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二當家到了嗎?”
陰風問了一句身形轉動,向左側退出去幾尺,手中的劍光正迎上對方的劍光,兩道劍光交擊糾纏,形成兩道有宛如有實質的光幕一般,耀眼生輝光芒大盛,皆如車輪一般大小。
雪白森寒的光幕之中,甚至看不到兩個人的身影,唯有兩片霜雪般的光幕,閃動無盡殺意寒洌,糾纏在一處。
“大哥,小弟來遲一步,請大哥見諒。”
“來了便好。”
辰紫曜淡淡說了一句,風飄零踉蹌着退到窗口,臉色慘白低頭:“二哥,你再來遲一步,就得給小弟收屍了,這隻毒物爪子厲害,你小心些。”
“我看這話你該對自己說。”
辰紫曜語氣低沉威嚴,冷峻無波,俊朗臉龐玉石雕刻一般,冷峻凝結層層冰霜。
看到辰紫曜板起臉,風飄零立即垂下頭,諾諾低聲:“大哥,小弟無能,讓大哥費心。”
“知道此後便少讓我費心,你折在陰風的手底下,我七巧連環山很有面子嗎?”
“大哥息怒,小弟知錯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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風飄零低聲下氣,大氣都不敢喘,唯有在辰紫曜發怒之時,他纔會如此。
“給他看看傷。”
“是,大當家。”
有人過來爲風飄零查看診脈,治療傷勢,手腕直接被陰風一掌打斷,也不過是脫臼而已,主要是被內力所傷的內傷頗爲嚴重。也幸好風飄零手上戴着辰紫曜給他的皮手套,才避免中了七絕毒掌的毒,逃過一劫。
“大哥,您別生氣了,下次小弟絕不敢再如此大意。”
風飄零用可憐兮兮的目光仰頭看着辰紫曜,辰紫曜慍怒,他就心裡沒有底,像一個犯了錯誤的孩子在嚴厲的長輩面前,怯生生的哪裡還有瘋魔拼命三郎半分雄風。
“你還想有下次?陰風連兵刃都沒有用就險些要了你小命,要是他開始和你交手便用兵刃,你以爲你能活到如今?”
“是小弟大意,小弟無能沒有守護好大哥。”
“等你守護,也不知道我這條命會被誰取走!”
辰紫曜的語調仍然是那般的低沉柔緩,春風般掠過桃花水的兩岸,沒有半點怒意,落在風飄零的耳中,卻是沉重無比。
他屈膝跪了下去,低頭跪伏在窗口前:“大哥,小弟知罪,請大哥處罰小弟。”
低頭盯着船板,他開始後悔剛纔不該太過沖動和陰風拼命,只要能守住這裡不讓陰風靠近便好,他何必冒險一定要試試陰風的掌力內力?
明知大哥耗盡內功,無法和陰風交手,剛纔若不是二哥及時趕到,被陰風殺了他沒有什麼,誰來保護大哥安然無恙?
大哥剛纔的話,太重,重到讓他難以承受,大哥這次從禁武獄中脫身回來,xing子似乎大變,連他也有些不信任起來。
心驀然劇痛,即便是死,他也要用性命去爲大哥效力,用性命去保護大哥,大哥怎麼能懷疑他有異心?
“大當家,好手段,你的七巧連環山不想要了
嗎?公然和朝廷作對,和太子爺作對,可沒有你什麼好處。上次的教訓,大當家千萬莫要忘記纔好。太子爺憐惜你是人物,肯賜給你一個機會,只要大當家幡然悔悟,肯向太子爺俯首稱臣,便可以洗清一身重罪,爲太子爺效力。”
辰紫曜脣角微微翹起,譏誚地冷笑:“陰風,若是你有機會選擇,會甘心選擇爲太子效命,做太子爺的奴才嗎?”
“大膽!敢詆譭太子爺,辰紫曜,七巧連環山滅亡之時,你後悔莫及!”
“七巧連環山滅亡與否,不是你說了算,二弟,把他拿下!”
“是,大哥。”
“嘎嘎……”
陰風忽然獰笑起來,陰森淒厲令人牙酸的笑聲,在桃花水的夜風中傳出很遠:“辰紫曜,你以爲今夜你和月傾顏,還能走的了?”
辰紫曜的心不由得一沉,難道對方也有埋伏和佈置不成?
一道煙火騰空而起,在空中劃過一道明亮燦爛的血紅之色,一點點消散在夜空中。
“殺!一個不留!”
辰紫曜冷戾聲音傳遍了桃花水,翻身躍過窗櫺,抽出肋下的寶刀,他終於要出手了。
“遲了,禁武軍已經到了,九殿下也到了,還有一位小王爺趁着月色前來觀賞桃花水的月夜風景。看你這一次被扔到禁武獄中,可是還能有機會逃出來!
