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9 相配

侯夫人49相配

有錢沒錢,娶個媳婦好過年。

臨近新年,京城裡兩件喜事,一是蘇大將軍的長子娶媳,二是阜陽侯家嫁女。蘇大將軍的長子蘇豫娶的是江南大族應氏的長房嫡孫女,即康國公世子夫人應氏大哥的嫡長孫女,新嫁娘該喊康國公世子夫人一聲姑婆。蘇家長子運氣比較好,開開心心的娶了美嬌娘,順順利利的入洞房,然後坐等過年,再等明年能抱上孫子。

但另一家嫁女的阜陽侯家就沒這麼好的運氣了,阜陽侯長女嫁的是康國公府二房的長子。新嫁娘雖不見得多麼開心,但也是順順從從的化了新娘妝,穿了新嫁衣,坐在牀上就等着新郎官來迎新娘了。但結果新郎官沒來成,倒是小廝傳來了姜家大少爺的噩耗:新郎官在迎親的路上逃出去跟個豔妓鬧私奔,結果被豔妓的老相好追上來給打死了。其實明眼人一看都知道,這明顯是有人下了仙人跳直接讓姜家大少爺跳,目的直指皇后的孃家康國公府。這倒黴催的孩子,都不知道該不該說他死得冤枉了。

據聞姜家的小廝傳來姜家大爺的噩耗時,姜二夫人聽了直接是暈死過去,醒來之後就鬧着進宮要找皇后娘娘給他兒子做主,被人攔下來之後,又開始大罵那個勾引他兒子的小娼婦,和那殺人的豔妓的老相好,罵完了豔妓和她的老相好,又開始罵她那準備要進門卻沒進成功門的新媳婦,罵她剋死了她兒子。

而阜陽侯夫人聽到後,雖不像姜家二夫人那樣暈死過去,但也差不多了,被人掐着人中清醒過來之後,連腸子都悔青了,當初她是喝了什麼迷魂湯,纔會拒絕永寧侯府的親事選了這麼個短命鬼,弄得她女兒年紀輕輕就得了個剋夫的名聲。

而參加阜陽侯家婚禮的林侯夫人聽到這件事,那是忍都忍不住的幸災樂禍,她好不容易強忍住笑才擠出個慼慼的表情來,對着阜陽侯夫人說了句:“妹妹,節哀順變!”,等上了回家的馬車,是一路大笑着回去,就連最近被準兒媳氣出來的鬱悶心情都要舒暢了不少。

當然還有另一些人的表情,那就是或同情或幸災樂禍或看戲不怕臺高的各異了。

這些人當中,表現最奇怪的還要數那新嫁娘,阜陽侯的長女柳蒹蒹。她是從聽到噩耗開始,表情就沒有一絲的變化,好似這是一件與她無關的事。讓身邊的丫鬟婆子下去之後,自己脫下嫁衣,換回家常的衣衫。伺候的丫鬟婆子還以爲她是受的刺激太大了,怕她一時想不開,出去的時候將房子裡一切尖銳的可能給皮膚造成威脅的物件都帶走了,就這樣還不敢走遠,守在門外,聽到一絲小小的聲響,都急急忙忙的撞了門進去。

康國公府的少爺被害,這康國公府原本應該是受害者,但這姜大少爺死得又實在是不太光彩,大婚之日跟個青樓裡出來的豔妓談真愛鬧私奔,最後被豔妓的老相好給害了,這得多奇葩的人才能幹得出來。若是能查清這是栽贓陷害,還能博個同情分,偏偏那豔妓咬死了跟姜大少爺是恩愛兩不疑,死也要死在一起,最後撞死在牢房裡。那娼妓的老相好又咬死了這就是一場感情糾紛,每人指使陷害,最後他表示,他和豔妓也死也要死在一起,然後趁獄卒不注意,搶了獄卒腰上掛着的刀然後抹了脖子。

這姜家大少爺倒是給京城裡的人家教育公子哥不許逛青樓妓院時提供了一個反面教材。據聞這件事情出來的幾十年裡,豪門裡教育公子哥,必說的一句話都是:“不能逛青樓楚館,不然小心得個像當年姜家大少爺一樣的下場。”

因爲這事,康國公府再次成爲了京城的笑柄。姜二夫人倒還鬧着,先是鬧着要給她兒子報仇,豔妓和她的老相好死了之後,又鬧着要阜陽侯家的小姐給她兒子守節。結果被康國公直接以忤逆尊長的名義給關到了家廟裡。因爲這件事,連皇后都向皇上請罪了,說自己身爲國母,卻連自己的孃家人都沒有約束教育好,當不得天下女主表率,並以自己需要反省爲由,將六宮事務推給了淑妃,然後將自己關在了鳳儀宮裡,日夜“反省”。

