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紫陌注意着時間,也並未起太早,只是起來後吩咐奴婢準備好早膳,好生用了一份,待接到消息後才換了衣裳帶上思嘉曉桐朝慈寧宮而去,迷夢禪絮等人則留在昕雪苑收拾佈置。
待她到了慈寧宮,皇后娘娘,德妃,齊嬪已到,她也並不是太晚,時間剛剛好不出挑,走到隊伍後朝前面的皇后,德妃都請了安,蘇紫陌也找好地方跪下。
如今時候天寒地凍,蘇紫陌不知曉皇后與德妃到底來了多久,她才跪下片刻便感覺整個膝蓋一股冰冷感覺滲入骨髓,蘇紫陌咬脣默不作聲,許多嬪妃都哀泣一般哭着表露着對於太后仙逝心中的難過,蘇紫陌並不想哭,太后這樣的人對她來說,雖然算不上大恨,但也不喜,爲她而哭,她根本不願。再者這時候天氣寒冷,哭過之後淚水結冰沁在臉頰想來她都能想象得到將會是如何情景。
只不過在後宮之中,表面功夫該做的她還是得做,蘇紫陌便掏出繡帕,不時摸着自己眼角,她跪下不久,身後又有人來,朝她拜過一聲後一一跪下。
這一跪便是一個時辰皇上纔來,之前匆忙處置追查太后被刺殺一事,此時才能來到慈寧宮來祭奠,自然皇上也換上了孝服,而內務府也帶着一個寬大厚重的棺材,上面柒黑底金色簡鳳之紋環繞棺蓋,最上面一個圓形金色浮雕丹鳳朝陽瑰麗耀目,皇上親自看着人將棺材放入內室,佈置妥當,才通知外面衆女進屋拜祭。
只是如今跪拜這麼久時間,衆女膝蓋早已麻木,一下起身便站不穩當來回搖擺,甚至有人摔倒在地,被婢女攙扶才顫顫巍巍起來,卻邁步出步伐,婢女有眼色上前扶着主子並在膝蓋處不停按摩,片刻後,待皇后娘娘邁開步子搖擺而入,其它女子纔跟在後面緩緩向前。
蘇紫陌之前在冷宮宮中便因爲受了風寒骨頭常痛,這時候跪在地上一個時辰更是痛苦難當,如同千萬只螞蟻不停啃咬着膝蓋,腿骨,待她忍着痛苦能夠勉強僵硬邁開步子,楊瑾書便已行至她身邊,二女遙遙落後,相互攙扶走入內室靈堂。
走了進去發覺齊伊桐跪在本該她二人跪拜的地方,蘇紫陌見此心中只道愚蠢,也不爭執,二女便在其身後跪下。
這一次再跪下去,蘇紫陌只覺如跪在刀尖一般,比剛纔痛苦萬分的感覺直刺腦海,蘇紫陌一個搖晃差點摔倒,卻還是拼命控制自己的身子,在楊瑾書緊張的攙扶下穩住身子,靜靜祭拜。
這三日應當齋戒,故而到了午膳時間也不能用膳,皇上在最前面,曹惜雅看着皇帝偉岸背影,想着如何才能讓自己在皇帝面前顯露自己的處事考慮得當,彰顯出自己優點。
思考片刻還未想出什麼便感覺腹中空空飢腸轆轆,向後看了一眼,突然計上心頭,道:“皇上,如今臣妾們當給太后祭奠不容置疑,只是何常在懷有身孕,如今天寒地凍方纔在外面已經跪了一個時辰,還是讓何常在回去歇息,以保龍裔萬全。”
聽到曹惜雅的話,韓啓璐纔想起自己倒是疏忽此處,事實上如若不是何常在身懷有孕的原因,他根本不會記得這樣一個女子存在,韓啓璐朝皇后點點頭道:“朕諸事繁忙不能顧慮周全,皇后還要用心操持。”
聽到皇上這話,曹惜雅在衆女面前長臉心中高興非常,道:“這些都是臣妾本分,皇上且放心。”
說完,安頓人將何常在送回,只需她在自己院中爲太后抄錄經文,待轉過頭來,曹惜雅眼中便看出蘇紫陌那強作堅強的模樣,心中個雖然十分想要蘇紫陌好好跪着跪死最好,但是曹惜雅又怕蘇紫陌一旦暈倒皇上讓她回到昕雪苑去靜享安穩,便猶豫下朝皇上道:“皇上,臣妾看蘇貴嬪身子纖弱,不如讓她早些回去休息。”
聽到皇后此話,蘇紫陌眼睛一眯,她立即明白過來皇后娘娘的良苦用心,這不是將她送到整個後宮乃至全國的風口浪尖嘛!本來她便已經有了一個禍國殃民的污名,此時太后喪祭她又嬌弱的回去昕雪苑清養,這不是要給她扣上一個不孝的大罪嗎?她若身子不妥真的暈倒,那是她身體底子差,也會有太醫來診診脈,來爲她正名一二。即便到時候太醫診斷出來她身體衰弱的確是暈倒,她也該做出來一副不爲苦難要爲太后守孝的模樣。
韓啓璐轉身看了蘇紫陌一眼,蘇紫陌蒼白的皮膚映入他眼中自然惹得他心疼,但是此時皇后這個提議的確不妥,看到蘇紫陌故作堅強朝他搖頭,韓啓璐轉身道:“讓人找幾個太醫來一旁跪着,若嬪妃們誰有不適便來診斷一二。”
這個時候,跪在後面的嬪妃們此時既痛又無聊,有人已經跪不住眼神左顧右盼,細數着各個人,此時都發覺有人還未到來,而且還是那個最應當早早來拜祭之人,郭榮華!
蘇紫陌自然也早發覺,只是明白過來若不是有人故意拖着不給那邊消息,便是那人如今真的病重恐怕往後日子也難。
就在這時,衆人聽到一聲痛苦呼喊從外傳來。
“太后娘娘!”只見一個身着白衣,身子如同一陣風來便能吹倒模樣的女子踉蹌而入,進來看到中間的大棺碰的一聲跪地,那張臉上臉色發黃憔悴難看,頭髮也只是匆忙間挽了個最簡單的髮髻,與從前那個嬌柔可愛的郭榮華相比,簡直是另外一個人。
“太后娘娘!嗚嗚~”郭瑩瑩的哭聲悲慼無比,哭得聲嘶力竭,她明白,太后娘娘死了,她也完了,她們郭家往後最大的靠山也沒了!她還希望太后娘娘派人來給她好好將病治好,日後她變成皇上心間的寵妃,成爲這一國之後,一宮之主!可是現在,全完了!
之前她身子不好,知曉有負太后心意,但是她真的已經乖乖保養,她相信她定會好起來,皇上來玉昭樓之時待她是那般溫柔,她還沒有恢復起來東山再起,怎麼太后便去了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