紀無殤聽着,也看了看周圍,這的確是山水很多,但,這也是佛闕廟的一大特色,佛闕廟已經是屹立五百餘年了,什麼風雨沒有經歷過?珠兒擔心地沒錯,自己也帶了兩個鐵衛,也算是安全。
鐵衛兩人擦着汗,倒也是都站在那邊,不敢懈怠。
“這山是這般的山,沒事的。”紀無殤道,“我只是想着要找上一隻白鳥。”
“白鳥?是什麼東西?”珠兒問道,那兩名鐵衛也是極爲的好奇。
“一種鳥,渾身雪白,在這山巔中的雲水之處便能看到,聽聞那鳴叫聲,悅耳之極,雖說是白鳥,卻在夜晚的時候,在她開心之際,她的渾身雪白的羽毛會變成通體的五彩。”紀無殤描述了一番。
珠兒聽着都感覺到神奇,很想要看着那白鳥。
“小姐,那白鳥果真在這一處麼?”
“嗯。”紀無殤看着差不多了,便道,“我們繼續走吧,要是看不到就算了,也算是有一種追求,有這過程,也算不白來。”
“是。”三人道。
走了一會子,紀無殤終於看到那遠處有一口湖水,倒也不算大,只有看着是大概的兩三百平方,紀無殤上前,翹首看了看,“這是什麼地方?”
“不曾知道。”珠兒道。
“我們去看看,也許那白鳥就在這些地方呢!”
——
紀茵雪此時正在那喝茶,這時候,丰韻從外面跑進來,“小姐。”
“嗯?什麼事情?”紀茵雪稍稍擡頭,看着她。
“南宮姨娘讓您過去。”
“哦,好。”紀茵雪便由丰韻帶了到南宮姨娘那邊去了。
一進門,南宮姨娘已經是站起來,“你這丫頭,怎麼這回纔來!”
“姨娘,有什麼事情?”紀茵雪弱弱的神色,上前就款款欠身。
“不用行禮了。”南宮姨娘也是一個快性子的人,尤其是在沒有外人的情況下,更加不會表現出那應有的柔弱、賢淑,“你們都下去吧,在外面守着。”
“是。”衆丫鬟婆子都下去。
南宮姨娘打發了她們,便道,“怎麼樣?”
“什麼怎麼樣?”紀茵雪無辜的眼神看着南宮姨娘。
“你。”南宮姨娘被她說的無話可說,“你,你自己說吧!”
紀茵雪看着南宮姨娘,“姨娘着急什麼?大姐不是到了山上去了嗎?我可沒有攔着。”
“她到山上去幹什麼?”南宮姨娘聽着就兩眼看着紀茵雪,希望是能看出什麼來,“早上的時候,是因爲她,你才落淚的?”
“不是。”紀茵雪語氣變得稍稍有些冷,但隨即又變得暖暖的,“是老祖母。沒事。”
“那好,你回答我,大小姐到山上去幹什麼?”
“找什麼白鳥。我的丫鬟路過她院子的時候,恰好聽到的。”紀茵雪說得有些心不在焉,看着她,“你這麼着急幹什麼?你要提防的,不是她,是白姨娘,是秦姨娘,是謝姨娘!”
南宮姨娘被她這樣一說,臉上有些變了變,小聲說道,“你說的是。”
“別看白姨娘此時正躺在牀上!你可要小心一些。”紀茵雪此時言語有些凌厲,看着南宮姨娘,眼神有些狠,“她肚裡的是個籌碼,你自己也知道是什麼意思!還有秦姨娘,一個月都不出那西苑一步,到時候生了個少爺出來,姨娘的地位可就危險了。”
“茵雪,你說,姨娘該怎麼辦?”南宮姨娘此時卻是轉頭問起紀茵雪來。
紀茵雪笑了笑,平日裡可是打罵自己呢,怎麼這會兒纔看到自己是個牌子了?
“你倒是說啊,你想急死姨娘是不?”南宮姨娘看着她,瞪了她一眼。
“這天煞孤星……”紀茵雪嘴裡慢慢道。
此時,南宮姨娘才感覺眼前這個女兒不一樣來,這天煞孤星的事情,紀定北已經是被弄得焦頭爛耳了,她還想着要自己摻和進去?
