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時間過得極快,轉眼間再有一個來月就要過年了,這宮裡也已經有了年味兒。

各宮都是極忙,不過臘月倒是閒得慌,並沒有什麼事兒。

前些日子齊昭儀奉旨一起協辦宮裡事物,臘月輕笑,這是要形成三足鼎立麼。

其實這一個女子在宮裡的榮寵是與家族休慼相關的。家族強了,能爲后妃增加一抹的助力,而一個女子得寵更是會令這個家族榮耀,或者說走的更遠。

這宮裡如今都在說,齊昭儀的父親如今逢人便是笑,那狀態可是與往常不同。倒是齊昭儀本身,並不十分的過分高興,與往日差別委實不大。

不管旁人怎麼想,臘月自有自己的一番考量,在她看來,其實德妃那種稍微得勢便張揚的人其實更是好防備,反而是齊昭儀這種,悄無聲息。看起來寵辱不驚,但是她倒是覺得,這樣的人才更是難懂。

臘月無事拿着剪刀自己修建花枝,這段日子太后也提出讓她幫忙處理宮務,不過臘月則是忙不迭的拒絕了。太后不置可否。

臘月覺得,她現在縱然得寵,也不適合插手這些,她也算是對景帝這個人瞭解一二,她不會在自己都沒穩的情況下就做這些,本就份位不高,如若在失了景帝的喜愛,這宮務還會和她有甚關係。

而太后,想來提起這個也不過是對她的試探罷了。

縱使太后不太願意管事兒了,也不會喜歡想着爭權奪利之人。

臘月嬌嗔要拿所有的時間來伺候皇上,討皇上的開心,惹得太后一陣笑。

不曉得是不是臘月敏感,她總覺得,自己見了兩次傅瑾瑤,覺得她有些不對勁,具體哪裡不對勁又說不好,總之是不太妥當,似乎,臘月總覺得,傅瑾瑤不似之前的冷靜,焦躁的厲害。而且有些壓不住自己的脾氣。

是從什麼時候開始的呢?歪着腦袋想了想,想過之後便望向了竹軒的方向。

之後便是搖頭嘆息。

翌日。

今日是十五,便是去給太后請安的日子,這馬上就要過年了,臘月自是謹慎的很,不曉得爲什麼,她總覺得,心裡有些不踏實。

來到太后的慧慈宮,臘月端坐在那邊,許是前些日子與朱雨凝一起散步的關係,朱雨凝對着她笑了笑。

兩人並排而坐。

兩人份位本就相同,坐在一起也是正常的。

“淳嬪姐姐和麗嬪姐姐關係倒是很好。”一旁的於常在掩着嘴咯咯笑,似是發現了什麼似的。

臘月也笑:“於常在這話可是說的有失厚道了。這咱們哪個不是姐妹,自要相親相愛。難道要互相之間惡語相向,見面便是呲牙瞪眼?如若這般,想來皇上可是不願意在看見我們了。”

於常在臉色變了變,嘴角囁嚅了下,咬脣什麼也沒說。

安婕妤見狀開口:“這淳嬪妹妹慣是個伶牙俐齒的,看着於妹妹都羞得不曉得說什麼好了。”

安婕妤在明面兒上向來與臘月並不十分對付,這也都是大家早都知曉的。每每有人針對臘月,安婕妤都要站在對立面,跟着刺上幾句。

“安姐姐可真是說錯了呢。妹妹慣是伶牙俐齒是不假,可妹妹自認爲說的也並無半點不妥當啊。德妃姐姐也在,您可要好好給嬪妾評評理。咱們姐妹本不就是該和和美美的相處麼?”臘月睜着大眼,一臉的無辜,小帕子揮啊揮的,嬌俏的很。

德妃似有深意的看了一眼沈臘月,端莊的微笑:“妹妹說的自是有道理。你呀,也別太和於常在計較,她本就沒有惡意,只不過是性子直爽罷了。”

德妃看似是向着臘月,但是話裡的意思倒是引人多想。

臘月又怎麼就不知道這德妃的意思?

