紀定北看着立即就走到一邊,而這時候紀無殤醒來,揉了揉雙眼,看了一遍周圍的人,將目光放在紀定北的身上,自己很想知道,這還是自己當初的爹爹嗎?那個疼自己愛自己的爹爹。不過,總算他還是來看阿母……
紀無殤起身,朝着紀定北行禮,“爹爹。”然後朝着紀天逵行禮,“大哥,謝謝你。”
“傻妹妹,謝什麼!”紀天逵輕輕拍了拍紀無殤的肩膀,紀定北看着他們兩人,心中怪道,莫非這鬼醫纔是紀無殤請過來的?
“請先生。”紀無殤走到鬼醫面前,雙眼充滿希望地看着他,此時,自己多麼期待能夠從他的口中得出個讓自己放心的話來。
鬼醫上前,爲北夫人把了脈,那眉頭此時已經是緊皺,不少片刻,鬼醫已經是放下北夫人的手,然後看着紀無殤,此時紀無殤看着這年過半百的大夫,卻從他的眼中讀出了無奈。
紀無殤向後退去,捂着自己的口,輕輕搖頭。
“請大小姐……好好照顧夫人吧!夫人的時日不多了。”鬼醫朝着紀無殤深深一拜。
紀無殤搖頭,眼淚已經是倏倏地落下來,而紀定北聽着,也是震驚,站在那裡,半晌的沒有反應,紀天逵看着,默默走到紀無殤身邊,輕輕拍了拍紀無殤的肩膀。
“先生,還有幾天時間?”紀無殤彷彿是想起什麼,擡頭,擦掉眼淚問道。
“不出兩天。”鬼醫嘆氣,“真是見諒,老朽不才……”說着,已經是收拾自己的東西,“往後,鬼醫將不復存在,也該退隱了退隱了!”
“先生?”紀天逵聽着他這般說,立即上前問道。
鬼醫擺擺手,獨自出了院子。
紀無殤看着北夫人,整個人木然。
紀定北走過來,“好好照顧你阿母。”說着,還是看了幾眼,走了。
紀天逵想着要說些什麼,但是,紀無殤已經是擺手,“大哥,你下去休息吧!今晚的事情,謝謝你。”她的語氣極其的平淡,彷彿什麼事情都沒有發生一般。
紀天逵看着紀無殤,上前,嘆道,“大妹,你也不要這般的傷心,生老病死,本來就是人生常事,你且要看開一點。”
“呵呵!”紀無殤冷笑一聲,擡頭看着紀天逵,“大哥,你不懂。”
“我不懂?”紀天逵詫異,看着紀無殤,但,知道她心中悲傷,便作罷不再問下去,“你好好休息。”
紀天逵走的時候,倒是不忘記叮囑了線兒和豆蔻一番。豆蔻和線兒已經是哭得不像人樣,但,還是點頭應了。
紀無殤看着紀天逵走遠,立即就朝着線兒和豆蔻命令道,“你們都下去吧!不用伺候着我了。”
“小姐?”兩人同時發問。
“我讓你們下去,聽見沒有?”紀無殤冷冷擡頭,看着她們兩人,語氣加重。線兒和豆蔻被她的眼神嚇住了,頓時就跑了出去。
紀無殤整個人都像是被人抽去精神力一般,伏在牀邊,放肆地哭了。
第二天的早晨,周圍的人都在忙着白姨娘的事情,卻是將北夫人都忘了一般。北夫人命不久矣的消息很快就傳遍了整個府,這引得更加多的丫鬟婆子在私下談論。
紀無殤整個人都瘦了一圈,哭了一宿,早膳也沒有用。
紀定北無暇顧及這府上的事情,皇上下了命令,今早的就要出發回到那東南沿海中去。紀定北帶着心中的掛念,到了靜園去拜見元老夫人,又到了東苑看了白姨娘,叮囑了一番的下人,最後,到了北苑當中,看着紀無殤此時已經是不見人形,心中不免的多了一分的感傷。
