晉南王身形一顫,“請四殿下饒命!這些,這些,其中肯定有這什麼樣的誤會,請四殿下能夠饒恕小女的糊塗,金蕊蕊已死,還請四殿下放過一個死人。”晉南王跪在地上,瑟瑟發抖,這是金蕊蕊和南仙仙乾的事情,但明顯的是牽涉到晉南王自己!雖然金蕊蕊已死,然,也是逃不了這樣的干係!
南旭琮冷漠道,“此事需要晉南王給一個說法!非本殿下能夠說的饒恕就饒恕!”
紀無殤看着立即拿過那些書信看了看,目光落在晉南王身上。
“是,是。”晉南王抹了一把汗,“我一定會好好處理此事,請四殿下饒恕!”
“望好自爲之!”南旭琮此時冷哼一聲,拂袖走了出去。紀無殤此時上前去,朝着晉南王就道,“爹,你別太擔心,琮他肯定是心情不好,我去勸勸他。至於三小姐和五小姐的病,若是琮他不願意,我願意盡綿薄之力。”
“……真是,太感謝四皇妃了!”晉南王感動得眼淚都要流出來,朝着紀無殤就要跪下來,紀無殤立即上前扶着晉南王,“爹,不要跪了。”說着回頭看了一眼在外面走的男人,“我趕緊去勸勸他。”說着朝着晉南王點了點頭,立即就跟上去。
晉南王點頭,老淚縱橫在眼眶當中,擦了眼淚之後,換了一把的臉色,黑沉着臉就吼道,“你們真是放肆之極!”
衆人跪着不敢說話,剛剛的事情已經夠蹊蹺了,而今,見晉南王生氣,更加的不敢大聲出氣。這南仙仙和金蕊蕊的事情管他們下人什麼事事情啊,竟然又這樣大聲吼着他們!
晉南王想着要發怒火,但又指着不能夠說出一點話來,“你們,你們趕緊地將仙仙園處理乾淨!”一把拂了袖子,就走了出去。
衆下人看着面面相覷,這方古怪的還是第一次,但晉南王難得沒有懲罰他們這些下人!趕緊地清掃的去清掃,收拾的收拾,侍奉的侍奉,府醫看病的趕緊診病。
紀無殤快步走上前去,“琮,等等我。”
南旭琮眉頭微皺,轉身看着她此時快步跑上前來,看着她那小跑的輕盈,心情倒是好了很多,嘴角笑笑,等着她上前來。
“你走這麼快乾什麼?好讓我追逐。”紀無殤嗔道,走到他的面前,才微微喘氣歇息。
南旭琮輕輕撫着她的後背,幫忙順着氣,“是我不好。”
“沒事了。”紀無殤喘了氣,道,“不過剛剛你的樣子,真的是很讓人害怕,那些信件,真的是真的嗎?”
“嗯,是真的。”南旭琮點頭,“沒想到金蕊蕊竟然有這樣的能力,至於南仙仙,頂多不過是個棋子而已。”南旭琮將手放在她的腰間,攬着她就往墨軒園走去。
“那你準備怎麼樣處理此事?你真的不會將晉南王府給滅了吧?”紀無殤此時擡頭看着他,與他一起走着。
“這是一個好機會,你一直以來不是想着就是這件事嗎?”南旭琮嘴角笑笑看着她。
“我改變主意了。”紀無殤道,“我讓他們不好過就是了。”紀無殤看着這碩大的院子一圈,接着道,“我本是你南世子的妻子,晉南侯府的嫡妻。”
這是最初的,自己只是想要留着這樣的一份記憶。
“好。”南旭琮笑,“你說怎麼做就怎麼做。但是金蕊蕊和扶桑的事情,一定要查出個所以然來。我會派人去處理。”
“嗯。那晉南王那邊你準備怎麼辦?”紀無殤看着他。
“嚇唬嚇唬他,怎麼樣?”南旭琮此時停下,轉頭看着紀無殤,就是一笑。
紀無殤看着他的笑臉,道,“好!”
