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崔大夫?唉,小姐,你真是不巧啊!你都看到了,這裡可是門可羅雀啊,一個人影也沒有,崔大夫看着心中不喜,便自個兒回家去睡覺了,小的可是拉也拉不住啊!”掌櫃犯難,面露難色。
“額,那好吧,你照我這個方子弄些藥材來,我還要置辦這些,大大小小弄好,我帶回府裡去。”紀無殤拿出兩張的藥方遞給掌櫃。
那掌櫃看了一眼那藥方子,點頭,“好的嘞!”立即就跑去拿藥了。
一個小二從裡面走出來,看了紀無殤一眼,然後便湊上掌櫃的耳邊去,輕輕說了幾句話,掌櫃聽了點頭,那小二看着紀無殤,又是一眼,才走了進去。
掌櫃說道,“小姐,真是不好意思,我家主子有急事讓我進去一番,請稍等片刻。”
紀無殤心中鬱悶,這怎麼會遇上這樣的事情呢?也罷,別人的事兒自己也不好知道,“您儘管去吧!”紀無殤道。
“小二,快來上茶!讓小姐小憩一會。”掌櫃吩咐了一番然後便朝着裡面走去。
紀無殤坐在一邊看着那掌櫃的進去,想起這裡並沒有多少人,看了周圍,並無發現什麼不妥,便從懷中拿出那封信來。此時又換了一個小二,然後那小二便上前倒茶,紀無殤自然不會讓他看到。
鐵峰看着,上前拿過那茶壺,“小姐的茶讓在下來吧!”
紀無殤點頭,這鐵峰是個精明的人,若是成爲自己在府上的得力助手,那就很不錯了!
那小二便是唯唯諾諾地下去了。
紀無殤拆出那信封,然後便看到裡面的字,上面寫着,“郎君相思妾有意,山盟海誓未曾望,情意切切,私奔天涯。”紀無殤看着嚇了一身的冷汗,這是誰的信!什麼郎君相思妾有意!自己連對方是什麼人都不知道!怎麼會有意?
這不會是他……這樣笨拙的字,怎麼可能會出自他的手?這麼淺陋的卻是在僞裝一般的矯揉濫造的詞句,說什麼都不信是他!這樣,只剩下一個解釋,就是有什麼事情要發生在自己的身上了!
當機立斷,紀無殤看了看周圍,卻沒看到明火,便問鐵峰,“鐵峰,拿火來。”
“大小姐?”鐵峰不明白,怎麼會突然要火?這裡可是藥店,該不會是想着要燒了這裡吧?但,看着紀無殤那不是開玩笑的表情,便立即道,“火摺子可用?”
“可以。”紀無殤聽了才點頭。
鐵峰立即從懷中掏出那火摺子,遞給紀無殤,紀無殤吹開了那火摺子,立即就將那書信放到上面去燒,看着旁邊的香爐,紀無殤便將那燃燒的信放了上去,鐵峰看着着實驚訝,“大小姐,你這是?”
“沒事。”紀無殤冷冷答道,鐵峰見此便不再多問。
掌櫃走進去,小二馬上湊上前來,說道,“掌櫃,爺讓你將盤藥居關了!”
“怎麼回事?纔剛剛賣給紀大小姐那藥呢!”掌櫃問道。
“就是隻賣給紀大小姐,別人的都不賣!爺說了,只有紀大小姐出府的時候纔開門營業!”
“爺真是特別對待!”
“莫要打趣,爺說一不二,你要是受到懲罰,別怪我沒有提醒你!”小二眼神飄向那裡屋,然後指了指。
掌櫃嚇了一身冷汗,“你怎麼不早說!”
“還不趕緊去賠罪?爺的事情要緊,你可是要擔當些!”
“是。”掌櫃立即走進裡屋。
南旭琮此時在屋裡看着天色發呆,知道掌櫃進來,卻是頭也沒有擡。龔術看着,立即就上前對掌櫃的道,“你好些去辦事!爺現在誰都不相見。”
“是。”掌櫃心中才舒了一口氣。
南旭琮知道掌櫃走了,突然開口道,“龔術,你說,要是我去提親,你可說好還是不好?”