“二姐不就是因爲天煞孤星克了,才搬到圓月庵去麼?”紀茵雪正色,“姨娘你自己小心些就好。沒準,那天煞孤星,一克,喲,就到哪個人的頭上了!”
南宮姨娘被嚇了一跳,“你,你說什麼呢?”
“姨娘還不明白?”紀茵雪笑着,絲毫沒有往前的調皮戲謔,那雙眼,看着南宮姨娘,“爹爹難得回來一趟,你可是要好好把握機會纔是,你好歹的也給我生個弟弟來啊!別的院裡都有個男丁,我們院裡就沒有,這讓人是多麼傷心的呀!”紀茵雪說着立即就作勢要哭泣的模樣。
南宮姨娘聽着,頓時豁然開朗,但,又想到紀定北就要去東南了,自己還有什麼機會!頓時又泄氣了。
紀茵雪看着她,就感覺有點爛泥扶不上牆的感覺,平日裡的那種柔柔弱弱,但卻是精明的很的南宮姨娘到哪裡去了?
尚好的是,南宮姨娘很快就道,“沒關係,你就看着你姨娘來!”
“哦?”紀茵雪疑問般的看着她,一轉話,未等南宮姨娘說話,已經道,“你知道大姐在山上會發生什麼事情嗎?”
“我怎麼知道!”南宮姨娘嘟囔,但,立即又感覺到什麼,那雙柳眉翹起,“你安排了什麼進去?”
“沒什麼。”紀茵雪攤手,輕輕動了動口,將茶水喝了進去。
兩名鐵衛在前面開路,紀無殤便和珠兒到了前面去,不一會兒,四人就已經是站在那湖邊。
紀無殤看着這周圍的都是一片綠色,倒也是心情都平靜起來。
這湖邊,是一些灌木樹叢,還有一些花草,有一些樹很大,高聳入雲。兩名鐵衛在一邊放哨看風,而珠兒就隨着紀無殤在這裡玩。
紀無殤看着那些水,水清澈見底,捧一掬水,清涼透心,在這日中時分果然地是清爽、暢快!
“小姐,這些水真清爽。”珠兒說着,就捧起水來,喝了一口。
那兩名鐵衛也看着就感覺口中乾澀,紀無殤看着道,“你們兩人也來喝上一口。”
“是。”兩名鐵衛領命,掛好刀劍,便彎身喝了水。
紀無殤這時候看着他們三人,卻是感覺有點頭暈。
怎麼回事,自己走得太累了嗎?紀無殤掐了掐自己的人中,卻是看到珠兒和兩名鐵衛都已經是倒了下去!
頓時紀無殤大驚,難道那些水有問題?不對,自己沒有喝水啊!但,也不敢再多想,立即就從懷中拿出一些藥來,也不管有沒有用,就往自己的口中塞了幾顆解毒的藥丸。
撐着自己的身體,紀無殤扶着一處石頭便慢慢靠了下來。
頭腦慢慢才清醒起來,紀無殤甩了甩兩下自己的頭,才慢慢更加清醒,又用手掐了掐自己的大腿,才讓精神更加鎮定。
紀無殤撐起自己的身子,然後看着那兩名鐵衛卻是此時亂動着手腳,彷彿是在說着些什麼,還有,竟然是在開始脫着自己的衣裳?
紀無殤頓時嚇得腦子清醒,猛地就走到那兩名鐵衛的身邊,離遠看了他們一眼,見他們面上帶着潮紅,兩人皆是沒有意識一般地開始撕扯自己的衣裳。
紀無殤嚇得往後退了一步,轉頭,看着珠兒,發現珠兒也開始這般!
頓時冷汗都流下來,紀無殤心中有一絲的慶幸,還好,自己方纔是捧起水來,並沒有喝,不然!自己可就要失身於這……
不敢想象!
是這水真的天然有問題,還是有人事先下藥!紀無殤更加相信後者!