“無殤,趕緊去用膳!來人,傳早膳來,你們這些丫鬟婆子!都要看着大小姐將早膳吃完才準下去!”紀定北朝着外面的一屋子跪着的下人吼道,頓時幾個丫鬟地都去端了早膳來。
紀無殤回頭看了一眼紀定北,面無表情,就單單說了句,“爹爹,我吃不下。”
“傻孩子,你阿母如果是醒來,看着你這個樣子,會心疼的。”紀定北看着紀無殤,走過來,輕輕拍了拍她的肩膀,“你要替她好好地活下去。”
“替她好好活下去?”紀無殤嘴裡嚼着這句話,擡頭看着站得筆直的紀定北,此時,他一身鎧甲,威風凜凜,是,這是他,一品鎮北大將軍。
“我寧願阿母替我好好活下去。”紀無殤收回眼神,輕輕道。
“傻孩子。”紀定北看着牀上的北夫人,她的臉色已經是慢慢轉向慘白,在表示着她的生命正在消逝。
“老爺,大小姐,早膳放在廳裡了。”年華此時恭敬地從外面走進來,低頭道。
“快,先用膳,好讓爹爹放心,嗯?”紀定北到底還是疼着紀無殤,話語中多了一分的寵溺,但,紀無殤實在是心中哽咽,怎麼還有什麼心思去吃?
“爹爹,我吃不下。”紀無殤看着牀上的北夫人,“如果阿母能醒來,我便吃。”
紀定北看着,一時間不知道該說什麼好,這怎麼可能?連鬼醫等等的大夫都說不可能了,怎麼還能醒來?自己已經是不追究白姨娘是怎麼摔倒了,而且下了命令,不允許任何人將此事說出去,只能說的是北夫人舊病復發病危。
可憐,自己的結髮妻子病危,可自己卻還要去東南沿海?
“我去向聖上稟明,我實在是放不下你們。”紀定北道,然後便命令下人,“都伺候大小姐用膳!”說着,已經是走了出去。
紀無殤看着紀定北走出去,他的意思是,他請命留在府上,等阿母的喪事過後才走?那麼,自己一定會想出法子來,讓白姨娘這個賤人好好地嚐嚐自己結的果子!讓爹爹看着那白姨娘到底是怎麼樣的賤人!
“大小姐,請用膳。”年華此時上前,跪着,而後面,也陸續跪了一大堆的丫鬟婆子,都希望紀無殤能夠吃點東西。線兒和豆蔻此時也進來跪了,“大小姐,請吃點東西吧!”
“我問你們,如果,如果我阿母不在了,你們還想留在這府裡嗎?”紀無殤此時很平靜,看着面前這一大堆的人。
衆人一聽,都道,“願意。”
“好。”紀無殤站起來,“帶我去用膳。豆蔻,年華,你們兩人爲阿母洗洗臉,我不想看到阿母的臉上有一點不乾淨的地方,聽見沒?”
“是。”豆蔻和年華兩人應了,這自小的就服侍北夫人,倒是不怕她是生或死。
紀無殤瞄了一眼她們,然後走出去,到了前廳用膳。
“去,給我看看東苑怎麼了。”紀無殤看着其中一個婆子。
那婆子立即應了出去。
紀無殤面色此時帶着微微的慘白,沒有食慾,但,還是硬逼着自己喝了一碗粥。要跟別人鬥,就要先比別人長命!這來日方長,她人想我死,我偏要活到底!
白姨娘那邊聽着北夫人還有一兩天的命,頓時開心得不得了,但,臉上卻是哀傷得很,“你說的是什麼?咳咳?夫人竟然要,要仙逝了?”
