葉念惜和文瑾瑜最後悔的事情,莫過於裝可憐騙了人家的銀子,若沒這檔子事兒,他們一定還可以繼續逍遙快活下去。
房門猛然被推開,葉念惜和文瑾瑜嚇了一跳,看到已經翻臉的金主兒,忍不住將口袋捂緊了,一千兩銀票夠吃喝一陣子,怎能輕易還了回去?
“葉姑娘若是想要銀子,也行,跟我回方府住幾日。”方公子道。
“葉公子要跟我們回杜府住幾日!”兩位小姐道。
這是要搶人吧?葉念惜和文瑾瑜問了幾句,才知道是沈奕說兩人是騙子。這個沈奕真是個掃把星!
“小侯爺說的就對嗎?”葉念惜心裡咒罵沈奕,這傢伙不是拆自己的臺嗎?一定要給他個教訓,“小侯爺說我們是騙人的,不如這樣,我與你們打個賭,若是我能從小侯爺那裡借到五百兩銀子,你們的銀子,我就不還了。若是借不到,這銀子還給你們。”
“就這麼定了!”雙方都同意。
葉念惜示意文瑾瑜在房間裡等自己,徑直下了樓,來到正在和店老闆查賬的小侯爺身後。
剛要伸手拍他,冷不防被沈奕一個反手抓住手腕兒,“想偷襲小爺?活膩歪了?”
“啊呀!”一聲慘叫,葉念惜險些被他給摔到地上。
幸好葉念惜有些武功根底兒,也幸好沈奕反應快了些,看到是葉念惜,立即將她扶住,“怎麼是你?”
“你可真夠狠的。”葉念惜心有餘悸,站立穩當。
沈奕立即展現迷人笑容,湊近葉念惜,“聽說你離開了玄國,我就一路尋找,沒想到踏遍鐵鞋無覓處,得來全不費工夫。”
“你找我做什麼?”葉念惜沒想到沈奕此次來閩國,是專程爲了尋找自己。
“那藥丸兒煉成了,我帶你回玄國找駱寒。”沈奕拉着葉念惜就要走。
“等等, 我沒銀子花了,想向你借點兒。”葉念惜轉眼看到方公子和兩位杜小姐下了樓梯,想起了正事兒。
沈奕不以爲然,“銀子?跟小爺在一起,你還能缺銀子?要多少?我給你就是了。”
沒想到他這麼大方,葉念惜反倒有點兒不好意思了,“五百兩。”
“掌櫃,取一千兩銀票來。”沈奕直接吩咐客棧老闆。
這……也太大方了吧!葉念惜捧着一千兩銀票,心花怒放,加上之前得到的銀票,這就是兩千兩銀票,夠吃喝一陣子了。
這麼容易就從小侯爺那裡得到了一千兩銀票?方公子看傻了眼,“小侯爺,她就是剛纔騙了我五百兩銀子的那個人。”
“葉瑾?葉瑜?車璃國人!”沈奕猛地拍了下腦門,早就該想到啊。
“猶記得方纔小侯爺說過只有傻瓜纔會給他們銀子!沒想到現在小侯爺就要充當這個傻瓜了。”杜家兩姐妹看到沈奕對葉念惜格外熱情,自然醋意十足!
爲了防止沈奕後悔,葉念惜急忙將銀子揣了起來,“多謝小侯爺仗義。”轉身上樓梯。
“備桌好酒好菜,小爺要和葉瑾、葉瑜兄妹二人喝個痛快。”沈奕跟着上了樓梯。
只看得方公子和杜家小姐目瞪口呆,這小侯爺看上人家了吧?轉念一想,這銀子也別指望要回來了。若是葉家兄妹二人能討得小侯爺的歡心,以後也好想見啊。
杜家姐妹嘲笑方公子:“你瞧上的姑娘讓小侯爺搶去了,真是賠了夫人又折兵啊!”
方公子嘿嘿一笑,“小侯爺與常人不同,你們以爲他瞧上的是葉姑娘?本公子認爲他是看上了葉姑娘的哥哥。沒機會的是你們了!”
小侯爺斷袖之嫌已經傳遍九州,杜家兩位小姐自然有所耳聞,不禁暗暗可惜,這麼好看的男子浪費了。
於是方公子和杜家小姐各自散去了,等着次日再來給小侯爺請安,套近乎。’
望着滿桌子的飯菜,葉念惜和文瑾瑜的心情一點點低落下去。沈奕反倒是拿着筷子大口吃菜,大口喝酒,還不忘記招呼兩人:“別客氣啊,這頓飯我請。”
“沈奕,你就不能當沒遇到過我們兩個?”葉念惜和文瑾瑜表面笑着,心裡卻是氣的夠嗆,文瑾瑜若是沒有失去武功,哪裡能任由沈奕在這裡脅迫?
