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12 自取其辱
老鴇的話說的苛刻至極,到也不是她刻意針對白雙雙,而是她的一雙利眼早已經看穿了白雙雙的本質,這個女人並不像有些官家千金,將那些自尊看地極重,相反她是一個很懂得在不利的環境裡活下去的女人。
她喜歡識時務的女人,可是白雙雙這個女人卻太過識時務了。
她現在還只有十三歲,並非一個女子最爲美好的時光,老鴇想着養着她兩年,好好培養一番,調教成爲以清高多才爲賣點的花魁。
可是白雙雙除了一開始的三天鬧情緒被她教訓了一頓後就像是接受了自己的青樓妓/女的身份,這可不是老鴇所要的,將她扔到大廳做丫鬟也是對她的一種懲罰,她到是好,很會利用自己的柔弱激起恩客的同情心,短短的三天裡竟已經有三個人提出要爲她贖身。
老鴇當然不願意了,現在白雙雙的價值只有十兩銀子,完全沒有發揮出她應有的價值,她怎麼可能那麼快就放她出鴻雁樓。
白雙雙淚眼朦朧的望着老鴇,素色的衣衫襯的她的臉色越發的雪白了,其實她一直都很明白男人是最看不得柔弱的女人,所以不管老鴇怎麼罵她,她都堅持穿素色的衣衫,爲父兄守孝那是其次,最最重要的是她很清楚自己的這副樣子最能打動人心。
白雙雙不是傻子,相反她還是個很有心機的姑娘,她清楚若是等到自己及笄了或是被老鴇捧成了花魁的話,那麼她想要離開這裡就不是那麼容易的事了,老鴇定會將她壓榨的連渣渣都不剩。
所以她要趁現在趕緊找一個可靠的人,不管是爲奴爲婢,總之先離了這火坑再說。
白雙雙曾經在端敏公主的賞菊宴上跟上官絕有過一面之緣,那個時候她就記住了這個長相俊美的秦王世子。若是秦王世子開口買下她的話,老鴇就算再不願意也會放人的,所以白雙雙一聽到老鴇說讓她引着上官絕去花魁的院子的時候,她就覺得自己的機會來了。
“媽媽,您怎麼可以說這樣的話,我白家是被冤枉的。”白雙雙長睫扇動着,兩行清淚留了下來。
老鴇睨了她一眼道:“呸,你的意思就是皇上判錯了案了,你白家的案子可是皇上親自判的,敲掉的那堵牆可都是官銀,你是打量着別人都是傻子不成。”
上官絕冷眼瞧着白雙雙的一番作態,嘴角含着一絲興味的笑。
白雙雙哭地越發的傷心了,眼角的餘光瞟見上官絕似乎滿含興趣的樣子,更加來勁了,柔柔弱弱的歪着身子哭道:“與其在這裡受你侮辱,我倒不如死了乾淨,說着便拔下了那簪子往自己的喉嚨戳去。”
她的動作很是狠厲,可是耳朵卻一直聽着上官絕的動靜,只等上官絕說一句公道話,她便可以趁勢求他買下她。
那簪子的尖利之處已經貼到了皮膚,上官絕依舊一副老神在在的樣子,白雙雙的心頭不由得一緊,握着簪子的手顫了顫,她可不想真死了,可是事情發展到這個地步她自己都已經下不了臺了。
白雙雙一張小臉慘白,咬咬牙閉上了眼睛,手微微一動,那簪子最尖利的地方就刺進了皮膚,上官絕依舊沒有開口阻止。
再深脖子的地方就要留下疤了,白雙雙的心頭涼成了一片,最後只能身子一歪假裝不甚怯弱暈了過去。
老鴇見狀冷冷的哼了一聲,那腳踢了踢白雙雙的身子,對着鴻雁樓的打手吩咐道:“驚嚇到了把她拖到柴房餓上兩天。”立時有人高馬大的大漢動作粗魯的拎起了白雙雙。
這完全是出乎白雙雙的意料,原本以爲上官絕這個花心的世子定會對她產生憐惜之情,可是她甚至都賭上了性命都沒有引得他開口說話,最後只能自己給自己找個臺階下。
白雙雙不想就這麼被帶下去,因爲她不知道自己若是錯過這次的機會,下次還會不會再有機會,嚶嚀了一聲,睜開眼睛,打算做最後一搏。
“你放開我。”白雙雙用力的掙扎,那大漢到沒想過她是裝暈的,一個不防,竟也讓她掙脫了開去。
白雙雙一個箭步衝到了上官絕的跟前,跪倒在地上哭道:“世子,世子,您還記不記得我,求求你,救救我吧,這個地方真的不是人待的,你買下我吧,我會刺繡,會寫字,琴棋書畫都懂,您發發好心買下我吧,只要十兩銀子就夠了。”
上官絕笑嘻嘻的拿起摺扇擡起白雙雙的下巴,嘖舌道:“來來,讓小爺我好好瞧瞧。”
白雙雙心中一喜,擺出了一個無比怯弱的表情。
“臉無四兩肉,一副天煞孤星的命,說不定白家有此一劫還真是你刻的。”上官絕臉上帶着笑,說出來的額話卻讓白雙雙的神情凝滯住了。
她彷彿不敢置信上官絕會說出這麼刻薄的話來,一時之間不知道該換上什麼表情,那柔弱的臉微微有些扭曲。
“雙目無神,眼神呆滯,一看就是身體不好的,別買回去了,連十兩的本都回不了。”上官絕嘖嘖而嘆。
小扇子不由得翻着白眼,心裡腹誹道:他家爺還當真是睚眥必報啊,白家放出消息說衛姑娘身體不好,子嗣不昌,克父克母,天煞孤星,這不又被記仇的爺給還了回去,怪就只怪你自己有眼無珠,什麼人不好求,偏偏求到爺的頭上。
不知道這麼爲白姑娘知道是他家爺一手安排的人和證據扳倒白家,會不會氣地當場死了過去。
上官絕的臉上漸漸的浮上了鄙夷之色,“刺繡寫字,琴棋書畫都懂,接下去是不是要說還會暖牀疊被啊?小扇子?”