紀美援上前,扶了白姨娘一把,“姨娘,你要好好休息一下,這生老病死,不是常事麼?也不必這麼大驚小怪。”
紀無殤眸子裡閃動着,這北夫人死了,這自己還是她名下的嫡女,就不知道應不應該現在立即去北苑看看。而且,依照這形勢,恐怕白姨娘很快就會扶正爲夫人……
“唉,我只是不明白,爲什麼夫人推倒我,唉,我也不知道自己招惹她什麼了!”白姨娘做出可惜的神色,做作地抹了眼淚一把,這看的周圍的丫鬟婆子都感覺這白姨娘這次真是受害者有點虧了。
雖然這平日裡白姨娘嘴尖喜歡懲罰下人,但,自從從清雅苑中禁足回來之後,倒是變了許多,讓人也不怎麼討厭了,只是,沒想到會發生這樣的事情。
“姨娘,我想,去看看阿母。”紀舞夏此時看着白姨娘,跪在地上。
白姨娘冷冷瞥了她一眼,剛想着要破口大罵,但,轉念間卻是改了語氣,“去吧!代我傳一句話,說,我因爲懷了孩子,身體欠佳,就不到北苑中去了。”
紀舞夏難以相信自己剛剛聽到的話,她竟然不反對?自己可是已經是做好了捱罵的準備,猜測着她會罵完之後就讓自己去了。
紀美援也看着白姨娘,白姨娘此時伸手輕輕拍了拍坐在自己牀邊的紀美援的手,“你也去吧!”眼神卻是犀利,傳遞着某種信息。
紀美援頓時明白,“是!”
接着,紀美援和紀舞夏兩人便到了北苑當中,紀無殤還在用膳呢,就聽到傳了紀美援和紀舞夏兩人來。
紀無殤回頭,“讓她們進來。”
紀美援一進來,就看到紀無殤正在喝粥,笑語盈盈地就上前道,“大姐,怎麼這會兒才用早膳?”
“嗯,什麼時候用,不應該輪到你管吧?”紀無殤冷冷擡頭,吐了一句。
紀美援聽着,頓時啞口無言,嘴角抽動。
“唉,雖然二姐和我是不能管大姐什麼時候用膳,但,早膳嘛,應該要早些吃的,不然對身體不好,我想二姐也是爲了你的身體着想,才這樣說的呢!”紀舞夏上前,款了行禮道。
“哦,這般?那我看來是應該要感謝二妹了?”紀無殤冷冷的眸子掃過紀舞夏,然後落在紀美援的身上,“如此的爲我的身體着想,我該怎麼謝你?”
“這,大姐,就不用謝了!”紀美援看着紀無殤吃人的目光,怎麼好說什麼要感謝的話?
“你們今兒來這,恐怕不是來看我用早膳的吧?”紀無殤喝完了碗裡的粥,然後站起來,“這麼晚纔來看望阿母,你們可是生了雄心豹子膽是吧!”
“大姐,我們可是一聽到消息就來了!阿母病的如此嚴重,我們兩姐妹都難過!”紀舞夏着實會見風使舵,頓時說着就哭泣起來,而紀美援裡就知道該怎麼做,立即也哭道,“阿母真是命苦啊!”