南旭琮笑,一把就抱着美人進入到墨軒園中。
不一會兒,兩人已經打扮一番,就出了晉南王府。
馬車上,兩人卿卿我我,好不快活。
“帶你出去走走,散散心。”南旭琮笑,抱着她放在自己的腿上。
紀無殤將頭放在他的胸膛前,“有你陪着真好。”
他輕輕撫了撫她的墨發,看着鳳凰玉簪重新回到她的發間,嘴角上揚,他從自己的頭髮中取下那鳳凰玉簪,然後就插在紀無殤的發間,紀無殤驚了驚,轉頭看着他,“怎麼了?”說着摸着自己的發間,那一模一樣的鳳凰玉簪已經穩穩妥妥地在自己頭上了。
“這是你的,你戴着就好。”南旭琮笑,“多美。”她當初在雪山之巔的時候給自己戴上這鳳凰玉簪,已經讓自己感動萬分。
“給你一支戴着嘛!”紀無殤撒嬌道,立即就從自己的發間取下其中一支鳳凰玉簪,她撐着身體來,就要給他插上,“你送我,我也應該送你一些東西才行。這是我老祖母送給我的,竟然是一模一樣的鳳凰玉簪,這豈不是緣分?所以啊,若是經年後,我們死了,彼此在奈何橋邊走過的時候,我們看着我對方頭上戴着的這鳳凰玉簪,就能夠認出彼此來,那時候,我們還做夫妻。”她的櫻脣此時動了動,認真地給他戴上着玉簪。
南旭琮面上帶着笑容,“好。我們約定來世再做夫妻也不忘卻今生之愛。”
紀無殤點頭,重新窩在他的懷中。
“我決定爲你打造一隻玉鐲,永遠將你圈在我身邊。”南旭琮此時將手摸了摸她的手腕,然後就朝着外面做馬伕的龔術喊道,“龔術,去金玉堂。”
“是。”外面的龔術應了一聲。
紀無殤怔了怔,金玉堂,自己曾經未曾出嫁的時候,也曾經去過金玉堂,那時候是給元老夫人挑選了琉璃玉翡翠,上面的是一條翡翠玉帶橫穿了那整塊碧玉,甚是好看呢!
紀無殤遂掙扎起來,然後跟南旭琮說了一下那天的事情,最後道,“我納悶的是,爲何當初掌櫃說的是賣五百兩,卻下一秒就說是五十兩賣給我,我當時真是好走運呢!”
南旭琮聽着嘴角上揚,頗有得意的神色,“是麼?”她應該還不知道那金玉堂是他開的吧?而且當時,是自己當時恰好在那金玉堂中看到她,給掌櫃的使了一個眼色……只是這如今想起,倒是感慨萬分了。當時只能說對她是有好感,只感覺自己能夠幫一幫她就好,自感的是萬萬配不起她,但如今,兩人成婚已差不多半年了。
很多事情都是難以預料的。
南旭琮緊了緊抱着她,“你可知道,當時我在場?”他薄脣伏在她的耳邊,輕輕就說道。
紀無殤一怔,立即驚訝道,“那那天,你是不是穿着微淺黃白色的袍子?”
南旭琮笑着微微眨了眨眼景點頭。
“竟然是你!我就好奇的呢,那時候怎麼那掌櫃會突然就給我降價了呢!原來是你!”紀無殤戳了戳他的胸膛,“你跟蹤我!”
“沒有。”南旭琮笑,“當時恰好有事便到了金玉堂中。”他揚起一分笑容,“能夠討得美人歡心一笑,無論多貴都是值得的。”
紀無殤聽着笑,抱着他精瘦的腰,“油嘴滑舌。”不過自己好喜歡!
