斷煙心中一緊,目光有一瞬慌亂,緊接着便道:“奴婢再不願見到那西夏三王子!”
蘇紫陌一看她目光,便知曉這其中定然還有許多問題所在,但她也不會逼迫斷煙說那些不願啓齒的言語,只是道:“若你有孕,要如何辦?”
斷煙臉色一黑,經主子這一提醒纔想到這個問題,頓時慌亂起來,看向蘇紫陌:“主子,這可如何是好?主子,救救我!”
聽到這話,迷夢與思嘉暗自也提起幾分精神,看向蘇紫陌與斷煙,這斷煙的事情她們已經聽說過,她爲主子做了很多,的確也是十分忠心,這樣的婢女,無論是誰她們都會尊重,此時聽到主子這麼說,也纔想到後果。
“斷煙姑娘,可否告訴我,你與西夏三王子是何時……?”到底是姑娘,未曾經歷這些事情,說出來有些難以啓齒,思嘉說着也紅了臉頰。
斷煙面色一白,看了主子一眼,見她眼中是安撫傾聽神色,也不再扭捏,斷斷續續道:“是,是已有,已有一月了。”
一個月?蘇紫陌眉頭擰起,那麼久,爲何西夏三王子偏偏在這個時候才說,是因爲她回來了嗎?是否,如果自己沒有回去,她便一直這樣不明不白的跟了他,最後落得如何結果,無人知曉,保不定何時便不知不覺在這世界上消失。
想到這裡,蘇紫陌對赫連羽又是三分厭惡,他這樣的人,斷煙能跟着他嗎?看了斷煙一眼,蘇紫陌輕聲吩咐:“你們去太醫院將葉太醫請來。”
蘇紫陌這樣一說,迷夢與思嘉就明白蘇紫陌要做何,思嘉急忙道:“主子,奴婢略通醫術,這個脈還是能探的,便讓奴婢一試可好?”
蘇紫陌眸中訝異閃過,未想到思嘉竟然還懂醫術,看了她一眼,蘇紫陌點點頭,“斷煙,坐下,讓思嘉給你看看。”
斷煙有些猶豫看了二人一眼,心中疑惑,爲何小主才見這二人便這般熟稔信任?難道她們從前便認識?可是她從前也未在後宮中見到過這二人呀。
這般想着,斷煙還是伸出手去讓思嘉探了探,沉默片刻,思嘉面色有些怪異,看着斷煙難以啓齒,但還是說出:“斷煙姑娘,你,你已經有孕一月了。”
斷煙臉色刷白,猛然怔住,目露驚惶之色。
蘇紫陌心也沉了下來,斷煙有孕一月了!這,若讓人知曉,無論如何斷煙都得嫁給西夏三王子,以她所見,三王子這般關注着後宮動向,在她一出冷宮便來透露這個消息要納了斷煙爲侍妾,便是對斷煙有幾分心思再,而如今斷煙有了身孕,他定不會放過,但也頂多給斷煙一個妾的身份,可是,她又怎能讓斷煙落得那樣的結果,那日斷煙被鞭打過的模樣她已印入心底,再不會讓斷煙落得那般結果,只是斷煙……
擔憂地看向斷煙,斷煙白了臉驚慌無措,但是那神色間還流露出一些迷茫,看到這裡,蘇紫陌心中大概有了譜,無論如何赫連羽都是斷煙的男人,那人又生得那樣一張皮相,難怪斷煙會……
“斷煙,你可願跟隨西夏三王子?”蘇紫陌看着她蒼白的臉兒輕聲問道。
斷煙如同受驚的小鹿睜開雙眸,驚慌看向蘇紫陌連連道:“主子,奴婢要跟着您,您莫要趕奴婢離開!”
“斷煙,你稍安勿躁,不是我要趕你離開,而是你如今有了三王子的孩兒,他會放過你嗎?如若逃離,奔者爲妾,再說你本便是奴婢的身份,最後會落得如何下場?你腹中的孩兒呢?往後他出生會落得如何結果?”蘇紫陌說地斷煙再次怔住,不能言語。
“斷煙,你可願認我作義姐?”蘇紫陌看着斷煙呆立一旁只知曉灑落淚珠的模樣,心中輕嘆一聲,道。
斷煙頓時如受驚一般連連搖頭:“主子,奴婢如何當得?”
蘇紫陌的話,讓迷夢與思嘉也變了臉色,她們自小關注着主子的一舉一動,她這般舉動的確讓她們着實吃驚不少,能得少主收爲義妹,這是何等殊榮,這般想着,連帶看向斷煙的目光都便得森寒幾分。
斷煙明顯感覺到了迷夢與思嘉的目光,自己心中極爲激動,卻也知曉這種榮耀是自己不該得的,急忙跪下叩頭道:“主子,宮中無這等規矩,主僕尊卑有別,奴婢當不得,主子一片心意奴婢死不能忘。”
蘇紫陌瞟了迷夢與思嘉一眼,渾身散發的淡漠讓迷夢與思嘉迅速將自己外露的情緒收起,的確,這是主子的決定,她們干涉不得。
“你說,從前昕雪苑中人,如今還有幾人,我所見到的,唯獨你了,西夏王子那邊如何情況,多少我也醒得,我會放你去受苦嗎?即便我認你做義妹,你嫁去,最後如何結果也都得你自己承擔,往後我再想幫你也幫不得,這,便是我這作爲主子的唯一能給你的幫襯了。”
蘇紫陌聲音還是如以往輕淡,但是斷煙卻聽得淚水橫流,滴答墜地,那言語中的感情又豈是普通主僕只見會有的?這皇宮之中,因爲主子不愉而虐待奴婢,發放處死到處有之,誰會如何將她們這些奴才這般看重!作爲奴婢,忠誠乃本分,但是能夠換得主子這般對待,此生足矣。
“主子!”哽咽呼喚一聲,斷煙已然抽泣不能言語。
“既然已有身孕便好生歇息,思嘉,你多注意着些斷煙的情況,有何需求便去道是我所需。”蘇紫陌吩咐一聲,看着思嘉牽着斷煙離去,倏地鬆了口氣,無論如何,她能做的,她會做到,往後是福是禍,便是斷煙個人的福分了。
曉桐從外抱着一沓書回來,看到斷煙抽抽噎噎離開,心下有些好奇,這個蘇貴嬪不是一向對奴才十分寬厚?如何會讓斷煙哭泣成這般?
心中好奇,曉桐也只是看了一眼便轉身向蘇紫陌的屋中走去,一下子從暗衛綺青,變成奴婢曉桐,多少還是有些不習慣,但她此刻只能不停強調自己做着所有奴婢本分之內的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