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4章 命運在一開始,就註定了每個人的結局

無夢喜歡無邪。兩個人的性格完全不一樣,一個善良活潑,一個冰冷可怕……

政溪欣總感覺這事情太微妙了,尤其是想起無邪的那些過去時,更是忍不住勸阻道:“無夢,可能是由於經歷不同的關係,所以你纔會……有些天真。”她努力的尋找着合適的措辭:“以後慢慢的你也許就會明白,其實他並不是如你想象中的那種人。”

然而縱使政溪欣努力的不想傷害到無夢,無夢卻還是瞬間變了臉色:“你怎麼能夠這麼說?你們憑什麼都這麼說?你們看到的都是無邪的表面而已,他纔不是你們看到的那個樣子!”

無夢說的又急又快,根本不給政溪欣反駁的機會:“你們口口聲聲說無邪是壞人,可是誰又曾經真的試圖瞭解過他?”說完話,她就瞪了政溪欣一眼,然後迅速的跑了。

只留下政溪欣一個人皺着眉喊她:“無夢,無夢!”

無夢轉過身的那一瞬間,政溪欣分明看到了她眼中的淚光……然而此刻她的情況又怎麼可能追得上無夢?只能站在原地嘆息。

或許各人有各人的緣吧……無邪那樣的人,或許只有無夢丫頭,才能化解他的恨也不一定……政溪欣臉上的神情有些複雜。無夢一向都是性格簡單,嫉惡如仇,卻偏偏讓許多人都不看好的無邪,惹得她這般上心……

難不成真如無夢所說,是他們看錯了無邪?

跑出去好遠之後,無夢的心情才慢慢平復下來。她漸漸停下了奔跑的腳步,垂着頭四處亂走,有些後悔剛纔不該那樣跟政溪欣說話。然而,聽到政溪欣那樣說無邪,她卻是真的很難受,完全控制不住自己。

人人都覺得無邪壞,可是誰又知曉,可恨之人必有可憐之處……就像無邪,從來都沒有人關心過他,陪伴過他……

維護無邪,不僅僅是因爲同門情分,更不是因爲自己那點小心思,而是她真的爲無邪抱屈。同在斷情谷長大,無邪卻比他們都要活的辛苦,因爲他身上揹着仇恨……

想起無邪的時候,無夢就覺得心中發悶。她擡起一直低垂的頭,卻發現自己此刻正站在無邪的房門口。

雖說按照禮法來說他並不應該住在宮中,只是現在墨千俊重病,無邪把持了朝政。也因此,這個坐落在皇宮一角,絲毫不起眼的宮殿,此時正是無邪的住所。

憑心而論,從小到大,無夢最羨慕的人應該是無心,因爲他一直在瀟灑的爲自己而活。然而最能夠觸動她心底柔軟的,卻是無邪……明明年紀尚幼,卻爲了背上的仇恨而對自己那麼狠心的人。

尤其是無邪自廢雙眼的那一件事……年少時的事情,無夢記得的並不多,唯獨這一件,她卻是記的清晰,刻骨銘心,終身難忘。

如今想來,也幸好有無心,一直死皮賴臉的也要拉着他一起學習本領……

斷情谷中的人大多都是對無邪敬而遠之,也許是因爲他小小年紀就如此狠心,也許是因爲他從來孤僻……無論是什麼原因,最終造成的結果就是沒有人願意主動接近他。

無心那時候一直討人喜歡,因此自然人人都願意指點他。可是無邪,卻只有無心一個人會幫助他……

即使如此,無邪學會的,卻不差旁人半分。

無夢已經想不起來什麼時候起,那個不愛說話的少年已經長成了一個男人,更不知道什麼時候起,她的目光開始追隨那個從來都是一個人,默默努力的他。

直到那一年,因爲一本禁書,無邪被逐出了斷情谷……縱使他不過十八歲,武功謀略已經皆有所成。

他離開了斷情谷,踏上了復仇的路。那是無夢最後一次見他,爲他惋惜,爲他不捨……

現在,終於又有了見面的這一天。他曾經想要得到的一切,如今都唾手可得,而且他已經站在了一個旁人無可企及的高度……往後的人生,他總是該爲自己而活,而不是整日沉浸在仇恨之中了吧……

