黎瑛瑛見雲破月伶俐可愛,對她也沒了戒心。兩個素昧平生的女孩子,便嘰嘰喳喳地聊了起來。
肯定是負責初選秀女的王爺,實在太認真了,兩行隊列許久都沒有往前挪一步。
參加選拔的秀女,都是在及笄之年的女孩們,雖臨行前,爹孃都交待過要如何,如何。。。。才能把別人家的女孩子比下去。
這會兒着實枯燥得緊,再加上一股莫名的焦慮,女孩們也紛紛開始攀談起來。
雲破月最是活躍,一個個的挨着去問,前排女孩子的名字,然後摸出紅棗請人家吃。一時間,原本死氣沉沉地隊列,一下就熱鬧開來。大家彷彿一下子就卸去了防禦的盔甲,臉上露出了這個年紀女孩兒,該有甜美的微笑。
在靠近一株古槐的陰影裡,雲破月第一次見到了長大後的呂仙兒。呂仙兒是個標準的美人兒,見了誰都是淺笑若飴。她的身子,雖略微有些富態,可是卻絲毫也不顯胖,身段玲瓏,凹凸有致,天生一副富貴之相。
“姐姐,你還認識我嗎?”雲破月看了半晌後,一臉欣喜地叫道。
“你是。。。。”呂仙兒淺笑倩倩,看着貌似古怪的雲破月,疑惑地問道。
“姐姐叫呂仙兒,你爹叫呂照海對嗎?”雲破月的嘴角,彎起一個大大的笑容,一臉得意的問道。
“你怎知道我爹的名字,你是誰呀?長得可真漂亮。”呂仙兒越發疑惑地問道。
“仙兒姐姐,小時侯咱們在一起玩過的,你忘了嗎?”雲破月拉着呂仙兒的的手,雀躍地使勁搖晃着。
“哦,哦。。。。”呂仙兒淺笑如花,禮貌性地囁喏道。很顯然她早已忘了孩提時代的往事。雲破月見呂仙兒眼神閃爍,知道她大概是忘記。
“仙兒姐姐,你忘了嗎?我五歲那年冬天,你爹帶着你到我家吃飯。他們在吆五喝六的喝灑,咱們就玩過家家。你每次都要當娘娘,讓我和風小刀,當你的丫鬟、奴才。我答應了,可小刀子不幹,非要讓我當娘娘。你就把臉抹花了,去告他的狀,害得他被他爹一頓好打。仙兒姐姐,你真的都記不起來了嗎?”雲破月一臉遺憾地問道,一張小嘴厥的老高。
嶽仙兒似乎這纔想起,淺笑豔豔地說:“小妹妹,原來是定國大將軍家裡的千金雲紅雨啊?”
雲破月不禁大爲錯愕,心下思忖,這個漂亮姐姐的記性,可真是不大好啊!
因爲雲破月的串聯,剛纔還僵直得,像兩枝竹竿似的隊列,一下子就變成了裹滿花朵兒的藤蔓,在郡府大堂上,自由地搖擺開來。
“肅靜、肅靜。。。。”一個嚴苛而尖銳的聲音響起。從大堂裡間,伸出一個烏龜一樣的腦袋。
“選秀大事,禁止喧譁。若再有人喧喚,就地潛回。”那隻烏龜板着臉,一本正經的說道。
那烏龜穿着官服,卻沒有一絲官氣,倒顯得猴氣十足。走路一步三竄,官服空浪浪地耷拉着。
聽到他的話,衆位待選的女子頓時安靜了下來。
“哎喲!”那隻烏龜突然蒙着鼻子,彎下了腰。“誰?是誰發的喑器,哎喲,痛死我了,痛死我了,是誰?是誰敢對朝廷命官下毒手。給我站出來。站出來。”烏龜氣急敗壞地叫囂着。
衆位女子面面相覷,絲毫不敢言語。
那烏龜想是痛得緩過了勁,睜眼瞧見腳邊,落着一枚還溼潤着的棗核,撿起來向着衆女子惡狠狠地說道:“如果沒有人承認,你們統統都選不上,不守婦德!”
衆女子聽了烏龜的威脅,紛紛側頭向雲破月看去。黎瑛瑛心下焦急,悄然上前半步,想將雲破月,擋在自己的身後。
雲破月輕輕地拍了拍,黎瑛瑛的削瘦的肩頭,示意她讓開。黎瑛瑛當即就紅了眼,她欲言又止地看着,嬌美可愛的雲破月,眼神裡充滿了憂慮。
“一個小小的棗核,你就當成了暗器。你也太擡舉我了吧!那我豈不成了武功高絕的大俠!”雲破月望着猢孫似的小吏,笑語盈盈地說道。
“你?原來是你,你竟敢毆打。。。。。不!竟敢非禮。。。。。不,不,不!竟敢對本官不敬。”那烏龜被氣得七竅生煙,一句囫圇話都說不出來了。
他原想說毆打,可區區一枚棗核,好像也算不上,說非禮,更是滑天下之大稽!就是說不敬,想想也隱隱地感到惶恐,這個罪名,大概只有安在菲薄皇上的人的身上,纔算妥當。
“你給我進來,看王爺怎麼處罰你。”烏龜一臉憤恨地說道。
“去就去!有什麼了不起的?雲破月厥着小嘴,不以爲意的說道。反正她壓根兒,就沒想過要被選上。
‘哈,哈,哈。。。。’終於如願地惹惱了選秀的官員,雲破月心下暗自歡喜,終於可以回家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