紀無殤還沒有說話呢,南宮姨娘和謝姨娘、紀茵雪等人都來了,秦姨娘因爲腹中的孩兒都已經六七個月,因而照着習俗,不能來此。
南宮姨娘此時穿着一身的淺色長裙,帶着紀茵雪前來,而謝姨娘,依然是樸素打扮,臉上微微有些沉重。
紀無殤讓人撤了膳食,然後便一同到北夫人的裡屋裡看着北夫人。
南宮姨娘象徵性地掉了幾顆眼淚,而謝姨娘,雖然沒有哭的,但,始終不說話。紀茵雪一邊安慰着紀無殤,一邊也暗自抹了眼淚。紀舞夏和紀美援自然是假裝哭着。
一日便像是演戲一般過去了,紀定北將北夫人病危的事情稟明給皇帝,皇帝準了紀定北辦理北夫人的喪事之後再去東南沿海。
這半夜,紀無殤守在北夫人的牀邊,而那些做戲的都已經散去了。
紀無殤看着此時的北夫人,反而此時變得很冷靜,也許,是心痛到麻木了吧!紀無殤伸出手去,探了探北夫人的鼻息,那此時輕微的,還有一些生息。
“阿母,如果你是有什麼未了的心願,請阿母告訴我。”紀無殤輕輕道出句。
這時候,線兒從外面端了燕窩進來,“小姐,要不要吃點東西然後入寢?您守着夫人已經一天一夜了,該……”
“不用了。”線兒還沒有說完話,紀無殤眼睛打斷了,“你下去吧,暫時不要來打擾我和阿母。”
“是。”線兒聽着,便只能是端着燕窩走了出去。
夜風輕輕地吹徐着,紀無殤守在北夫人的身邊,最後太累了,抵不過睏意,還是倒在她身邊睡了。
不知道過了多久,紀無殤只感覺好像是有人摸了摸她的黑髮,紀無殤悠悠醒來,卻看到的正是北夫人,此時北夫人已經是面帶笑容,坐直了身子,眉裡眼裡都是笑容地看着紀無殤,紀無殤擡頭,見到這番的情景,頓時喜極而泣,“阿母!阿母,你終於醒過來了?”說着,就抓住北夫人的手,生怕她消失了一般。
北夫人輕輕摸了摸她的手,慈祥道,“我要是走了,你可莫要太傷心呢!畢竟,你的人生路子還有很長要走。”
“不。不,阿母,你別扔下我!”紀無殤聽着她這般說,心中焦急,“阿母,你要是走了,那我該怎麼辦?”
“該怎麼辦?”北夫人聽着沉思,過了片刻,才道,“你自己的心裡清楚的。阿母一生牽掛不多,就是你和武子,往後你可要好好照顧武子,不能讓他受到半點的傷害。”
“是。”紀無殤含淚點頭。
“生老病死本來就是很平常的事情,我也看開了。早些脫離這擾擾的凡世也好,只是惦念着你,惦念着武子,唉,可惜的是,阿母並不能看着你親自披上嫁衣,從這將軍府中坐上那迎親的轎子!”北夫人說着,嘆息般的搖了搖頭。
紀無殤看着北夫人,想着要說些什麼纔好,但,此時已經是泣不成聲,只能是好好地再次端量了一下北夫人,要想將北夫人的模樣都放到心裡去。
“阿母走了之後,這府上的事情,你就好好的幫忙打理,讓你爹爹放心,唉,也幫一幫你老祖母,她,此生過得不容易。”北夫人嘆了一口氣,輕輕撫了撫紀無殤的髮梢。
紀無殤只感覺這話中有話,便問道,“什麼不容易?阿母,你說,我聽着呢!”
“唉,日後倘若應該讓你知道,你便得知。”北夫人並不想想起那時候的事情一般,“我走了,別的姨娘,唉。”此時柔弱的北夫人並沒有想到要對那些賤人要什麼報復,但,紀無殤此時擦掉眼淚,“這次,是白姨娘自己作祟的是不是?是她陷害阿母!”
“無殤,既然你爹爹都沒有追究,就將此事作罷吧!阿母也不想落得一個妒婦的名聲,唉!小事化了便可。”
“什麼小事?白姨娘如此歹毒,阿母,你怎麼可以說要放過她們呢?還有,她們一個個,都是一些狼心狗肺之人,怎麼可能讓她們好過?難道我要看着白姨娘被扶正?然後,我要口口聲聲地去喊着她阿母?”紀無殤說的有點激動,看着北夫人的臉,一臉的都是隱忍的憤怒。
“無殤,你的心染上太多的仇恨,對你而言,你也不好過。”北夫人搖搖頭。
“不,阿母,我知道你心中想着是什麼。可惜,別人讓我們不好過,那麼我們也不應該讓別人好過!”紀無殤目光熾熱,“阿母,你知不知道,無殤已經不是原先的那個無殤了。”
“我知道。”北夫人笑了笑,蒼白的臉此時變得越發的虛幻,她伸出的手此時也變得虛無縹緲起來,只是,她還想着要撫一撫紀無殤的臉,紀無殤一手就將她的手抓住,卻是發現,此時自己抓着的她的手根本就不復存在!
