楊如柳怔怔的,一點兒都沒有從芍藥的這些話語中回過神來。
芍藥冷笑一聲,轉過頭,看着獨孤澈等人。大聲道,“回殿下!奴婢可以作證,此次,裘嬪娘娘和憐嬪娘娘小產一事兒,和張淑女一點兒關係都沒有,完全都是因爲楊選侍,心裡嫉妒張淑女,又嫉妒裘嬪娘娘和憐嬪娘娘,所以纔想出了這一招栽贓嫁禍!”
“芍藥!”楊如柳目疵欲裂,此刻她心裡什麼都不想,只瞪着芍藥,恨不能把她碎屍萬段了。
“楊如柳!你還有什麼好說的?!”獨孤澈聽罷,厲聲喝到。
“殿下!”之前楊如柳一直咬着不鬆口,是因爲覺得獨孤澈這些證據,都不能算什麼證據。可是此刻,芍藥一開口,在聯繫上那些證據,頓時,楊如柳整個人都慌張了起來。
“不是這樣的!不是這樣的!”楊如柳搖着頭,嘴裡呢喃着,突然轉過頭,看向一旁的憐玉容,大喊,“憐嬪娘娘!您知道的!不是這樣的!您知道的!您快幫臣妾說句話啊娘娘!”
憐玉容瀲灩下的眸色微冷,擡頭一臉痛心的看向楊如柳,“楊選侍,本宮還以爲,你是個好的。沒想到,你竟然如此心狠手辣,本宮和本宮肚子裡的孩兒何曾招惹過你?你竟然想要害了本宮!如今竟然還要本宮幫你說話?本宮能幫你說什麼?楊選侍。既然是你自己做下的事兒,你便承認了罷!若不然……”
說着,憐玉容搖搖頭,一副楚楚可憐的模樣看了一眼楊如柳,可在不然看不見的地方,眸色冰冷的睨了一眼楊如柳,目光裡面兒隱隱的帶着警告。
楊如柳見狀,腦子裡面兒瞬間就想到了什麼,突然哈哈大笑起來。
一旁的裘詩雨臉色很是不好,見狀,不禁大喝,“楊如柳!你真是好大的膽子!竟然敢謀害皇家子嗣!”轉頭看向獨孤澈。“殿下!求您一定要嚴懲楊選侍!給東宮所有人一個警告,杜絕東宮內,在有這種事兒的發生!”
慕容雪淡淡道,“裘嬪!知道你受了委屈,本宮與殿下自會爲你做主,只是,殿下如何做,還輪不着你來指手畫腳!”話語雖平淡,可其中的警告意味十足。
裘詩雨咬了咬牙,目光恨恨的瞪了一眼楊如柳,轉過頭。不在說話。
“你還有什麼可說的?”獨孤澈此刻平靜下來,看着楊如柳問道。
“殿下!”楊如柳目光突然堅決,像是下了什麼決心似得,“臣妾是冤枉的!”說着,突然指着一旁的憐玉容,大聲道,“是她!是憐嬪!是她指使我這麼做的!殿下!是憐嬪指使我做的!”
既然她已經退無可退,那不如拖下幾個人,以解她心頭之恨。
她之前投靠憐玉容,就是指望憐玉容能幫着她一把,可沒想到,這次事情敗露,憐玉容便首先把她給推了出去,憐玉容不想讓她好過,她也就不讓憐玉容好過!
憐玉容臉色一變,低垂的眸子裡閃過一絲狠色,轉眼卻是滿臉的無辜至極,“楊選侍,你就算是在恨本宮,也不能這樣來冤枉本宮吧?難不成,本宮爲了去冤枉張淑女,還要把自己肚子裡的孩子和自己的性命給搭上嗎?”
憐玉容這話說的不錯,若是小產,一個不好,引發血崩,那可就是一屍兩命。
憐玉容轉頭,看向獨孤澈,“殿下!您一定要爲臣妾做主,本來臣妾無慾無顧的便被人陷了,如今竟是被楊選侍說成了幕後主使,若是讓那不清楚的人知道了,傳出去,還不知道該要如何議論臣妾呢!到時候,臣妾肚子裡的孩兒出生了,那又該是是揹負着怎樣的罵名啊?!”
“憐玉容!你少在這兒惺惺作態了!你纔是最陰毒很辣的那個人!別以爲我不知道你的心思!過了河就要拆橋!我詛咒你!你不得好死!”楊如柳已經口不擇言了,嘴中盡是惡毒的言語。
獨孤澈沉着臉,大喝一聲,“事情已水落石出,此次東宮謀害子嗣一案,罪魁禍首乃是楊選侍!來人!給本宮把她壓下去!擇日問審!”一言即下,立即有人上前便壓制着楊如柳往外走去,其他人都一一的押了下去。
楊如柳滿心的不甘,無能爲力,也只能眼睜睜的看着自己被拖走,目光所及,她好似看見有人在對着她招手微笑,那是張瑤……
張瑤……
這個名字,這個人,如夢魔一般,害的自己變成現在這個樣子的人,不是她自己,不是憐玉容,真正的罪魁禍首,只是那個風輕雲淡的女人!張瑤!
