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到方欣嵐這樣說,陳燁睜大了眼睛看着她,臉頰的肌肉很是抽動了幾下,然後說道:“你說的可是當真?”
方欣嵐皺起了眉頭,不滿的看着面前的陳燁:“我和杜月華若是平白無事,怎麼會來到這裡,你居然還問這樣的蠢話?”
說陳燁問的是蠢話是有道理的,因爲她和杜月華若是有耳聞的人就知道她們的已經入了宮的,輕易等閒自然是不能出宮的,現在她們出宮肯定就是和皇上相伴。這個也是剛纔陳燁爲什麼對她們那麼恭敬的原因。但是現在陳燁居然會問出這麼愚蠢的問題,這點真是讓方欣嵐覺得有幾分驚訝了。
陳燁皺了皺眉頭,然後看了看旁邊的杜月華,皺起了眉頭然後說道:“說實話,那個華家還是真有幾分勢力的人,當初我們也曾經懷疑過他們家爲什麼會有那麼多財產,本來懷疑和山賊勾結,想要細查,但是卻被人阻撓。若是皇上真的落在他們的手裡,估計一番苦頭是少不了的!”
聽到陳燁說是那些人有可能說和山賊有勾結,方欣嵐不由感覺這個人說話還真是顛三倒四。本來說是那個人是大善人,但是真的出了問題,立即又成了他們早就注意那些人了。
方欣嵐這樣想着,面上不由的就露出了分毫。陳燁在官場上能夠混到如今的地位,也是一個人精,見到她那個樣子,立即就說道:“我知道方小姐有所疑惑,但是確實是這樣的,下官雖然說是在這裡算是一州之長,但是上面還是有別人壓着呀。”
杜月華聽了他的話,嘴角微微一勾,就笑了起來說道:“若是陳燁這次你好好按照我們說的去做的話,我保證以後你有機會把壓你的人,全部壓在腳底下。你要好好的想想,皇上的救命恩人這個牌子,可是比很多的人扶持都要好的上許多啊。”
陳燁一聽,立即跪倒在地上:“多寫兩位娘娘指點,下官一定竭盡所能,萬死不辭。”
“起了吧,別死不死的。你好好的去查查季宣這個人,這個人後來有追過我們,我們懷疑這個人應該是和那個華家有所勾結。”
聽了方欣嵐的話,那個陳燁立即點頭說道:“放心,放心,兩位娘娘可以放寬了心,這件事情下官一定辦的妥妥當當的。”
見到那個陳燁一副勤勤懇懇的樣子,方欣嵐心中也是稍微的有些安心了。然後就決定把這件事情全部交給陳燁去做,畢竟各有專職,她們若是在旁邊胡亂指揮的話,只怕是不美。
於是,她們就在陳燁的夫人的帶領之下然後去了後院去梳洗。很快的陳燁就帶來了消息,說是季宣是一個山賊的頭頭,華家倒是沒有什麼動靜。只說是當家的出去經商了,但是在季宣的山頭附近,有人傳聞說是他做成了一筆很大的買賣,能夠歇息一段時間。
方欣嵐和杜月華一聽,立即就知道這次皇上被劫的事情,肯定就是這兩個人策劃的。於是,就隨軍一同前往,雖然說這樣是不大好的。但是畢竟那是皇上,她們是皇上的妃子。所以說,也只是一併都換上了男裝,騎在馬上待在大軍的後方。
她們兩個其實心裡頭都抱着能夠快些把這些事情解決的想法,不然的話,若是這件事情傳到了京城。定然會讓京城的朝中動盪,最好這件事情就是普通的剿匪事件,和皇上一點關係都沒有。
當然,她們兩個也把這個想法,很巧妙的和陳燁提過,陳燁也是非常善解人意的答應了。
那羣山賊並不是什麼等閒之輩,否則的話擁有皇家侍衛的車隊也不會下場那麼悽慘。但是陳燁的部隊更是經常操練的,雖然平日沒有這樣大型的交鋒過。但是偶爾小股小股的試探還是有過,所以說打起來還是佔了微弱的上風。
很快的,兩股軍隊的不同就顯露了出來。因爲這邊軍隊是經過訓練的,那邊雖然說都略通武藝,但是心都是散了的。所以說,那邊人一感覺落了下風以後,那些人就開始大叫着滿山的逃跑。
這個時候,有個人騎着一匹紅馬快速的來到了陣前,不時的打飛接近他的士兵,衝到了陣前。他一到陣前就厲聲大叫:“這次是哪位將軍前來?”
