踩在窸窸窣窣草地上,葉念惜環視四周,毫無景色可言,反而覺得冷風陣陣,將身上衣服裹緊,“駱寒,咱們回去吧,我困了。”
“困?你是想着回去找你的瑾瑜哥哥吧?有駱琦陪着他,你無須擔心。難得我能與你單獨相處片刻。”駱寒找了個背風的地方停下。
兩個人坐在草地上,靠着身後一棵松樹,身旁之人陰冷的能將人凍死,葉念惜暗暗倒黴,自己怎麼就答應了陪他走走呢?“你是不是有話要和我說啊?”
“是啊,我給你講講咱們之間的事情吧。”駱寒最近剛弄明白自己受葉念惜冷落的原因。沈奕講過了他和葉念惜之間的事情,文瑾瑜也講了過去,唯獨自己沒機會講一遍,所以葉念惜的腦子裡都是沈奕和文瑾瑜,而自己這個最重要的男主角被拋到了九霄雲外。
這怎麼可以呢?今夜駱寒必須講清楚,讓葉念惜分清楚誰近誰遠。
“咱們之間的事情呢,我不太有興趣,不如講講你有什麼法子幫我恢復如初?”葉念惜可是記得駱寒留下自己的理由。
“我騙你哥哥的。哪裡有什麼法子!”駱寒毫不隱瞞。
葉念惜被他的坦誠折服了,“你就是個騙子。當初也是用了手段把我騙到手的吧?”
駱寒這回是真的被噎到了,自己在葉念惜心裡這麼不濟啊?以後還怎麼好好相處啊?心情抑鬱,語氣加重:“聽着,我給你講咱們之間的事情。”
這傢伙,還真是皇上的脾氣!
葉念惜才懶得伺候他,站起身來就走,沒想到衣服被駱寒拉住,猛地拽了一下,整個人失去重心向後仰去,不等啊呀驚呼出來,就跌倒了柔軟懷裡,眼前一副俊美容顏遮住了天上明月。
“乖乖的聽我講。”駱寒將葉念惜抱緊,防止她再離開。當然也順便將她的雙手握住,這丫頭打臉的本事一流,所以還是小心爲妙。
葉念惜動彈不得,只能聽他講述往事。聞到他身上淡淡梅花香味兒,清雅幽幽沁人心脾,在他懷裡反倒不那麼冷了,葉念惜也不掙扎,老老實實的被他胳膊箍緊。
駱寒對此十分滿意,禁不住露出了一抹笑意,那雙隱含桃花的眼睛比天山的星星更爲耀眼璀璨。葉念惜被這麼一雙眼睛看着,不由得臉頰微紅。
駱寒開始講了,輕聲朗潤如碎玉般的聲音緩緩而起,“咱們之間的緣分,還要從舛嶽之地的梅花樹下開始,那年你十五歲……”
他的文采極好,出口成章,口才也好,將一件件事情講的詳盡又不囉嗦,那是幾年來的記憶,點點滴滴,與葉念惜之間的回憶,許多事情,他記得很清楚,甚至連後來在**裡見到葉念惜時的情景都記得一絲不差。
葉念惜就像是聽故事一樣,越聽越入迷,起初還偶爾問他一兩句話,到後來,便不忍心再打斷他,靠在他懷裡,聽着這個男子的柔情似水……
到了天亮,這故事纔講到軒轅諗立葉念惜爲後,駱寒講的口乾舌燥打算就此停止時,低頭一看,葉念惜不知道何時閉上了眼睛,睡得香甜。
駱寒無奈的看着懷裡女子,將自己的臉頰貼在她的額頭上。願時光靜止在這一刻,自己守護在她身旁也是種幸福。駱寒閉上了眼睛,靜靜感覺這美好的時光……
歲月靜好,只求繁華謝後,溫暖同行……
天子的勢力足以和九州各國相抗衡,竟然敗給了寮國,到底意欲何爲?駱寒不認爲天子是真的敗了,還是八十萬大軍敗給了安衛冥的五十萬大軍,這中間到底有什麼陰謀?
想着這麼複雜的問題,駱寒漸漸睡着了……
鳥兒鳴叫聲,將葉念惜吵醒了,她稍微動了動,這讓駱寒也醒了。兩個人睡意朦朧,揉揉眼睛,葉念惜從駱寒身上跳了下來,整理衣衫,“咱們**沒有回去,他們不會誤會吧?”
“你是我的皇后,他們能誤會什麼?”駱寒站了起來,稍做活動,“你瞧,他們不是就在哪兒嗎?”
葉念惜順着他眼睛的方向看去,沈奕坐在遠處樹枝上捧着包花生吃,將那花生殼直接扔到地上,樹下站着白子君,手中捧着個摺子,正在看的認真。
駱寒將手伸了過來,葉念惜卻將手背在了身後,“男女授受不親!”
“昨天晚上,白給你講了?我是你的夫君啊!”因爲昨夜說話太多,聲音微微沙啞,駱寒輕輕咳了兩聲。
葉念惜冷眼,“你給我講了**的軒轅諗,我跟他的感情那麼好,爲什麼會嫁給你?不會是你使了什麼詐吧?”