一時之間,康國公府與寧國公府這多年來的較勁,似乎最後以康國公府落敗而告終,連皇后都主動示弱要將後宮實權交給淑妃了。

外朝看起來似乎寧國公府一家獨大,內宮好似也是生了大皇子的淑妃娘娘獨領風騷,特別是聽聞這皇上最近寵愛上了淑妃宮裡出來的一個小宮女,那小宮女的受寵程度隱隱的將原來最爲受寵的陳嬪娘娘的風頭都要蓋下去了。

外朝裡,原本對康國公府與寧國公府還保持觀望態度的大臣,現在有些也隱隱的要倒向了寧國公府。康國公府似乎到了最爲低落的時期。

靖暉四年,便是在這些事情當中結束,迎來了靖暉五年的新年。

因着阜陽侯府的倒黴事,林侯夫人最近心情好了不是一星半點,連對茵娘都要和顏悅色了許多,新年給利是時,往她的荷包裡還多加了兩顆金珠子。

大年初一迎財神,大年初二到初五都是走親戚家,永寧侯府的親戚雖不多,但需走動的也不少,林侯夫人也是一路忙活的到了大年初五,到了大年初六才稍微閒了點下來。

林鳳祁交友廣泛,要應酬的朋友多,只怕是沒那麼快閒下來的。而茵娘因爲沒什麼親友需要走動的,在永寧侯府也覺得無聊,於是稟告了林侯夫人後,從大年初二開始就收拾了東西,帶上青花青藤回了羊角兒衚衕,道現在還沒回來。

到了大年初六,林侯夫人尋了好不容易的空閒,坐在窗戶下,開了窗戶一邊喝茶一邊賞雪。就是此時,有丫鬟過來通報:“阜陽侯夫人下了帖子求見夫人。”

林侯夫人也有些奇怪阜陽侯夫人爲何上門,自阜陽侯夫人拒絕了永寧侯府的親事之後,她們這對年輕時候的手帕交基本算是絕交了,除了必要的宴請,兩家基本不會上門。林侯夫人倒是好奇阜陽侯夫人的來意,於是接了帖子,對身邊的丫頭道:“請她進來吧。”

阜陽侯夫人進到棠榮院裡的花廳的時候,林侯夫人正端坐在花廳上首的黃梨木炕榻上,炕榻上的炕桌還放着一隻正在冒着熱氣的官窯填白蓋碗,見了她進來,神情淡淡的。

阜陽侯夫人站在門外停了一會,但很快又重新擡腳進去。她本不想來找林侯夫人,但爲了自己的女兒,卻硬着頭皮不得不進去。

阜陽侯進來後,露出親近的笑容來,帶着些許討好的聲音道:“玉玉,我倒是許久沒上你家來了!”

玉玉是林侯夫人的閨名,以前兩人交好時,阜陽侯夫人也是直接這樣稱呼林侯夫人的。林侯夫人神情淡淡的道:“我家廟小,怕容不下夫人您這座大佛。”

阜陽侯夫人有些不自在,但還是極力表現親近,道:“看你說的,許久沒來你這裡,倒是和我生分了。”說着又四周望了望,問林侯夫人道:“鳳祁那孩子呢,怎麼不在?”

林侯夫人心中哼道,是因爲什麼原因生分的你最清楚,裝什麼裝的。林侯夫人喝了一口茶,然後漫不經心的答道:“他去會朋友了,沒那麼早回來。”

“說起來,還是你有福氣,生了個那麼出息的兒子。不像我生的那個冤家,如今愁死我了。”

“夫人節哀順變,柳小姐最是恭順溫良,以後必能再找個好婆家。”‘再’從她嘴裡出來,故意咬重了幾分。

阜陽侯夫人有些不自然的道:“性子再好有什麼用,總歸是福氣沒到,結過一次親,名聲上差了些。也是我這個做母親的對不起她,原本她是不願意嫁的,偏偏被我們逼的差點上了花轎。我現在就在想,若是能夠彌補她,有個好人家要她,我就是拿出侯府一半的家產來做她的嫁妝也是願意的。”

阜陽侯府一半的家產有什麼了不起,比銀子,除了天家,誰能比得過她的孃家富山侯府。林侯夫人不屑的道:“夫人果然是慈母心腸。”

阜陽侯夫人尷尬的道:“這不都說兒女都是債麼。”這尷尬僅持續了一會,很快,阜陽侯夫人的話題又轉到林鳳祁身上:“……說起來,鳳祁這麼出息的一個孩子,若不是駙馬不得參政,便是配公主都是配得的。現在與陳家二小姐配在一起,倒是有些委屈了鳳祁這孩子。雖說陳家有個做寵妃的女兒,若像以前傳的那樣生了皇子讓皇后抱養,那還好些,偏偏現在陳嬪只生了個公主,以後又不能生了,這陳家在仕途上可也不能給鳳祁多少助力,讓鳳祁繼續娶了陳二小姐做正妻,可有些委屈他了。玉玉,我這做姐姐的跟你說一句,你別嫌姐姐說話不好聽,以這陳二小姐的身份,擡個貴妾也就值當了,這鳳祁正妻的身份,還得另外籌謀纔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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