“可是我已經遇到你們兩個了啊。總不能撒謊吧?”沈奕十分認真,誠懇無比。好像他從來沒有撒謊騙人似的。
“那你想怎樣?”葉念惜問道。
“不是我想怎樣,這事兒,做不了主,你們應該問問虎影。”沈奕站起身來,打開了門。
虎影比猿猴更敏捷,從樓下竄到了樓上,一閃身進入了房間,“念惜,我找了你一個月了。”
又來一個!葉念惜和文瑾瑜知道這回定然走不成了。
原來沈奕和虎影在閩國相遇,兩個人都是爲了找葉念惜而來。爲了早日找到,便分頭行動。一個到城南,一個到城北尋找。方纔沈奕聽到葉瑾葉瑜的名字,便猜着是葉念惜和文瑾瑜兩人,又想到看到兩人身形背影十分相像,便暗中派人給虎影送信。
虎影一聽到消息,便趕了過來。他挨着葉念惜坐下,先喝了一杯水,又捧了盤肉吃,“餓死我了。念惜,皇上可說了,我若是找不到你,就不許回去。所以這一次你必須跟我回皇宮去見皇上。”
“我要是不去呢?”葉念惜問道,料想他們也不會將自己怎麼樣吧?
“那我就只能提着腦袋去見皇上了。”虎影可憐巴巴的看着葉念惜。他倒是實在,沒有想着強行帶她回去。
沈奕將杯中酒一飲而盡,用衣袖擦拭嘴角酒滴,“文瑾瑜,忘川水的效用五年後便解除,即便她不吃解藥,也會想起以前的事情,只不過是遲早而已。而五年後,她又要面臨一次選擇,是與你在一起,還是與駱寒在一起,這選擇無疑都是痛苦的。”
放蕩不羈的小侯爺竟然能說出如此有道理的話,文瑾瑜不得不慎重考慮。其實他從未想過擁有葉念惜,他知道葉念惜心裡那人是軒轅諗,是駱寒。如果這五年她和自己在一起,不知道五年後是否會後悔?而誰又知道這五年裡會發生什麼事情?
文瑾瑜終於點點頭,“念惜,你該跟虎影回去。只有恢復了記憶的你,才能爲你自己的將來做出選擇。”
“瑾瑜哥哥,你讓我走?”葉念惜詫愕。
“如果到時候你還願意和我在一起,就去我們打算隱居的地方找我。”曲終人終究要散去,只是沒想到分離的這麼早而已。
得知文瑾瑜心意已決,又看到虎影若是沒有將自己帶回去就要人頭落地,葉念惜終究於心不忍,與他回去。
等葉念惜和虎影離開後,沈奕這纔將桌上飯菜一推,“真不如太和樓的好吃。”怡然自得的坐在椅子上。
文瑾瑜放下酒杯,神情就愈發疏離冷淡,面色不善,“沈奕,你方纔給我使眼色,是什麼意思?”
“沒什麼意思。小爺方纔眼睛疼而已。”沈奕特意揉了揉眼睛,表示自己沒有騙人。
“哦?那看來我誤會你的意思了。既然如此,我去將念惜追回來。”文瑾瑜說着就要起身。
“彆着!”沈奕立即按住了他的胳膊,“方纔我是給你使眼色讓你勸說念惜回去。這也是爲你好啊。”
“爲我好!沈奕,你是爲了駱寒好吧!”文瑾瑜早知道兩人關係匪淺。
“表面上我與他很近,其實你也知道,咱們兩人的關係是他駱寒不能比的。文瑾瑜,這不用我說了吧?”沈奕壓低了聲音。
文瑾瑜冷冷哼了一聲,“算你識趣兒。天子攻打玄國,你是怎麼想的?”
“還能怎麼想?天子給我下了命令,不許幫玄國,我當然按兵不動。駱寒有點兒着急,一個月內寫了三封信給我,我就怕他找過去,所以才溜出了宮。”玄國和紫胤國剛剛訂立聯盟,沈奕就出爾反爾,駱寒豈能不着急?
文瑾瑜倒了兩杯酒,遞給沈奕一杯,與他碰杯一飲而盡,“當初我知道小侯爺竟然是天子的屬下時,萬分震驚。沒想到像你這般跋扈驕橫之人也會聽命於天子。”
“我父親當年蒙難,得到天子相助,所以對天子心存感激,願意爲他效勞,而我嘛,子承父業,繼續爲天子效勞!”沈奕很早就知道自己是天子的棋子。
文瑾瑜定定看着沈奕,“好一個子承父業,爲天子效勞,不惜犧牲你紫胤國嗎?”
“這個……,天下大勢,合久必分。天子現在有實力收回九州,我爲何要逆天行事呢?況且,天子答應我,會保全紫胤國百姓的性命,我何必一戰呢?”沈奕想的很明白,紫胤國遲早是天子的,不如就給了他吧。
“軒轅諗若是在天有靈,一定會夢裡找你算賬。”文瑾瑜暗暗爲紫胤國惋惜,不戰而降,這是軒轅家的恥辱,堂堂紫胤國最後要落得這種下場嗎?
提及軒轅諗,沈奕多少有些動容,他斂起笑意,“我是對不起軒轅諗,可是唯有這樣,才能保全紫胤國。還他個太太平平的紫胤國,也算是對得起他了。”
“只怕天子統治下的紫胤國,不再是昔日的紫胤國了。可惜軒轅諗死的早,他若是活着,定然與駱寒聯手,天子絕不能輕易統治九州!”文瑾瑜只佩服兩個人,軒轅諗和駱寒。在他眼裡,這兩人都是文韜武略不輸給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