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紹明懊惱地皺皺眉頭,像是剛剛想起還有這麼一回事來一樣,喟嘆道:“你不說,我都已經忘了。”
說着,他看向傾城,像個小孩子一樣拉着傾城的手不肯鬆開,執意說道:“不行,傾城,我今天一定要得到你。”
李紹明“嘴饞”的時候竟然是這個樣子,猴急的不行,拉着傾城的手不肯鬆開,一個勁的摩挲,不住的放在嘴邊輕吻着,就好像傾城的手上面抹了蜂蜜一般的甜。
傾城溫柔一笑,第一次難得如此柔順的依偎進了李紹明的懷中,心中卻估摸着時間差不多了,便伸手輕輕撫摸上他的胸膛,說道:“剛纔妾身瞧見那邊有一排小屋子,不如咱們暫且先去那裡?”
“好!”李紹明聽傾城這樣一說,喜歡的不得了,拉住她的手便要朝那邊的小屋子奔去。
誰想永順卻忽然慌里慌張地闖了進來,慌忙說道:“王爺,王爺不好了!韋主子,韋主子暈倒了!”
李紹明此時正在興頭上,忽然被人打斷難免脾氣暴躁,可是又不得不住了腳步,不耐煩地看向永順,微微揚聲道:“韋主子又怎麼呢?尋常的請醫問藥天天的折騰難道還不足厭?又怎麼呢?”
永順如何精明,如何不知道李紹明在這裡與傾城幹了些什麼,眼下聽李紹明這樣一說,嚇得跟抖篩一樣,但還是不得不硬着頭皮繼續說下去:“小的,小的也不清楚啊,小的是聽那個雨花說的,她火急火燎地來說什麼韋主子又暈倒了,還說這次大不好了,韋孺人吐血了聽說還滿嘴說胡話。”
“吐血呢?”畢竟也是在李紹明身邊伺候幾年的人了,李紹明也是於心不忍,微微揚聲問道:“前些日子不是好了嗎?如何又吐血呢?”
傾城情知是九福姑姑的花精粉起了作用,便淡淡笑笑對李紹明說:“王爺,想必是之前韋主子幫着王妃娘娘管着王府中的事物,所以這才累着了,近年關了又一直忙碌着,身子難免會累垮了,王爺不若去看看韋主子,免得韋主子寒心就不好了。”
聽傾城這樣懇切的話語,李紹明也忍不住動容道:“傾城,幸虧有你在我的身邊,你這樣的美好,這樣的大度,事事爲我着想,我實在是感激上天如此厚愛我。”
傾城淡淡一笑,伸手幫李紹明整理好衣襟,柔柔看向他,“王爺心中愛惜妾身,妾身自然心知肚明,只是現在不是卿卿我我的時候,韋主子現在正抱恙在身,不若妾身陪着王爺一起前往看看韋主子?”
“如此甚好,只是未免委屈了你。”李紹明輕輕笑笑,將傾城的手遞到脣邊,輕輕印下一吻,目光中盪漾着如水一般的春意,輕聲道:“等我安頓好了韋主子,再去你的風華居陪你,這樣好的日子,這樣好的月光,這樣好的你,我一樣都不想錯過。”
“王爺……”傾城看着李紹明眼中的情意是如此的真切,便如同一個熱戀中的男人看見自己最心愛的女人一樣的狂喜萬分、不能自抑。
這樣真的感情傾城也曾經有過,只是現在,經歷了那麼多事兒,她能夠分辨出李紹明現在對於她的情意是情真意切,李紹明給她的一切不過是同情與心虛罷了,難不成真的以爲她什麼都不知道嗎?如今的寵愛不過是建立在家人之上的,這樣的寵愛,不要也罷!
傾城柔柔地看着眼前這個英挺的男人——這是她名義上的丈夫,也是寧王府中所有女人的天,他是寧王,天地之子,權傾天下,他如玉般俊朗的臉上洋溢着溫暖的笑容,掃平了他一直以來的威嚴面目!
只是傾城看着李紹明這樣的笑容,心中卻是怎麼也不能平靜,雖然這樣,但她蕩起一個再羞澀甜蜜不過的笑容,她輕輕勾住了李紹明的尾指,低聲道:“嗯,好的,妾身等着您。”
李紹明着迷地看了看傾城的臉上那一抹輕柔淡笑,用力握住了她的手,牽着她朝着韋主子的院子走去。
永順在一旁將這一幕盡收眼底,如今輕聲說道:“段主子,您慢點走,前面路滑,當心哪!”
永順一直跟在李紹明的身邊,沒有點兒過人的本事肯定是無法做到的,所以傾城知道,要想徹底籠絡住李紹明,永順就是第一個要掌握的棋子!
