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后整個人似乎也有些心不在焉,只是敲打了她們一下,然後就讓宮女上菜了。看着那些宮女一個個端着飯菜上來,方欣嵐卻注意的是坐在最上頭的皇后娘娘。
皇后興許是自己耐不住了,站了起來,對着她們笑着說道:“今個是個好日子,本宮召你們過來,恰巧莫婉容又今日生產,本宮思來想去,還是決定先去看看。”說着,臉上的笑容就淡了下來,掃了她們一眼說道:“生產這樣的事情,也不適宜去的人太多,想來那裡已經有人在候着了,你們就在這裡安心用膳吧。”
方欣嵐聽了皇后的話,有些茫然,就看到皇后娘娘轉身要走,立即站了起來:“皇后娘娘。”她說着,退出座位,一下子跪倒在地上。
看到她跪在地上,皇后眉頭皺了皺,似是有些不喜。
“你這是做什麼?”皇后問。
“奴婢一向與莫婉容交好,她今日生產,又是早產。奴婢心有不安,但願皇后娘娘能帶奴婢一同過去探望她。”方欣嵐說着,頭低垂着,沒有擡起來。
皇后見着她那個樣子,突然就笑了起來:“好個姐妹情深,那你就隨着本宮來吧。”說着,轉身就要走。
方欣嵐在秋菊的攙扶下,慢慢的站了起來。她剛纔跪的太急,腿有些生疼。她纔跟着皇后沒走幾步,就聽到後面傳來一聲更大的聲音。方欣嵐不用回頭就知曉,那個人肯定不是別人,她捏了捏手掌,然後跟着皇后娘娘一同回頭,看着跪在那裡的杜月華。
“你又有何事。“皇后有了不喜,說話絲毫不客氣。
“皇后娘娘明鑑,月華乃和莫婉容是從小一同到大的情分,如今有這樣的大事,月華沒有理由不去。還請皇后娘娘應允,讓月華隨着皇后娘娘一同去探望莫婉容。”杜月華一番話說的可謂是情真意切,而且還在地上結結實實的磕了好幾個響頭,擡頭的時候也是眼淚汪汪的,可以說是一副惹人憐愛的樣子。
但是皇后娘娘面上卻是十分的不耐煩,她揮了揮手,說道:“好了,站起來吧,還有誰想去的,都一同站起來,免得還有是從孃胎裡帶出來的情分,希望本宮成全。難道說,本宮是那麼不近人情的嗎?況且,你們一個個的難道說都覺得本宮是不想讓你們去探望莫婉容的嗎?”
皇后看着那羣宮妃,聲音一句比一句大,最後可以說是吼出來的。地上立即跪倒了一羣妃子,都齊聲說道:“奴婢不敢。”
方欣嵐自然也是跪在其中,心中暗自怨恨杜月華,本來好端端的,她偏偏要爭現在好了,捱了訓斥,心裡愉快了嗎?
“你們一口一個不敢,但是本宮看你們做的倒是很愉快的嗎?”皇后嘴角勾起一絲的冷笑,然後掃了一眼跪在自己跟前的方欣嵐還有杜月華,“你們兩個都起吧,不是要去看莫婉容?那就跟上吧,小心自己走丟了,又去皇上那裡裝可憐,說是本宮攔着不許你們去!”
“奴婢不敢。”聽了皇后娘娘的話,方欣嵐還有杜月華齊聲說道。說完了,兩個人互看一眼,又飛快的別過臉去。
“希望如此。”皇后冷哼了一聲。然後又對着那些還跪着的宮妃們說道:“夠了夠了,你們也都起來吧,本宮好心排宴於你們,倒是沒有什麼好事。你們自己用膳,用過了就退下吧,想去哪裡就去哪裡。”
“是。”
脆生生的一個字,讓皇后娘娘的臉色好看許多,她又看了一眼方欣嵐還有杜月華,就在前面先行走了。
方欣嵐立即趕緊跟上,然後和皇后娘娘保持了一定的距離,安靜的走着。杜月華就走在她的旁邊,也是低垂着頭,一副溫婉的樣子。
一路上,皇后都沒有和她們兩個人說話,她們兩個人也是自然不敢喝皇后多言,就一路安安靜靜的走到了莫瀟瀟那裡。
莫瀟瀟主殿的潘貴儀立即出來迎接皇后,並且和皇后說了一堆莫婉容的現況。方欣嵐和杜月華隨着皇后娘娘進了莫瀟瀟的殿內。生產的產房房門緊閉,從門外看,隱約的看的到裡面掛着紅色的簾子,看着就有幾分觸目驚心的。
而且,只是在外面,都能聽到莫婉容在裡面嘶聲力竭的叫聲。方欣嵐捏了捏手掌,然後看向旁邊的皇后娘娘。
皇后看了她一眼,然後說道:“不知道方貴人有什麼話想說?”
方欣嵐站在那裡,猶豫了下,然後說道:“皇后娘娘,今日莫婉容生產,也算的上是大事,也不知道她姐姐淑妃娘娘……”
皇后點了點頭,然後看向旁邊的潘貴儀,潘貴儀立即說道:“妾身早就叫人去告之了淑妃娘娘,只是似乎淑妃娘娘有什麼事情,現在還沒有來。”
“怎麼,有誰在說本宮閒話呢?”一個比較爽朗的聲音一下子就傳了進來,潘貴儀臉上閃過一絲驚訝,但是很快的又隱沒。她恭恭敬敬的走到了門口,然後在那個說話的人進來的時候,端正的行了個禮。
“給淑妃娘娘請安。”
方欣嵐見了潘貴儀的動作,也趕忙請安,反而沒有看清楚那個淑妃娘娘的模樣,只是看清楚了她的裙角。她穿着的是一件淡黃色的綢裙,外面還罩着一層薄紗。隱約的從那裙角看的出來,裡面的稠裙不用多說,外面的薄紗上面是用銀色繡線,還有同色繡線繡了很多祥雲的圖案。因此,雖然說那裙子看着素雅,但是一看就能明白華貴非凡。
“免了免了。”淑妃娘娘笑着說道,然後屈膝向着皇后娘娘問安。
皇后娘娘沒有立即讓淑妃娘娘起身,只是笑眯眯的繞着淑妃娘娘走了一圈說道:“淑妃娘娘對莫婉容還真是姐妹情深,本宮還以爲淑妃今個就不來了。”
淑妃抽了抽嘴角,然後路出了一個柔美的笑容:“皇后娘娘說笑了,雖然說見着今個的樣子,很容易就觸景生情,但是淑妃也別無他法,畢竟現在躺裡面的是臣妾的妹妹。臣妾自然心疼妹妹的,在這裡等候也是應該的。”
不知道爲什麼,見到淑妃這個樣子,還有皇后說話的口氣,方欣嵐覺得這兩個人之間似乎有什麼糾葛似地。否則的話,皇后也不會藉着淑妃向她問安的時候,故意不讓淑妃起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