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天有事耽誤,只有兩千多字,抱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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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清輝所言“辦法在雞屁股”,確實不是虛言。
侯滄海提出不能用乙醇法提純後,王清輝最初把思路集在機械提純法。經過無數次實驗,最接近成功的是“離心法”,由於實驗車間沒有離心機。王清輝找了一臺洗衣機代替離心機。最先幾次過濾效果還不錯,不少成分的植物纖維殘渣都能過濾掉。實驗隨後遇到麻煩,過濾時的殘渣很快堵住了過濾孔,導致過濾袋不堪重負,最後徹底癱瘓。
這一次失敗宣告機械法提純方法徹底失敗。
王清輝把思路轉回到化學方法。在藥提純過程,經常要用到明膠。這款保健品要完全無毒,肯定不能採用明膠。王清輝試着採用各種替代品,試用幾次後,最後選定了雞蛋蛋清,蛋清同樣是一種膠狀物,應該有相似提純功能。
蛋清提純原理很簡單:熬煮兩次的原液經過濾過濾以後,加入蛋清。蛋清在加熱過程慢慢凝固,吸附了那部分不溶於水的殘渣。
實驗非常成功,蛋清凝固以後,濃縮液非常清澈。
侯滄海在實驗車間看到了幾瓶提純後的濃縮液樣品。他喝了一口,味道微甜,有淡淡藥味。王清輝一直在觀察侯滄海表情,道:“有點藥味,始終去不掉。真要全部去掉藥味,還得調整工藝。”
侯滄海搖頭道:“沒事,這是保健品,有藥味道,更有說服力。藥是傳統醫學,大家聞到這個味道會有親切感。”
王清輝這纔對濃縮液的味道放心,又道:“最難的事情不是味道,而是成本。我測算過成本,每生產一萬盒營養液,需要50 公斤蛋清。50公斤蛋清,至少需要100公斤雞蛋,還有大量蛋黃要浪費。這樣算起來,這款營養液的成本遠遠高出市面營養液的價格。東西是好東西,可是價格貴了點,作爲商品,不太好賣啊。”
這確實是一個難題。科學研究可以不計較成本,做爲一項大規模運用的產品,必須得考慮成本。侯滄海想了兩分鐘,突然笑了起來,道:“人的運氣來了,真是門板都擋不住。這些雞蛋不會糧費,可以全部放在麪條裡面。”
王清輝得知侯滄海剛剛承包了一個麪條廠,也笑了起來,道:“這些剩下的蛋黃放進麪條廠,能增加麪條營養,這可以成爲一個大賣點。”
侯滄海道:“我的廣告詞都想好了,江州老麪條,裡面雞蛋多。”
確定了配方和工藝,王清輝準備找專業人員優化生產線。在實驗車間裡是用四個翻鬥鍋,由十來個工人進行操作,預計每天能生產四千五百瓶營養液。但是,等到正式生產時,這種簡陋的生產線肯定不能滿足要求。侯滄海對彭師傅每天倒數千斤麪粉到鍋裡這件事情印象深刻,在新的車間裡,絕對不能出現類似流程。
侯滄海正在實驗車間看工人們現場操作,接到張小蘭電話。
“出事了,江莉被打了,頭被打破,出了好多血,送醫院了。骨頭沒事,額頭被拉開一個口子。”張小蘭聲音急促,很緊張。
“彆着急,慢慢說,到底是怎麼回事情。”侯滄海經歷過大風浪,遇事不急,心平氣和地安慰張小蘭。
事情起因非常簡單,分管銷售的江莉副廠長與四個銷售人員再次交流之後,覺得這四個銷售人員確實不堪用,思想沉舊,自以爲是,還很懶惰,不願意出差。她果斷行使常務副廠長職責,將四個銷售人員停崗。她隨即打電話給楊兵,準備從二七高州醫藥借兩個銷售人員。
銷售人員被停崗,有兩條出路,一條是到生產第一線去,另一條是在家休息,拿基本工資。麪條廠工資原本低,基本工資也兩百塊錢。四個銷售人員頓時急眼,集體找江莉要說法。四個銷售人員的理由很簡單:“我們沒有做錯事,沒有功勞也有苦勞,憑什麼說停崗停崗。”
江莉所有思維都是市場經濟思維。麪條廠質量還行,麪條賣不出去,那是銷售人員沒有本事。既然銷售人員沒有本事,業績拿不起來,停崗是理所當然。她和四個銷售人員爭執不下,堅持自己的立場,絕不讓步。
四個銷售人員都是年過半百的年人,正不可阻擋地向老年人邁步。如今還得給一個小姑娘說好話,求情,面子實在過意不去。與面子相,停崗後經濟收入銳減,這纔是更要命的。
麪條廠銷售科長在牙尖嘴利的江莉面前沒有佔到便宜,最終惱羞成怒,道:“我在麪條廠工作了幾十年,你這個黃毛丫頭還要騎到我的頭。”他抓起一個杯子朝江莉砸去,頓時血流如注。
這個黃毛丫頭是麪條廠新任副廠長,如今打傷了新廠長,暴怒的銷售人員都被嚇住了。捂着頭的江莉跑出辦公室,他們也失魂落魄地走了出來。
三人都埋怨打人者,於是四人爭吵起來,最後不歡而散。
張小蘭道:“我要報警,他們至少要被治安拘留。”
“暫時不必,真正拘留把事情鬧大了。”侯滄海又道:“蘭花花,你如今是滄海集團分管保健品和麪條廠的副總裁,這事應該你出面處理。我的想法是等到下班以後,把麪條廠工人召集起來,給他們講剛纔發生的事情。然後分析銷售環節在整個麪條廠的重要性,最後搞一個無記名投票。票設立保持原來崗位、到工廠一線、停崗三個選擇,讓工人們投票,我們按照票數最多的來執行。”
“如果投票結果是保持原來崗位,怎麼辦?”
“肯定不會。你要了解工人們的心態,他們都想改善生活,會爲自己投出關鍵一票。這些銷售人員生活普通工人要好,工人們肯定早紅眼了。這是人性弱點,我們可以利用。而且通過這樣一件事情,可以引入能能下的機制,做一次全面的市場經濟教育。”
“你讓我來主持大會嗎?”
“當然,你是副總裁。要想在滄海集團樹立權威,必須在關鍵時刻站出來。”
侯滄海雖然說得很肯定,實則還是有些忐忑。張小蘭大學畢業以來直接當了江南地產董事長,實則缺乏基層工作經驗,在副總裁位置做點實事,算是一種彌補。
與王清輝分手後,侯滄海開車返回江州。工藝問題全部解決,保健品只要拿到批可以馬,事情總算有了實質性進展,這讓他心情非常良好。
回到江州才四點多鐘,麪條廠沒有班,侯滄海沒有急於回廠,而是想讓張小蘭獨自主持大會,學會組織工人的技巧。他來到電器商場找到賈經理,再次商量促銷方案。
麪條廠要下班時,張小蘭打來電話:“你回來沒有,我有點怕。”
侯滄海道:“我要晚點回來。你要有自信,相信自己,把每個流程想細緻,大膽主持會議。相信我的判斷,工人們一定會爲了自己的利益正確投票。”
(第二百七十四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