南旭琮呵呵笑出聲來,將她抱得更加緊。
到了金玉堂之後,兩人進去。
掌櫃看着紀無殤和南旭琮,立即上前來,“是,是……公子啊!”他看着南旭琮眸子投射的意思,頓時改了口。
“我爲娘子打一隻玉鐲。”南旭琮嘴角笑笑,眸子裡的柔情落入到紀無殤的眸子裡。
掌櫃看着立即道,“沒問題,請貴客到這邊來。”立即就掀了簾子,請南旭琮和紀無殤進去。
紀無殤頗爲驚訝地看着南旭琮,他該不會真的是要進入到裡面去,然後到做工那裡,給自己打一隻玉鐲吧?
“我們進去。”南旭琮笑着擁着紀無殤進去。
果然,紀無殤和南旭琮進入到了那做工的屋裡,但,分明的掌櫃在事先就遣散了那些打造玉器的工匠。
南旭琮走在紀無殤的前面麼,他細細地看着兩邊的玉器,有的還是一塊玉石放在那裡,有些玉器倒是還在切割當中,有些玉器正在打磨,有些已經成爲了成品放在一邊。紀無殤看着有些驚訝,自己都沒有看到竟然是這樣來做這些玉器的!
“喜歡哪一塊?選一選。”南旭琮笑着回頭看着紀無殤。
紀無殤快步上前去,拉着他的手臂,“看得我眼睛都花了,都好好看呢!”
“龔術,事後讓掌櫃將這整批的玉器都裝了送到宗王府去。”南旭琮命令道。
紀無殤驚了驚,“不要了吧?這麼多,不要這麼多。”他是要自己每天換着戴麼?放着也是浪費,不如不買呢!
“你喜歡就好。”南旭琮寵溺一笑。
而龔術站在一邊,然後道,“是。”
紀無殤道,“都戴不完的,別浪費了。”
“可以放着觀賞。”南旭琮笑,“先挑一塊,我給你做一隻玉鐲。”
紀無殤點頭,看着那些玉石,最後目光卻是落在一塊白色的玉石上,中間卻是有一條裂縫,看上去,卻是一點都不美觀,而且,那玉石表面非常的粗糙。
紀無殤拿起這玉石看了看,“我喜歡這個。”她看着南旭琮。
南旭琮嘴角上揚,只一眼,心中就道,好眼光!他笑,“好。”
紀無殤看着他接過那玉石,有些不好意思道,“我其實不知道這玉石是什麼類型……”多希望他在打造着玉石,一刀切割下去的時候,玉石俱損,那自己就可以要求他不用給自己打造這什麼的玉鐲了,感覺這玉鐲工序太多,他會非常累的。
南旭琮此時已經走到第一道工序那裡,卻是將玉石放在桌面,拿了一個盤子,將玉石裝着,卻是拿出匕首來。
紀無殤走上前去,“匕首可以切割這玉石?”
南旭琮搖頭,笑着將匕首往自己的左手掌就是一劃。
紀無殤大驚,“琮,不要!”她上前去,滿臉的緊張,要是他這樣做,自己打死都同意讓他打造什麼一隻玉鐲!
“別擔心。”他薄脣微動,將手掌上流出的血就滴落在那塊玉石上,那玉石頓時沾滿了南旭琮的手,“這玉石,名爲血玉。它若是食人之血,定能夠將此人的血氣留在玉心中。我不在你身邊的時候,你只要戴着這玉鐲,也能夠感受到我在你身邊。”他笑對紀無殤,“血玉能夠安穩你的心神,對你的身子有很大的益處。”
紀無殤哪裡顧得上他說的是什麼,他說的做的已經讓自己萬分的感動了,趕緊從懷中就取出金瘡藥還有絲帕來,“不要了,我給你止血。”說着就要拿過他的手,他輕輕搖頭,“血玉需要的是血。流一點沒有關係。”只要能夠佑她平安,還有什麼不能夠付出的呢?難得遇上真的一塊血玉!