“啊!”龔術嚇了一跳,目瞪口呆,“這,這,爺,你,你真的是想好了?”
“我本不想將她捲進這來,但,誰都把她當成棋子,我怎麼能不着急?明日,恐怕是明日,她就要嫁給他人。”
“爺,北夫人剛剛病逝,不會這麼容易就有人上門提親的,這誰都知道,這是對死者大大的不敬呢!”龔術一時間只能是想着說什麼就說什麼。
“但,紀天逵還不是被下聖旨成親了麼?聖上得知大事要來,這着急地正是要拉攏人才的時候。”南旭琮幽幽說道。
龔術聽着不知道該說什麼好,良久,才道,“這,爺,你要是堅持,屬下一定會支持到底的!爺說什麼,屬下就做什麼!”
“可我不想害了她。”南旭琮看着窗外,“你說,我能給她幸福嗎?”
龔術一聽,更加是不懂得說什麼,“爺,你要是有信心,怎麼不能給她幸福呢?”
南旭琮搖搖頭,不說話。
“爺,大小姐在堂裡,你要不要去看看?”龔術見他心中惦念,雖然有點懷疑他自己的能力,但,龔術還是支持南旭琮堅持自己的。
南旭琮目光落到他的那雙腿中,嘆氣,搖頭。
龔術看着心裡難受,但又不知該如何去安慰他。
終於等到那掌櫃來了,掌櫃一出來,就聞到一陣的燒焦味道,看着周圍,並沒有起火才稍稍放下心來,紀無殤看着他道,“還請掌櫃趕緊抓藥吧!小女還有些事情要處理。”這深閨女子本來就不應該出來的,出來也不應該待這麼久,以免落得別人口舌,對自己的聲譽也不怎麼好。
“是,是,是。”掌櫃立即就去打包那些藥,還往裡面叫了個小二前來一起弄。
紀無殤看着點頭,此時看着那香爐中已經是燃成灰的信,才稍稍定了定心。
等到回到馬車上的時候,紀茵雪已經是拉長着臉,“大姐,怎麼這麼遲纔來?是不是遇上些什麼貴人了?”那言語,有些戲謔,彷彿是看到什麼一般。
紀無殤白了她一眼,“哪裡會有什麼事情?就是掌櫃被別人叫了離開了一會,我才坐了一會子。”
“是麼?”紀茵雪嘴角還是有些訕訕笑容,“好吧,就不打趣大姐了,我們趕緊去九月樓吧?”
“嗯。”紀無殤點頭,讓鐵峰立即朝着九月樓去。
馬車搖曳,紀無殤顛簸得有些昏昏欲睡,紀茵雪看着,小聲便道,“大姐,要是困了,就好生休息吧!到了我自然喚醒你。”
“嗯……”紀無殤幽幽開口,不知道爲什麼自己會這麼困,方纔還不覺得呢!
紀茵雪看着她睡下,又撩開簾子看了看周圍,確定沒有什麼人注意便伸出手來,想着要往紀無殤的懷中去探探,紀無殤一個轉身,將頭靠在那車窗那邊,躲過了紀茵雪的手,紀茵雪也因此被她嚇得有點縮回手去。
紀茵雪盯着她,眼神有些不定,心中想道,這到底是什麼人給她的信?難道就看一看都不行麼?紀茵雪把臉湊上去,輕輕喚道,“大姐。”
“別吵!”紀無殤有點大聲地喊了句,然後便沉沉睡去。
紀茵雪看着直翻白眼,“早知道就不讓你睡了,睡得這麼香!”想了想,心中還是怨恨着她將南宮姨娘給害了,便從袖子下面拿出一根銀針來。
“大姐,莫說我狠毒,要不是你,我姨娘不會變成這個樣子!的確,我是害你,我是想着要毀掉你,但,我僅僅是想着讓我姨娘成爲夫人而已!何罪之有?夫人的位子本來就應該是我姨娘的!