無夢心中有些期待。她從來不願意去想那麼多,也不想被亂七八糟的事情打擾到了自己。想要的不多,只希望無邪能夠過的開心一點,笑的多一點……

她深吸了一口氣,然後鼓起勇氣看着面前關着的門,然後輕輕的將手覆了上去……像是着了魔一般,纖指稍稍用力,門應聲而開……

屋中的人背對着門口,聽到聲音轉頭時眼中的殺氣讓無夢屏住了呼吸……然而那殺氣卻在接觸到無夢的下一刻,化於無形。

“怎麼這般莽撞?”話中雖帶着淡淡的斥責之意,無邪卻說得極是溫柔。他臉上的笑意有些不自然,手也背在身後……

“你手裡拿的是什麼?”無夢眉頭微蹙,不解的看着無邪。剛纔打開門的瞬間,他把手背到了身後,怎麼看……都像是在藏東西。

她雖然一向大大咧咧,卻也有女子的直覺。方纔那一刻,無邪凝聚的殺氣那般強烈,直到現在,她仍有些驚魂未定……

若不是他及時收回,也許現在的她已經是一具屍體了。而且,他現在的動作……明顯是在藏什麼東西。無夢雖然不會逼迫他,卻隱隱有些擔憂。

她情不自禁的走近無邪:“你這是怎麼了?”他的臉色蒼白的很明顯,這讓無夢忍不住想要窺探被無邪用身子擋住了的東西。

“我沒事,你先出去,有什麼事情回頭再說。”無邪自然也察覺到了她的意圖,遮擋的更加完全。而這也讓無夢更加肯定,他一定是在藏着什麼東西!

無邪明顯緊張的神情讓無夢更加好奇,究竟是什麼東西能讓他這般藏着?然而無邪不願說,她也不好執意問,於是便順着無邪的意思說:“既然這樣,那我先出去了。”

說罷話,她便緩慢的轉過身,準備離開。然而那一刻,無夢眼角的餘光卻忽然掠過了什麼東西……

一片鮮紅如血的……葉子?

無夢的心“突突”的跳着,感覺很不好,立刻轉過身來。無邪沒想到她會再回頭,遮掩的動作慢了半拍……他身後的動作,已經出現在了無夢眼前。

那是一株植物,準確來說是長着藤蔓的植物。葉片飽滿厚重,唯獨葉尖卻十分纖細鋒利……明明什麼東西也沒用攀附,那藤蔓卻能夠在空中舞動。然而最詭異的,卻是它的顏色……竟是鮮豔如血!

數不清的藤蔓枝葉中,有一朵小花苞靜靜的存在。其顏色,鮮紅的有些隱隱泛黑,如同乾涸的血跡一般……然而卻絲毫沒有乾枯的跡象。

眼前的一切,讓無夢的眼中只剩下了驚恐之色。

“爲……爲什麼……居然,居然是回生!”簡簡單單的一句話,無夢卻無法完整的說出來。心上的驚駭讓她瞪大了眼睛:“爲什麼你要這麼做,不要命了嗎!”

無邪還沒來及開口,那在空中胡亂舞動的藤蔓忽然像是找到了目標一般,迫不及待的纏在了他身上。那尖利的葉尖,則扎進了無邪的肉裡。

只是瞬息之間,藤蔓便牢牢的攀附在了無邪的身上,使得他臉上出現了痛苦之色……然而,他卻靜靜的站着,彷彿一切都不曾發生一樣。

只有瘋狂且越來越紅的藤蔓,以及無邪愈來愈蒼白的臉色無聲說明着一切……

無夢終於反應過來,手抓住了袖中的短匕,試圖去斬斷那些牢牢攀附着無邪的藤蔓……然而她走到無邪面前,他便身形一動,點住了無夢的穴位。

只能夠站在原地的無夢看着痛苦的無邪,臉上都是不忍,然而她卻絲毫動不得……然而就在這個時候,那些彷彿長了眼睛一樣的藤蔓似乎發現了無夢,迅速向着她而來。無夢躲閃不得,只得眼睜睜的看着……就在這時候,無邪伸手推了她一把……

