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15 破落的生活(5000+)
青鸞的眼裡冷意十足,那眸子裡迸發出來的恨意讓林子軒毫不懷疑她下一刻就會吩咐這個冷麪女侍衛一劍刺進他的胸膛。
青鸞的手緊緊的攥成了拳頭,夢裡曾經出現過的畫面變爲了現實讓她腦海有一瞬間的瘋狂,刺進去,只要一劍刺進去了,以後這個世上再不會有林子軒這一個人。
想起上一世的那一腳窩心腳,想起上一世無緣的孩子,青鸞的心裡掀起了滔天的恨意。
林子軒被她的樣子嚇着了,他從未在一個人的眼裡看到過如此濃烈的恨意,他甚至不知道自己哪裡得罪了衛青鸞。
白晝沒有得青鸞喊停,長劍刺進了林子軒的皮肉裡,鮮血很快便涌了出來。
林子軒嚇地臉『色』發青,顫抖着開口道:“你……你不能殺我,我是秀才,我……我是有功名的。”
夏至渾身一顫,拉了拉青鸞的衣袖,小聲的說道:“姑娘,真要出人命了。”雖然她也覺得這林子軒無恥,可是這也不至於是死罪,更何況他說的沒錯,他是良民,是有功名在身的秀才公,不是那些賤藉的奴才,輕易打殺不得。
青鸞被夏至的話拉回了理智,冷冷的說道:“白晝,停手吧。”
白晝抽回了手中的劍,那胸膛上早已經留下了一道不淺的傷口。林子軒只覺得一陣陣的冷,那種冷並非是因爲他赤身站在雪地裡,而是因爲他第一次見識到一個女子的狠戾。
他一手捂住自己的傷口,血卻不斷的從指縫裡漏出來,滴落在白皚皚的雪地當中,林子軒就這麼直愣愣的望着青鸞,又是驚又是懼,可是心中對她的感覺也越爲的強烈了,如果如果能夠征服這樣烈『性』的女子,如果如果能將這樣的女子踩在腳底下,他林子軒也不枉這一生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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青鸞嗤笑道:“就憑你,就憑你這樣的人也配講心,林子軒,你真是令我噁心。”
青鸞丟下這句話,便不欲同他糾葛,轉身離開了,白晝和夏至趕緊跟了上去。
林子軒呆呆的望着青鸞消失的背影,心中似有一團執着的火被點燃了,衛青鸞,我林子軒這一輩子一定會得到你的。暗暗的發了誓,林子軒不敢再耽擱,撕了自己的裡衣做繃帶綁在胸口,重新一件件艱難的穿回了那些衣裳。
幸好是冬天,血流的速度慢了很多,讓他不至於失血過多而暈倒在了地上。不過饒是這樣一場驚嚇,一場受凍,加上胸口那個並不淺的傷口,林子軒回去的時候着實狠狠的病了一場,這都是後話了。
青鸞被林子軒鬧了這麼一場,也無心在散步,直接往山莊而去。13acv。
一路上,夏至大抵也看出青鸞的心情不好,並不敢多說話,默默的跟在青鸞的後面。心裡頭卻暗暗心驚今日自家姑娘的表現,姑娘明明是不認識這個林子軒的,即便是厭惡他的輕浮,也不至於做地如此狠絕,剛纔有那麼一瞬間她覺得自家姑娘是真的想要那林子軒的命。
