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臣妾無事。我的過敏好了。不過這有壞心思的人,是一定要找出來的。否則旁人該說我自己自己好了,故意利用這招構陷其他妃嬪呢。”
這話裡有着幾分的不樂意。
衆人如何不知這話是惠妃說的,便是看向了她。
此時她已站在另一邊,這是檢查過沒有嫌疑的。
景帝聽了這話,面色一冷:“你說皇后,他們沒有規矩,即便是打殺了他們也不爲過。何須構陷。能說這話,本就是愚蠢之人。”
景帝往堂下看了一眼。
見傅瑾瑤面色難看,知曉必然是她所言。
看着衆人,一字一句:“月兒既是皇后,凡事便可不用顧忌。朕予你處置後宮的所有權利,任何人,都沒有權利質疑你。如若不守規矩,連尊敬皇后都做不到,這皇宮裡,委實是不適合待下去了。”
“多謝皇上的信任。”臘月感動。
景帝當着所有人的面揉了揉她的發:“你是朕的髮妻。自然與她們不同。”
說罷動作突地停頓一下,看向了林太醫,交代:“將她們的頭髮也仔細檢查一番。”
聽了這話,那害人之人便是心裡一驚。不過稍後也略有安慰。總是查不到自己。
臘月從來沒有想過,景帝會說這些,髮妻,結髮之妻。
莫名的,她就覺得心悸。
彷彿,這一句話,她等了許久許久。
咬脣看着景帝,那小臉蛋兒上全是感動。
如果一個女人愛慕一個男人,那個男人或許會高興,但是卻不一定會接受。可是如果一個男人
愛慕一個女人,只要不斷的對她好,好到極致,那名女子必然感動。
如何能不感動,這女子本就是極爲容易被感動之輩。
景帝不知怎地就想到了這段話。
將臘月攬到了懷裡,看向了衆人。
他這般的多情模樣,讓她們看的恨不得撕了帕子,可那又怎樣,如今這個時候,或許自身難保。
幾人檢查的極慢,但是卻又謹慎,基本是過一個便是不需要檢查第二次。
不遑是妃嬪,便是各位妃嬪所帶的宮女也一樣被檢查的細緻。
眼看着妃嬪已被檢查過了絕大多數,也並不曾找到什麼兇手。
不少人都心裡嘀咕起來,不明白這是怎麼回事。
如今這個時候他們可不認爲是皇后的故意陷害。
皇上能夠這麼維護皇后,本身就說明了一切。
衆人正是忐忑的想着,就見翠文看向了景帝:“啓稟皇上皇后,奴婢發現,這名宮女頭髮上染了奇花的粉末。”
景帝望去。
正是安修儀身邊的大宮女——七巧。
七巧被拎了出來,其他衆人繼續檢查,果真只有她頭髮上有這花粉。
安修儀一看,便是知道她們主僕着了別人的道兒,連忙一起跪下。
“皇上明察。臣妾與宮女都是無辜的啊!定是有人栽贓陷害,定是有人栽贓陷害啊!”
景帝冷着臉:“既然你說栽贓陷害,那陷害你的人是誰。”
安修儀說不出,不過卻看着臘月不斷的求饒:“皇后娘娘明鑑,皇后娘娘明鑑啊。您是知道臣妾的爲人的,臣妾斷不會這麼做的啊!”
傅瑾瑤在一旁冷哼:“當初針尖對麥芒的,也不知道是哪個!”
這話倒是把安修儀往死裡踩。
安修儀並不理會惠妃,只看着沈臘月:“皇后娘娘明察,皇后娘娘明察啊!”
沈臘月看一眼景帝,見他並未有什麼表示,知道這是他在等自己的意見。
笑了一下。
她開口:“既然你說是冤枉的。總要有個證據。你這丫鬟,她的頭上爲何會有此物。”
此時的七巧已經嚇呆了,她自然是知道這被抓到了是怎樣的結果。
又聽皇后問她。
便是連忙磕頭:“奴婢沒有,奴婢沒有啊。即便是有一萬個膽子,奴婢也不敢這麼做。頭髮,頭髮——”七巧慌亂的想着,霍的,她看向了李嫣然。
“皇后娘娘,是雙兒,是李貴人,是李貴人啊——”
此言一出,大家都看向了李嫣然,李嫣然也是“撲通”一聲跪下。她身邊的大宮女雙兒也同樣跪下。
“嬪妾完全不曉得是怎麼回事,這事兒與嬪妾無關啊!”
沈臘月看着七巧:“既然你說是李貴人,理由呢?”