以彆扭的姿勢倒在地上的無夢,看着那些藤蔓重新纏到了無邪身上,心痛欲絕。她恨不得代替無邪……卻也無濟於事。

花苞的顏色似乎又深了一分,無邪依然沒有動,只是他完全失去了血色的面容,證明着他已經支撐不下去……

一定很疼吧……無夢看着攥緊了拳頭的無邪,即使這樣,他還是絲毫沒有躲閃……就算已經到了極限!

不知道過去了多久,那些藤蔓終於吃飽喝足,重新收了回去,盤旋在花苞的周圍……如若不是親眼所見,誰能相信方纔的畫面!

而那被包圍着的花苞,隱隱有了開放的跡象。

然而無夢卻知道,這只是假象罷了……一株回生,能到長到這個樣子,像今天這樣的情形,起碼也持續了好幾個月……若想養到花開之日,恐怕還要再堅持一個月……

不知何時,無夢已經淚流滿面……而無邪搖搖欲墜的走到她跟前,聲音仍是如水溫柔:“傻丫頭,是不是嚇到了?你剛纔就不該進來……”

一句話,卻彷彿已經耗盡了無邪剩餘的氣力……

“我知道我欠你一個解釋,但是,待會我解了你的穴道之後,你千萬,千萬不能毀了它……這是我的心血……”最後的時候,無邪的聲音已經微不可聞。

話音剛落,無夢尚且沒來得及開口,眼前的男人便倒了下來。壓在了無夢身上……

半晌,無邪再沒有動作,整個人彷彿死去了一般。

無夢失去了思考的能力,只能看着這個毫無生氣的男人……和他接觸的地方,只感覺到刺骨的寒涼……

若不是能夠清晰的感覺到他的呼吸撲在自己的身上,或許無夢會錯以爲他就這麼死去了。

無夢的視線重新落回到了桌上已經安靜下來的回生上,眼中帶着不可置信。無邪一個人,居然將它養到了即將開花?這,這怎麼可能?

回生的習性,她是清楚的。單單一日所需的血量,就能讓一個人被抽乾血液而死,可是無邪他居然……居然堅持了這麼久?

說起來,之所以知道回生,還是因爲無邪……這樣一株詭異的植物,就是他當初被逐出了斷情谷的緣由。

無邪的母親是他唯一的家人,卻也早早死去……年幼的他聽到有消息說斷情谷能夠讓人起死回生,他便將他的母親放在了雪山冰封……

他來斷情谷,除了要將來報仇以外,就是想救他的母親。然而起死回生的法子,他一個不討人喜歡的小孩子,哪裡能夠接觸的到?因此,他將視線放在了禁書上……他相信,那書上定時記載的有法子的。

偷看禁書,是很大的罪名。那時候無邪身邊只要無心和無夢兩個人,無心做事有分寸,自然不允。而無夢……聽到無邪說想救他最愛的人時,終是心軟了。

只要能夠讓無邪開心一點,付出多少她都願意……無夢答應和無邪一起去。

因此當然被發現時,無夢其實是與無邪在一處的……只是他將她藏了起來,然後一個人擔了所有的罪名。

無邪被逐出斷情谷,雖不說是大快人心,卻也沒有幾人爲他求情。可是沒有人知道,其實那件事還和無夢有關……然而,縱使付出了這樣大的代價,無邪還是沒有能夠如願以償。

那本書上的確記載了一種能夠讓人死而復生的植物,就是回生。

然而,不論是多重的病多大的傷,哪怕是死人,回生都能夠挽救,而且能夠延長數十年的壽命。然而,還有一個前提,被救者死亡時間不能超過兩個時辰……

先不說回生的種子百年難遇千金難求,單單那種植的方法就讓人覺得無法接受。

每日也都需要以活人的鮮血養着,而且從頭到尾都必須是同一個人。最初的時候還好,然而到最後,回生越長越大,需要吸食的血液也越來越多,根本不是人能夠承受的。

如果有一日,回生沒有及時的喝到血……就會迅速枯死。

這樣艱難,一般人就算千辛萬苦找到了種子,最多也會選擇放棄。可是無邪卻養了這麼大?不是一日兩日,而是幾個月?

