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咔嚓……”
一聲脆響過後,馬車車輪的橫軸斷裂,馬車頓時癱在原地無法繼續前行。
“哈哈……”
月傾顏實在忍不住,不由得笑了出來,花枝亂顫毫無顧忌,雙手拍不到一起,笑容猙獰如鬼。
穩穩地靠在厚厚的被褥枕頭上,就算這輛馬車被拆成碎片也沒有半點的稀奇,這樣的戲碼,已經是第三次。
“看起來天照國的朝廷經費真的太緊張了,連一輛好的馬車也找不出來。”
她嘴裡磕着瓜子,手裡拎着酒壺,說着風涼話。
在被毀滅的小村中,沒有等到辰紫曜的到來,的確是有七巧連環山的人過去,甚至還有不明身份的人到山村中去搜尋。那些人的目的,只有一個,月光寶鑑。
可惜,唯獨無邪等人一心盼望的辰紫曜,卻蹤跡不見,似乎對月光寶鑑沒有半點興趣。
一連在村子隱藏了三天三夜,抓到的不過是一些小蝦米,連小泥鰍都算不上。
讓月傾顏笑得嘴都何不攏的原因,就是那些被抓住的人,雖然是七巧連環山的人,卻大部分都是朝廷安cha在七巧連環山中的眼線和姦細,沒有一個是辰紫曜派來的心腹。
人妖太子佈下了天羅地網,出動了幾千精兵,最後只抓到寥寥幾隻小蝦米,最可笑的,就是這些小蝦米本來就朝廷的人。
無邪的臉,那一瞬間有些發青,有如青竹。
五妖臉上的笑容也不見了,臉色青的有如綠毛龜,那些精兵們,個個憋着一肚子的氣,無處發泄。
無邪淡淡地掀開車簾走了出去,動作仍然是那麼的優雅平緩,似乎沒有半點火氣,月傾顏卻從無邪眸子的深處,看到了隱藏的怒意和火氣。
幽幽地,似有兩簇青色的火苗,在無邪的眼底燃燒,跳躍着,旺盛着。看,繼續看,看這位大妖,能忍耐多久。
月傾顏拎起酒壺,喝了一口酒,伸手抓起烤鴨油汪汪的大腿啃着:“老大,這酒味道不太好,到了新的地方,請老大你給我買點好酒回來,大不了我付費,不敢勞動老大你破費一文錢。”
“啪……”
她手中的酒壺被五妖一把拍出車窗,重重地落在地上,醇酒從酒壺中流淌在地上,濃洌的酒香在空氣中飄蕩。
月傾顏急忙跳下馬車,一把將酒壺抓了起來:“還好,幸好酒壺是銅的,沒有被摔壞,還有半壺酒,就先湊合喝吧。”
她抱着酒壺,靠在馬車邊緣看熱鬧。
“上馬走。”
無邪淡淡說了一句,語氣更加的柔和,臉龐的線條和眼神也似柔如春水一般,盈盈地看着她微笑:“二當家,你是自己騎馬,還是情願和我一匹馬?”
“老大,別用那種眼神看我,我會以爲你對我有意思,老規矩,我還是要依靠老大你提攜啊。”
月傾顏臉大地蹭到無邪的身邊,開玩笑,有這麼溫柔優秀的人皮墊子不用,她爲什麼要自己騎馬?
內傷嚴重沒有痊癒,外傷結疤還沒有都掉落下去,能舒服一天
就是一天。等被帶到長安,見到那位人妖太子,不知道要倒黴到什麼程度。一想到會再一次見到太子美人,月傾顏的心涼到了地,她得罪那位美人太子太狠,那位太子爺的手段,在天照國是有名的陰狠毒辣,刻薄殘忍。
想到那夜因爲她逃走,東宮不知道有多少奴僕被活生生地扔到湖中,餵了鱷魚,月傾顏哆嗦了一下。
無邪帶着月傾顏翻身上馬,月傾顏沒有忘記拎着她的酒壺,還有她的烤鴨。
“老大,您說這些馬,不會也倒下吧?”
“希溜溜……”
幾聲悲嘶,幾十匹戰馬同時倒地,月傾顏的話音剛剛落地,這些馬就倒了下去,一匹匹在地上不停地抽搐,口吐白沫。
看上去,好像是她的一句話,便詛咒得這些膘肥體壯的駿馬,都在一瞬間患了羊角風一般。
月傾顏無語,仰頭向藍天望了過去:“老大,你就當我什麼都沒有說過吧。”
“大哥,一定是這個jian婢從中搞鬼,讓小弟先廢了她的雙手雙腳,看她還能玩出什麼花樣來。”
“小五,我連碰你寶貝弟弟的機會都沒有,怎麼可能害到你弟弟。”
“我弟弟?”
