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欣嵐坐在自己的榻上,眼睛微微的眯了起來。看見她這個模樣,秋菊在一邊的動作更加輕柔了起來,用扇子在她的身邊輕輕揮動着。
方欣嵐睜開了眼睛,看了旁邊的秋菊一眼,發現她長的模樣還真算的上不錯,挺周正。而且,有幾分小嬌花的樣子,只不過是有幾分怯生生的。或許,是怕了自己吧。
她嘆了口氣,然後就感覺秋菊手中的動作停了,立即給她端了一杯茶水在她的面前放着。方欣嵐點了點頭,把茶水放到嘴邊,抿了一口,然後偏頭看着她說道:“你說,我來這宮裡頭,有多長時間了。”
聽了她的話,秋菊想了想,然後說道:“娘娘來這裡,都大半年了,您瞧,夏天都快來了。”
方欣嵐眼神有些飄渺,嘆了口氣說道:“原來都這麼些日子了,皇上來我這裡,真正的,也只不過一次而已。”而且,那一次還是專門過來提點自己的,難道說,自己在宮裡頭,就這麼不受人待見麼?
她想着,微微的偏了偏頭,自己就陷入了自己的沉思之中。
對她時不時的,就陷入自己的世界裡。秋菊已經是習慣了,所以說她只是安靜的站在旁邊,輕輕的打着扇子,並沒有去打擾她。
“娘娘,莫婉容派人給娘娘送了些東西。”一個穿着素色布衣的宮人從外面匆忙的走了進來,跪在地上說着。
方欣嵐聽了她的話,似乎來了點興致:“哦,是麼,那還不快些請進來。”
她說完,那個宮女又匆忙的走了出去。見到她的精神不錯,秋菊一邊幫她整理一邊笑着說道:“好久沒有見到娘娘這麼有精神了。”
方欣嵐點了點頭,看了一眼窗外。窗外的芭蕉樹葉子雖然說綠油油的,看着就讓人喜歡,但是卻沒有春天那麼稚嫩看起來舒服了。“你瞧,窗外死氣沉沉的,連風都沒見到一縷,也難怪我渾身懶洋洋的。”
方欣嵐慢慢的說着,然後作證的身子,等着那個送東西進來的宮女。
原來,這次莫婉容送東西不止是派了一個人過來。前面有一個,旁邊還跟着一個,姿態容貌都是極好的。只是,和莫婉容比起來,還是少了幾分,難怪她那麼放心大膽的用。
她想着,嘴角就勾起了一絲笑容,讓她們起身。
“方貴人,這些個東西,都是我們家娘娘挑的好的,特地送來賞賜給您的。”
說話的是一個穿着米色長裙的丫頭,長的不錯,就是說話說的不讓人舒服。她看了看那些東西,然後就在那裡招了招手:“來,你們走進來,讓我好好瞅瞅,你們家娘娘,都送了些什麼東西過來給我開眼。”
聽到她那樣說,那個宮女很顯然有些不樂意,皺了皺眉頭,撇了撇嘴巴,然後說道:“我們家娘娘那裡的事情可還多着呢,我們還要着急回去做事……”
言下之意是,他們不想在這裡耗着,要走。方欣嵐雖然說心中有些不悅,但是卻也犯不着和這些丫頭們計較。她深呼了一口,然後點了點頭:“既然,你們都那麼忙,那就回去吧。只是,我下次見到你們家娘娘的時候,定然要好生的說說她,怎麼能這麼虐待宮人呢。宮人,好歹也是人生父母養的,若是宮裡頭少了些人,我大可以去通報皇后娘娘,讓皇后娘娘看在莫婉容有子嗣的份上,再多派幾個丫頭過去。”
她懶洋洋的說着,似乎這些話都是隨口說出來的什麼事情也沒有。
但是那個穿着米色長裙的丫頭,額頭上已經出了細細麻麻的汗水,眼睛瞪大了看着她,而且咬着嘴脣,像是受足了氣。
看着她的樣子,方欣嵐也不難想象,到時候她回去了,肯定會在莫婉容那裡說盡了自己的壞話。
她想着,口氣越發的冷了起來:“怎麼還站在那裡做什麼,你們不是忙麼,把東西放下,走吧。”
那個領頭的宮女一下子就跪倒在了地上,頭使勁的在地上磕着。
“貴人娘娘,都是奴婢一時鬼迷心竅,還請娘娘大人不計小人過。”
方欣嵐看着她的樣子,很是奇怪的挑了挑眉頭:“你說的這個是什麼話,快些起來,讓旁人看到了,怕是以爲我在欺負你。”
聽了她的話,那個宮人還是不站起來。方欣嵐頓時有些不耐煩了,對着旁邊站着的秋菊說道:“你還站在那裡幹嘛,還不過去拉着人起來,免得要是她的主子知道了,肯定要給我一頓排頭。好歹呢,打狗還要看主人呢。”
她說着句話的時候,把狗那個子咬的特別分明。她很滿意的看到那個宮人臉上青一陣白一陣,顯然是有些不甘心。
方欣嵐立即就嘟起了嘴巴,從軟榻上爬了起來,走到了那個宮人的面前,對着她笑眯眯的說道:“你是不是不服氣?”
