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上。”
“皇上。”繡雲堂的宮婢紛紛跪地請安。皇帝氣沖沖地走進內室,坐在牀沿上對着蒼白無力的弘德夫人說道:“朕早上還見你好好的,怎麼才一天就鳳體違和?”然後,皇帝又朝着身後宮婢吼道:“你們這羣奴才是如何照顧主子的?哼,萬一夫人有什麼閃失,你們繡雲堂的人全都拖出去斬首。”
“皇上息怒。”宮婢嚇得跪地求饒。
“還不宣太醫?”皇帝又怒問。
“皇上,納太醫已經來過了,吩咐奴婢們煎了藥,夫人吃了藥,病情也稍有好轉了。”弘德夫人的貼身宮女琉璃急忙說道。
“皇上…”弘德夫人柔聲勸道:“皇上,您不要生氣了,是臣妾沒有注意,午休時才感染風寒了。”
“夫人怎會如此大意?”皇帝關切地說道:“那現在你覺得怎麼樣?要吃什麼都跟朕說說,朕馬上吩咐御膳房…”
“皇上。”弘德夫人感動地說:“皇上,臣妾只是小病,皇上不必如此緊張。咳咳咳…”
弘德夫人咳嗽時,皇帝又將她拉入自己懷中,好好安撫着說:“夫人受累了。看夫人眉宇間似乎不單單只是受了風寒的憂傷,難道夫人還有其他病症?”
弘德夫人眼珠骨碌一轉,又做惆悵之色,擡頭說道:“皇上就是皇上,一切都逃不過您的眼睛。臣妾確有心病。”
“心病?”皇帝不解地問道:“夫人何時患了心病?”
弘德夫人嘆了一口氣,緩緩地說道:“臣妾自幼孤苦伶仃,承蒙皇上錯愛,才使得臣妾成爲世上最幸福的女人。臣妾有太多感激卻無從說起,但是臣妾也深知皇上對陸郡君如同母親一般孝敬,所以那日臣妾便自主拜陸郡君爲乾孃。”
“恩,朕知道這件事情,自然是好事。”皇帝肯定地說。
弘德夫人趁勝追擊,又道:“臣妾知道皇上也要爲太后敬孝心,於是大膽地設想自己能否爲皇上分擔解憂,將陸郡君認作乾孃,如此一來,臣妾便理所當然要對陸郡君敬自己的孝心,這樣,陸郡君便能感受到皇上的苦心。”
“沒想到夫人真是用心良苦啊。”皇帝緊握着弘德夫人的雙手,感嘆地說。
弘德夫人緊蹙細眉,略顯憂傷地說道:“可是凡事不能盡善盡美,世人擺脫不了妒忌之心。陸郡君理應在宮中享受皇上的孝心,而偏偏這個時候卻不能讓皇上盡心侍奉。就連臣妾也不能幫助皇上完成這個心願了。”
“夫人,你是否有話要對朕說?”
弘德夫人偷瞄一眼身邊的宮婢,而後搖了搖頭,不再吭聲。誰知這時,琉璃撲通跪在地上祈求道:“皇上,您救救夫人吧。如果陸郡君被貶出宮,恐怕夫人也活不長了。”
“琉璃…”弘德夫人厲聲喝道。
“什麼?”皇帝驚詫地追問跪在地上的女人:“陸郡君被貶出宮?誰說的,哼,她是朕的奶孃,誰敢將她遣出宮?”
“太后…”琉璃脫口而出。
“琉璃,你再多嘴,我不饒你。”弘德夫人惡聲罵道。皇帝幡然覺悟,思慮片刻後才道:“太后怎會無緣無故將陸郡君遣出宮?”
弘德夫人小心翼翼地回答:“說是陸郡君在宮外有個兒子,要送她出宮與兒子相聚。其實這本是件好事,可是,可是陸郡君同樣捨不得皇上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