明明,他的母親死去已久,回生根本就救不了。這一點,無邪必然心如明鏡。

無夢覺得腦子裡亂成一團。這就是無邪,哪怕可能會危及生命,他卻還是選擇了自己親自去……這樣的無邪,怎麼會是他們口中的大惡之人?

可是……無夢卻想不出來他爲何要千辛萬苦做這樣大的付出,究竟有誰,需要他這般在意,在意到拿自己的性命相搏?

被無邪壓住的地方已經冷的麻木,無夢看着他被垂下來的睫毛遮住了的眼睛,突然想起當初他對自己說過的話。

“我這一生,最愛的一個人,我一定要救她。”

那一刻他的堅定,他的神情,感動了無夢,也讓她再難忘記。

他愛的人……無夢突然覺得心中冰冷一片。

她看着那張讓她維護讓她眷戀,讓她不能忘記的臉,如今卻是蒼白的彷彿早已死去一樣……淚水一顆一顆的砸了下來。她沒有發出絲毫的聲音,整個人卻顫抖起來。

原來是這樣啊……原來,她竟是當了這麼久的傻子……怪不得當初那個人明明已經瀕臨死亡,他卻還是義無反顧的把她帶回來,然後交給了無心。甚至不管無心能不能治好他,便離開了……

那個時候她還以爲無邪是不在意,可是現在想來,他其實是去找血淚了吧!

無夢突然笑了起來,淚水卻不曾停止……這巨大的絕望來的如此匆忙,讓她猝不及防……

需要用血淚續命的人,無夢只能想得到一個。

政溪欣。

***

墨千俊……要死了。

政溪欣想起無邪的話,只覺得心中亂成了一團。

無邪說等墨千俊去了之後,才放她離開,自此自由。然而這個承諾,政溪欣卻從來都不曾放到心上去。

若是她想走,便是有多少人阻攔,她也能夠逃脫。然而無邪卻偏偏篤定了她會甘心情願的留下,甚至不曾派人看守她。這是自信還是自負?

政溪欣不願去想,因爲此時,她的心思都在墨千俊身上。他真的……要死了嗎?

糾結了許久,政溪欣終於還是做了決定,要去再見墨千俊一面。

她出門之後,也遇見不少的宮女太監,並未遇到絲毫的阻攔,反而都對她格外恭敬……單單這一點,便可以看的出無邪在宮中的勢力有多大。

名義上是墨千俊重病,他暫掌朝政,然後實際上,墨千俊也只不過是個傀儡罷了……從始到終,真正掌權的,都是無邪。

想起來,倒也悲哀。

一直到了墨千俊所住的寢宮,政溪欣都沒有遭到任何的阻攔,反而有宮人積極的爲她帶路:“姑娘,皇上在後院,奴才這就帶您去。”

姑娘,皇上,政溪欣只覺得這樣的稱呼諷刺的好笑。如今的墨千俊……在這宮中仿若擺設。

心中百轉千回,政溪欣面上卻不顯:“多謝公公了。”

一國皇帝居住的地方,自是不需多描述。然而這雕廊畫棟之中,卻盡是頹敗的氣息。政溪欣跟着那太監一起,到了花園之中。

已是夏末,百花俱已呈凋零之勢。而最顯眼的,莫過於那一方池塘之中,開的慘淡的荷花。看着那最後的幾朵荷花,政溪欣突然覺得心中有些難受。

她將視線挪到了那個明黃色的身影上。他坐在椅子上,目光同樣落在池塘之中。他背對着政溪欣,因此政溪欣並看不見他的神情,只是那個背影,卻浸滿了悽楚。

他身後,有兩個宮女站着,垂首木然。

明明身上穿着的是最尊貴的衣裳,最華貴的色彩,然而,他卻失去了那種睥睨天下的氣勢。偌大的地方,卻只有這麼幾個人,而他則孤孤單單,連個說話的人都沒有……眼前的一切,似乎都染上了孤寂。

