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一日一早,各宮妃嬪如常來翊坤宮請安聽事,皇后微笑道:“皇上已經讓禮部備下了,說要帶着咱們姐妹一起謁見先皇孝陵,相關事宜剛剛玉貴妃也已經跟諸位說過了,諸位一定要好生準備纔是,千萬別出什麼差池,知道嗎?”衆嬪妃全部伏首道:“是,臣妾等謹尊皇后娘娘教誨。”皇后站起身道:“時候也不早了,就先散了吧。”衆嬪妃站起福身道:“臣妾告退。”遂同各自的宮女一起出了翊坤宮不提。
雖說只是去謁見先皇陵寢,但各宮妃嬪卻在各懷鬼胎,那些尚無子嗣的,都想趁此機會一索得男,頤和軒中,馨露正爲宜嬪薰着孝服,各宮女太監隨着紫荊的身後,而紫荊也攙扶着宜嬪進來,馨露停下手中的活福下身子道:“奴婢見過宜嬪娘娘。”宜嬪正眼不瞧她,只叫起來:“起來吧。”馨露答道:“謝宜嬪娘娘。”便恭順垂首立侍,宜嬪用眼神示意了一下左右,紫荊心領神會,跟那些宮女太監道:“這裡沒你們事了,都下去吧。”宮人們靜靜退下。
待宮人們都走了之後,宜嬪問馨露:“可是按古籍所書的方子薰的?”馨露回道:“是的,娘娘,奴婢一直在遵照紫荊姑姑的吩咐,按古籍方子薰此孝衣。”宜嬪道:“那就好,本宮能否脫穎而出,得蒙聖眷,就全在這次行程了。”馨露道:“是,奴婢會爲娘娘全力以赴的!”聽馨露這麼說,宜嬪笑道:“說什麼全力以赴,你以爲本宮會相信你說的話嗎?本宮收留你是因爲本宮慈悲,你這個背叛舊主的粗使賤婢,指不定在衣服上薰些麝香茴香害人呢。”一聽這話,馨露連忙跪下,把頭低得更低道:“奴婢不敢!”“罷了,諒你也使不出那許多巧來,繼續忙吧,紫荊,扶本宮回去歇息。”“喳。”馨露望着離去的紫荊和宜嬪道了聲:“恭送宜嬪娘娘。”
皇帝正在御便殿看摺子,李德全來報:“皇上,寧愨太妃來了。”“快請。”宮女隨寧愨太妃進入御便殿內,寧愨太妃向皇帝行禮道:“臣妾給皇上請安。”皇帝道:“太妃娘娘快請起,李德全,快給太妃娘娘賜座。”“多謝皇上。”寧愨太妃坐下,皇上問道:“不知太妃娘娘前來,所爲何事?”寧愨太妃道:“喔,也不爲什麼大事,聽聞皇上要赴孝陵拜謁先帝,臣妾是想,請皇上將我們這些太妃太嬪的心意一起轉告先帝,讓先帝在天之靈得以安心。”皇上道:“好的,朕一定會代爲轉答,請太妃娘娘放心。”寧愨太妃勸道:“皇上龍體要緊,不要太過操勞。”皇上道:“有勞太妃娘娘關心,朕會保重龍體的。”說着,皇上便拿起奏摺繼續批閱,寧愨太妃不便打攪,向皇上一福,靜靜告退。
這邊,我呆着的冷宮中,尚囚禁着一位曾經煊赫一時的妃子,不,應該說是被降位了的皇后,不,更確切的說,應該是先帝的原配皇后,常常青燈常明,獨伴佛前,這是旁話就先不提。
終於到了衆人離京奔赴先皇孝陵的時候了,文武百官隨着鑾駕浩浩蕩蕩地出發,一路上風調雨順,也還算是穩當。皇帝攜着後宮衆人前往先皇陵廟拜謁,因着長途跋涉,車馬勞頓,皇后娘娘舊疾發作,當場暈倒,汀蘭姑姑扶不穩,一向膽小的戴答應見狀,前去攙扶,皇帝急喧太醫爲皇后診治,原本計劃的行程在此間耽擱了,皇帝更是時時刻刻不離皇后,讓那些原本精心準備的人一時亂了主意,戴答應請命道:“皇上,不妨就由臣妾來幫汀蘭姑姑一起照顧皇后娘娘吧。”
“也好,難得你有這份心,朕就,拜託你了。”“是,臣妾一定會照顧好娘娘的。”見一衆嬪妃還守在殿外,皇帝道:“今日你們也都累了吧,就先回行宮歇息吧。”廟祝引各位嬪妃到行宮歇息,進入各自的房間後,淑菱附耳玉貴妃道:“娘娘,想必這個戴答應,必能趁此機會得蒙聖寵。”玉貴妃道:“會嗎?本宮瞧着,她和茗答應是一路性子,正好可以和茗答應打個平手,如果真是如此,這以後啊,可就熱鬧了,呵呵呵呵。”玉貴妃用手絹捂着嘴,並儘量抑制住笑聲。
而另一廂的宜嬪卻正氣得咬牙切齒道:“別說聖寵了,皇上連看都不看本宮一眼,好端端的又跑出來什麼戴答應賤人礙本宮的眼。”紫荊聞言,驚恐道:“娘娘,這話在房裡說說就算了,外面可不能這麼說啊。”宜嬪惱怒:“怕什麼!本宮就說!憑她是誰,要是她回不了宮,自然就礙不着咱們什麼了,你說是嗎?”“娘娘,這……?”宜嬪冷眼一掃紫荊,紫荊覺察到殺氣,只得道:“喳,奴婢知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