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70華妃
華妃這會兒也看見了站在角落裡的立秋,眨眨眼,笑着說道:“那是自然,不能讓皇后娘娘等着,不過,妾這會兒也沒別的事情做,三位娘娘能否允許妾在一邊看看?三位娘娘都是管着宮務的,想必處理事情都是很有自己的辦法的,妾蠢笨,也想跟着三位娘娘學點兒東西。”
“華妃妹妹可真是客氣了,你若是蠢笨,這世上就沒有聰明人了。”德妃在一邊笑道,眼神在王儲媛和曾儲媛身上掃過,隨意的擺擺手說道:“既然你想在一邊看着,那就看着吧,只是,本宮提前打好招呼,你看着的時候,可別亂插嘴,這事情,可是關乎到皇室的臉面的。”
跪在地上的王儲媛和曾儲媛臉色都是白了白,王儲媛偷偷的擡頭看了一眼華妃,華妃眉頭微皺,隨即馬上展開,笑靨如花的點頭:“妾肯定不會隨意插嘴的,德妃娘娘放心。”
有宮人從屋子裡搬出了椅子,幾個人按照次序一一坐下。在淑妃說話之前,惠妃先開口說道:“曾儲媛已經講述了一遍事情的經過,現在輪到王儲媛了,王儲媛,你來說,記得,每一句話都不要隱瞞,一字一句的說,明白嗎?”
王儲媛立馬磕頭說道:“妾明白,三位娘娘容稟,事情是這樣的……”
和曾儲媛相比,王儲媛言語更清晰,那匹月白色的布,本來王儲媛是沒想要的,只是曾儲媛抱着那匹布炫耀,說什麼有身份有地位的人才配得上用,王儲媛一時氣憤,自然就想要爭奪那匹布了。
這真是公說公有理婆說婆有理,王儲媛說曾儲媛出口傷人,曾儲媛說王儲媛橫刀奪愛,兩邊的宮女又各自挺自己的主子,差點兒沒當着淑妃她們的面重新打起來。
淑妃惱怒,這段日子她管着宮務,早沒了初進宮那會兒的怯怯了,要還帶着那樣一副面具,這宮裡的人她可管不住。這會兒繃着個臉,倒也顯得有幾分氣勢。
“住口!”淑妃斥道:“你看看你們,身爲宮妃,連點兒基本的規矩都不懂!不就是一匹布嗎?還值得你們兩個動手了?”
惠妃和德妃也有些不耐煩,華妃卻在一邊笑道:“淑妃姐姐這話說的可有些不太對,您身爲正二品的宮妃,她們卻只是正七品的宮妃,這月份差的可是遠着呢,就好比說這次的賞賜,您那邊,應該是得了六匹布吧?她們卻只是一人一匹,這這東西少了,眼皮子難免就會變得有些淺,更何況,曾儲媛可還說了,她要這布匹是爲了給娘娘您做一件兒石榴裙,王儲媛心有憤恨也是正常的。”
“你的意思是,就因爲曾儲媛要給本宮做一件兒裙子,所以王儲媛就不願意了,死活非要爭這一匹布?”淑妃看着華妃說道,華妃搖搖頭,正要說話,淑妃卻嗤笑了一聲:“華妃妹妹,本宮勸你說話還是小心點兒,這位分高低,都是皇上和皇后娘娘做主的,她們在什麼位分上,才能用什麼樣的月例,按照你的意思,本宮身爲淑妃,最好了還是和她們用一樣的月例,這纔是公平對不對?”
華妃張嘴,淑妃卻不給她說話的機會:“那你要不要說,皇后娘娘的月例更高?”
終於,華妃的臉色變了,惠妃在一邊安撫淑妃:“淑妃也別太生氣了,華妃剛進宮,這規矩什麼的,想必是還沒記在心裡,說話也沒個遮攔。王儲媛和曾儲媛這事情,讓本宮來說,不如各退一步,不是還有一匹藍灰布嗎?將那月白布和藍會布各裁剪成兩部分,每個人一部分月白布,一部分藍灰布。只是,宮妃在後宮大打出手這事情,卻不能輕饒,王儲媛和曾儲媛還是要受些責罰才行。”
“每個人罰半年的俸祿,然後再禁足三個月,抄寫佛經一百部。”德妃在一邊說道:“不管這事情是誰有道理,但是另一方也可以用另外的解決辦法。”
“比如說,找距離最近的本宮裁斷,找這次發放布匹的淑妃裁斷,再不行,就到永壽宮找皇后娘娘裁斷,這都是解決之道,但你們卻選擇了最愚蠢的辦法。打架這這種事情,不是一個人動手就能完成的,所以,兩個人一同受罰,本宮的決定,你們可有意見?”
德妃難得一口氣說出這麼長一段話,王儲媛和曾儲媛面上都有不忿之色,卻誰也沒敢接話。惠妃在一邊點頭笑道:“德妃妹妹還是一如既往的乾脆,本宮很是贊成德妃妹妹的說話,淑妃姐姐,你如何看?”