紀無殤心疼得要死,南旭琮此時已經迅速地轉身將血玉給放入到切割那裡,開始了做一隻玉簪。
他的動作非常快,流血的左手時常去撫摸那血玉,切割、雕刻、研磨、打磨等等……終於過了好一會兒,南旭琮才做好一隻玉鐲來,他輕輕放在脣邊吻了吻,“送給我南旭琮最愛的女人,紀無殤。”他嘴角笑着對着紀無殤,然後看着她,手中還拿着那玉鐲。
紀無殤睫毛有些輕顫,“謝謝你……”她看着他的手,他的手倒是已經被他止住血了。此時他笑了笑,將玉鐲慢慢套入她的左手當中,“你這輩子,下輩子,下下輩子,都只能是我南旭琮的女人。”他脣輕輕動了動。
紀無殤捂着小嘴,忍住要哭泣的衝動,看着玉鐲套在自己的手臂上。
這血玉鐲,通體都是白色的,裡面卻是有一條血帶,漂浮着,像是在流動的血。她的心一顫,那是他的血……他傳給自己的溫暖啊!
南旭琮將她擁在懷中,“無殤……”
如果今生今世不能廝守下去,如果今生今世緣淺,那麼,來世再續鴛鴦姻緣!
“給玉鐲起個名字可好?”他輕聲在她耳邊道。
“什麼名字?你說。”
“就叫做,長生。”他的薄脣動。長生,願她長生。
“長生玉鐲。”她擡頭看着他,道,“君不棄,妾不離。君若死,妾相隨。許長生,君妾不相離。好,好。”
南旭琮低眉看着她,許長生,君妾不相離,“好。”
天色漸漸暗了下來,南旭琮才帶着紀無殤走出這工坊。
那掌櫃的看着那戴在紀無殤的玉鐲,驚訝得合不攏嘴,爺可是從來沒有打造過一個玉鐲,沒想到如今,卻是爲了她而打造出這血玉玉鐲來!
“多少銀兩?”南旭琮薄脣微揚。
“難得公子喜歡,也恰好的夫人也喜歡,那就,就公子隨意看着給錢就好了!這玉鐲也不是我們打造,那手工費就不用給了。”掌櫃儘量說得合理,又不敢讓南旭琮給錢。
“龔術,給九百九十九兩。”南旭琮笑,擁着紀無殤就走出去。那掌櫃驚愕得無法言語。
紀無殤頓時驚訝,“這麼貴?”
“長生,不貴。”南旭琮道,與她一起走到這街道上,“難得你喜歡。”
“嗯。”紀無殤主動牽起他的右手,南旭琮笑笑帶着她出去。
“立即就回去還是再逛逛?”南旭琮此時寵溺道。
“再走走。”紀無殤笑,自己難得和他出來走走,要是這麼快就回府,還是有點遺憾的。
南旭琮聽着點頭,牽着她的手往前走去。
剛剛走了沒多久的時候,卻是看到前面有一些爭執,紀無殤微微皺眉,“前面怎麼了?”
“不知道,我們前去看看。”南旭琮在她的身邊,自然能夠保她萬無一失,可以滿足她的所有好奇心。
紀無殤上前去,看到一人正趴在地上,被幾個地痞流氓不斷地毆打,周圍的人圍着不敢上前,那人撲在地上,捂着自己的頭部,簡單地保護着自己。
那人全身的都是粗布衣裳,身材倒是有些高大,但頭髮亂糟糟的,像是一個乞丐一般,由於沒有看到臉,紀無殤一時不能夠判斷他到底是什麼人。
紀無殤看着他此時蜷縮着身子,然後就緊緊地抱着懷中不知的什麼東西。
“琮,救救他。”紀無殤看這有些於心不忍,那些地痞流氓打得人家都快要吐血了,還不住手?
