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爲什麼?劉寧軒有什麼不好?”龍大哥道,“以他的條件,足可以娶更加年輕的姑娘家,但卻向妹妹提親,這是妹妹的福氣!”
“這樣的福氣我承受不已。”林白妤聲音軟軟地道,態度卻非常堅決,“大哥,我賠不起劉公子,你讓他另找配得起他的佳人吧。”
“你,你怎麼這麼說話?”龍大哥氣道,“劉寧軒是能娶你的人中條件最好的一個了,你不想嫁他,還想嫁誰?”
“我……”
門房跑了進來:“老爺、夫人、少爺、少夫人、小姐,聖旨來了,要小姐接旨。”
“奉天承運,皇帝詔曰:……”
一通駢四儷六的文念下來,衆人終於聽到了結果:“九門提督龍善文之女龍玉指婚給八阿哥做嫡福晉”。
龍家人都驚呆了,包括林白妤。皇帝怎麼會把她賜婚給八阿哥?她可是剛殺了八阿哥的小老婆啊!他不怕自己嫁給八阿哥後跟八阿哥打起來嗎?
頒旨太監離開後,龍大哥就當先叫道:“妹妹,你聽我的話答應嫁給劉寧軒多好。現在被指婚給八阿哥,他可是克妻的。妹妹剛回來,我們又要幫你辦一次葬禮了嗎?”
“閉嘴。”龍大人喝道,“以後再聽到你這麼說你妹妹,我就當沒你這個兒子。”
“父親,我只是關心妹妹。”龍大哥叫屈。
龍大人卻不聽他的,對林白妤道:“委屈你了。”
林白妤搖了搖頭:“雖然我殺了富察氏,但我是皇上指婚給八阿哥的妻子,名正言順的妻子,他就不能拿我怎麼辦。父親,你放心,我不會有事兒的。”
龍大人聞言點了點頭:“我相信你。你比你大哥聰明有能力,能夠過好自己的日子。”
龍夫人卻擔心無比:“就像山兒說的,八阿哥他克妻,這要怎麼辦啊?玉兒若有個三長兩短,我也不要活了。”
林白妤連忙安慰龍夫人:“娘,你放心,我不會有事兒的。八阿哥克妻一事當中有內情,如今幕後黑手已經死亡,再不會危害到要嫁給八阿哥的女子了。”
“真的嗎?”龍夫人求證地望向林大人。
龍大人“嗯”了一聲,道:“你就安心地替女兒準備嫁妝吧!”
龍夫人這才放下了心,高興地給女兒準備嫁妝。哈,之前諷刺我女兒年紀大了嫁不出去的人哪裡去了?我女兒這麼優秀才不愁嫁,哼哼,她如今要當皇子妃了,羨慕死你們!
龍大哥懨懨地去找劉寧軒道歉了,不是他不幫忙,而是皇上橫插一腳,他幫不上忙啊!
林白妤在家中待嫁,但將神識放了出去,京城中發生的許多大事都瞞不過她:康熙忽然出現在朝堂上,震住了其他有心思的阿哥和臣子,也震住了後宮的妃子們。許多臣子吃了掛落,阿哥們也被禁足了。後宮多年不變的格局有了變化。四阿哥的玉碟改在了孝懿仁皇后佟佳氏的名下;德妃烏雅氏被取消封號,將爲嬪;榮妃取消封號;貴人王氏升爲嬪;成嬪升爲成妃……
這樣一個信號給出來,衆人都明白,皇帝已經選好了下一任太子人選。
果然沒有多久,康熙就下旨封四皇子胤禛爲新的太子。
歷史上,康熙是不可能這麼早封四阿哥爲太子的,只是歷史是歷史,這個世界在富察玲瓏插手後,歷史已經全部改變了。廢太子一早就被毒死了,康熙雖然沒有死,但身體比不過四阿哥年輕壯實,經過毒藥的折騰,虛弱了許多,精神也差了許多。爲了大清的基業,他不得不再立一個太子。而之前衆人的表現,讓他最終選擇了四阿哥。
立太子大典結束後不久,龍家有貴客上門,不是別人,正是未來女婿八阿哥。
“我想跟龍玉單獨談談,可以嗎?”八阿哥態度十分謙和地詢問龍大人。
龍大人虎目含威地瞪着八阿哥,八阿哥氣定神閒地與其對視。
龍大人收回視線,吩咐手下:“去把大小姐請出來。”
手下去叫人,龍大人沒有留下來陪八阿哥,將其留在花廳自個兒等人。
不多時,林白妤來到花廳中。見到八阿哥,林白妤也很驚訝。
“見過八爺。”林白妤盈盈下拜。
八阿哥上前兩步扶起林白妤:“你我已經是未婚夫妻,不用如此多禮。”
林白妤退後一步,與八阿哥拉開距離:“八爺請上坐。”
八阿哥心中嘆了口氣,告誡自己不用着急,慢慢來。
“龍小姐……”八阿哥頓了頓道,“我可以叫你玉兒嗎?”