白晝走在最後面,想着一定要將這件事報告給莊主聽,至少要讓莊主知道那個林子軒的存在,衛姑娘對那位林子軒的感情那麼激烈,也不知道是爲什麼。
青鸞一路走回溫泉莊子,心情也漸漸的平復了下來,想起自己剛纔的表現,心頭微惱,說了再不受林子軒的影響,可是一看到他,自己便有些控制不住情緒。
“夏至,準備一下,我想泡澡。”進到自己住的院子,青鸞便沉聲吩咐道。
夏至連忙去準備衣衫。
院子的東面的屋子裡便有一個溫泉的泉眼,那裡面的環境完全沒有改變,只是將那『露』天的池子變成了室內的,方便女眷泡澡。
夏至將乾淨的衣衫放在池子邊上石頭上,自己卻是出了去,她家小姐泡溫泉的時候並不喜歡有人打擾。
屋子裡頭因爲不斷蒸騰的霧氣使得視線受阻,青鸞脫了身上的外套,只留了白『色』的裡衣和褻褲,整個身子都浸在了溫暖的水裡。那種『毛』細孔都舒張的感覺另她舒服的喟嘆了一聲。
心情已然安寧了,青鸞從水裡『露』出了頭,深吸了一口氣,這一世已經不同了,她再不會被林子軒那個渣男『迷』『惑』,再不會重蹈林子軒的覆轍。
上京城東一處老舊的三進宅子,這裡便是衛家二房的宅子。
當初衛老侯爺過世之前便做主將三個兒子的家給分了,相較於衛家三房,老侯爺還是偏心衛延懷這個嫡子的,加上那些原配留下的嫁妝,衛家二房分到的東西只多不少。
那些財產如果二房守着的話,怕是一輩子不愁吃穿的。然衛延懷是個心大的,總想着錢生錢,投資了幾樁生意都因爲經營不善虧本了,最後甚至被人騙去了大半的身家,就連衛老侯爺分開他的一處宅子都沒留地住。
如今他們住的這一處三進的宅子還是李氏當初嫁進衛家的時候帶過來的嫁妝。
二房搬回威遠侯府後便想着一輩子依靠着大房永遠不搬出來,哪知道最後卻被灰溜溜的趕了出來。衛澈更甚至狠心跟他們清算前些年的虧空,最後出來的時候當真也只搬了幾箱子的衣裳回來。
宅子沒有錢修憩,破敗的幾乎是一下雨就會漏水,衛延懷被皇上革了功名,加上缺失了半隻耳朵,這樣的打擊使得他天天都浸在了酒缸子裡。
衛雖說是嫡長子卻是個腰骨軟的,不頂事的,李氏死後,他是完全失了主心骨,成天躲在屋子不肯出去。
二房的內宅如今是由荷姨娘做主的,衛青玉和衛青鳶姐妹倆個爲此鬧過一場,可是衛延懷因爲李氏的事情完全厭棄了她們幾個,只把那荷姨娘以及她所出的一雙龍鳳胎當成寶。
在享受過威遠侯府的高牀軟枕後,衛青玉再受不住這樣的生活,就連吃一個雞蛋都要被廚房推三阻四,這算什麼啊。
過年的新衣送了過來,卻是最爲普通的棉布做的,衛青玉扯着那衣服看了半天,最後卻是冷冷的丟在了地上。
衛青鳶瞧着一臉怒容的衛青玉,怏怏的說道:“你消停會吧,別說現在家裡這個情況,就算家裡還不錯,你覺得就憑着那荷姨娘當家,我們姐妹倆個能得到好嗎?”
因爲李氏的過世,衛青鳶大病了一場,病好之後,除了身子瘦了不少,脾氣也收斂了,再不像以前那個爆炭子似的,火一點就着。
鸞眼眸迸變。衛青玉看着全無精神的衛青鳶反問道:“這樣你甘心嗎?”