要是那白姨娘生個男孩出來,爹爹又不忍心將那天煞孤星處理,那麼,我姨娘還有什麼地位?還有秦姨娘,那個賤人整天都待在那西苑中,想着就此平安,狗屁!我姨娘不能生育,我也要她們都不能生!紀舞夏和紀美援你都幫我除去了,爲何不將你自己也除去?”
紀茵雪的銀針細小,不過三寸的長度,紀茵雪此時看着她,便尋了她頭上的穴位,就要將銀針插去!
但,就在這個時候,外面卻突然喊道,“大小姐,四小姐,九月樓已到!”
“嗯?”紀無殤頓時醒過來,而紀茵雪頓時就將那銀針收起來。
“到了?大姐,醒來吧!”紀茵雪朝着紀無殤笑了笑。
“好。”紀無殤看着她,看着她並無不妥,才道,“不曉得我竟然是睡得這麼沉,差點什麼都沒聽到。”
“大姐定是累了,”紀茵雪笑了道,“大姐便在這裡稍等,我,我去去就回來。”
“快去快回。”紀無殤撩了簾子看了那天色。
紀茵雪點頭,戴了面紗遮住臉,便由大丫鬟丰韻扶着下了馬車,鐵峰留下兩三個鐵衛守着紀無殤,自己帶着另外三個鐵衛和豐韻一起和紀茵雪上樓。
紀無殤在紀茵雪走了之後,眼睛閃過一絲的精光,手中的拳頭卻是握得死緊。
這人還需要給一次機會嗎?我紀無殤已經算是仁至義盡,知道你陷害我,我纔會報仇與你,卻沒想到你竟然是不知悔改,還要想着一心害我性命!那銀針,恐怕是慢慢致人瘋癲的物件!插在頭腦中,時常頭痛中風一般,卻又不容易被人發覺!好狠的心,你的心究竟是怎麼做的!一套又一套,面前給我跪了,身後就給我一刀!紀無殤長舒一口氣。從懷中摸出一隻小瓶子來,“你有一套,我也要奉陪一套!你毀我幸福,我便讓你不能幸福!”
原來方纔紀無殤是假裝中計沉睡!紀茵雪說的話,自然紀無殤全都聽見了!
那小瓶子倒是精緻,紀無殤從裡面倒出一顆小藥丸來,放在手中,一巴掌合了,倒是將那藥丸都弄碎了,只見那藥丸碎了之後,便很快地就在空氣中消失!紀無殤拍了拍手掌,然後收拾好,戴了一頂面紗,纔出了這轎門。
“小姐。”一邊的鐵衛看着紀無殤出來,自然是上前一問。
“我還是放心不下四小姐,你們兩個,將轎子停放在一邊,你們三人,隨我一同上樓。無論是發生什麼事情,若是沒有我的命令,都不可以擅自出手!聽到沒有!”紀無殤凌厲一聲。
“是!”衆人領命。
紀無殤整理了一下衣衫,便走進這九月樓中。
進了裡面發現紀茵雪並不在,紀無殤想了想,朝着那三個鐵衛道,“你們都在這裡等着吧,我就上去看看。”
“小姐,要不要我們跟着您?”
“不用,你們就在這裡吃、喝。”紀無殤面不改色道。
那三名鐵衛聽着臉上微微有些尷尬,這吃喝,恐怕不怎麼好吧?而且是有職責在身!
“嗯?要我請?”紀無殤看着他們,不廢話,說完一句那三人已經是拱手,“屬下不敢!”
“喲,幾位大爺,來,這邊請!”這時候,小二哥已經是上來就邀請吃喝。紀無殤瞟了他一眼,便獨自上樓去。
紀茵雪此時的心也不知道該如何,一心想着要談事,自然是要找個好地方,便想讓三樓的胖胖小二哥要一個廂房,卻沒想到,還沒說話呢,那胖胖小二哥立即就說道,“可是紀四小姐?有貴人早已訂好房間,邀請您過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