既然是未婚夫妻了,林白妤也不矯情,點了點頭:“八爺想叫什麼,隨意。”
“龍兒……”八阿哥開口,“你我的婚姻,是我向皇上求來的。”
“爲什麼?”林白妤不解,“我殺了富察玲瓏,你不生氣,還想娶我?”
八阿哥苦笑:“你在不是在諷刺我嗎?富察玲瓏是妖孽,如果你不出手,皇阿瑪也會讓別人殺她。只不過那樣的傷亡就非常慘重。”
林白妤道:“富察玲瓏對你該是真心的。”
八阿哥:“我是凡人,消受不起她的真心。的真心就是殺了明慧,殺了許多無辜的女子,殺了二哥,還想殺你、殺皇阿瑪和四哥。這樣子的女人,我只覺得可怕,接受不了她的真心。”
林白妤挺理解八阿哥的,雖然這事兒放到現代的話,可能會有人覺得八阿哥渣,但如今是古代,“敬鬼神遠之”的古代,八阿哥沒有被富察玲瓏是“妖孽”的事情嚇出好歹算他膽子大了,就算原本有那麼一點兒夫妻之情,在知道她殺掉了自己的結髮妻子,還曾經謀害自己的心上人後,那點兒情也都灰飛煙滅了。
林白妤微微嘆了口氣:“如此,你就將這個人忘了吧。不要讓她再影響你的生活。”
八阿哥道:“我會的,而且皇阿瑪已經先幫我做了決定。他將富察氏從我的後院除名,將弘旺記名我曾經的侍妾張氏名下。”
弘旺,就是富察玲瓏生下的孩子。
“皇阿瑪雖然對我有些遷怒,但知道我也是被富察氏矇在鼓裡,算是受害者,再明確表示了我不會繼承他的皇位後,愧疚地想要補償我一些,問我需要什麼。我便向他請求了與你的婚事。”八阿哥道。
林白妤聞言神色頗有些複雜:“你應該提一些更好的要求才對。”
八阿哥道:“娶你就是最好的要求了。早在你墜入懸崖前,我就想着請皇阿瑪給你我指婚,然而卻被富察氏發現了,引得她出手暗害你。這件事兒的根由在我,我欠你一個道歉。”
“不關你的事兒”,林白妤道,“富察玲瓏嫉妒心重,佔有慾強,跟你沒有任何關係。你不必把過錯攬到自己身上。”
八阿哥聽到這樣體諒他的話,感動不已,覺得自己向皇阿瑪提出要娶林白妤是自己做出的最對的決定。反正以後皇位沒有他的份兒了,老婆孩子熱炕頭,多好啊!
“我其實還向皇阿瑪提出了一個要求。”
林白妤:“??”
八阿哥道:“我請求皇阿瑪給了我和九弟十弟能夠自由出京的權利。我知道你喜歡自由,等我們成親後,我帶你漫遊天下。”
這簡直是驚喜了!林白妤知道原主肯定會因爲這個承諾開心的,她就是關不住的風。之前自己還在爲了自己離開後,原主會不會不耐皇子福晉的生活而離家出走的猜測頭痛呢,現在好了,她可以放心地離開這個世界了。
除了不放心原主,林白妤對羅陽挺愧疚的,她害人家失去了愛人和老婆。用敘舊的名義,林白妤將羅昭叫到龍府。羅昭四年前跟林白妤學了基礎內功後,武力值提高不少,四阿哥愛惜人才,沒有讓她再留在四福晉的身份,而是讓她離開王府幫助四阿哥處理更加重要的事情。這一次因爲四阿哥幾乎瀕死,他們這些手下全部回了京城,林白妤才能夠找到羅昭。
林白妤藉着與羅昭敘舊,裝作無意地問起羅陽的消息。
羅昭高興地笑道:“大哥的兒子就要抓週了,等過兩天,我和二哥就向四爺請假,去西疆參加侄子的週歲宴。”
原來羅陽已經成親了,而且還遊樂大胖兒子了!林白妤心情放鬆了,再也沒有對其的愧疚了。羅昭離開了,林白妤放心地離開了這個世界。
……
龍玉身穿着福晉禮服嫁進了八阿哥府。之前八阿哥的表白深深打動了她,她和八阿哥的生活很是甜蜜,八阿哥也信守她的諾言,在新婚後不久就帶着妻子和兩個弟弟周遊天下去了。他們去過龍玉生長的西疆,看那“大漠孤煙直,長河落日圓”;去過海邊,看那“海上生明月,天涯共此時”;他們去過江南,看那“日出江花紅勝火,春來江水綠如藍”;他們去過還是一片荒地的香港,去過道路難行的天府之國……
一年後,一行人回到京城,因爲龍玉懷孕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