七巧惡狠狠的瞪着雙兒:“雙兒進宮之後與奴婢關係不錯,嘴甜又常送奴婢些小東西。前幾日,她送了一瓶新的頭油給奴婢。奴婢今日是第一日用。倒是不想,她竟是存了害人的歹念。是她,一定是她。”
而那雙兒也是不斷的求饒,自稱並沒有。雖然送了禮物,但是絕對沒有放什麼奇花。
幾人倒是亂成了一團,互相指責起來,唯有那李貴人,只嚶嚶哭泣。
一副委屈至極的模樣兒。
“夠了。”沈臘月看夠了他們的“猴戲兒”。
冷着臉開口:“既然七巧言稱是頭油有問題。錦心,你帶人去將此物取回來檢查。七巧,你稱自己無辜,可這雙兒也是稱自己是無辜的。照如今看,這你的嫌疑,是我們能夠查到的,她卻不是。本宮一直對慎刑司的審訊手段十分的信任,不知道,你願不願意去呢!如若是你能捱得過,本宮便是相信你的無辜。”
其實在臘月的心裡,她是相信安修儀和七巧的。
原本的時候他們共同住在朝露殿,臘月便研究過七巧這個人,她並不是一個十分有心機的人。
她的厲害,全是外面可見的。
如若說她能想到如此的算計,並不是她的性格。
而且安修儀沒有理由這麼做。
自從孩子沒了,她並不十分想着爭寵,相對而言,這李貴人才是真正的可疑之人。
七巧一聽慎刑司,晃了幾下,她如何不知曉慎刑司的手段,可是看着自家主子,又看着跪在另外一邊那對惡毒的主僕。
一狠心:“奴婢願意。”
一旁的雙兒聽到這句話,面色舒展了下,不過並未逃過臘月的眼睛。
勾起一抹笑容,看向了一旁的雙兒:“七巧這個最大嫌疑人都願意,想來雙兒也不會拒絕吧?”
說罷,直直的盯着雙兒。
她呆住,沒有想到自己竟是也要去。
顫抖不已的磕頭。
“奴婢是無辜的,七巧她是故意構陷與我,她是故意的啊!”
一旁的李嫣然自然也是知曉,如若讓雙兒也進了慎刑司,那麼許多事情便是不受控制起來。
“皇后娘娘明鑑,我們主僕,並無一絲的牽扯,全是這七巧存心的陷害啊!雙兒身上並無一絲奇花,如若將雙兒也交到慎刑司,恐難以服衆啊。皇后娘娘明鑑,皇后娘娘明鑑啊!”
見沈臘月不爲所動,她狠了狠心:“她們這是存心要陷害於我。如若讓跟在自己身邊多年的丫鬟去受那個奇恥大辱,倒是不如就讓嬪妾撞死算了。”
說罷,便是向不遠處的柱子撞了過去。
果兒眼疾手快,在她撞過去的一剎那,擋在了那裡。
李嫣然撞在果兒身上,一陣頭暈,然並無大礙。
如今這個情形,皇上皇后都不說話,旁人自然也是不敢多說,生怕觸了皇上的逆鱗。
見她這般,臘月還有什麼不明白的,對她的疑惑更是加大。
看一眼景帝,竟發現他在看自己。
對他盈盈一笑。
這一笑倒是讓景帝本來有些惱怒的心順暢起來。
悠哉的開口:“李貴人殿前無狀,降爲答應。朕倒是想問問李答應,配合調查,怎麼的就成了奇恥大辱。至於這個什麼雙兒。朕倒是看着,比七巧更爲可疑。既然要證明清白,將她一同送進慎刑司。李答應和安修儀禁足。事情不查個水落石出,你們二人都不準出門。今日這場戲,你們也是該鬧夠了。既然你們那麼願意鬧,那朕便是將話撂在這裡,這件事兒,不管是誰。只要查出,賜白綾一條。”
如今這樣明眼人自然是能看出的。
不管是皇上還是皇后,都更爲相信安修儀主僕,那是自然,他們從頭看到尾,也是這麼個觀感。
就看七巧寧願進慎刑司,而李貴人那邊諸多推諉便可看出,他們還是更有嫌疑的。
李嫣然做夢都沒有想到,本是以退爲進的一招,竟然不僅沒有奏效,反而讓皇上厭棄了她。想到雙兒要進慎刑司,她便是覺得一片愁雲慘淡。
先前多少的例子讓衆人明白,在慎刑司的大刑下,不管是多麼忠心,也會化爲烏有。 wωω▲ttκǎ n▲CO
她搖搖晃晃,臉色蒼白,完全是癱在那裡。
而一旁的安修儀倒是強上許多。
她堅信,這沈臘月不是傻子,誰是真心害她,她自然是心裡有數,只可憐七巧,怕是要受些苦頭了。
景帝看着衆人,說話並不很快,但是卻讓人冷到了骨髓裡:“朕納你們進宮,看中的不是你們的美貌,是你們的賢良淑德。是希望你們能夠協助皇后管好後宮,而不是讓你們進來展現你們那讓人噁心的害人伎倆。想來也不知道你們的父兄知不知道,他們從小寶貝大的,不是溫柔的解語花,反而是讓人噁心的食人花。這宮裡,有些事是不能做的。皇后、皇子都是朕不能觸碰的逆鱗,如果你們喜歡鬧,那朕便是讓你們去地下,與德妃齊妃他們鬧個夠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