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妃也見過秋月庭?”藍憐兒有些好奇,按理說秋月庭作爲沈相的侍妾,是不可能會與宮裡的夏玉曉有任何的交集的。可是夏玉曉說起她來,卻是一副很熟悉的樣子。
夏玉曉輕笑道:“何止是見過,還與她交過手呢。不過當時她的武功可沒現在厲害,下手也沒有那麼狠。”提起曾經的手下敗將,夏玉曉卻一點都不敢輕視。
“你們怎麼會打起來?”
夏玉曉一聽,立刻樂了:“女人之間的鬥爭無非就是爲了男人。”
男人?藍憐兒想了一下,夏玉曉的男人就是當今聖上,秋月庭也喜歡過炎慕天?還是沈相?
“你別亂猜了,不是皇上,也不是沈相,而是另有其人。不過我不打算告訴任何人,所以我先勸你不要追問。”那個男人在秋月庭心中已經成了一塊石碑,別人推不走,也敲不開。
藍憐兒識趣的閉上了嘴,不再多問。
“老七這孩子,還真是病急亂投醫了。小傷口我還能弄得了,你這個傷口這麼大這麼深,我怎麼敢下手。”秋月庭也收了話題,專心的替藍憐兒看起傷口來。可是看了一會兒也只能表示無能爲力,秋月庭完全沒有把她當成人來看,就她那把削鐵如泥的劍,不把藍憐兒的手砍斷也算是藍憐兒幸運了。
藍憐兒也有些哭笑不得,她不怕疼,可是每每傷口這樣被人撥開來指指點點的時候總讓她很無奈。
“只能等老七把接骨草找回來了,你也是太不幸運了,碰到這倒黴事,還強撐着進宮,皇后那邊沒有爲難你吧?”
“暫時還沒有。”藍憐兒忍着疼讓夏玉曉替自己擦着藥,門外卻傳出了陣陣的哀嚎。
“定是那個小太監惹得小陶和小釧不開心了。”夏玉曉皺了皺眉,對着門口大聲的喊了一句,“你們下手輕點,別嚇唬到我。”
“主子放心吧,我們對小楊子可好了。”小陶笑嘻嘻的答了一句,又從地上撿了一隻不知什麼蟲子放到小楊子的面前晃了晃,“剛纔那隻吃不下,這隻總能下得了口了吧?”
“小陶姐姐,求求你,放過我吧,我真的不能吃啊。”小楊子被綁在樹上,早已求生不得求死不能,卻偏偏遇上這兩個折磨人的宮女,膽子都快要嚇破了。要他吃下這些噁心的蟲子,還不如老老實實的捱打呢……
秋月庭把藍憐兒砍成了重傷,自己卻也沒有好到哪裡去,那日被炎烈的劍直刺心臟,若不是她反應快閃開了,恐怕已經沒命再回到這裡了。
在紫衣那裡休息了兩天,才漸漸的恢復了過來。
“紫衣,紫衣!”秋月庭醒過來時卻不見了紫衣,便知她定是又往洛瑞那裡跑去了。這兩天她受了重傷,才稍微放鬆了點對紫衣的看管,沒想到這丫頭還是耐不住管教,胳膊肘還是一
直往外拐。
“師傅,我在這兒。”
秋月庭喊了兩聲不見人答應,氣急敗壞的要起身去把紫衣找回來,剛起牀,卻看到紫衣回來了。
“師傅,徒兒方纔煉藥去了。”紫衣解釋道,目光呆滯的坐到秋月庭的牀邊,“師傅不要起來,徒兒餵你喝藥。”
她還記得要煉藥,秋月庭半信半疑的看着紫衣,紫衣的身上散着一股濃郁的藥味,紫色的裙子上也沾上了幾滴黃黑色的痕跡,她果然沒有騙人,她真的是去煉藥了。
“師傅,這些日子徒兒被洛雲飛迷惑了心智,是徒兒的不對。徒兒已經知錯了,從今往後徒兒一定好好聽師傅的話,不再惹師傅生氣。”紫衣討好的說着,說着竟還落下了幾滴眼淚。
秋月庭也驚訝於紫衣的變化,但是這樣的變化對她來說卻是好消息。她滿意的點點頭,道:“既然知道錯了,就好好煉藥,那洛雲飛留着也沒什麼用處了,今夜炎朔再不出現,我就把他殺了。”
“全聽師傅的。”紫衣又變回了從前乖巧的模樣,甚至秋月庭說要殺洛瑞時一點驚慌也沒有。秋月庭也只是說說而已,想試探一下紫衣,卻沒想到紫衣竟給了她這麼滿意的答覆。
“對了師傅,已經沒有羊了,還要再找嗎?”