楊如柳恨極,大聲嘶吼出來,“張瑤!我詛咒你!不得好死!”死字,顫音迴旋。
天空突然“轟隆”一聲炸響,巨雷閃電轟鳴而現。
正在桂枝兒的伺候下,半靠着牀榻的張瑤,被雷聲嚇得微微一驚,耳邊兒似乎聽見有人在劇烈嘶喊自己的名字,可細聽,什麼都沒有。
只有窗外緊接巨雷閃電而至的狂風暴雨。
閃電印光透過窗杦,印的張瑤一張小臉兒蒼白如雪。
“真是見了鬼了,這好好兒的,怎麼突然就下起了雨來了?”冷風侵了進來,屋內的人不由自主的打了個冷顫兒。
桂枝兒一邊兒低聲呢喃,一邊兒走過去,吩咐木檀兒和杏枝兒把門窗關緊。
紫薇兒把屋內的燭火調亮了一些,端起藥碗,走到張瑤的身邊兒,輕聲道,“娘娘,快些喝了藥歇了吧。”
張瑤看了一眼外面兒,雖然看不見什麼,可是聽着耳邊從窗杦門縫兒處透進來的狂風怪嘯聲,還有雨點兒打在房檐上的滴答聲,不由自主的就感到一股寒意侵上心頭。
點點頭,看了一眼黑乎乎的藥碗,張瑤說,“今日,殿下去了哪兒?”
紫薇兒臉色一怔,勉強笑道,“殿下去忙公事兒去了,有了時間,定然會來瞧娘娘的,娘娘,快些喝藥吧。”說着,搗起一勺藥汁兒送到張瑤的嘴邊兒。
張瑤一聽,知道紫薇兒怕是誤會成她以爲獨孤澈不來看她而傷心了,不由的在心裡嘆了口氣。巨叉剛血。
紫薇兒不說,張瑤其實也知道,獨孤澈,處理的那些事兒,該是些什麼事兒了。
紫薇兒伺候着張瑤喝了藥,桂枝兒趕忙給張瑤吃了口蜜餞兒,又問道,“娘娘還有什麼感覺不舒服的嗎?”
張瑤搖搖頭,輕聲道,“好了,本宮無事兒了,晚了,你們都退下去吧。”
桂枝兒等人一聽,應了聲是,一一的退了下去。
張瑤轉頭看了一眼空蕩蕩的屋內,手扶上自己的小腹,感受着那裡微微的跳動,雖然現在什麼都感覺不到,不過,她好像能感覺到那裡,有一個小傢伙,正在慢慢兒的成長,他是能感受到她的,她也是。
些微,屋內傳來一聲輕嘆,吹了燭火,天地間,雨水淋淋,狂風輕呼,一片朦朧。
………………
“砰!”的一聲,慕容雪陰沉着一張臉,擲開了手裡的茶盞。
“娘娘,當心氣壞了身子。”落雁微微皺着眉頭,上前輕聲呼了一句。
“哼!”慕容雪冷哼一聲,鳳眸一轉,一絲戾氣一閃而過,語氣惡狠狠的道,“本以爲她此次定是必死無疑,沒想到,竟然讓她命大躲過了一截!真是便宜了她!”
沉魚落雁面面相覷,這個她,他們自然知道是指的誰。
“大牢裡如何了?”沉吟些許,慕容雪臉上的怒色微微消失些許,擡頭看着沉魚問道。
沉魚聽罷,忙低垂着頭回道,“娘娘請放心,奴婢已經處理好了,絕對不會有一絲一毫的痕跡讓殿下查到娘娘這兒來的。”
慕容雪聽罷,輕輕兒的舒了口氣,想到了什麼,又問,“殿下今夜去了何處?”楊如柳的事兒處理完畢,衆人便散了,獨孤澈卻是沒有留在她的宮中。
沉魚落雁不由對視一眼,落雁小心翼翼的說,“娘娘,殿下,今夜,去了紫薇居……”
本以爲會見到慕容雪大發雷霆,可沒想到,慕容雪不過頓了一會兒,隨即疲憊的揉了揉額頭,輕聲說了一句,“知道了。”
沉魚見狀,不由道,“娘娘,您,還好嗎?”
慕容雪目光一凜,看向沉魚,沉魚一驚,忙低下頭,“娘娘恕罪,奴婢,奴婢不過是擔心娘娘……”
慕容雪神色微緩,搖搖頭,“罷了,你不用緊張,本宮無事。”又道,“處理好了便好,你們都退下去吧,本宮想一個人靜一靜。”
沉魚落雁聽罷,忙低低的應是,屈膝行了一禮,輕輕兒的退了出去。
“張瑤……”
慕容雪輕聲的沉吟,目光漸漸的狠毒起來。
…………
張瑤醒過來的時候,感覺自己轉不動身子,背後像是一道溫牆,溫熱的,卻又抵不動。
張瑤微微皺眉,還準備在動,耳邊而卻傳來一個溫柔的聲音,“醒了?”
張瑤聽罷一愣,而後便感覺腰肢被人緊緊地圈住,更是動彈不得了,張瑤頓了頓,心裡的驚訝慢慢兒散了去,才平靜的開口,“殿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