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十九節:紅梅

元淇和元婉見皇后對子衿的責罰並不重,也都默默退到一側不再說話了。

而子衿心裡更爲清楚,雖然鞋子掉底一事並沒有造成多麼嚴重的後果,這是淑嬪的福氣,更是她的福氣。但事情的目地卻是可怕的。所以皇后對她做出這樣的懲罰,真的不重。若是太后在此,她真的不敢再想下去。

蓄意傷害皇家子嗣,一想到這個罪名,子衿就不由得打了個冷顫。她不勝感激地看了皇后一眼,福身說道:“謝皇后謝謝。”

皇后也不看她,只淡淡說道:“回你的暖秀宮好好閉門思過吧”

“是”子衿再次福身,眼中如含着一汪清泉般,側目注視着夜未央,可他卻一直沒有正眼瞧於她。她再次忍住眼中沒有落下的淚,盈盈上前福禮:“謝皇上,皇后娘娘,嬪妾這就回宮好好思過,七日之內絕不踏出暖秀宮半步。”她說完慢慢轉身踏出殿門,這期間夜未央一直未曾看她一眼。

踏出億坤宮的那一刻,她的心猶如墜入無底深淵一般,她只知道她的感覺在慢慢的下沉,一直沉到好遠好遠眼淚再也控制不住,如斷了線的珠子般撲籟籟地落了下來。

水漾緊緊攙住她的手臂安慰道:“娘娘別傷心了,七天很快就過去了。”

她木然地向前邁着步子,喃喃自語道:“他說過的,他會一直知我、信我、懂我,可是爲何他連看都不想再看我一眼”

水漾沒有再說什麼,只是緊緊地攙着她向暖秀宮走去。

當晚,灰濛濛的天空飄起了今年的第一場雪。雪一片片自空中隨風飄落,像柳絮,像蘆花,又像蒲公英和晶瑩的玉蝴蝶一般,隨着冰涼刺骨地冷風,零零落落,又密密麻麻,最終是漫無目地的隨風飛舞着。

子衿呆呆地站在窗前,看着外面的世界漸漸披上了銀裝,心底也如外面的天氣一般,泛出冰涼的寒意。

“娘娘,其實七天的時間也不長,一眨眼就過去了,何況皇上他待您情深意重,待您恢復了自由,皇上他還是會來看您的。”小康子站在門口,搜腸刮肚地尋找着語言安慰子衿。

“是啊娘娘,您晚飯一口都沒吃,這要是餓壞了身子真是不值,保重好身子方可來日方長啊”水漾站在一側,手裡端着一碗燕窩粥,焦急地看着她。

子衿頭也不回,卻是冷冷一笑:“哼這招真是夠毒的,既能栽贓與我,又能使淑嬪滑胎,夠狠真是一箭雙鵰啊”她又笑了笑:“可惜此人如此周密的算計,卻忽略了淑嬪的胎已經五個月之多,既然胎象已經安穩,就不會輕易滑落了。”

小康子想了想:“娘娘,您怎知就不是淑嬪自己有意嫁禍於您,而一定是旁人。”

水漾搖了搖頭:“應該不是淑嬪自己。”

“爲何”小康子一臉不解。

“當然不是淑嬪。”子衿幽幽轉身,臉帶一抹深不可測地笑意:“淑嬪雖然不算什麼聰明人,但也不傻。她可不會用自己腹中的龍胎來做這個賭注,龍胎不但是她翻身和晉升的籌碼,更是她日後的依靠,她豈可輕易丟掉。何況她有龍胎在手,就算我再如何得寵,目前也威脅不到她,她又何必多此一舉呢”

“理倒是這麼個理兒”小康子點了點頭,鼻翼微微張合着,一臉的狐疑之色:“若不是淑嬪娘娘,那麼又是誰能準確的掌握淑嬪娘娘鞋子的式樣,不但能一絲不差的做出原樣的鞋子,還能在淑嬪沒有發覺的情況下將鞋子掉了包呢”

水漾也看着子衿,臉帶一絲凝重:“娘娘,小康子說得對,畢竟對這雙鞋瞭解的人並不多。”

“水漾,你是懷疑元淇或者元婉”子衿忽地感覺脖子後面直冒冷氣。

水漾頓了頓:“奴婢只是幫娘娘分析幾種可能性。”

子衿看着水漾,一臉認真:“水漾你在宮中呆得久了,知不知道蓄意傷害皇家子嗣是個什麼罪名”

水漾看了看窗外,似是在回想一般淡淡說道:“奴婢進宮的第二年,宮內曾經發生過類似這樣的事,聽說嘉元皇帝把那個妃子打入了冷宮,終身不得出來,最後在冷宮裡面瘋瘋癲癲的病死了。”

“這麼嚴重”子衿忍不住有些後怕。

“而且那個妃子還是有子嗣的,也算對皇家有功之人,不然”

“不然更重是嗎”子衿看着水漾。

水漾一頓,卻又無聲地點了點頭:“傷害皇家子嗣,是宮中一等一的大事了”