辰紫曜冷冷不語,手中寶刀揮動出一片片耀眼寒光,隨着他手揮動,陰風的部下,宛如秋天被收割的麥子一般,一片片地倒了下去。
“飄零,守住窗戶,用你的命!“
“是,大哥。”
風飄零從地上起身,背對着窗口靠在窗口處,只要他還有一口氣,便不會讓任何人進入這個房間,不是爲了房間中睡覺的那個鬼女人,而是爲了大哥的命令。
縱然他此刻內傷頗重,脣角不停涌出鮮血,縱然他半邊身子仍然沒有恢復知覺,左臂廢了一般,卻堅守在門窗之前,橫刀冷冷盯着陰風那些衝過來的部下。
“如此月色良宵,桃花笑春風,紅霞滿兩岸,可惜血腥味濃了點兒!”
珠走玉盤清朗的聲音,從風中隱隱送了過來。
“九殿下,您來的好快,能請殿下再快一點,移駕過來嗎?辰紫曜、月傾顏都是太子爺要的人,如今可要逃走了。”
陰風的語氣中帶出不滿意味,透出幾分急迫焦慮:“九殿下,要是今夜走了辰紫曜和月傾顏,殿下可無法向太子爺交代,奴被太子爺處罰沒有什麼,您該不會辜負太子的信任倚重纔是。”
“陰風,你這是在教訓爺嗎?”
“奴不敢,殿下恕罪,奴一時心急出言無狀,請殿下莫怪。”
“東宮的人,都是如此的沒有規矩嗎?明兒爺去向太子爺請教,這便是東宮太子爺親手調教出來的奴才,是東宮的規矩嗎?”
“殿下恕罪,奴知罪,懇請殿下大度先拿下辰紫曜和月傾顏,奴再向殿下磕頭請罪,請殿下賜罰。”
陰風憋着氣說了幾句,雖然他是太子爺的
人,但是秋無痕乃是皇子的身份,也算是他的主子。他武功再高,在皇宮大內的職位再高,在秋無痕這些皇子和皇家人的面前,也不過是一個奴才。
“這話,聽着有些心不甘,情不願,難道是爺來的不對,搶了你三爺的功勞不成?”
“殿下言重,此言讓奴死無葬身之地,奴萬死也不敢讓殿下如此稱呼奴。殿下是奴的主子,奴只是殿下的奴婢而已,求殿下恕罪。敢請殿下下令緝拿江洋大盜辰紫曜和月傾顏,等此事告一段落,奴便去殿下面前跪上一日一夜,磕頭請罪。”
語氣中透出幾分無奈和壓抑,陰風的手沒有片刻停頓,和七巧連環山的二當家交手難分勝負,脫不開身。
“得,爺先在一邊旁觀吧,有你陰三爺出手,爺看這趟是走的太過多餘。免得來日你在太子爺面前奏上一本,說爺誤了你的事,要搶你的功勞。這點小小的功勞,爺還不曾看在眼中。”
清朗音調中透出幾分戲謔調侃,悠然傳來,不遠處燈火通明,秋無痕真的坐在船頭,紫衣在月華下攏上了一層淡淡寒霜般的柔和光芒,瀲灩生輝,高華氣度尊貴令人不敢直視。
“退!”
辰紫曜冷聲說了一句,狐狸殿下帶着禁武軍到了此地,再不退恐怕就沒有機會走了。
“殿下,奴罪該萬死,奴無能,求殿下發兵拿下這些大盜。”
陰風壓抑着滿腔的怒氣低聲哀求,不敢露出一點無禮,今夜走了辰紫曜和月傾顏,九殿下頂多會被太子爺斥責一頓,罰俸祿貶謫而已。就連貶謫,也未必會有。
他回去,卻是會承受太子爺所有的憤怒,這條jian命能不能保住,都是未知數。
“哦,如今肯求爺了嗎?你乃是皇宮大內的高手,用不着爺伸手吧?”
“求殿下開恩,下令緝拿辰紫曜和月傾顏,奴言語無狀冒犯殿下,任憑殿下責罰。”
“來人,都給爺拿了,辰紫曜,爺給你一個機會,帶着你七巧連環山所有的人放下武器跪在船上束手就縛,爺饒你們一命。”
辰紫曜冷冷不語,帶着人退了下去,一路邊殺便退。
禁衛軍撲了上來,頓時辰紫曜的人落了下風,他冷冷向黑暗處凝望,手中的刀揮舞出一道道寒光,收割陰風那些部下的性命。
“主上,她就在那條船上,命可是夠大的。”
厲鬼隱身在黑暗中,站在秋無痕的身後輕聲說了一句。
“嗯,看到她了嗎?”
“看到了,還能說話站着,剛纔還被辰紫曜抱着站在窗前。主子,她那樣的女人,言行無忌絲毫不知道避忌男女之嫌,可配不上留在主子您的身邊。”
“內傷很重,她如今恐怕連站都站不穩了,要不是辰紫曜不顧死活地給她一直輸入內功續命,一條蟲子的小命難以保全。”
“主子,她的性命可是主子您所賜,若不是您派了屬下去暗中保護她,又賜了解藥給她,她如何能活到如今。”
“厲鬼,你怕她能從爺的手心裡跑了怎地?”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