南旭琮點頭,“你在這裡等我,不要走開。”
“是。”紀無殤點頭,目光落在南旭琮的身上,此時南旭琮閃電一般的速度就往人羣中移動去,都還沒來得及看他是怎麼動手的,那圍着人的地痞流氓全都倒在地上哭爹喊娘。
南旭琮冷冷地掃了那些人一眼,地痞流氓被他的眼神嚇住,全都趕緊跑開去。
紀無殤上前去,“你沒事吧?”她清冷的嗓音傳入那人的耳朵中。南旭琮站在紀無殤的身邊,居高臨下地看着面前的人。
那人分明的身形一怔,他稍稍擡頭,看着地面上的兩個人的靴子和繡花鞋,下一秒,那人發瘋似的掙扎開起身,一把就朝着街道的那邊跑去!
紀無殤吃了一驚,差點就被那人撞到,還好南旭琮立即抱着她的腰。
紀無殤驚了驚,道,“嚇死我了,這是什麼人來的,怎麼這樣?”
“沒事,也許是一些乞丐,沒事的。有沒有傷到哪裡?讓我看看?”南旭琮嘆氣了一下,她是太好心了,不然也不會突然受了一驚。
“我沒事。罷了,我們走吧!”紀無殤道。
南旭琮看着她,給她稍稍撫了撫頭髮,然後才攬着她的腰離開,“那好,我們就回府吧!天快黑了。”
“聽你的。”紀無殤將頭靠在他的肩膀上,他嘴角笑着和她一起回府。
遠處那人瑟縮地躲在那牆角的暗處,無聲地將手放到自己的口中,牙齒咬着,眼淚吧嗒吧嗒地掉下來,目光看着南旭琮和紀無殤遠走的身影,直到不見了,纔將手中緊緊攥着的絲帕拿出。
她還記得這樣的一個人嗎?男人此時失神。他們是多麼的幸福,她依靠在南旭琮的肩膀上,笑得是那麼的甜蜜。
夜色減減壓下來,那人終於漸漸消失在夜色當中。
“琮,我始終感覺剛剛那個人好奇怪,當靠近他的時候,感覺好熟悉。”紀無殤此時偎依在他的懷中,兩人正在馬車上慢慢回府。
“你感覺還有哪裡古怪?我讓暗衛立即去查此人。”南旭琮道。
“是很熟悉,可是不知道他到底是誰,我在皇城中認識的人其實也不多,感覺熟悉的更加沒有幾個,也許是我的錯覺罷了!”紀無殤擡頭看着他,“還是不要打擾暗衛做事算了。”
“傻瓜,這些事情如果是有疑問,一定要調查清楚的。”南旭琮笑,“其實,我也感覺有點奇怪,我從他逃跑的姿勢看,此人原本應該是個富貴公子,但也許是因爲家道中落,纔會落得如此下場。”
“嗯。”紀無殤點頭。
“放心,如果是什麼熟人,我會告訴你的。”南旭琮擁着她道。
“好。”
回到墨軒園之後,已經到了晚膳的時間,紀無殤和南旭琮慢慢用膳。而此時從外面跑進個丫鬟稟告,“四殿下,四皇妃,王爺在外面求見。”
紀無殤一聽,看着南旭琮,他可是說的要嚇一嚇晉南王?南旭琮此時纔想起今天的事情來,嘴角朝着紀無殤就是一笑,然後面無表情地對着那個低頭丫鬟道,“請進來一起用膳。”
“是。”丫鬟立即就去請晉南王。
晉南王此時進來,就是朝着南旭琮一拜,“南敖乾參見四殿下!參見四皇妃!”
紀無殤看着上前去立即就扶起晉南王,“爹,你這是做什麼呢?哪裡有爹朝着兒女行禮的?”
“臣不敢。”晉南王此時道。
南旭琮揮退了所有下人,上前去扶着晉南王,“請起。白天的事情,還請您別放在心上。”
晉南王擦了擦額上的汗水,“四殿下……”
“爹,一起用膳吧!”紀無殤笑着道,“反正我們兩人也剛好用膳,您也坐下來一起吃。”紀無殤說着就請晉南王坐下。
晉南王看着南旭琮的臉色,雖然南旭琮是聽紀無殤的,但這是男人爲尊的世界,女人頂多是能夠讓男人考慮事情而已,決策的還是男人!