“我?我……”就是軒轅諗啊!可是這話憋在胸口不能說,駱寒狠狠壓了下去。現在的葉念惜和文瑾瑜最近,保不準她將此事告訴文瑾瑜。
葉念惜撇開他,直奔沈奕的方向而去,“你什麼時候坐在這裡的?”
“昨天晚上啊,看了你們兩個一晚上,真是無聊!”沈奕從樹上跳了下來,不知道是說駱寒和葉念惜無聊呢,還是說他自己無聊。
白子君向葉念惜施禮之後,便看向了款款而來的駱寒,“玄國皇上,這兩國聯盟協議,我已經寫好了,請過目。”
“你家皇上看過了嗎?”駱寒上前接過他手中的摺子,上面密密麻麻寫滿了字。這白子君做事果然細心,而這協議,也只有他能在一晚上的時間寫出來,換做旁人,早就頭大了。
“我家皇上還沒看過。”白子君對於沈奕的擠眉弄眼熟視無睹。
軒轅諗掃了兩眼聯盟協議,便扔給了沈奕,“你先看,你看完無異議了,我再看!”
沈奕手中的那包花生險些被砸掉,他無奈地將花生塞給葉念惜,翻看奏摺。
沈奕愛吃,所以對吃的東西十分在意,他知道哪個酒樓的哪道菜最好吃,知道哪個地方盛產什麼食物。他愛吃花生,自然也知道哪裡的花生最香,路過時會去買上一些,不過不多,每次都是一包,因爲小侯爺認爲放到第二天的花生就不夠酥脆了。
他這包花生便是一大早就讓人送來的當天現炒花生,聞着香噴噴的,葉念惜忍不住拿着吃了起來。剛吃了三個花生,就看到沈奕將摺子一合,扔給了駱寒,“小爺看完了,無異議!”
“這麼快?那我問問你,第三條第五點,是什麼?”駱寒只是將摺子拿着,並未打開看。
這麼短的時間,哪裡能記得住?葉念惜認爲駱寒故意爲難沈奕,卻看到沈奕臉色如常,一副悠閒自在模樣,拿過花生嗑了一個,邊吃邊說道:“一方若是獲得了關於另一方的機密消息,需立即通知另一方。”
“就是這一條,需要更改。”駱寒道。
白子君和葉念惜在一旁看傻了眼,這兩人何止是過目不忘啊,這看書的速度也太快了吧?
“改成什麼?”白子君問道。
“不是需立即通知另一方,而是必須通知。”駱寒將協議遞給了白子君。
別看這協議是白子君昨夜親自起草的,裡面的內容他也未必能夠一一記得清楚,立即拿着奏摺回去修改。
葉念惜拍了沈奕的肩膀一下,“行啊,這麼一會兒功夫就能記住那麼多東西,怎麼背過的啊?有時間教教我唄?”
“好說好說。其實也沒什麼難的,多吃花生,補腦子!”沈奕看葉念惜愛吃,就將一包花生都遞給了她。
吃花生就能過目不忘,一目十行?這是騙傻瓜了吧?葉念惜又問向駱寒:“你呢?怎麼記住的?應該不是吃花生吧?”
“當然不是花生,是天生,天生就這樣!”駱寒冷顏。
三個人往回走,看到虎骨和侍衛們已經在烤肉了,沈奕圍到火堆旁將手伸過去取暖,這**凍壞了!
葉念惜和駱寒洗漱完畢走過來時,肉剛剛烤好。
沈奕將一盤切好的肉遞給葉念惜,本來想挨着葉念惜坐呢,結果駱寒直接坐在了沈奕旁邊,隔開了兩個人。
看着沈奕鼓着嘴巴等自己,駱寒一臉輕鬆,正暗自得意時,只聽得旁邊葉念惜喊了一聲:“瑾瑜哥哥!”這剛勾起的脣畔立即冷了起來。
文瑾瑜坐在了葉念惜的另一側。防了沈奕,卻沒有防得住那最該防備的文瑾瑜!
葉念惜將烤肉遞給文瑾瑜吃,沈奕和駱寒兩個人都是咧了咧嘴,對她好有什麼用?人家心裡只有文瑾瑜!
白子君送來修改好的聯盟協議,駱寒和沈奕分別簽字按印兒,兩國聯盟之事就在吃烤肉的工夫這麼決定了。
駱寒禁不住問白子君:“我一直在琢磨天子兵敗之事,你可有什麼見解?”
白子君搖頭,“我也一直納悶此事。天子怎麼會輸呢?”
“怎麼不問我呢?或許我能猜到呢!”沈奕懶洋洋的躺在草地上,捏着烤肉往嘴裡塞。
“你那腦子除了吃喝,還能想到什麼!”駱寒真不是瞧不起沈奕,這傢伙何時將心思放到國家事務上?
沈奕晃着二郎腿,打了個哈欠,“我覺得是天子故意敗給了寮國,這樣寮國就以爲憑藉一己之力可以抗衡天子,便不會與咱們結盟。你瞧瞧安衛冥那樣子,他何時這麼狂妄過!”
葉念惜看到文瑾瑜剛拿起的一塊肉啪嗒掉在了盤子裡,他的臉色微微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