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旋璃坐在書桌上,看着這空蕩的房間,曾經她的歡笑,嬌俏的小聲,甜膩的呼喚聲,都歷歷在目。
桌面上放着兩張張圖紙,上好的紙很皺,兩張圖紙一上一下的鋪在桌面上,鎮紙壓着。
他端坐在椅子上,一雙手放在桌面上緊緊地握成拳,青筋縱橫。
兩張圖紙都是軍事圖,只是下面的和上面的圖紙略微有些不一樣,正是因爲那些不一樣才更加的刺痛他的雙眼。
看着圖紙更加的煩躁,思緒早就回到了那一天。
“皇上,這是截回來的圖紙!”清溪陪着從叛賊那裡拿回來的圖紙。
他憤怒的接過來,摔在一邊,不想看那曾經被赤裸裸背叛的證據。
“那人可曾交代受何人指使?”總是清歌做出最直接,卻也是最愚蠢的背叛,但他不相信,她是幕後的主使。
“口風很緊,似乎受過特殊訓練,嚴刑拷打都沒有用,最後咬舌自盡!”白旋璃背對着清溪,聽着他慢慢的說着。
“看來還是一名忠心的死士。”白旋璃若有所思的說着。
“清溪,你說清歌爲什麼要背叛我?”他悠悠的開口問道。始終想不明白,爲什麼,她到底是爲了什麼盜取軍事圖。
然後給了誰?一點也查不出來,這讓他趕到無比的茫然和困惑。
越像解開的謎,卻是纏的越來越緊。似乎某些未知的力量,正在悄悄地崛起。
清溪似乎也很不解,斂着眉頭站在原地,看不到他的表情。
其實他早就知道清歌想要離開,只是沒曾想到現在會選擇最殘忍的方式。
白旋璃沒有聽到清溪的回答,悠悠的嘆了一口。
“只是清溪發現了一點很重要的信息!”他看着緊抿着脣的白旋璃,渾身散發着怒氣。
“什麼重要信息?”他似乎已經不關心什麼信息重不重要,東尚與吉倉早已邦交,現在再來也不過是把傷疤揭開,看一看痊癒了沒有而已。
“那張圖,與軍事圖乍看一模一樣,其實仔細看,就會發現裡面的不同!”白旋璃探究的望着清溪,眼中閃過驚訝的微光。
他快步走到桌子邊,撿起丟棄的那張圖紙,在桌子上緩緩地鋪開來,心也是砰砰的跳動着。
仔細看,再仔細的看,清溪負手而立,站在旁邊,沒有過來指明不同之處。
只要他自己發現了,便會明瞭箇中緣由。
他俯着身子,雙手撐着圖紙兩側的桌面上,一雙鷹眸死死地盯着圖紙。雙手握緊在鬆開,反反覆覆好幾次。
清溪明顯的能感受到他的怒氣在膨脹,想必真的是怒到了極致。
嘭的一聲,拳頭落在桌面上悶響,他抓緊桌面上的圖紙,狠狠地揉成一團再次扔在了地上。
他繞過桌子,步履匆忙的往門口走去,一雙拳頭握在袖間,緊得發疼。
他胸腔中的怒氣,越積越多,整個人都快要被引爆了去。
白旋璃坐在椅子上,想着知道那個秘密之後,第一時間衝到清歌園。
卻沒想到白旋璟也在,那時候他的心像被火燒,尤其是看到她嘴角淡淡的笑,就更加的怒火中燒。
他對白旋璟說了很多疏離的話,句句都是針鋒相對。
他們兄弟之間關係一直都很好,似乎清歌的出現,他和白旋璟之間就變了,變得防備。
可是想到之後對清歌的種種,心中悲痛萬分。
他被憤怒迷失了雙眼,那一刻只想要尋求安全感,在她的生命裡的存在感。
當他看着清歌滿身的淤青,尤其是那雙眼睛,他恍惚間看到了厭惡,嫌棄甚至是憎恨。
“白旋璃,我會恨你的!”還響徹在他的頭頂,他不知道該如何去面對她,只能趁她睡着的時候,悄悄地逃走。
事情朝着無法預估的方向在發展,他無法去挽回那些造成的傷害。
如果她能告訴他,能像他解釋,他是不是也會相信?
他原來也有最懦弱的時候,最無力迴天的時候,忍不住閉上牀沿,悲傷在心底肆意蔓延。
“你爲什麼要那麼做?”清溪站在窗外,質疑的看着清歌。
她坐在窗櫺旁,目光卻是落到了別處,一張臉平靜極了,似乎不曾注意到旁邊有人。
“想做就做了!”她實在是不想再說這些沒用的話,只能輕描淡寫。
清溪也愣了幾秒,沒想到她的回答如此的坦然。
“那你想過他的感受嗎?”清溪也轉過身望着她望的位置,揹着他問道。
“不要給我提他的感受,那他何曾想過我的感受!”被他懷疑,被他傷害,甚至是被他在牀上欺凌,她變得有些激動。
那些一幕幕殘忍的畫面就像是釘子,釘進了就很難再去拔掉。
“你明知道他會誤會,你就應該解釋!”
清歌輕笑了一聲,“解釋?你以爲我解釋他就會聽嗎?那隻不過他早先爲我設好的陷阱,就等着我去鑽!你說按着他的想法做了,他能聽我的解釋嗎!?”清歌斂着笑,眼睛裡噙滿了委屈的淚水。
那些苦痛,只能自己默默地承受,就算是說出來,誰能感同身受。
“不是你想的那樣的,他只是....”清溪的眼中閃過一絲心疼,就在清歌對上他視線的時候,他斂過神情,那些不自然的表情。
“夠了,你不用再說了!”那些話,那些傷痛早已經造成,現在拿出來說也是於事無補。
清溪還想再說,清歌猛然的呵斥住了,轉過臉望着他,臉上帶着幾分疏離。
“清溪,之前你能幫我瞞着那件事情,我希望你能繼續幫我,至於這件事情,還是不要再說了,就算是你說的再多,也沒用。”最後的話聲音變得低低的,蓄滿了傷痛。
清溪僵站在原地沒說話,清歌突然覺得很好笑,他們一人在房間裡,一人再房間外。要是那個人看到了會怎樣?
“娘娘,我答應你的事情,定會做到。”她的每一分神情,每一點細微的反應,都被納入眼底。
“皇上,是由不得的苦衷!”說完,清溪沒給她留下任何拒絕的機會,就消失在無盡的黑暗裡。
想必是怕聽到她的再次拒絕,留下那句話等着她自己消化。
不得已的苦衷?誰都有,只是有幾個人能夠坦然的說出口!
清歌一隻手撐着腦袋,支在牀沿上,看着外面漫天的黑暗,獨自心傷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