南旭琮此時將一雙筷子放到晉南王的面前,臉上倒是沒有那麼冷,“坐下來一起用膳吧!”
晉南王怔了怔,才狐疑地坐在紀無殤和南旭琮的對面,“誠惶誠恐。”
南旭琮道,“爹,這件事情的確應該要好好對待,不然要是被人傳了出去,我們晉南王府可是被滿門抄斬的!趙尚書府就是最好的例子!”
“是,是,爹知道……”晉南王聽着南旭琮改的稱呼和臉色,知道事情有周轉餘地,立即就道,“這是爹在各大院子裡找到的東西,四四殿下就收好吧!”對他只有坦白,不然自己怎麼死都不知道!
南旭琮接過那些書信,“龔術。”龔術立即上前去,立即接過這所有的書信然後站在一邊。
晉南王看着南旭琮的臉色,不知道該說什麼好。
“三小姐和五小姐的病情現在如何了?”紀無殤此時問道。
“都好了很多了,仙兒醒來了,我訓斥了好一會兒,要是不是下人攔着,我非殺了她給賠罪不可……”晉南王低頭道。
紀無殤聽着心中道,他要殺南仙仙?真的這麼狠心麼?
南旭琮道,“此事便作罷,只是,還請三小姐好自爲之,不然,往後的禍事釀成,就哭也來不及了!”
“是,是。”晉南王就差磕頭感謝了。
紀無殤看着晉南王,道,“爹,吃菜吧!”
晉南王哪裡敢吃,剛想着要推辭,南旭琮倒是道,“吃菜。”
“是,是。”晉南王只好點頭,抓起筷子來用膳,但怎麼都是手顫顫的,哪裡能夠夾菜吃?
紀無殤看着心中憋着笑,這恐怕只有南旭琮才能夠做得出來,一會兒冷麪閻羅,要滿門抄斬,一會兒倒是改了臉色讓人用膳吃菜,這般的怎麼能夠撐得下?
南旭琮很自然地吃起面前的菜來,還很順手將菜夾到紀無殤的碗中,“無殤,吃菜了。”
“是。”紀無殤微笑,然後自己動手夾菜吃。
晉南王冷汗滴落在桌面上,只感覺自己如坐鍼氈,手好不容易夾了一口菜想着要吃,但是又掉在自己的碗中,稍稍擡頭看着南旭琮,見南旭琮沒有什麼反應,才稍稍放下心來。
但也沒有什麼心思要吃下去,最後看着他們不敢動了。
“我不餓,院子裡還有事情,我先走了,你們慢慢吃。”晉南王察言觀色一番之後,確定沒有太大的干係,才站起來道。
“爹慢走。”紀無殤立即站起來請晉南王,而南旭琮此時倒也是站起來,“慢走。”
“好,好,你們不要送了,你們繼續用膳,繼續。”晉南王知道沒事了,放寬了心,才慢慢地走了出去。
紀無殤目送着他,看着他那微微有些蹣跚的步履,倒是想起自己的爹爹紀定北來,不知道他在邊疆可好?邊疆可是一直風沙滿天,不知道可有注意身體?
南旭琮看着她失神,上前去輕輕將大手放在她的肩膀上,“想什麼?”