“姑娘,可是有什麼事情?”帶路的太監看她停住了腳步,忍不住出聲喊她。而政溪欣回過神之後,聲音淡淡:“勞煩公公帶路,我自己過去便是了。”

那太監自然明白意思:“那小的便先退下了。”

政溪欣的視線,一直都在墨千俊身上,不曾離開。她一步一步的走近,步伐沉重。

當初的墨千俊,是何等的高傲,何等的風光?如今,卻落得了這麼一個結果……名義上的一國君主,卻連他當初做王爺的時候也不如!

果真是……因果循環。一直覺得歷歷在目的事情,如今真正回想起來的時候,才發覺,原來都已經忘卻了……那些曾經濃烈的感情,終於歸咎平淡。恨也好,怨也罷,都已經隨風四散,蕩然無存。

一步一步,政溪欣走到了墨千俊的身邊。而那兩個原本還木然的宮女,見到她的時候也彎腰施禮:“見過姑娘。”

政溪欣擺手示意她們起來,心中卻更添悲涼。如今的墨千俊,心中該有多痛苦?風光不再,就連自由……對他而言也似乎已經遙不可及。

而聽到宮女問安的聲音,原本一直注視着池塘的墨千俊也回了頭。只是一眼,他就便重新看向了那池中的殘荷:“你是誰?”

“參見皇上。”政溪欣的動作不疾不徐,然而心中卻掀起了驚濤駭浪。方纔雖只是一眼卻足以讓她看清墨千俊的模樣了。

他的身體……明顯是大不如前了。整個人都散發着頹然的氣息,與當初的墨千俊,判若兩人。若非肯定面前這個人的身份,政溪欣幾乎要認不出來了。

那雙善於僞裝的眼睛,褪去了溫和,也沒有了惡毒……只是空洞無神,彷彿這世上,再沒了讓他在意的事情一般。

看他如今這幅樣子,怕是連走路都成了問題……果真是病重。

無邪的那句“要死了”,並非虛言。

“奴婢……是無邪大人派來的大夫,爲皇上醫病的。”猶豫了一下,政溪欣開口說道。

“治病?”墨千俊動作滯緩的看了她一眼,而後嘴角揚起了一抹譏諷之色:“像我這般病入膏肓,等死之人,還治什麼病?”

看着這樣的墨千俊,政溪欣竟然心生不忍……說到底,他也是個可憐之人。做了一輩子的棋子,如今終於成了棄子……時也,命也。

即便當初曾經恨之入骨,如今想起來,卻俱都如隔世一般了。便是他有千般錯,萬般錯,如今也都沒了計較下去的意義。

半晌沉默。政溪欣終是向前幾步,一手按住墨千崢的手臂,另一手放在他的脈搏處。隻字未言,自顧自的把起脈來。

“大膽!”墨千俊沒想到她會這般做,試圖掙扎,卻無濟於事……沒想到力氣竟然還不如一個女人,他臉上有了怒色:“誰準你這麼……咳咳……”

話未說完,他自己便咳嗽起來。

“這是奴婢的本分,還望皇上見諒。”政溪欣神色不變,只是看了墨千俊一眼。劇烈的咳嗽,讓他的臉上有些泛紅。

墨千俊還欲說什麼,卻都再被看了那一眼之後煙消雲散。

她的眼神……隱隱透着熟悉,他雖想不起來究竟是在哪裡見過,卻莫名安下心來。而這種安心,是他久違的。

墨千俊安靜下來,似乎是在努力的思考在哪裡見過這樣的眼神。而政溪欣則仔細的爲他診脈。

然而……

政溪欣心中長嘆了一聲,已然到了現在,大局已定,墨千俊的病……也都系在了無邪的身上。而無邪……從來沒有人能看的透他,從來,他都是操縱者……惹上無邪,當真是一件痛苦的事情,可偏偏無夢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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