陳總督拍着馬,在近衛的護衛之下,來到了那個人的面前。方欣嵐遠遠的看着,突然像是發現了什麼新大陸似地,對着杜月華說道:“你看,這位是那天晚上的那個季宣。”
聽了她的話,杜月華也皺着眉頭,看着那個騎着紅馬,穿着一件白衣的男人。
“原來是陳總督,在下自覺一年供奉十分到位,怎麼今日突然來討伐我們?”那個季宣拱了拱手,雖然說身形狼狽,但是面上卻一點沮喪的表情都沒有。
陳燁笑了笑說道:“你這話就說的不對了,爲老百姓除害,那是我們這些當官的本分,本官怎麼可能說是就爲了貪你那點小小的供奉。”
那個季宣嗤笑一聲,然後正色問道:“那可否是有誰出的供奉比我們多,如此的話,我們正好乾了一筆大買賣,有頭正充裕……”
陳燁聽着那個季宣在那裡胡言亂語只感覺自己額頭上一陣冷汗,雖然說那兩個姑奶奶是在陣後,但是不怕萬一,就怕一萬。
所以陳燁並不打算讓他再繼續的說下去,只是面容一整,然後厲聲說道:“大膽小賊,休得胡說。小的們,快上!!”
他的一句令下,立即有人把他圍在陣型的後方,前面自然是另有人衝鋒。見到他如此,那個季宣冷哼一聲,拍馬回到了山上。
看到那個場景,方欣嵐點了點頭,然後對着杜月華說道:“這次山頭定然能拿下,只是這次的主犯估計會逃掉。到時候,估計皇上會忙上一陣子了。”
杜月華癟了癟嘴巴,然後說道:“那又有什麼,反正我們的目的只是爲了皇上而已。”
方欣嵐聽了她的話,只是笑了笑。
然後很快的,軍隊就殺到了山上。果然到了山上以後,大部分人都已經撤退了,只有一小部分人,大概是棄子的人還在那裡頑強抵抗。
那些人並不爲懼,所以說很快的就解決掉了。在這裡的戰局結束以後,方欣嵐立即到處在找柴房,希望能找到皇上。
但是她卻發現,柴房裡面並沒有皇上的身影。發現了這點以後,方欣嵐心中有些後怕,萬一他們那些人已經把皇上殺了怎麼辦。
不止是她一個人想到了這點,陳燁也是想到了。立即慌張的大叫:“立即給我搜,這裡的房間一間都不能放過,好好的給我查!”
結果,卻是在山莊裡的一處園子裡找到了皇上。皇上雖然說有些狼狽,但是身上卻沒有什麼傷痕。而且,在他們找到皇上的時候,皇上居然還在練字。
見到方欣嵐和杜月華進來了以後,皇上居然笑了起來。他仔細的打量了方欣嵐和杜月華以後,笑着說道:“真是沒有想到,朕的後宮裡頭居然會有如此的女英雄。”
方欣嵐聽到皇上如此說,眼淚立即就掉下來了:“皇上,當時局勢危急,我想不了那麼多……”
皇上擺了擺手說道:“這件事情你做的很對,而且你們也沒有讓這件事情擴散影響,很好。”
方欣嵐聽了皇上的話,才擦了擦淚水。杜月華從一進來見到皇上,都只是癡癡的看着,就在方欣嵐覺得奇怪的時候,突然看到杜月華暈倒在了地上。
見到杜月華那個樣子,方欣嵐心中感慨,如果說是這個本事,自己估計一輩子都是贏不了杜月華的吧?
太醫被搶過來了以後,並沒有什麼大事。而且那些人潰逃的時候,也沒有爲難他,反而給他了一筆銀子,說是讓他自己奔前程去。所以說,陳燁的人很快的就找到了太醫,並且把他們帶了過來。
幾個太醫會診了以後,說杜月華不過是受驚過度,後來猛地放下心來,於是就成了這個樣子。只要喝點養神的湯藥,很快就會好起來。
方欣嵐心中雖然早有定論,料定杜月華肯定不會有什麼事情,但是卻也沒有想到居然會是這樣的一個病情。
皇上倒是沒有覺得荒誕,反而是覺得十分憐惜杜月華。
至於皇上身邊的兩個品階較低的妃子,因爲那些人知道那兩個人並非是皇上的正妻,所以說,一搶過來就糟蹋了。倒是那個賢妃,倒是和皇上一同被關在這個園子,好吃好喝的養着。方欣嵐聽了這件事情以後,笑了笑說道:“他們肯定是想把皇上好生養着,到時候好去繼續勒索。”
聽了她的話,皇上點了點頭:“應該是如此,那些人見了那麼多錢財,有如此想法也是很正常的。”
皇上很快的挪到了陳總督的府中,而那些人在清泉鎮的華家也被抄家了。結果發現,那家雖然說是每次真的是收養了許多孤兒。但是那些人大多是被送上山當了山賊。若是有不願意當山賊的,也是立即被亂棒打死了。
皇上知道這件事情以後,不由感嘆說道:“上次朕和那個華先生秉燭夜談之時,覺得那個華先生心胸十分寬廣。但是未曾想到,他居然是山賊。真是可惜,可惜了。”
方欣嵐嘆了口氣,笑笑說道:“若是沒有這件事情的話,皇上肯定還是想培養他的。只是這段好機緣,沒有想到,居然是被他們自己毀了。”
皇上聽了她的話,點了點頭,也就沒有再說什麼了。
那兩個失節的妃子,雖然說也是被一併帶到了總督府。但是她們兩個或許想的是以後的日子就和現在的不一樣了,而且是怕被累及家人,所以說直接殉節了。
以身殉節這件事情皇上似乎一點感覺都沒有,只是點了點頭說知道了,然後就說找個好地方把她們厚葬了吧。
但是這個話的意思就是,以後她們的屍身,並不能近妃園。
雖然說知道妃子失節以後會很不好,但是卻遠遠沒有如此直觀來的震撼大。方欣嵐在知道這件事情以後,後怕不已。心中暗自嘀咕,若是那次自己和杜月華沒有逃出來,後果會是如何呢?