“我爹。”紀無殤道,然後衝着南旭琮笑了笑,重新坐回到自己的椅子上,拾起筷子,慢慢吃菜。
南旭琮看着她,脣微抿。倒是有了爹能夠思念思念,而自己呢?自己身處於這裡,度日多年,而那個高高在上的父皇倒是沒多念着自己。罷了。
南旭琮坐回去,“多吃點。”將菜夾到她的碗中。
夜色漸漸深沉了,南旭琮在書案前拆開金蕊蕊和扶桑的通信,然後寫了一些書信讓人送到皇宮中去。
紀無殤此時走入這書房中,手中端着的是雪餌梨水,“給你補一補的。來趁熱吃下。”
南旭琮嘴角上揚,放下手中所有的東西立即上前去將紀無殤手中的托盤接過來,“這些事情讓紅飛她們去做就好。”
“我喜歡爲你做這些事情。”紀無殤笑,和他坐在一起,然後看着他一點點將雪餌梨水吃完。
“好吃嗎?”她道。
“非常好吃。”南旭琮笑着將碗放下,他記起她第一次給自己做湯吃,那可是簡直不能吃啊,但爲了鼓勵她,不讓她傷心,自己愣是將所有的湯都喝了,想想自己,自己都佩服自己了!
紀無殤看着他嘴角揚起微笑,趕緊上前來,“你笑什麼?”
“我笑我有個好妻子。”南旭琮笑着在她的臉頰親了親。
紀無殤嘴角笑笑,見他要亂來,立即就將話題扯開,“南仙仙可是醒來了,我可是沒打算放過她的!”
“今晚是個好機會,讓紅飛他們幫你可好?我晚上可能還有事情處理,不過我會很快就回來的。”
“嗯,好。”紀無殤點頭,“我去讓紅飛熬一些蓮子羹!”說着紀無殤在他的臉上親了親,立即跑開了去。
南旭琮笑得開心,聽着遠處紀無殤帶着紅飛和翠舞兩人去做蓮子羹,就知道今晚南仙仙那個丫頭可是要吃一番的苦頭。
就在此時,窗邊有着輕微的聲音閃過,南旭琮放下手中的書信,看着下面跪着的暗影,“查得如何?”
聽後,南旭琮揮手,“不要打擾他,離遠盯着就好。”
“是。”
南旭琮坐在那書案前很久,聽着紀無殤像是置辦些活兒了,才站起來,他看着外面的夜色,“給我好好保護四皇妃,若有半分差池,你們全部死。”
“是。”黑暗中有聲音應了。
南旭琮腳步擡出去,不稍片刻,就消失在夜色當中。
夜色瀰漫,漸漸染上這平靜的大地。
此時一處廢棄的民宅當中,一個人瑟瑟縮縮地蜷縮在角落中,此時的夜,還是有些涼。
南旭琮腳步落在地面上,走到那人的面前。
那人還有着一絲的警惕,聽着外面有人進來,立即就找地方要躲起來,但,南旭琮的行動更加快,他已經站在那人的面前。
那人趕緊掉頭就走。
“北宮珉豪。”冷不防,南旭琮看着他的那身影,道。
那人身形一怔,趕緊往別處跑去,“不要打我,不要打我!”說着立即就要跑開去!
南旭琮一個箭步上前,“北宮珉豪,你要躲到哪裡去?”南旭琮有些怒氣,一手就捏着他的手臂,迫使他看着自己。
北宮珉豪怔了,整個人向後退去,“不,我不是北宮珉豪,北宮珉豪已經死了!”他使勁掙開他的禁錮,“放開我!”
南旭琮聽着他的聲音,立即上前去,“別人可以改變一切,可以變得一無所有,但只有北宮珉豪不會變!珉豪……”南旭琮說着一下子就跪在他的面前,“對不起,珉豪。”
“你沒有對不起我!”北宮珉豪此時看着他,“你跪什麼跪,你像是個男人嗎?跪?跪我幹什麼!”他一把就將南旭琮扯起來,但是他本來身子就虛弱,非但沒有將南旭琮拉起來,反而自己一下子就跌倒在地上。
南旭琮吃了一驚,趕緊起身將他扶起,一手就趕緊探在北宮珉豪的脈搏處。沒等南旭琮診斷,北宮珉豪使勁掙開他的手,“不必勞煩!”他冷道,坐在那地上,“趕緊回去吧!她需要你。”他低頭,不去看南旭琮。
南旭琮在他的身邊坐下來,然後也一樣看着外面的夜色,“爲何不讓我看看?到底發生什麼事情了?”