幾人正說着,殿門“咯吱”一聲被推開了,隨之灌進一陣涼絲絲的冷風。

小康子在裡間尖聲叫道:“是誰進來了”

外面無人回答。小康子不放心,轉身出去後瞪時傻了眼,良久,才結結巴巴地說道:“皇,皇上,您怎麼來了”

夜未央一笑,揮手抖着身上的雪花:“怎麼朕不能來嗎”

子衿和水漾在暖閣內聞聲也跑了出來,果見夜未央站在殿中,頭上和身上還掛着白瑩瑩的一層雪絨,手裡卻抓着幾枝初綻花蕾的紅梅,一股幽幽地暗香自他手間瀰漫出來。

她以爲這七天之內,甚至七天以後的日子他都不會來了。可是現在他偏偏又站在了她的面前,眼神又恢復了以往的溫柔,他深情地喚了一聲:“子衿”

子衿心中一暖,大步迎了上去,瞬時撲進他的懷裡。

“皇上”一句未了,她的眼中已是溼霧濛濛。

水漾和小康子對視一眼,互相露出一個會意的笑容,閃身退了出去。

夜未央一笑,伸手拭腮邊的晶瑩說道:“御花園中的梅林真是應景,初初落雪,這花便迎風開放,朕平素就喜愛梅花,今日獨獨一人立在雪中賞梅,心中便想若是有子衿在朕身邊,甚好”

“皇上,今天的事”子衿是想問關於今天之事,皇上可否信她,但夜未央並未容她將話說完,便搶話說道。

“朕只能說,今天的事子衿受委屈了朕答應過你,知你,信你,懂你,所以今天朕又出現在這裡了。”說完他將她嘴角邊沾着的幾根頭髮愛憐的捋向腦後。

她的眼中閃過一片炫目的霞彩,淚中帶笑地問道:“皇上信我”

夜未央重重點頭:“信。”

她惦起腳尖勾住他的脖子,撒嬌地膩進他的懷中,半是委屈半是得意地說道:“我還以爲皇上也不信我,皇上再也不會來子衿的暖秀宮了。”

“傻瓜”夜未央捏着她的小鼻子,“朕這不是來看你了嗎還採了梅花贈與你,今天朕在花園賞梅,卻突然覺得這梅花的氣質竟與子衿如出一轍。”

“梅花與我”子衿愣了愣:“梅花傲骨堅韌,我怎及得”

夜未央點頭,瞧着手中的梅花說道:“梅花不與百花爭時光,不和羣芳鬥豔麗。每到百花凋零,嚴寒刺骨的冬季,梅花便如婀娜多姿的仙女,悄然飄落在山嶺坡間、園林徑旁。”他將子衿摟進懷裡,一同看着那束怒放的紅梅,繼續說道:“含苞的嬌羞欲語,脈脈含情;乍綻的瀟灑自如,落落大方;怒放的赧然微笑,嫩蕊輕搖。”

子衿站在一側聽得入神,並不打斷他,只是報以微笑。

夜未央繼續道:“梅花或倚戲秋風,或笑傲冰雪,鐵骨錚錚。她不怕天寒地凍,不畏冰襲雪侵,不懼霜刀風險,不屈不撓,昂首怒放,獨具風采。難道這不正是朕的子衿的縮影嗎”

子衿有那麼一瞬間的愣神,半晌說不出話來。

夜未央低頭將自己的鼻子在子衿的鼻尖上蹭了蹭,淡淡地微笑道:“最重要的一點是你們都很香,香得朕遠遠就聞得到,然後直撲而來。”

子衿一陣動容,接過夜未央手中的幾枝梅花,潸然落淚,一時竟不知說什麼纔好。

“怎麼還哭了呢見到朕不高興嗎”夜未央極其溫柔地輕輕撫去她臉上的淚痕。

子衿搖了搖頭,歪頭偎在他懷中,動情地念道:“風雨送春歸,飛雪迎春到。已是懸崖百仗冰,猶有花枝俏。俏也不爭春,只把春來報。待到山花爛漫時,她在叢中笑。”

“一切都會好的。”夜未央吻着她的額頭。

子衿使勁地點着頭:“我相信。”

子衿擡頭看他:“皇上,我都明白了,你回吧。”

“誰說朕要回去,外面下這麼大的雪,你忍心將朕拒之門外嗎”夜未央寵溺地看着她。

子衿眨了眨眼:“可是我現在是禁足期間”

“皇后只是禁你的足,可不能妨礙朕來看你吧”夜未央笑得調皮,竟把子衿也逗笑了。

她轉身找來一個大瓷瓶將紅梅插在瓶中,放在了最最顯眼的位置。然後如百姓人家的夫妻一般,拿着衫子過來幫夜未央換下身上已經微微泛溼的衣服,又吩咐水漾和小康子在浴間準備好洗澡水,她親自侍候着夜未央更衣洗澡。rs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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