如她所猜測一般,這德妃可是極有可能是害她之人,她本就不是爲了什麼讓德妃主持公道。只不過是想把德妃拖下水。

沒道理她坐山觀虎鬥吧。

“德妃姐姐,嬪妾本也未與於常在計較啊,只不過安姐姐這麼一說,我倒是與於常在都要覺得汗顏了呢。怕是於常在在心裡可要怪嬪妾了。”

這話算是讓幾人都被繞在了其中,麗嬪勾起一抹微笑,襯得整個人更是美得驚人。

“若說天真無邪又大大咧咧,我看啊,這淳嬪妹妹纔是首當其衝呢。”

“太后娘娘到——”小太監細細的唱聲。

衆人噤了聲。

太后坐在上首,看着這些鮮活的面孔:“都說了不需來那般早,你們倒是不當回事兒。到底是年輕,起的如此早就不見疲態。”

話雖有埋怨之意,但是看太后的表情倒是並不見不樂意。

可見早早的來請安,即便是太后並未起牀,知曉這些人有心,也是歡喜的。

德妃連忙開口:“衆位姐妹自然也是想早些見到太后娘娘的。”

近來太后對她頗有不喜,德妃自是知曉原因,本以爲自己還有時間,還有時間佈置,但是誰也不曾想,這除了傅瑾瑤,又多了一個齊昭儀。

而且很明顯,齊昭儀不似傅瑾瑤那般身子有孕精力有限。

縱然現在太后很少召見她,但是德妃仍舊是忙着討好。

“這已然年底,可是都準備妥當?”

這話自是在問德妃。

“回太后,有了傅貴嬪與齊昭儀的幫忙,我三人一起,自是會妥妥當當。”德妃雖然一臉笑容的說話,但是臘月卻見她手緊緊攥成了拳,放在裙側。

不甘心吧?

臘月淺淺的笑。

對面的傅瑾瑤見了她的笑容,順着她的視線看去,縱有遮擋但是也見到德妃如此,暗自冷了下眼。

“恩,這宮務繁重,你身邊又有二皇子,自是精力有限。傅貴嬪也是有身子的人,更是需要多多謹慎,如此看來,齊昭儀,你倒要能者多勞,多爲你這姐姐妹妹分擔。”

齊昭儀端坐在那裡,微笑:“是,臣妾曉得的。”

其他妃嬪都是心裡暗恨,這怎麼轉眼間就變天了呢,前幾日這齊昭儀還是默默無聞的坐在一邊兒,連話都不多說,今日便是受盡寵愛,連太后都要對她倚重?

又是一通閒聊,通常情況下,別人如若不是主動挑釁沈臘月,她都並不開口,反而是規規矩矩乖乖巧巧的坐在那裡。

太后雖然年紀也並非很大,但身子確實並不太好了,這坐了一會兒,她便說有些乏。

桂嬤嬤自是曉得主子的意思,也擺出了送客的架勢。

衆人連忙起身。

傅瑾瑤如今還並不太顯懷,因着身份的不同,她也算是走在前邊。

臘月等人都是遠遠地在後邊等待。

可傅瑾瑤要出門,自然是要從這些人身邊經過,電光火石間,似所有人都沒有注意,就見周答應抽出一把滿是寒光的刀,直直的就衝着傅瑾瑤刺去。

“啊~~~“衆人都是一驚。

“主子……“也虧得跟在傅瑾瑤身邊的雲雪機警,一個使力,撞開了傅瑾瑤。那刀一偏,便是直直的刺入了雲雪的胳膊。

如若這刀刺在傅瑾瑤身上,那卻正是胸口的位置。

周答應這一刀沒中,連忙將刀舉起,就要再次行兇,而周圍不少妃嬪閃躲之間竟被絆倒,嚇的淚流。

一時間這慧慈宮竟然混亂起來,而因着雲雪這一推,傅瑾瑤並沒有受傷。當週答應再次向她舉刀之時,她已然躲開了一大步。

殺她不及,周答應火紅的眼向後看去,又見沈臘月,想到就是這個女子害她從才人變成了答應,又爲皇上所不喜,直奔着她而去。

這一切都發生的極爲迅速,她還沒有靠近沈臘月,便被衝進來的侍衛拿下。

任誰也想不到,這周答應竟然會帶着刀子進入慧慈宮,而她第一刀又是讓人沒個防備,纔會有此混亂之態,其實這事情發生,也不過就是一瞬間的事兒。

周答應被擒,太后撫着胸口,似是也被驚到。

“太后,您怎麼樣,快宣太醫……”桂嬤嬤連忙叫喊。

而傅瑾瑤身邊的另外一個宮女雲嵐連忙過去查看雲雪。

傅瑾瑤垂然欲泣。

“大家也都別在這裡耽擱了,至於這個周答應,哀家定然會給你們一個交代,快宣太醫將這宮女帶出去診治。馬上就會有太醫去各宮爲你們診治。”太后還算是冷靜的。恢復了一下,略微平靜點便指點。

幾個宮女連忙過去將雲雪擡出。

其他人也都是顫顫巍巍,完全不曉得如何辦的模樣兒。

這哪有人能不受驚,饒是臘月也是如此,她斷沒有想到,這周答應會鋌而走險做這樣的事兒,她這樣不光是害了自己,也是連累全家啊。

又想到她提着刀子奔着自己而來的模樣,臘月更是一陣冰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