淑妃揉揉眉心,笑着說道:“德妃妹妹的法子是極好的,這次的事情,本宮也有疏忽,沒第一時間阻止她們的行爲,本宮等會兒會自去向皇后娘娘請罪的。”
“本宮也是疏忽了,沒早些發現這事情,等會兒淑妃姐姐就等等妹妹,咱們一起去永壽宮。”德妃也開口說道,不管怎麼說,長樂宮距離永和宮最近這是事實,少不得她要擔個失察之罪。
三個人都決定下來處罰了,也就命人將王儲媛和曾儲媛給帶下去了,從今兒就開始禁足。至於華妃,淑妃眯着眼笑道:“本宮這會兒也該走了,華妃妹妹若是無事,不如就在這裡多坐一會兒。”
長樂宮唯二算得上是主子的人都被關了緊閉了,華妃留在這裡能做什麼?
立秋看到這會兒,笑眯眯的出來行禮:“既然三位娘娘已經處理好這事情了,奴婢也該回去向皇后娘娘回稟了。”
“立秋姑娘好走。”惠妃笑着說道,德妃只是倨傲的點點頭,淑妃則是打賞了個荷包:“勞煩立秋姑娘在這裡等了這麼久,皇后娘娘那邊,還請立秋姑娘回稟一聲,就說妾等待會兒就過去賠罪。”
“奴婢謝淑妃娘娘賞賜,娘娘放心,奴婢定將話帶到。”立秋笑盈盈的再次行禮,然後轉身走人。淑妃看了看華妃,一句話沒說,也起身走人了。
惠妃則是側頭看着華妃笑了一下說道:“華妃妹妹還是先回去吧,這長樂宮待會兒該不許人出來了。”
德妃哼了一聲:“有些人啊,就是太自不量力了一些。人都還沒學會站呢,就想先學着跑了,你不摔跤誰摔跤?”
說完,也跟着走人了,惠妃也沒計較德妃走自己前面了,只是笑着搖搖頭,扶着自己大宮女的手背出了長樂宮。琳琅有些擔心的看華妃:“娘娘……”
華妃剛纔還不怎麼好的臉色,這會兒居然變成了笑容滿面,琳琅更擔心了:“娘娘,您別生氣,淑妃娘娘進宮也沒多久,在家裡的時候又是庶女,日後肯定還是會出錯的,到時候,娘娘您就能代替淑妃掌管宮務了。”
“傻子,你以爲本宮是因爲今天這事情生氣?”華妃斜睨了一眼琳琅,一邊往外走一邊搖頭:“淑妃就算是掌管着宮務又如何?再有一個月可就是八月十五了,淑妃到時候能不能繼續管着,還是一個問題呢。”
琳琅想了想,恍然大悟:“娘娘您說的是太極宮那位?”
華妃笑了笑沒說話,淑妃也不過是協助管理,自己今天可不是爲了和淑妃對着幹,淑妃只是個試試水深淺的小石子而已。
立秋回去,自然是將整個事情詳詳細細的都和陳曼柔說了一遍,着重描述了幾個人說話時候的表情和語氣。陳曼柔聽完,伸手敲了敲茶杯:“你是說,華妃是在你過去之後,纔過去的?”
“是,奴婢在長樂宮差不多一炷香了,華妃娘娘才帶着人過去。”立秋眨眨眼說道,陳曼柔頓了頓,指甲在茶杯蓋子上劃了一下:“你去長樂宮之前,可有人看見你去了長樂宮?”
若是華妃想要和淑妃對上,那麼在淑妃趕往長樂宮的時候,華妃就應該過去了。而後來,立秋又去通知了惠妃和德妃,雖然說淑妃的景仁宮和惠妃的延禧宮以及德妃的永和宮距離都是很近的,但是立秋肯定是要說說話什麼的,然後耽誤一些時間。
那麼,華妃應該是比立秋先到的。可是等立秋去了之後,華妃纔到,難道她就不擔心王儲媛提前被淑妃給懲罰了。她來不及求情救人?
正想着,外面就通報,說是淑妃和惠妃德妃等人在外面求見。陳曼柔放下茶杯,示意立秋去換一壺新的茶水來,順便讓立春將人都給帶進來。
淑妃回去換了一件兒顏色略微素淡一些的衣服,德妃和惠妃的衣服則是沒什麼變化,一進門,三個人就同時行了大禮,淑妃領頭說道:“妾特來請罪,今兒長樂宮的事情,是因爲妾之前發放布匹而引起的,妾失職了,求皇后娘娘懲罰。”
德妃也說道:“妾距離長樂宮比較近,居然沒發現這等事情,妾失察了,求皇后娘娘恕罪。”
一個懲罰,一個恕罪,兩個人的性格也顯示出來了。淑妃是力求保持自己小心翼翼的膽怯樣,卻不知道那副樣子早就丟的乾乾淨淨了,德妃則是有點兒矛盾,想要高高在上,卻早沒了這資格。
陳曼柔扯了扯嘴角,示意旁邊宮人將三個人給扶起來:“起來吧,也不是你們的事情,這布匹的發放,淑妃也不可能提前去問問大傢伙喜歡什麼樣的,要真那樣,後宮可就亂了套了。德妃雖然住的很近,但並非是長樂宮主位,不去打探,不知道事情也是正常的。”
惠妃更無辜,這事情原本就和她沒多大關係,結果她還是得跟着來請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