這宅子明明是母親的嫁妝,可是那最大最好的院子被荷姨娘和她的兒女霸佔了,她們姐妹倆個卻是被趕到了這麼一個小院子裡,好要跟衛青雁那個庶出的共用一個宅子。
堂堂威遠侯府的小姐身邊只有一個伺候的丫鬟,有的時候一些事情都要自己動手,衛青玉無比懷念之前在威遠侯府那種丫鬟環繞,飯來張口的生活。
那荷孃姨爲了打壓她們姐妹倆,擡舉了衛青雁那個小踐人,以前李氏還在的時候衛青雁在她面前連口大氣都不敢喘,現在有了荷姨娘撐腰到是敢跟她叫板了,當真是應了一句咬人的狗不會叫啊。
衛青鳶病時的身子也沒有調養好,一直都是怏怏的,做什麼事都提不起精神。對於衛青雁的耀武揚威也一直表現的淡淡的,不知道爲什麼自從娘死了之後,她的一顆爭搶之心也淡了許多。
想來以前的自己也真是可笑,處處都要同衛青鳶那個正牌嫡女別苗頭,當真是不知天高地厚,人家是威遠侯府正兒八經的姑娘,衛家早已經分家了,他們只能算旁支了,就算鬧翻了被趕出來的也只會是他們。
如果當初自己能早點想通這個事,如果母親能夠早點認清事實,她也許就不會死的那麼慘。若說恨,她也只恨父親一個人,如果不是他『逼』迫母親,母親也不會因爲心灰意冷觸柱而亡。這住的還是她母親的嫁妝,就開始怠慢她們這些兒女了,這樣自私涼薄的人竟然是她們的親生父親,衛青鳶的心裡頭止不住的冷笑。
衛青玉見衛青鳶始終一副無所謂的樣子,不由得怒從心來,一把扯住衛青鳶的衣裳吼道:“衛青鳶,你在想什麼,你的脾氣呢?你的驕傲呢?母親若是知道你這樣不爭氣,由着那個女人那個衛青雁踩在頭上,就是死也不會瞑目的。”
衛青玉不說話還好,一提李氏,衛青鳶的眼裡便浮上了一抹冷意,一把拍開衛青玉的手道:“你有什麼資格跟我提母親,母親去世你可曾爲她難過過?你只想着自己,想着怎麼樣才能生活的好,想着怎麼樣才能得到更多的好處,衛青玉你還真是那人的女兒啊,完全遺傳了他的自私涼薄。”
衛青鳶說話的聲音並不大,可是句句都是一針見血,比起衛的消極,衛青鳶的病倒,衛青玉恢復的太快了,雖然她也曾真心的爲李氏難過過,可是搬出威遠侯府後,她想到便只有自己。
她真的不甘心,明明曾經她離那個世界那麼的近,明明她可以通過嫁人爲自己搏得一個美好的未來,可是這所有的一切都被毀了,她真的不甘心啊,她這樣的優秀,憑什麼平平淡淡的過完一生。
衛青玉心虛過後又覺得自己沒錯,反而更大聲的吼了回去:“我爲自己考慮有什麼錯,母親也希望我們過的好不是嗎?母親生前最恨的便是那個荷姨娘,可是如今她混的那麼的好,母親的心裡怎麼會好受。”
衛青鳶神『色』淡淡的看着衛青玉,冷冷的反問道:“那你要做什麼?”
如今內院的權利都被荷姨娘握在了手裡,就連父親也對她言聽計從,她又能怎麼辦。衛青玉被衛青鳶給問住了,重重的一屁股坐回了炕上。屋子裡燒不起地龍,只能用老式的火坑,衛青玉看着一屋子的破敗,心裡頭更是煩躁無比。
另一邊,二房的主屋,荷姨娘一身紫『色』的家常子,手裡正在做一件小夾襖,那是給她的秋哥兒的。
雙胞胎被她放到了鋪着厚厚棉被的火炕,兩個咿咿呀呀的說着一些成人無法明白的話。
荷姨娘偶爾擡頭望一眼,臉上滿是欣慰的笑容。
不一會,魏嬤嬤沉着一張臉走了進來,魏嬤嬤上一次被青鸞收拾了一頓後着實吃了一場苦頭,就連現在那走起路來都是一瘸一拐的,冬日裡下雪的時候,渾身就跟打斷了骨頭一樣的難受。
荷姨娘見到她的身影微微擡了擡眸,那溫柔似水的眸光裡閃過一絲的光亮。
“姨娘,如今這樣的情況你也想想辦法啊。”魏嬤嬤是衛延懷的『奶』嬤嬤,是屬於衛家二房的奴才,因爲二房一搬離威遠侯府,他們也跟着被趕了出來。
