合作?這對於駱琦來說是個**,不過他持猜疑態度,“你憑什麼和本王合作?”
在天子繼承者的面前自稱本王,還真是夠張狂的,不過文瑾瑜並未計較於此,他從馬車上下來,拍了拍衣袍上的灰塵,“九州形勢你若是沒有看清楚,玄國的形勢你應該看得很清楚吧?”
“什麼意思?”駱琦也跳下了馬。
文瑾瑜負手站立,看向都城方向,“駱寒爲皇上,我想你心裡是不服吧?你的那些心思,他比誰都清楚,你以爲他可以容忍下去嗎?”
駱琦臉色稍稍斂起,“少主,請借一步說話。”客氣了許多。
文瑾瑜微微一笑,胸有成竹,跟着駱琦走向一旁。葉念惜悄悄掀起窗簾看着他們,文瑾瑜和駱琦本是兩個不想幹的人物,爲何要合作?是爲了對付駱寒嗎?
那兩人十分自負,他們看着馬車的方向,竊竊私語,這正好讓葉念惜能夠透過脣形猜到他們說了什麼。只是葉念惜不好再偷看他們,將窗簾微微拉開一條縫隙,用眼角餘光透過那條縫隙看向外面。
駱琦先開的口,“怎麼個合作法兒?”
文瑾瑜淺淺一笑,輕啓薄脣,“你將那些女子送入宮中,想要通過她們來掌控駱寒,這種小伎倆太膚淺,駱寒不會上當。他是個很強大的人,靠你自己的力量根本扳不倒他。”
“是啊,我送入宮的那些女子,還被你帶走一個,你怎麼還我?”駱琦的眼睛盯着馬車。
文瑾瑜那俊朗的臉上帶着冰冷至極的笑意,“小葉子啊?你的十三夫人將她擄走,害得我找了許久,這筆賬我還沒跟你算呢。”
駱琦眼珠一轉,他並不知道文瑾瑜和那小葉子的關係,不過一個女子而已,他的府上多的是,話鋒一轉,“那公良鶴呢?你打算怎麼處置?”
“你殺公良鶴無非是擔心他將憐惜易容一事說出去,放心吧,這事兒駱寒根本就沒有問起過。而且我可以保證公良鶴不會說出去。”文瑾瑜十分了解駱琦。
駱琦的心放下,“如果能夠與少主合作,三生有幸。”
這正是文瑾瑜想要的,他緩緩而言:“九闕宮與寮國交戰,很快就會結束。滅掉寮國,下一個目標就是你玄國。所以王爺應該做好準備。”
駱琦驚問:“什麼準備?”
文瑾瑜道:“這一次血戰,不過是因爲九州太亂,各國廝殺,天子看不下去才決定統一九州。不過九州之大,你我皆知。一個天子又怎能管理這麼多地方?即便是九州歸一,也終究是要封王封侯,各自管理封地。”
駱琦眼睛一亮,明白其中意思,天子對現在各國皇上不滿,想要重新封任,這可是個好機會,“還望少主在天子面前多多美言。”
“天子是依據個人功勞而定封位,王爺若是立了大功,天子怎會不重視呢?”
“我一個王爺,不能上戰場打仗,沒有兵權,如何爲天子立功?”駱琦問道。
“據我所知,駱寒有意聯合其餘國家共同對抗天子,雖然這是自不量力,可是也增加了天子統一九州的難度,如果你能夠阻止他們聯合,定然讓天子高興。”
雙方一拍即合,暗暗達成了協議。
望着喜不自禁的駱琦,文瑾瑜心中一陣冷笑,他與駱寒差遠了。這樣的人,替天子統治玄國,應該很放心吧?
“三天後,會有自稱姓夜的人去王爺府上送合作協議。”衣袍飄然,文瑾瑜走向馬車。
沒想到這麼容易就能與天子合作,這對於駱琦來說是個意外驚喜,他望着馬車遠去,洋洋得意,有了天子的支持,駱寒,你還拿什麼和我鬥?
殊不知,遠處兩雙眼睛將這一切看的真切,雖然不知道文瑾瑜與駱琦說了什麼,不過這兩人竊竊數語後,駱琦就將文瑾瑜放行,絕不正常。
沈奕牽着馬匹緩慢而行,“駱寒,你說他們說什麼呢?”
“鬼才知道。只要盯着文瑾瑜就行。”駱寒飛身上馬,去追文瑾瑜的馬車。
沈奕也跳上馬背,“這種事兒,何須你扔下國家要事親自出馬?”
“念惜的下落就在文瑾瑜身上,旁人辦事我不放心。”
沈奕嗤之以鼻,“小爺何時失手過?”
駱寒不溫不火的語氣下隱隱有嘲諷之意,“就是因爲有你,我纔不放心啊。”沈奕對念惜的心思,路人皆知,自己怎能給他這個機會?