所以傾城輕輕笑笑,無意中瞥了永順一眼,含笑道:“永順大哥可見是辛勞了,這樣的日子裡也沒換一身新衣服,我瞧着永順大哥的鞋子都似乎有些磨破了呢。”
永順這一類人傾城是最明白不過了,這類人特別善於揣摩主上的心意,而且還特別喜歡將勞苦功高的樣子擺在主子面前,這不,這樣的大喜日子裡永順也沒捨得換一身新衣服,腳上那雙靴子更是穿得有些舊了,單等着表現給李紹明看,現在她這樣一點出來,正中了永順的下懷。
“段主子快別折煞小的了!小的爲王爺盡忠,爲各位主子們盡忠那是小的幾輩子修來的洪福哇!如何還敢奢求錦衣美食?”永順聽聞這話,心裡像是吃了蜜一樣,態度越發恭謹起來。
李紹明今天心情很好,便隨口道:“你也忙活了一年了,也該添置添置一些新行頭了!這樣吧,上次你跟我說過想要城西一間小院兒養老來着,我準了。”
“王爺!”永順一聽這話,歡喜地像是要瘋了一樣,一下子跪在地上不住磕起頭來,“小的謝王爺!謝王爺!”
城西一間小院兒其實不值什麼錢,永順這麼多年攢的銀子能買好幾個這樣的小院兒,只是難得有這樣的體面罷了!
李紹明含笑看了眼陰孌,笑着說道:“別謝我,要謝就謝謝段主子吧!”
“小的謝謝段主子!謝謝段主子!”永順喜不能自持,一個勁兒的朝着傾城叩頭。
李紹明卻是笑了笑,一字一頓道:“趕明告訴衆人,說是我已經冊封傾城爲側妃了。”
傾城錯愕了一下,還沒回過神來,那永順已經驚呼起來了,“小的恭喜段主子!賀喜段主子了!”
倒是傾城看向李紹明,半晌,輕聲道:“王爺,這,這不大合適吧。”
“有什麼不合適的?我說合適就是合適,我想封自己喜歡的女人,看誰敢多嘴多舌的?”李紹明霸道地說着,便拉着傾城的手繼續朝韋主子院子行進。
寧王府中的一衆女人們本來打扮地花枝招展地是想要吸引李紹明的注意,沒想到半路被傾城劫走了人,臉上的失望之情溢於言表,可畢竟傾城也曾經救過她們的命,大家最近關係出的也不錯,所以倒也沒有多麼的刁難傾城,只是跟着一起來到了韋主子這兒。
等着傾城等人才進了院子門,就看見小丫鬟們端着染了鮮血的臉盆忙不迭地跑進跑出的,太醫們在大廳裡擠了一羣,王妃娘娘不知道什麼時候也來到了這裡,也是滿臉的焦急。
王妃娘娘手裡拈着一串金絲迦南佛珠,着急問道:“到底如何了?韋主子爲何會突然吐血?”
太醫們忙成了一團,其中一個跪在地上說:“韋主子忽然吐血,想來也是之前的病積壓了太久的緣故,如今胡太醫正在裡面診脈,還請王妃娘娘稍安勿躁。”
“我如何能稍安勿躁?眼看着韋主子吐了那麼多的血,你們竟然什麼都查不出來?”王妃娘娘到底還是關心韋主子的,畢竟韋主子也是寧王府中的人,若是出了什麼閃失,只怕竇皇后又要來挑她的刺兒呢!如今,她更是將手中碩大的佛珠一下子擲在了最前面跪着的那個太醫的臉上。
那佛珠的分量不輕,如此用力地投擲在太醫的臉上,傾城只聽見太醫慘叫一聲,便捂着臉不住的磕起頭來:“王妃娘娘息怒,王妃娘娘息怒!”
王妃娘娘如此震怒,衆人始料未及,大家都知道的是王妃娘娘和韋主子的關係最近惡劣了不少,沒想到此刻王妃娘娘會發這麼大的脾氣,唯獨傾城卻心裡有數,王妃娘娘之前雖不喜歡韋主子,但對韋主子也說不上討厭,畢竟京城說大不大,說小也不小,她們兩人早已經熟識,若非是同爲寧王府中的女人,怕兩人之間的關係也不會落到這個地步呢!
這樣想着,傾城卻是在心裡冷笑,冷冷地掃了王妃娘娘一眼,卻忽然李紹明的眼底也蘊着一抹極淡薄的冷笑,她只懷疑自己眼花了,再看過去的時候李紹明卻已經快步走到了太醫的跟前,厲聲質問:“韋主子若是有個三長兩短的,我摘了你們的腦袋!”
正說着了,裡屋忽然傳來了韋主子撕心裂肺的喊聲:“紹明哥哥!紹明哥哥,你在哪裡!我好痛,我好痛!”
韋主子一向持重,從不會在衆人面前直呼李紹明的名字,如今卻這樣高聲疾呼起來,完全不顧及形象,除了痛極,恐怕也是因爲曼陀羅花精的致幻作用所致。
曼陀羅花精向來都有迷惑人心的作用,今日傾城倒要看看這曼陀羅花精的力量究竟有多麼的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