但最重要的事情不是這個,是要幫他們解決現在這個問題……紀無殤摸出懷中的各種藥來,看看這個不是,那個不是,紀無殤簡直是額上都冒着冷汗,額上那紗布還是今早才拆掉的,那小小的傷口用劉海遮住,此時劉海都被冷汗溼透了!
終於是看到一種藥來,是除心火留清涼的,紀無殤倒了三顆藥丸,一個塞到珠兒的口中,還有兩顆,哆嗦着就塞到那兩名鐵衛的口中,自己還真的是不敢靠近!
要是失身了,自己就沉入這湖水當中算了!
紀無殤整個人有些害怕,慢慢守着他們,時刻關注着他們看看藥效有沒有用。最後狠了狠心,又找了一些貌似的藥,猛地就塞到他們各自的口中。
此時正是太陽當空,紀無殤看着他們還沒有醒來的情況,但,看着臉色已經是好多了,紀無殤才放心起來。
但,現在很餓,而且,很口渴。
紀無殤朝着珠兒的身上搜了搜,卻是沒有搜到一點吃的喝的東西,不免的,紀無殤有些失望。
這恐怕自己是回不去,丟下他們也不行,但在這裡餓,自己也不行。紀無殤想着就要到林子裡去摘一些果子來。這水應該是被人動過的,而周圍的樹木果子,應該是可以好好的吃一下,填一填肚子就好了。
卻沒想到紀無殤剛想着要到外面去,卻是聽到天空中突然驚起兩聲鳴叫聲!
紀無殤頓時驚訝,這,這是白鳥!
立即,紀無殤就躲在一棵大樹的後面,看着那湖面上,還有那天空裡頭。
那果然是鳴叫了兩聲的一對白鳥,一前一後,落在那對面的岸邊處。一隻白鳥在警惕,另外一隻鳥低頭,慢慢地將長長的尖嘴巴侵入那水中,夾了幾口水。
紀無殤看着心都快到那嗓子中,那白鳥喝了這些水,會不會有事?
喝完水的白鳥此時又站得筆直,然後看着四周,另外一隻白鳥看着,便低下頭來,剛想喝水來着,那另外一隻喝了水的白鳥一下子就攤在那岸上,猛地抽搐!
未曾喝水的白鳥一下子傻了一般,看着地上那抽搐的白鳥不知所措,相信它從來未曾想過,能傷害他們的不一定是來自外界,而是他們熟悉的水源吧!
紀無殤看着那抽搐的白鳥,心中也是擔心,自己也不想着這麼美麗的鳥在自己的面前死去!遂慢慢上前。
那另外一隻白鳥此時聽着周圍的聲響,看着紀無殤,頓時就展開它的翅膀來,上前,護着那抽搐的鳥,對紀無殤做出攻受的形勢。
紀無殤看着心中無語,這自己不是來傷害他們的!但,怎麼交流?
紀無殤從懷中拿出所有的藥,看着那白鳥,心中想想又不是,只好道,“我不是傷害你們的人,我,我也差點被那些人傷害了!”紀無殤說着,就指了指那還在遠處躺着的兩名鐵衛和珠兒,“我的人,也是被這水害了。”
那白鳥倒是貌似能聽懂紀無殤說的意思,收起那翅膀,踱步站在一邊,倒像是在示意紀無殤能上前去救一救它的同伴。
紀無殤心中歡喜,便上前,手觸摸到那白鳥的身上,那細膩的羽毛,還有,稍稍翻開那羽毛的時候,卻是發現,下面由表層白色羽毛下,還隱藏着一層五彩的羽毛,原來是如此。
事不宜遲,紀無殤拿出那些藥,便塞到那白鳥的口中,見它不肯吞下,便只好是用手指去捅了捅。
紀無殤有種虐待美麗白鳥的感覺,只好是在塞藥過後又幫忙順了順它的羽毛表示親暱。
那站在一邊的白鳥此時看着同伴有些好轉的趨勢便才快樂起來,頓時就在原地旋轉起舞。
紀無殤看花了眼,這白鳥,在自己的面前起舞,五彩繽紛,像是一個小姑娘在舞蹈。
“謝謝你。”紀無殤看着它,“你們趕緊走吧!說真的,我原本是想着要帶你們回去,因爲我弟弟想着要看看你們的舞蹈,想着要聽一聽你們的鳴叫,但,我現在感覺,你們比較適合這種無拘無束的生活,我不應該爲了自己的私利,將你們帶走。”說着,紀無殤就朝着珠兒那邊走去。
在這時候,卻是聽到身後一陣嘶鳴聲,紀無殤驚訝回頭,看到那白鳥正在雙雙齊鳴!