聽到她那樣問,那個宮人立即就地垂下了頭,輕輕的說道:“奴婢不敢:”
“不敢啊,呵呵,那我可敢。”她說完,就用手一下子給她了一巴掌,頓時讓她的臉紅了起來。她當初受訓的時候,就因爲她的身份會是大將軍的女兒,所以說也鍛鍊過身體,否則的話,大將軍的女兒,手無縛雞之力,那是不可能的。
她想着,嘴角微微的勾了起來。難怪那些嬤嬤們說讓自己要努力學好,說將來是有用的。看着面前這個丫頭嘴角有了一些淡淡的血跡,這個感覺還真是不錯呢。
她想着,就拍了拍手,說道:“我突然覺得,我應該當中要好好謝謝你們家娘娘的好意,所以說,走吧,一起去見你們家娘娘。順便的,把那些東西也都帶上,好好的去看看你們家娘娘。”
聽了她的話,那幾個宮女更加驚慌了,都跪倒在了地上“娘娘,娘娘饒了奴婢們吧。”
方欣嵐有些奇怪的看了看她們,然後笑着說道:“看看你們說的哪裡話,什麼叫饒了你們,我只是讓你們和我一同去謝謝你們家娘娘而已。快點,都站起來,走啊。”
她說着,就拉着秋菊,先行了一步。
見到方欣嵐如此,秋菊有幾分不解的問道:“娘娘,您不是要和莫婉容娘娘交好麼,怎麼,突然這樣拿莫婉容娘娘的下人開刀。
方欣嵐看了一眼不解的秋菊,然後又看了一眼跟在後面的幾人,嘴角微微的勾了起來,然後說道:“我把這些人送去,莫婉容纔會覺得我好,否則的話,哼。讓她們幾個回去,嚼舌根,那我和莫婉容只怕是在想好好的,也難了。”
她們一行人,來到莫婉容那裡的時候,已經臨近傍晚了,雖然說她那裡的花被拔去了不少,但是樹木成蔭,加上傍晚送來的習習涼風,給人一種很舒服的感覺。
“見過莫婉容娘娘。”
方欣嵐見到莫婉容在涼亭裡磨墨,立即走上去,行了個禮。
見到她如此,莫婉容有幾分驚訝的說道:“你這是做什麼,你上次和我說的事情,我還未曾謝你,你現在倒是顯得和我生疏了。”
方欣嵐聽了她的話,眨了眨眼睛,做出一副敢作敢當的模樣:“我把婉容娘娘您的人打了,所以說,我是來請罪的。”
聽了她的話,莫婉容有些奇怪的看了一眼跟在她身後的人,發現除了一個她自己的丫頭以外,都是自己派過去的宮女。立即有了幾分的疑惑,眉頭也皺了起來。
“到底怎麼回事?”
莫婉容走到了那些個宮女的面前,厲聲說道。然後一下子看到她們手裡頭拿的托盤,有些奇怪的看了一眼站在那裡的方欣嵐。
“娘娘,奴婢該死。”隨着一聲淒厲的叫聲,那個領頭穿着米色衣服的女子,一下子跪倒在了地上,不住的哀叫。
莫婉容看着她臉上紅腫的記好,倒抽了一口氣,然後又看了一眼站在那裡若無其事的方欣嵐,問道:“彩鳶到底怎麼回事,給我好好說,不許誇大。”
聽了她的話,那個叫彩鳶的宮女,才委委屈屈的開口。
“奴婢也不知道是怎麼回事,奴婢受命娘娘,去給貴人主子送東西。但是沒有想到,貴人主子和奴婢說了幾句話,就打了奴婢一巴掌,還讓奴婢端着娘娘送去的東西,和她一起過來見娘娘。”
莫婉容聽完,眉頭就皺了起來,然後看向她們手裡頭端着的東西。一看,更加怒了起來。也是一巴掌,就打到了彩鳶的臉上:“我讓你們送去的東西,難道說就這些麼?”
那個叫彩鳶的宮女,聽了她的話,立即可憐兮兮的低垂着頭,什麼話都不說。
“而且,你是把我當傻子麼,方貴人,堂堂大將軍的女兒,會隨便和你計較?到底是怎麼回事,你給我說清楚了。”
莫婉容本來也是蕙質蘭心的丫頭,聽到她語焉不詳,立即就明白,肯定事實是有出入的,否則的話,那個丫頭也不會這樣,這個丫頭平時也是很伶牙俐齒的。
看到莫瀟瀟訓斥自己宮女的樣子,方欣嵐笑了笑,然後走上前,輕輕的拍着她的背說道:“算了,也彆氣壞了身子,你要等她說,還不如我讓秋菊說,你只需讓她在旁聽着,看有什麼不實的地方,就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