小扇子連忙配合着上官絕拉長了聲音應了一聲:“哎”
“跟這位姑娘說說她的容貌在爺的紅袖樓只配做什麼。”
小扇子連忙上前仔仔細細的端詳了一遍白雙雙,方纔勉勉強強的開口道:“如果說真要進紅袖樓的話也只能是倒夜香。”
白雙雙只覺得胸口一陣陣的發悶,鴻雁樓的老鴇也算是嘴毒的了,可她罵起來白雙雙卻能無動於衷,誰知道這玉人一般的秦王世子竟更是毒舌當中的鼻祖,這羞辱起人只像是一把刀子往人心口上剜肉一般。
上官絕說完這些,收回摺扇,將那扇子一扔丟道:“把這扇子丟了。”
小扇子一臉的詫異道:“爺,這扇子昨個兒纔買的,上頭有畫聖的墨寶,價值一千兩銀子呢。”
上官絕撇了撇嘴道:“碰過踐人的東西就算再值錢也掉價了,扔了。”
“是,爺,幸好奴才沒有碰到這爲雙雙姑娘,要不然也肯定會被爺給扔了的。”小扇子無所謂的將那扇子往窗口一扔,後面的一句話成了壓垮白雙雙的最後一根稻草,白雙雙終於承受不住的暈了過去,這一次卻是貨真價實被氣暈的。
老鴇在一便歎爲觀止,這才真是氣死人不償命的主啊,忙跟打手使了個眼色,那打手趕緊將白雙雙給拎了下去。隨即親自上前討好的說道:“世子爺,可真是對不住了,不如媚孃親自你去玉嬈姑娘那邊吧。”
上官絕到也沒有遷怒老鴇,點頭道:“行了,你帶路吧。”
老鴇扭着誇張的身子領着上官絕往鴻雁樓的後院而去,玉嬈是鴻雁樓的當家花魁,也是上京的三大名/妓之首,在這鴻雁樓當中是連老鴇都要討好的主。
鴇話也是裡。玉嬈打從掛牌開始就標榜賣藝不賣身,上京之中多少富豪權貴捧着銀子想跟她春風一度都被她拒絕了,而上官絕卻是她唯一的入幕之賓。上京誰不知道玉嬈姑娘心儀上官絕,而因爲上官絕的名聲,那些本想用手中的權利逼迫玉嬈就範的最後也都打了退堂鼓,喝喝酒摸摸小手就算了,若真上了玉嬈,怕是這個上京的小霸王要鬧事。
玉嬈的院子裡都種着極爲罕見的紫竹,門口的地方養着一隻會說話的鸚鵡,那鸚鵡極通人性,像是認識上官絕似的,一見到他就興奮的直跳,怪聲怪氣的直道:“世子來了,世子來了……”
原本緊閉的門突然打了開來,從裡頭走出一個綠衣姑娘,粉腮杏眸,顧盼生輝。
那老鴇笑嘻嘻的對綠衣姑娘說道:“蝶衣姑娘,玉嬈姑娘可是在屋子裡頭?”
也不知道那玉嬈是什麼樣的人,就連她身邊伺候的丫鬟,老鴇都不敢不客氣。
蝶衣笑吟吟的說道:“前頭正發脾氣呢,可不是念叨着世子爺,這一下世子爺來,小姐也該開懷了。世子爺,您快進去哄哄小姐吧。”
那老鴇臉上端着恭敬的笑,能得秦王府的世子低聲下氣的哄的,恐怕也就只有他們這鴻雁樓大的玉嬈了,可惜那玉嬈並非賤藉,當初入住鴻雁樓的時候就說了她負責替她掙錢,不過她的所有一切她這個做老鴇的都不得干涉。
那老鴇笑地開心,自然也沒有注意到蝶衣說哄哄的時候,上官絕的眼角抽了抽。
蝶衣將上官絕讓了進去,其他的幾個人卻都沒讓進屋,只聽得屋子裡突然傳來瓷器砸地的聲音,老鴇的臉上一副心疼的樣子,這玉嬈姑娘的脾氣也太差了點。13acv。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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