世界盃進入決賽階段,再不是像小組賽那樣每天好幾場比賽。今天屬於四分之一決賽,下半夜纔開場,舞臺上的兩臺大電視正在播放的是賽事集錦。
儘管快到九點,但是酒吧的顧客不多,其中也已情侶居多。大多數顧客估計是爲要等到十二點左右再來喝酒,看球賽。
吧檯裡的電視放完一集電視劇後,開始播放最新一期的《我的悠閒生活》,這次邀請的是黃壘老師的幾個學生,看到一地的農活,想方設法的偷奸耍滑。
“連個魚都不會抓,還不如我們表現好呢。”沈卉和秦墨涵坐在這裡一邊看着電視一邊吐槽。
“你得了吧,他們的綜藝感比我們強多了,現在看起來,咱倆那一期好像光顧着幹活呢,好多該表現的地方都沒表現出綜藝感。”秦墨涵則是在一旁忍着笑的分析。
“怎麼不說你們倆只顧着秀恩愛呢。”秦若曦忍不住吐槽道,在秦墨涵想要瞪眼時拉着一旁的金雅然跑開了,趁着後海現在還熱鬧,兩人準備去逛一圈。
沈放說道:“現在這個節目的收視率不錯,明年我們去杭城,從採茶開始拍。”
兩人在這裡聊天時,酒吧裡的樂隊幾人聚在一起商議一件事情,最後還是決定過來聽一下沈放的意見。
“老闆,能不能幫我們看看我們這首歌怎麼樣。”常斌拿着一份樂稿看着沈放,郭凡和張雷兩人也是一臉希冀的看着沈放,希望能夠聽到他的指點。
“這首歌是你們寫的?”沈放看着郭凡問道,看到對方點頭,很有興致的伸手接過來:“我來看看。”
這段時間由於賽事的轉播,表演少了很多,反常樂隊的兩人和張雷也多了不少空閒的時間。三個人就湊在一起寫了一首歌曲,歌詞是郭凡執筆,譜曲是常斌和張雷一塊創作,今天看到沈放過來,商議了一下,就拿給沈放來指點。
沈放粗略看了一下,評價道:“歌詞寫得不錯,意境很好。”
“我來看看。”聽到沈放說不錯,秦墨涵伸手接了過來。
“當你變的模糊不已,清晨是否已來臨,薄霧漸漸散落一地,你也隨之而去……”
“寫得很有詩意呀,老郭不愧是北郵的高材生。”秦墨涵讀了一遍,感覺歌詞裡有着淡淡的孤獨在裡面。
“你們曲子譜得怎麼樣了?”沈放看向他們的曲譜,這是一首民謠,使用吉他伴奏。沈放將收藏在吧檯裡的吉他拿了出來。
“嗡嗡……嗡……”
“這個節奏有點問題,前面的K高了,你們唱不上去吧,而且這是一首民謠,應當舒緩一些。”沈放按照譜子彈了一下,忍不住蹙眉:“還有這裡,不應該加solo,這樣有些炫技的感覺,應該更低一個調,才能表達出歌詞裡的寂寞感覺。”
常斌對着沈放說道:“老闆,您幫忙修改一下吧,我們就是感覺彈出來的味道有些不對,又不知道錯在哪裡。這幾天一直有空就在碰頭討論這件事。”
這就是他們幾個基本功太差的緣故,吉他好多人都會彈,但是你讓他講一講一首曲子爲什麼要這樣彈,承接處爲什麼這樣轉折他們就說不清楚,所以在作曲的時候心裡有感覺,卻無法用樂曲表達出來。
“這是你們的曲子,我幫你們改可以,但是不要掛我的名頭,你們有機會最好也要學習一下樂理方面的知識。”
沈放看着幾人點頭,就從吧檯裡拿出一支筆,將樂譜裡一些明顯的錯誤處修改正確,然後拿着吉他彈奏了一下,又把幾處感覺不順的地方重新給他們譜了一下。
“你們試試。”沈放將重新譜好的曲子遞給他們。
“好的。”張雷先來,這首歌的主要歌詞立意都是源自於他。
“……
一朵野花隨風擺盪
我撐着船兒逃離了故鄉
隨手撕碎了往事
還有你送的謊
一直到我來到遠方
……”
按照新的曲子演唱了以後,他坐在椅子上忍不住的哭了。臺下不多的顧客也不知道他是什麼情況,一個女孩送給他一包紙巾:“這首歌是新歌麼?很好聽!”