“無礙,我本來就不應該出現在這裡,你又何必來找我?”北宮珉豪道。
“鎮北王和鎮北王妃很擔心你,對不起珉豪,我沒有照顧好絕世和慕辰公主。”南旭琮看着他,“絕世現在不知所蹤,慕辰公主也沒有下落。”
“我知道他們在哪裡,他們……還好。”北宮珉豪道,“西域王讓絕世做了選擇,絕世爲了慕辰公主,甘願成爲他的劊子手,唉!蒼天之不幸,我北宮家族的不幸!”
“對不起珉豪……”南旭琮低頭,“我,我無能。”
“不,只是他的選擇……你只要能夠打敗西域王,這所有的一切都能夠解決的。”北宮珉豪道。
南旭琮看着他嘴角笑了笑,他有些事情跟自己以前的認識是一樣的,可惜,現在變了。自己最大的敵人不是依雲上城,而是自己啊!
“我會打敗他的。”南旭琮道,轉身,卻是立即點了北宮珉豪的穴道。
北宮珉豪皺眉,然後怒氣沖天,“你要幹什麼?南旭琮,我警告你,你要是敢亂來,我一定不會放過你的!”
南旭琮將他的手腕握住,然後爲他診病,“你是如何從我師傅那裡逃出來的?他們難道不知道你的身體沒有好,需要慢慢練功嗎?只需要一些時間,你的傷是可以恢復的!”
“沒用的。”北宮珉豪道,“我一直照着盤藥老人的方法練功,可是斷了的經脈不能恢復,我已經無法再次練武,你還是放棄吧!而且,我不過三十年的性命而已,你又何必操心這麼多?”
“你,你都知道了?”南旭琮此時驚訝看着他,然後給他探了探脈搏,果然的,他的經脈全都斷了,要想再練武,恐怕登天還難。而且,他的心跳變得很慢。南旭琮看着他,“一定有辦法的,我不允許你到處亂走!”他冷哼,撿起一個小石塊,就擲了出去。
“我不管你說的是什麼,只要你沒有死,你就要聽着我的話去做!”南旭琮此時冷哼。
“呵呵,南旭琮,你未必也太自負了吧!”北宮珉豪冷哼,“你當我是什麼?你以爲我一定要照着你說的去做嗎?妄想!”
“是,我說的你一定要照着去做!”南旭琮倔強着,他從懷中取出一個小瓶子來,打開。
“什麼東西?”北宮珉豪看着他將那藥丸放在手中。
“好藥。”南旭琮懶得去回答,灌入他的口中之後,又給他輸了好一會兒的內力之後,才撤了點開他的穴道。
“有些事情,你還是不知道。”南旭琮看着外面的夜色道。
“什麼事情?”北宮珉豪冷哼,“我沒有打算讓你兌現我們之前做的約定了。你不用給我來這一套!”自己已經沒有能力去保護任何人了,更何況是紀無殤!自己已經沒有任何資本!之所以不選擇見任何人,就是因爲自己已經變成一個廢人了!現在存活着的唯一目的,就是看着她和南旭琮走在一起,等這一個多月過去之後,所有的事情平靜了,自己發誓立即消失在這個世界上!
之所以還會返回這皇城當中,無非也是在市井當中打聽他們的消息,只需要知道她過得好不好就可以了……自己也是萬萬沒有想到在街道上竟然能夠看到他們!
自己怎麼能夠如此落魄如狗地出現在紀無殤的面前?自己寧願在她的心中已經死了,也不要讓她看到自己這個樣子!
她和他幸福就好了,夠了!
南旭琮此時看着他,良久,道,“你一定要振作起來,我們需要你!”
“爲什麼?你已經足夠強大!甚至,你可以直接去搶奪皇位!”北宮珉豪揚起一分微笑,他用手整了整自己亂糟糟的頭髮,忽而大聲地笑起來,“我已經是廢物了!北宮珉豪是廢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