發生了這樣大的事情,江南之行就沒有繼續下去,草草的回京了。回到京城了以後,那些人並沒有好奇爲什麼皇上會突然少了兩個妃子,爲什麼說青州的一個總督,居然連升兩級成了京官。
在青州發生的事情,似乎就這樣的被永遠的埋了起來。
皇上回到了宮裡頭以後,對方欣嵐和杜月華都是十分的寵愛有加,還笑稱她們是巾幗不讓鬚眉。
但是雖然說方欣嵐這件事情是和杜月華聯手了的,但是並不代表說她從此就對杜月華改觀了。會喜歡杜月華,她還是一樣,很不喜歡杜月華!
杜月華想法似乎和她也是一樣的,雖然說她們兩個人在皇上的面前是十分的友愛,但是在背後卻是經常一言不合就立即吵鬧起來。
這件事情似乎就這樣的平靜了,只是方欣嵐在她名義上的母親進宮的時候,從她那裡知道。陳燁被皇上派去緝拿土匪,然後抓到了一窩,那羣人都被關在牢獄之中,說是要秋後問斬。
方欣嵐聽了這個消息,立即就明白了,這羣土匪估計就是當初擄走皇上的那批人了。估計他們也是沒有想到過,爲什麼自己會突然被剿。
方欣嵐嘆了口氣,在自己的屋裡頭,給自己擺了一盤棋。看着棋局上的黑白兩色子,嘆了口氣說道:“世事無常,誰也不會知道今後會如何。”她說着,就自己落下了一子。
秋菊正巧從門外進來,聽到了方欣嵐的話。笑眯眯的說道:“貴人主子又何必想那麼多呢,凡事自有定數。還不如好好的過好眼下,對了,這碗湯藥是夫人這次進來特地帶來的藥材熬的。奴婢啊有去問太醫,說這些藥都是能夠幫助懷孕的。”
秋菊說着,就笑眯眯的把一碗黑漆漆的湯藥放到了方欣嵐的面前。
方欣嵐看着面前一碗黑乎乎的東西,頓時就感覺反胃。自從她回宮了以後,每日被逼着吃這樣的東西,也不是一日兩日了。原本有些懼怕自己的秋菊,也是被自己每日躲着吃補品的樣子弄的沒有一絲的懼意了。
方欣嵐嘆了口氣,看了一眼秋菊,然後閉上了眼睛,大口的把那些東西吞了進去。然後快速的放了幾顆梅子,放到了嘴巴里。
看到她好好的把藥喝完了,秋菊笑眯眯的收拾東西,一邊收拾一邊說道:“秋菊可是一直等着,有機會能伺候小主子呢。”
方欣嵐聽了她的話,笑罵道:“你以爲想生就能生的下來,那如此的話,宮裡頭能生的人多了。但是爲什麼,現在就是莫貴嬪一個人生了下來?”