“謝謝!”張雷點頭致謝,然後拿着吉他退場,坐到吧檯旁的一個散臺那裡擦拭眼角的淚水。
張雷的個性有些綿,也就是軟了一些,所以在女朋友出軌自己的哥們時纔會自己逃避到燕京來。在燕京交往的新女友和前夫複合後,纔會那樣頹廢。如果不是沈放交代方圓等人一直關注着他,估計他又不知道會跑到哪個城市躲起來。
在我們的日常生活中,每當我們和周圍的人相處久了,難免就會和對方發生一摩擦。有這樣一些人,他們卻從來都不敢和別人發生衝突,雖然這也爲他們減少了不必要的麻煩,但是也有一些人卻總是會欺負他,當他們受到欺負時,首先想到的就是逃避。這種性格的人不少,只是張雷表現的更明顯一些。
沈放阻止了常斌等人的勸解,這種性格必須他自己想通了,敢於面對了才能真正走出來,不然下次遇到事情還是逃避。
“哥,張大哥怎麼了?”金雅然和秦若曦在後海這邊的小吃街上瘋了一陣,帶了不少烤串和小吃回來,就連一直跟着兩人的周琪都拿着一盒周黑鴨的鴨頭。
“不用管他。”沈放對着雅然搖搖頭,然後招呼秦墨涵過來吃宵夜。兩個丫頭在這一片也混熟了,買的都是幾人經常光顧的幾家燒烤攤。
“真的不用管他?”秦墨涵小聲的問道。
“等他平靜一會,希望他能走出來。”沈放對張雷一直蠻欣賞的,他很純粹,不像經常混夜店的歌手那樣亂七八糟的。而且除了音樂外,他基本沒有太多旁騖,對待感情也比較認真,只是總是遇人不淑。
“他自己坐一會就好了。”方圓在一旁說道:“其實他主要就是用情太深,纔會傷的那麼深。”
沈放深有感觸的說道:“放得下就不孤獨,站得遠些就清楚,不幻想就沒感觸,不期待也就不會有在乎。”
“呵呵,我怎麼感覺你悟道了。”秦墨涵聽他的話,忍不住用手在他額頭拍了一巴掌,笑着說道:“徒兒,萬法皆空,速速醒來。”
沈放柔情的看着她說道:“醒不來了,我願生生世世,沉淪於你的三千情絲裡。”
“咦,肉麻。”一旁的金雅然和秦若曦對着兩人籲道。
看到舞臺空着,秦墨涵就想上去演唱幾首歌曲,自從她成功召開一場五千人的粉絲見面會後,秦墨涵的氣場越來越盛,她現在根本不需要沈放給她撐場子,自己往那裡一站,就是舞臺的焦點。
金雅然忍不住讚歎道:“嫂子好厲害,彷彿她天生就是爲了舞臺而生。”
秦若曦嘆口氣:“唉,我啥時候也能成爲舞臺上的焦點?”
沈放對她說道:“努力吧,你姐也是經歷過多次鍛鍊纔有的今天,你不可能不經過努力就一蹴而就的。”
秦墨涵現在演唱的是《春風十里》,這首歌詞意境十足的民謠,讓她演繹得婉轉動人。
“老闆,謝謝!”平靜了一下的張雷有些赫然的對沈放說道:“老闆,我想請一段時間的假,準備回去看看我媽。”
張雷屬於單親家庭,父親早逝,母親爲金陵一家紡織廠工人,含辛茹苦的把他拉扯大。可能是從小缺少父親作爲支撐,造成他性格上有些懦弱。後來又因爲情傷而離家出走,現在外面漂了一年多,他想要回家去看看。
“給你半個月假怎麼樣?最近世界盃期間,基本都是球迷。”沈放對他說道:“總之希望你能堅強一些,就算是爲了你母親。”
“嗯,我知道。”
對方是個和自己同齡的男人,沈放沒有過多說什麼,而是在秦墨涵演唱結束後,沈放拿着吉他接着秦墨涵的場唱了一首新歌:
“我曾被無數的冷風
吹透我胸口
我曾被遙遠的夢
逼着我仰望星空
我曾被無數的嘲諷
讓我放棄我的音樂夢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