由奢入儉難,過慣了大魚大肉的生活,一下子迴歸到只能吃清粥小菜度日,魏嬤嬤身上的瞟都掉了一大塊,還有那住的地方,丫鬟僕『婦』也不管地位資歷全部都擠在一處低矮的小平房裡,那房間小的連人都轉不過身來,新年發下來的棉衣更是粗布做的,甚至連月例銀子都少了一半,這樣的日子還如何能過地下去啊。
“嬤嬤是讓我想什麼辦法?”荷姨娘好脾氣的放下手中的針線,給魏嬤嬤倒了一杯茶。
魏嬤嬤喝了一口不由得皺了皺眉頭,這樣的茶水以前自己根本連看都不會看上一眼,可是現在二房最矜貴的主子用的卻是這個茶,這樣的生活對比還真是雲泥之別啊。
“姨娘,老奴知道您是個有成算的,您看看我們現在應該怎麼辦?怎麼樣才能重新回到威遠侯府啊。”魏嬤嬤小聲問道。
荷姨娘瞧了一眼魏嬤嬤,這二房的奴才都是這樣的心大,到如今還想着能夠重新回到威遠侯府,這可真是好笑啊。
“嬤嬤,當初可是皇上開的口,誰敢違抗聖諭啊。”荷姨娘的臉上總是端着溫婉的笑容,給人一種脾氣很好的感覺。
魏嬤嬤不由得一噎,過了好一會才哭喪着臉說道:“可是現在這樣的生活真沒法過下去了,家裡頭沒個進項,難不成將來真討飯去。”
衛家的兩個男主子立不起來,就連生活都過地捉襟見肘,若是再這樣下去,只消三五年,連這座宅子都住不下去了。
荷姨娘聽到魏嬤嬤的話不由得嘆了一口氣,“也是姐姐死地冤,竟然一頭碰死在了威遠侯府,如今連個爲她做主的人都沒有。”
魏嬤嬤一聽這話不由得想起了李氏,同時也想到了李家,李家好歹也算是一方富庶人家,若是能得了李家的救助,這二房的日子也不用過地如此苦哈哈了。
“姨娘這話說的不錯,夫人死地實在是太怨了,老爺也是被那府裡頭『逼』的,老奴這就讓人捎一封信回李家,告訴這裡的情況,若是李家肯派人進京,也許還能向威遠侯府發難。”魏嬤嬤喜滋滋的說道,當然最好能從威遠侯府再搞點錢出來。
荷姨娘點了點頭道:“這話還是該由嬤嬤去勸勸老爺,我畢竟是一個姨娘,若是讓李家的人知道了,怕是也不喜歡。”
魏嬤嬤連連點頭應是,一想到這,便再也坐不住了,直接去找衛延懷去了。
荷姨娘冷冷的看着魏嬤嬤樂顛顛的背影,臉上止不住的冷笑,這衛家二房的人當真是連奴僕都是蛀蟲啊,李家,李家可是毀了一個嫡女,更有最寶貝的李宵不但被革了秀才的功名還被那些『藥』物毀地再不能人道,李家現在最恨的便是衛家,更何況當初若不是衛延懷開口要休掉李氏,李氏也不會羞憤的觸柱而亡,也就只有魏嬤嬤那種剛愎自用的纔會覺得李家會爲了身亡的李氏去找衛家大房的麻煩呢。
荷姨娘收回了目光,重新回到了炕邊,將女兒抱在懷裡,臉上的笑容越發的柔和了:“妞妞,你開不開心,娘馬上就能爲爹報仇了,衛延懷他害死了你爹,我一定會絞地他們二房永世不得安寧的。”
李宵身上的『藥』是她下的,她的目的便是爲了徹底的毀了李宵,讓衛家二房跟李家徹底的結仇,只是她也沒有想到當日會是那樣一副場景,看着衛延懷缺了半隻耳朵,整日裡同酒爲伍的樣子?,她的心裡止不住的快慰。
當初若不是衛延懷設計害死了她的未婚夫,她根本就不會成了他的外室,衛延懷以爲他做的神不知鬼不覺的,偏偏讓她找到了未婚夫的手札,因爲衛延懷的身後還有一個威遠侯府,她不得不委曲求全,先埋伏在衛延懷的身邊,再伺機而動。只不過她沒想到衛延懷竟然會主動招惹衛家大房,絕了自己的後路,如此一來她的行事也更加的方便了。
如今的二房早已經剩下了一個空殼子,她早已見將那些值錢的東西全都換成了銀票,等到衛家二房徹底破敗的那一日,便她離開的時候。
ps:爲『毛』一萬五都沒人誇獎,是不是我太勤快了,你們覺得更新太多了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