駱寒早就看出小葉子和文瑾瑜之間不簡單,若是將他們留在宮裡,一是留不了太久,二是那兩人勢必防備,不肯露出破綻。所以不如放出宮去,暗地裡查探,希望能探出葉念惜的下落。
在駱寒心裡,葉念惜可比玄國重要許多。兩個人保持距離跟在馬車後面,十分小心。
冬末春初,草吐綠花吐蕊,碧水青天萬物復甦。暖洋洋的日光落在身上十分愜意舒服,這讓枯燥的路途變得有了新意,葉念惜不時下車欣賞美景,遇到集市,也要去逛一逛。
公良鶴的傷勢也不容許趕路太急,走走停停,對他的傷勢倒是有些好處,文瑾瑜十分有耐心,只要葉念惜說停車,立即停車,陪她遊玩兒。
公良鶴唯有暗暗嘆息,“瑾瑜啊,你有這份心思,什麼樣的女子得不到?偏偏要去爭念惜公主,自討苦吃。”
按照公良鶴的要求,文瑾瑜和葉念惜將他送到蓬萊島去見蓬萊道長。這一路上風光旖旎,越走越暖和,葉念惜玩的盡興。
不過她也發現了一個狀況,文瑾瑜總會和幾個神秘人接觸,低聲暗語幾句,而那些神秘人似乎都聽命於他。這件事情,葉念惜沒有直接去問文瑾瑜,而是問了公良鶴。
公良鶴對此見怪不怪,“他是九闕宮少主,當然身負重任,你以爲只是陪你玩兒這麼悠閒自在?”
“九闕宮到底是個什麼地方?”葉念惜聽了許多遍,自然十分好奇。
趁着文瑾瑜去買包子的檔兒,公良鶴將九闕宮的大概形勢講給了葉念惜,“要不是你救了我,我纔不會說呢。”
“那念惜公主在哪裡兒?”葉念惜悄聲問他。
公良鶴謹記文瑾瑜的叮囑,搖頭不說。這一路上,他看出來文瑾瑜對葉念惜所付出的真情,這個男子不容易,只是世事難料,每個人的命運是從一開始就註定的……
“這五年裡,你好好對他吧。”公良鶴莫名其妙一句話,讓葉念惜心頭一動,五年?
文瑾瑜回來時,面若春風,他掀起簾子,“念惜,下車吧,咱們自由了。”
“不是一直自由嗎?”葉念惜不解其意。
文瑾瑜努努嘴巴,“咱們可以擺脫公良鶴先生了。”在他眼裡,不能行走的公良鶴是個累贅。
“不會是將我扔了吧?文瑾瑜,你要有良心啊。”公良鶴着急了,這距離蓬萊仙島還有好幾天的路程呢,怎麼就要離開自己呢?
文瑾瑜將身後一人引了過來,“方纔買包子巧遇蓬萊道長,有他陪伴先生,我想我們可以走了吧?”
白鬚白髮的蓬萊道長手拿拂塵站立馬車側面,“聽說鶴兄受傷了?這可沒法跟老夫並肩而行了。”
文瑾瑜考慮周全,“我已經讓念惜下車了,爲的就是請道長上車,免除路途勞苦。”十分大方,將馬車送給蓬萊道長了。
蓬萊道長受**若驚,等葉念惜下了車,便上去了,“這個車好,老夫還打算去玄國看望孫兒呢,坐車去更快一些。”
“玄國?”文瑾瑜一驚。
公良鶴更驚,急忙擺手,“不去,前幾日我就是在玄國險些喪命,堅決不去!”
“誰讓你將念惜變成現在這幅鬼樣子的?將人家弄的失憶了,也不能這麼欺騙吧?”蓬萊道長只圖嘴巴快活了,沒想到文瑾瑜立即長劍出鞘,指了過來,“你胡說什麼?”
蓬萊道長哇呀一聲,“念惜,救我!”
葉念惜還未弄明白怎麼忽然起了變故,急忙攔住文瑾瑜,“有話好好說,這道長看上去膽子不大,可別嚇着了。”
“他的膽子大的很呢!下來,我要與你說叨說叨。”文瑾瑜長劍脅迫蓬萊道長下了馬車,拉着他去一邊說話。
蓬萊道長哪裡肯跟他去一旁,“文瑾瑜,別忘了我可是幫過你大忙的,你不能忘恩負義。而且我有話要提醒你,莫因爲你的一己私念,害了念惜!”
“害她?我怎會害她!”文瑾瑜拉着蓬萊道長就走。
蓬萊道長一把抱住葉念惜的胳膊,“念惜,救我,他要殺了我!”
“念惜,別理這個瘋老頭,滿口胡言亂語。”文瑾瑜拿劍就要砍蓬萊道長的胳膊。他是駱寒的外公,既然知道了真相,定然會告訴駱寒,後果不堪設想。
葉念惜一把握住文瑾瑜的劍柄,“你真要殺他啊?”
蓬萊道長趁機躲在了葉念惜的身後,“我知道念惜公主的秘密,你一定不能留我,不過我該提醒你的終究要提醒你,人的魂魄抽離後再回去不是難事,可是時間久了魂魄無法凝聚。這會害了念惜的生生世世。”
“什麼意思?”文瑾瑜看蓬萊道長不像是說假話騙自己。關於陰陽輪迴之事,他的確是個高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