“是啊,看你現在的臉,比你這些弟弟的臉還要長了一點。”
月傾顏伸手,一根青蔥玉指,晶瑩剔透,一縷陽光透過她的手指,隱隱從她的指縫中透出粉紅色,珊瑚一般的絢麗多彩,美不勝收令人不忍移開目光。
她的手指,指的正是倒在地上抽筋的那些馬。
五妖的一張圓臉,頓時無限地拉長。
“月傾顏,惹怒了老五對你沒有半點好處,休要以爲這點小花樣,就能阻止爺的腳步。辰紫曜身爲綠林道魁首,竟然不敢出來跟我一戰,傳揚到江湖中去,爺看他日後有什麼臉面,再當七巧連環山的大當家。”
“老大你有種!”
月傾顏翹起大拇指,對着無邪搖晃,笑眯眯地說了一句,滿臉一副我佩服你,我真心實意讚美的表情,雙眼冒出無數小星星,盈盈春水般癡情地望着無邪。
脈脈含情,媚波橫流,電眼神功,媚眼神功一起上,就不信不能秒殺這個人妖。
無邪的臉卻忽然有些冷意,瞳孔微微收縮了一下,脣色發青。
有種?
他一個太監從哪裡有種?
這個女人,那副噁心的模樣,分明是故意在噁心他,戲弄他。
忽然,春風不改的柔和涌上無邪的臉,脣角微微勾起走到月傾顏的身邊,伸手摟住月傾顏的纖腰:“這一次爺奉了太子爺的旨意出來辦事,縱然沒有功勞,也有幾分苦勞,向太子爺求一句,求太子爺把你賜給爺做奴婢,你說如何?”
五妖的臉上也恢復了素日的詭笑,笑的和一隻哈巴狗一般:“正是,如今大哥的身邊,還沒有一個貼身侍候知冷知熱的奴婢,小弟看這個jian婢,正該去侍候大哥纔對。等回去後,拜見太子爺,求太子爺把這個jian婢賞給大哥,小弟替大哥好好調教幾日,保證
以後她見了大哥,就只敢跪伏在大哥的腳下恭候大哥吩咐。”
“二位,醒醒,天還大亮着呢,如今是上午,不是晚上。”
月傾顏撇撇嘴,這位五妖,貌似愛做白日夢。
無邪心中暗暗憋氣,卻沒有失去冷靜,想了想,月傾顏日夜都和他在一起,一路形影不離,同吃同住,不可能去給幾十匹駿馬下毒,也沒有那樣的機會。
就算月傾顏身上帶着毒藥,在他無微不至的關懷監視下,也不能悄無聲息,離着遙遠的距離,給馬匹下毒。
何況,月傾顏如果要下毒,第一個該是給他和五妖下毒,這樣纔有最大的機會逃走。
五妖鬱悶到極點,他不是不知道,月傾顏不可能有機會給他們的駿馬下毒,但是看到月傾顏那副笑到捂着肚子直不起腰的樣子,再想到被月傾顏下的毒,至今都沒有完全解掉,心中的怒意就更深。
眸色幽深無極,這次回去定要求着太子爺,把這個jian婢賞賜給他,好好調教折磨她到生死兩難,再沒有半分的桀驁不馴。
月傾顏笑着蹲在地上,用樹枝在地上畫圈,太幽默了,想不到原來辰紫曜是一個如此喜劇的人,竟然能想出這些辦法來噁心無邪等人,戲弄無邪。
這些辦法沒有一個致命的,也沒有害死人,但是卻每每讓無邪等人抓狂不止,舉步維艱。其中的難度也是不少,辰紫曜是怎麼能事先在馬車上搞了花樣,而且還不止一次?
還有,辰紫曜是用了什麼辦法,能同時給幾十匹駿馬下毒,又恰好拿捏到好處?
馬車這邊癱瘓,那邊駿馬一起倒地抽風,月傾顏的目光落在和無邪等人同行的那些東宮隱衛身上。
“老大,這些太子爺的手下,不會也出問題吧?”
無邪側目看着月傾顏一副關心擔憂的模樣,璀璨的眸子中卻滿是戲謔笑意,一時間他的眼中,唯有她一雙明亮更勝過天上星辰的眸子,熠熠生輝只透進他的心底。
“月傾顏,閉上你的嘴。”
五妖有些抓狂地說了一句,脣邊的笑容變得陰沉狠戾,每次這個女人說的話,都該死的靈驗。她剛纔問這些馬會不會出問題,果然就出了問題。
“啊,不好,我,大爺,卑職去方便一下。”
一個隱衛捂住肚子,迅速跑進樹叢後面,月傾顏用詭異的目光盯着幾十個隱衛,爲了儘快把她帶回長安,無邪帶了數十米隱衛,一路馬不停蹄。應該是辰紫曜看他們趕路太過辛苦,因此纔不惜用了這些心思,讓他們可以有停下來休息的時間。
“不行,卑職也要去一下。”
“卑職……”
有些隱衛,顧不得多說一句,捂着肚子匆忙地向叢林中跑了過去,無邪臉上的柔和有些僵硬起來,果然有花樣。
這些是偶然吃壞了肚子?
還是中了對方的算計?
“不好,我也得去一下。”
月傾顏忽然也捂住肚子,愁眉苦臉地向着另外一方彎腰走了過去,她似乎很痛苦,連腰都直不起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