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暢與焉雨亭早在大學時就偷嚐了**。這次兩人重歸於好,每當與焉雨亭單獨在一起時,蘇暢常感到**難抑,可是焉雨亭卻很少答應他。甚至有時兩人看電影散場晚了,蘇暢送她回住處,到了樓門前她也趕他回爹媽家。蘇暢一直認爲或許兩人分開這半年使她的感情進入降溫期,乍暖猶寒,她可能需要一段時間調整心態。爲此他甚至有些愧疚,暗想如果不是那場意料不到的變故,如果不是自己令她傷了心,她絕對不會表現得這樣不即不離的。可是今天晚上他卻意識到,事情並不像自己想的那樣簡單,而是她一直沒把心真正放在自己身上。她的心屬於那個比她年紀大出整整一倍、事業有成而風光無限的男人。
這是令蘇暢最感痛苦的一件事。
第二天早晨剛上班,雙眼佈滿紅絲的蘇暢就出現在了禹大班的辦公室。禹大班滿臉笑容地起身倒水,眼裡卻飄過一絲不爲人察覺的得意。
“老弟的臉色不太好哦!可得注意休息,養足精神,晚上還要看開幕式呢!”
蘇暢兩手支頭,坐在那裡一聲不吭。禹大班坐在他對面,一再問他出了什麼事。他擡起頭,眼睛裡盈滿淚水。
“大哥,你告訴我實情,昨天那些照片是從哪裡來的?”
他的聲音裡透着一種深深的絕望,在禹大班聽來,像是跌進陷阱裡的小鹿在呦呦哀鳴。這一瞬間,禹大班忽然產生了一種內疚,懷疑如此殘酷地摧殘一個年輕的心靈是不是太過分了。
“怎麼啦?”
“你知道嗎,大哥!”蘇暢的聲音忽然變得嘶啞,“那上面……是我的女朋友。”
禹大班猛地站起來,一副大吃一驚的樣子:“你說什麼?!你是不是吃錯藥了?”
他摸了摸蘇暢額頭。
蘇暢搖搖頭,眼淚一下子流了出來,“是的,我們倆相處好幾年了!”
禹大班愣了片刻,忽然疾步奔到辦公桌前,從公文包裡取出那疊照片,幾下子撕成了碎片。
蘇暢默默地坐在那裡流淚。禹大班挨着他坐下,輕輕撫着他的肩膀,用歉意的語氣說:“老弟,原諒大哥,大哥不是成心要往你心頭捅刀子,我真的不知道這裡還有這樣一層關係。我明白,雖然照片銷燬了,但你心靈上的傷疤是難以平復的,大哥非常同情你。”
蘇暢抽噎着說:“大……哥,女孩子……難道都……都是這樣……水性楊花……嗎?”
“不瞞你說,老弟,”禹大班嘆口氣,“那男的你認識吧,市委黨校的校長樑吾周,風流成性。其實這件事,外面早就傳得沸沸揚揚的了,那些話難聽着呢,都說他姓樑的包養了一個小二奶,比他兒子歲數還小,兩人關係曖昧得很。樑吾周每次公出都要帶着她,大把大把地給她花錢,還有人說,那丫頭連人流都做過了……”
蘇暢高聲叫道:“不可能!這絕對不可能!”
即使到了這種地步,他還想極力維護焉雨亭的形象。在他眼裡,焉雨亭始終是聖潔的,他不肯讓那個仙子般的形象在自己心中破碎。
他斷斷續續地向禹大班講述了自己與樑吾周相識的經過,以及這一年來交往的過程。末了,喃喃地說:“他怎麼能這樣?他爲什麼要這樣?”
禹大班同情地應和道:“依我看,責任不在那個女孩子身上,完全是姓樑的沒有人性。他明明知道你和她是戀人關係,卻幹出這樣爲人不齒的勾當,這還叫人嗎?再說,人家姑娘口口聲聲叫你乾爸,你怎麼能下得了手!就算是獵豔有術,也不能做出這種有違人倫的醜事呀!真是畜生不如!”
蘇暢站起來,眼睛紅得像要冒火,咬牙切齒地說:“我要去告他!我要讓他名譽掃地!”
“你看你,還是年輕,沉不住氣。”禹大班按着他坐下,給他端來一杯水。“大哥理解你,殺父之仇,奪妻之恨,放在哪個男人身上也無法容忍!你能有這份血性,大哥佩服你,一定要幫你出這口氣!但是老弟,現在告他,還不是時候。”
蘇暢望着他。
禹大班看着蘇暢一步步地跳進了自己精心設置的圈套裡,心裡有種說不出的快意,臉上卻是一副悲天憫人的表情。
“你去告他,上哪裡告?找誰告?告他的由頭是什麼?僅憑這幾張照片能說明什麼問題?姓樑的完全可以說,自己和乾女兒在一起親熱親熱,雖然有失分寸,又能算什麼大不了的過錯?那時候,你能有證據證明他們倆發生了不倫關係?搞不好,他還告你個誣陷領導幹部,給你來個反坐,你上哪裡講理去?”
這一連串問號把蘇暢打暈了。他喪氣地坐在那裡,兩手捂臉,痛不欲生。
“算了,老弟。”禹大班看看錶,“男人嘛,要拿得起放得下,女人固然是個**,可是總不能爲一個女人把自己搭進去吧?走,大哥領你去散散心,回頭咱再商量怎麼收拾那個姓樑的。”
“我不想去。我現在只想馬上見到雨亭,我要當面問個明白。”蘇暢用可憐的聲音說,“大哥,你們報社也有人在北京參加開幕式吧?你能不能讓他們找一找雨亭,叫她馬上回來?”
禹大班做出生氣的樣子:“老弟,我沒想到你這麼沒出息!古人講,大丈夫何患無妻?何況她現在還不算你的妻子!要是我,這樣的女人,巴結我我還不想要呢!既然她的心不在你身上,你又何必那麼在乎她?”
“可是……可是她……嘶懂事,她一定是被樑吾周花言巧語欺騙了呵……”
“是被欺騙了又怎麼樣?嘶也一直在欺騙你嗎?”禹大班毫不客氣地說,“你怎麼就能保證嘶是有意拿你做幌子,遮掩自己的二奶身份呢?”
“你別說了!”
蘇暢的心被這幾句話深深地刺痛了,又捂着臉哭起來。
看着他那無助的樣子,禹大班再一次有些感到自責。但想一想張嘉緱陰沉沉的臉色,他嘆口氣,拉蘇暢坐直身子,遞給他毛巾擦擦臉。
“老弟,別怪大哥心直口快,其實就是這麼個理兒,女人如衣裳,穿着不合適,換一件就是了。眼下你可能感到痛苦,過段時間就會想明白,愛一個不愛你的女人,痛苦可是一輩子的。”
不待蘇暢說話,他又說:“心胸寬一點兒,沒有夠去的火焰山。你放心,這事兒,大哥幫忙幫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