秋菊聽了她的話,眨了眨眼睛:“如此說來也是這個道理,那貴人主子一定要多多去莫貴嬪那裡纔是,這樣的話能夠受孕的可能性也是大一些。”
方欣嵐聽了秋菊的話,嘆了口氣,也不知道她一個好好的閨女家的,怎麼會張口閉口受孕上面去了。
秋菊看到方欣嵐沒有反駁自己,笑的是越發的燦爛:“貴人主子你可是不知道,在歡晴回宮以後,她一直在做小衣服,男的女的都有呢。”
方欣嵐一聽,更加感覺自己腦袋暈乎乎的,那個歡晴如何知道自己一定會懷孕的。而且說,已經開始做起衣服來了。
看到方欣嵐面色有些蒼白起來,秋菊立即笑了笑,然後就拿着東西走了出去。
她走了沒多久,杜月華倒是施施然的來了。雖然說出宮了以後,兩個人的關係還是那麼的不好。但是杜月華沒事就會過來走動走動,這個也是很奇怪的了。雖然說杜月華每次來也不會有什麼好話,兩個人一般在一起都會吵架。但是這個也絲毫不妨礙她過來。
杜月華這次過來,看到她一個人在那裡擺棋子,眉頭挑了挑,然後說道:“真是沒有想到,方欣嵐你居然也會做出這樣修身養性的行爲了。”
方欣嵐聽了杜月華的話,皺了皺眉頭,不滿的說:“杜月華,你難道說就不會好好的說話嗎,每次見到我都是陰陽怪氣的?”
杜月華冷笑了下,然後看着她,上下打量一番:“我真是奇怪,那個時候爲什麼是我和你逃了出來,若是不是和你,我一定會做的更好吧?”
方欣嵐一聽她那說,立即就感覺自己的心裡頭好生的無奈,這件事情杜月華自從回到宮裡頭了以後,就經常的掛在嘴邊上。因爲她覺得,自己提供地圖,做出的貢獻比較多。
方欣嵐並沒有同她爭功的念頭,但是見到她那個樣子十分的不喜歡,總是會想辦法挫挫她的威風,於是杜月華和她吵架次數也是越來越多了。
方欣嵐正準備說些什麼的時候,突然聽到外面叫了一聲:“皇上駕到。”
方欣嵐看了一眼杜月華,然後不情不願的起身迎接。如果說杜月華不來的話,皇上這次應該是自己一個人的吧?
杜月華倒是顯得有幾分的得意,像是在說自己很有先見之明一般。
皇上進來了以後,看到是她們兩個人在這裡,絲毫沒有覺得意外。皇上笑了笑說道:“朕聽聞他人說,後宮之中定然不會有一團和氣的事情發生,但是沒有想到。朕的後宮裡頭,居然有兩個女強人,不光厲害,而且也是團結的很啊。”
聽了皇上的話,方欣嵐癟了癟嘴巴,然後又笑了起來:“杜姐姐是十分好的人,欣嵐自然是要和她多學一些。”
杜月華聽到方欣嵐拐彎抹角的說她年紀大了,立即挑了挑眉頭說道:“欣嵐妹妹說道的不錯,我年紀長一些,做事自然也是比她周全一些。但是欣嵐妹妹的心思靈活,月華遇事的時候還是要讓她多多拿主意呢。”
杜月華的意思是,方欣嵐你就仗着你年紀小,一肚子壞水。
方欣嵐笑了笑,然後說道:“杜姐姐說笑了,欣嵐哪裡會有什麼主意,有的也只是對着皇上的一片赤誠忠心而已。”
皇上聽到她們兩個人一來一往,笑的十分的歡快。拍了拍手說道:“你們兩個這樣是再好不過的了,若是讓那些文人見到如此場景,定然會嚇掉大牙。”
方欣嵐含蓄的笑笑,並沒有說話。
皇上突然話鋒一轉,然後說道:“最近鄰國使者前來我國,據說帶了他的夫人,想要和我國女子比試一二。朕思來想去,覺得後宮之中比試這樣的事情,還是非你們兩人莫屬。”皇上說完,看了看方欣嵐和杜月華,然後繼續說道:“你們覺得出席去和鄰國使者夫人比試,可願意?”
方欣嵐看了看杜月華,然後說道:“雖然說欣嵐是十分願意的,但是後宮之主怎麼說也是皇后娘娘,我們怎麼好越過她去呢。”
杜月華這次也是很有默契的說道:“皇上,鄰國是夫人出席,我國相對的應該是國母出席吧?”
皇上看了她們一眼,然後說道:“這件事情你們大可放心,這次皇后也會出席的,你們只要比試你們的就好。”
方欣嵐聽了這話,頓時感覺全身無力。杜月華面上也好不到哪裡去,也不知道到底是要比什麼。鄰國據說風俗和這裡的完全不一樣,夫人什麼的可以正大光明的出門經商什麼的,甚至說是可以去當將軍。而且,名義上也是隻能有一個妻子,不能有妾。但是,貴族卻可以偷偷的養着情婦。
而且最可怕的一點是,那裡的女人,如果說是有權勢的話,也是可以自己養小白臉的。方欣嵐第一次知道那個國家的時候,在心中很是唾棄了一番。
但是那個國家的女人如此強勢,如果說是要比的話,那心中就是有些忐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