“再找。”
“好的,師傅。”
兩人簡單的對着話,“羊”是她們的代號,代指紫衣從外面抓回的那些偷情男女。
從秋月庭到皇城以來,一直都在煉藥。這些藥,不是用來救人,而是用來毀人。義莊裡忽然出現那些面目全非的屍體正是秋月庭與紫衣所爲。
秋月庭配出藥方,紫衣來煉藥,煉出的藥都拿去餵給那些抓過來的人喝。秋月庭的目的並不是讓他們死,而是想要他們喝了藥之後都能乖乖聽她的話,她讓他們往東,他們就不能向西!可是哪有那麼容易煉製出來的藥,秋月庭不知道花費了多少功夫在藥上,每次卻帶來了別的作用。所以第一次藍憐兒過來的時候看到的人裡有一些雙目失明,有的卻雙耳失聰。
唯一煉成的一次也被她拿去用在沈薔薇身上了,但是效果也並不明顯。雖然沈薔薇對着她的時候總是一副言聽計從千依百順的樣子,可是兩人離得遠了一點,甚至是沒有目光交匯,沈薔薇又會變成從前的樣子。
這不是秋月庭想要的結果,不達目的誓不罷休的她日夜加煉,可是依舊沒有什麼成效。
更致命的是,喝的藥多了,身體也挺不住了,大批的“羊”相繼的死去。本來抓過來的這些人都是些偷情的男女,雖然他們都有家人,但是做了這麼不光彩的事情傳出去丟的也是他們的面子,更多的時候他們也選擇了要銀子而不是去報官。而那些重情重義去報官的人,也都被已經被秋月庭收
買了的官府的人三言兩語敷衍過去,案子也就積壓下來。
這就是爲何這些日子失蹤的人不少,但是卻沒人報官的原因。秋月庭自以爲能瞞天過海,又找了李遠華來幫忙處理掉這些屍體,卻沒想到還是被人算計了。聽說劉仁厚還進了宮,這讓秋月庭更有理由相信就是炎朔在背後弄起的是非,他要自己出頭當皇帝可以,但是壞了她的好事可就不行了。
紫衣端着空了的藥碗走了出去,轉過身的一剎那手已經開始顫抖了,洛雲飛就要被殺了,怎麼辦,她一定要趕在秋月庭下手之前把他救走!
紫衣剛走,便有人進來通報,今日皇城裡貼了一張告示,廣知天下高價收購一種叫做“接骨草”的藥草,出的價錢高達五萬兩,已經超過了秋月庭所出的要買劉仁厚人頭的價。
一時間,皇城裡的人已經從找人變成了找草,都盼望着能找到這種神奇的藥草狠狠的發一筆。可是接骨草到底長什麼樣,他們連見也沒見過,更成了皇城百姓心中的神一般的存在。
接骨草不是平常的藥草,尋常的泥土很難把它養活。但是在相府的後花園裡倒是養了幾棵,都是秋月庭種着以備不時之需的。又聯繫起那日被自己砍了手的人,不禁把兩件事情聯繫起來,或許那個找草的人,就是那日與她一起打鬥的人。
秋月庭不敢馬虎,也不顧自己的身體還沒恢復,便急匆匆的出了門,回了一趟相府。
沈相已經連續幾日沒有見到秋月庭了,他也並沒有懷疑,秋月庭從前也會隔着幾個月就出一趟遠門,說是與從前的姐妹相會。秋月庭沒有了親人,能聯繫的也只有往日的幾個姐妹了,沈相也不介意,從不過問秋月庭這些私事。
沈相不好奇,卻不代表沈薔薇不好奇。那一日她看到了秋月庭做的一切,知道了她是惹不起的人物,雖然對她害怕得很,卻也一直暗中觀察着她的動態。
秋月庭不在的這幾日裡,她在秋月庭的房間裡找到些奇怪的書,上面畫着一些稀奇的樹草,不看不要緊,一看卻把她嚇了一跳。這些不都是自家花園裡種的東西嗎?沈薔薇不如秋月庭那麼喜歡花花草草,但是秋月庭種的時候總會跟在她屁股後面看,有時候還要摸一摸。這還不算,她生氣的時候還喜歡到花園裡拔些花草,沒想到這些都是毒藥!
沈薔薇看着自己的手,甚至覺得那鮮嫩的白是因爲被毒藥侵蝕了纔會呈現出這樣的顏色,連着幾日都在不停的洗手,就希望把毒給洗掉。她對秋月庭已經到了一種恐懼的程度,更是讓丫鬟把花園裡能拔掉的花草都拔掉了,不能拔的便一把火燒掉。
沈薔薇這種近乎瘋狂的舉動讓沈相頗爲不滿,但是滿園的花草也只救回了一半,不禁又氣又惱,便把沈薔薇鎖在房間裡十天,不允許她出來半步。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