馮佑憐爲四爺斟滿清茶,面帶憂愁,微微一嘆,說道:“實不相瞞,寒娥與我歲數相差不大,也並非我親妹妹。我家世代爲商,她是我父親在路上撿回來的。但是家道中落,父母雙亡後,就不得不離散。然而只有她對我不離不棄,我們相依爲命,本來是要前往鄴城尋親,誰知聽說朝中大臣謀反,於是關了晉陽城門,只許進不許出,我們纔在此逗留。無奈的是,身上的錢財被人偷走,這才…這纔不得不淪落爲乞。”
“想不到你們這麼可憐。”鄭歡喜聽着落淚,趕忙走上前握着馮佑憐的雙手。尋思後又扭頭嘆道:“四爺,我看不如你下令開了城門…”
“咳咳咳…”四爺掩嘴咳嗽,示意鄭歡喜不許多嘴。
“呃?四爺能開城門嗎?”馮佑憐不解地問。
“嗯,是這樣的,其實四爺有朝中的朋友,所以能幫忙說說。”鄭歡喜打着圓場。
“唉,我想一時半會兒一定是出不去了。”馮佑憐看着牀上昏睡的人兒,又說:“不過,小女子已經決定跟隨四爺,爲奴爲婢。”
“啊?”鄭歡喜偷瞄身後的男人。四爺搖了搖頭笑道:“馮姑娘,我不需要任何奴婢了。而且你不需要這樣做。”
“不!是你們救了我妹妹,我不能不感謝。我現在身無分文,但是我能幹活的,刺繡、端茶、燒水…這些我都會的。”馮佑憐緊張地解釋。
“馮姑娘,讓你這麼一個美人端茶倒水真是浪費了。況且,我們救寒娥也是動了惻隱之心,不在乎有沒有什麼回報的。”鄭歡喜微笑地說。
馮佑憐失望地垂首,又有誰知,她想報恩之時,是有私心的,她多麼想能留在這個男人身邊,哪怕爲奴爲婢也好啊…
四爺雖然也想留下馮佑憐,但是他還有正事要處理,然則聽到她口中還說有親人,那麼既然要留她在自己身邊,就一定要光明正大。
“剛纔聽你說,在鄴城你還有親人?”四爺又問。
“是我叔叔。”馮佑憐輕嘆:“好像謀了一官半職。”
“馮姑娘,既然你有親人在鄴城,我也一定會幫你找到。”四爺湊近馮佑憐,憐愛地撫mo着她的柔夷,認真地說:“找到你的親人後,你再決定自己的去留可好?”
馮佑憐受寵若驚地擡頭,凝望着身前高大的男人,輕輕點頭,暗暗默許了他的“決定”。
***
馬車顛簸得厲害,擾得她的心一直七上八下。玉頸探出車窗,那人還在燈火闌珊處。駿馬上的男人羽扇綸巾,氣宇軒昂,一遍又一遍地印在自己嬌弱的心中。遭了,她忘了問他姓名,難道是他有意隱瞞?有道是花紅易衰似郎意,水流無限似儂愁。馮佑憐捂着胸口,宛若西施捧心,更甚傾城。
“四爺,你爲什麼不告訴她,自己的身份呢?我看得出來,馮姑娘對四爺是有心的,而且四爺對馮姑娘也有意。”鄭歡喜騎着馬,問着身邊一直凝望遠方馬車的男人。
“這一次,我奉皇命前來晉陽是爲了捉拿謀反餘孽,不管怎樣,在公在理,我怎能滿足自己私慾而棄皇命不顧?況且,馮姑娘還有親人在世,如果我要她,就一定要明媒正娶。”
“四爺真是偏心,看來,四爺對馮姑娘也是動了真心了?”鄭歡喜揶揄道。
“四夫人,你可別吃味啊。”賈南取笑道。
“哼,我纔不吃味呢,我看這個馮姑娘也不是一般女子,有個姐妹也好有個伴啊,以後被四爺欺負了,還能找個地方訴苦。”鄭歡喜樂呵呵地笑道。
“哈哈…”四爺煽笑地搖了搖頭,然後騎馬往回跑去:“爲了四爺,你們也得趕快捉住餘孽,這樣纔有喜酒喝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