“阿母!”紀無殤大驚,看着面前這個人,一把上前,兩手張開,然後想着要擁抱這面前的北夫人,但,此時卻是撲了一個空!
紀無殤大驚,想着要呼喊,但,卻是看到躺在牀上的北夫人,此時她的臉上很是安詳,紀無殤將目光投放到她放在牀邊的手,她的手此時已經是耷拉着垂下來,擡眼,紀無殤很認真地看着北夫人的胸口處,希望能夠看到她微弱的氣息起伏。
可是沒有。
紀無殤此時木然,臉上已經是僵化一般,此時,一縷陽光從雕花古色的窗口處射了進來,紀無殤突然笑了。
卻在下一秒,卻是哭了,哭得撕心裂肺!
在外面的小廝和丫鬟婆子,此時聽到室內傳出這樣的聲音,頓時都驚了。紛紛地朝着北夫人的內室跪了。
石嬤嬤此時知道事情嚴重,便立即喊了幾個丫鬟婆子到各個院裡說北夫人的死訊。
豆蔻和年華、線兒此時哭得不像個人樣,一起跪在北夫人的牀前,哭泣着。
周圍的人聽着北夫人的死訊,都將手中的事情撇下,然後到了北苑都哭着去了。
這邊的紀定北剛剛在書房中,卻突然就聽到周圍的一陣的哭泣聲,就知道肯定是北夫人已經仙逝……紀定北放下手中的狼毫,雙手揉了揉自己的太陽穴。
北洛兒,自己的結髮妻子,還是先自己走了一步。
此時,紀天逵從外面闖了進來,“爹!阿母……”
“一起走,去看看。”紀定北迴頭,用手指輕輕擦掉眼角的淚水。
這南宮姨娘那邊已經是帶着紀茵雪一起到了北苑,而白姨娘在東苑聽到這個消息,心中開心得很。
紀美援此時從外面跑進來,“姨娘!好消息好消息!”
“這麼慌張,這麼大聲幹什麼!”白姨娘此時靠在牀頭,看着她,“這麼大聲,你就不怕哪個丫鬟說了去?讓人抓住把柄,我都保不住你!”
“姨娘!”紀美援上前,坐在白姨娘的牀邊,“這往後就是姨娘做了這後院的主人了,我還怕什麼?”
“你別忘記,紀無殤始終是嫡出大小姐,這是你永遠都不能改變的!除非,她死!”白姨娘看着她一臉的開心,不得不提醒狠道。
“是,我知道!”紀美援狠狠地啐了一口,“她死了,我就成爲嫡女,這事情,我早就知道,我何嘗不想那賤人死!哼!”
“不要心急。”白姨娘看着窗外,“等我成了白夫人,你想要什麼還不容易?”
“還是姨娘好!”紀美援親暱地上前幫白姨娘掖好了被子。
“你現在應該和紀舞夏兩人一邊哭着去奔喪!”白姨娘嘴角微微笑了笑,眼神示意道,“你應該盡一盡你對北夫人的最後孝心!”
“是。”紀美援走在白姨娘面前,深深一款福身。
白姨娘看着紀美援遠走的方向,臉上盡是得意的神色。
紀舞夏和紀美援兩人一邊哭哭啼啼地往北苑中去,一邊心中竊喜萬分。
這北夫人逝世,恐怕紀天逵等人的婚事都會推遲,或者,也不一定。
紀定北命令讓人在前廳設了靈堂,然後讓人張羅了喪事,也派人到北夫人的孃家右丞相府中報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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