紀無殤滿足,笑了笑,然後才走開。
紀無殤絲毫沒有發現後面正是跟着那兩隻白鳥,當紀無殤想着要坐下來等待珠兒他們醒來的時候,卻是發現那兩隻白鳥在自己的身旁,紀無殤看着它們,略微的有些無奈,要是自己帶着回去,定然是能夠能滿足一下弟弟紀武思的心願,但,難保這兩隻白鳥不受到傷害,況且,現在明顯的就是被人算計,怎麼都不好將它們帶在身上。
“你們走吧!我不能保護你們安全,我不想傷害你們。”紀無殤道,然後隨手將一塊石頭扔進那湖水中,泛起一點點的漣漪。
那兩隻鳥聽着,彷彿是心中失望,在紀無殤的面前在不停地踱步,紀無殤看着,無奈嘆氣,“你們怎麼還不走?後會有期吧!”說着,撿了一個樹枝,朝着它們做出驅趕的動作,那兩隻白鳥終於是飛走了。
紀無殤看着它們飛走的方向,突然在想,如果自己也是一隻鳥,那麼,也會像它們一樣飛得這麼高麼?
還沒想完,紀無殤就聽到林子裡有一陣聲音傳了出來!紀無殤嚇了一跳,頓時找了一個地方躲起來,也不能管珠兒他們還躺在地上。
只見是三個賊頭賊腦穿着布衣打扮的人朝着這個湖水就走過來。一人看上去凶神惡煞的模樣,喊着道,“你們說,他們會不會已經開始那個了?”
“什麼那個!”一個身形瘦小,尖嘴猴腮的人,道,“看你這麼大塊頭,說出話來卻是害羞!你是不是爺們啊!哼,稍後看到那兩個女人,你就在一邊看着吧!我和土狗做了再說!”
“就是!哼!”那叫做土狗的整個人神氣得很,想着就口水直流,“聽說那紀府大小姐柔柔弱弱,很是嬌美!待會兒可是要溫柔些才行!”
“什麼溫柔!你又不是不知道,她那小蹄子竟然是帶了兩個鐵衛,那兩名鐵衛肯定早都她們吃幹抹淨了!”那尖嘴猴腮怒道。
這聽聞着,三人罵罵喋喋地就快步前行。
紀無殤聽着他們說話,胸中怒氣難平,自己一定要揪出到底是誰做的鬼!自己什麼時候招惹過這些人,讓他們竟然是打起這樣噁心的勾當!
紀無殤從懷中拿出兩個小瓶子來,希望這些藥能夠讓他們喝上一壺!
“他們呢?”那尖嘴猴腮怒問道,“怎麼看不到他們,莫非是他們都給我們跑了?”
“不可能!”那土狗蹦出來一般,“去,肥貓,看看到底是怎麼了!”
那個看上去凶神惡煞叫做肥貓的人立即就朝着岸邊走去,嘴裡雖然是在嘀咕着不怎麼高興,但,還是在巡視着。
——
“爺,天氣熱了,要不要在這裡休息一下?我去看看有沒有水,拿一些水來給你喝?”龔術看着天氣炎熱,這雖然是秋高氣爽的,但,到了日中時分,還是有些讓人吃不消。
南旭琮不說話,看着天色,然後回頭,又看着在後面幫忙推輪椅的龔術,還是點頭。
龔術看着前面有一棵大樹,樹冠大,“爺,我們去那邊乘涼,然後我去打水!”
“好。”
南旭琮坐在那樹蔭下,看着天色,陽光此時正投在地上,映出一些斑駁的樹葉影子,“稍後我們要趕緊些,天黑之前,趕到關山,稟明太子事宜。”
“是,爺。”龔術點頭,拿了水袋就到前方去探路,想着要打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