磁性同時又富含危險的嗓音在我耳邊低語道:“這是你欠朕的,既然是欠!那你就沒有任何的選擇權,你能做的只有服從,不能反抗,若是沒有朕的幫助,僅憑你一人之力,你能做什麼?繼續像個敗家之犬一般的蜷縮在這裡麼?這世上沒有什麼能和至高無上的皇權相抗衡,你也是一樣!”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