飯局不到九點就結束了,在飯莊門口跟幾人告辭,沈放又對幾人發出邀請:“您幾位不到我酒吧裡坐坐?”
宋雲搖搖頭說道:“不了,今天事情能夠解決也算是了了我的一樁心事,天色已晚。義山和小姿他倆明早還要趕往不同的劇組,我也要回去了。”
沈放看向黃壘,黃老師也推辭:“這段時間一直在忙碌這場公益晚會,聽孫麗說,我家多妹都快不記得我了。我要回去看看我那寶貝閨女,以後有時間再去你那裡喝幾杯。”
沈放和秦墨涵兩人目送離開,然後準備沿着後海街這邊慢悠悠的晃回去。
中秋已過,國慶未至,這個時間段是後海最舒服的季節,氣溫清涼,遊人也不多,就連夏天在湖邊乘涼的人羣也少了許多。只有一些和沈放兩人一樣,吃完晚飯卻沒有盡興的酒友,三五成羣的邀着前來這邊喝酒聊天。
今晚酒吧生意也不錯,基本滿員。沈放和秦墨涵同迎來的方圓以及吧檯裡面的張鵬打了個招呼,又坐到了兩人常坐的位置。
秦墨涵今天喝了不少汾酒,特別是楊姿和張義山敬她時,她一直都是實打實的陪着。在飯店時狀態還好,但是被後海的夜風一吹,整個人有點恍惚,像是上頭了一般。
看着她的狀態,沈放沒有給她調酒,看到吧檯裡存放的不少水果,取出兩個蘋果榨汁,然後將蘋果汁和薑汁混合,倒入一點蘋果醋、蜂蜜和涼白開攪拌均勻。
沈放將這個呈淡黃色的果汁放到她面前:“嚐嚐,蘋果醋雞尾酒。”
秦墨涵抿了一口,果醋的微酸中和了薑汁的辛辣,還讓人胃部有一絲暖意,酒勁也消除不少:“嘁,明明就是果汁。給你算是八十分。”看着沈放有些想飄,又補充了一句:“滿分兩百分。”
“行,這個分數吉利。”沈放笑了笑,自己也調了一杯度數很低的“神風特工隊”。
“我想喝酒,不想喝果汁。”秦墨涵斜着身子,託着下巴,在燈光下看過來顯得特別的迷人。今晚雖然喝的是清香型白酒,但是53度的汾酒後勁還是很大。沈放知道她估計有些上頭了,這是一種似醉非醉的狀態,但是有時候人在這種狀態下更能明白自己的心。
“你確定?”沈放看着她的狀態,忍不住搖了搖頭拒絕:“你還不習慣摻酒,等你果汁喝完,我在給你調杯……”可是還沒等他話說完,秦墨涵已經把這杯閃爍着淡淡藍色的雞尾酒搶了過去。
“囉嗦,你難道不知道東北女人比男人能喝嗎。”
喝完這杯酒的秦墨涵彷彿清醒了一些,腦袋裡有種放空的感覺,就連舞臺上傳來的歌聲在嘈雜的酒吧裡都是如此的清晰,歌手錶達的情感自己都能夠感覺出來。自己的聽力什麼時候變得這麼好了?難道這就是沈放說的那種樂感?難道自己在喝醉的狀態下也有這種天賦?
今天在舞臺上演唱的是“反常樂隊”,郭凡主唱、常斌伴奏,他們唱的歌曲是也是上次和張雷合作的那首《北方》,但是不同的是張雷演唱的情感是別離與不捨,而在郭凡他們的演唱版本里更多了一絲的決絕與灑脫。
“北方有家人,南方有婉女,我來自潮溼的南方,懷着那一方水土的溫軟,來聽跨越了秦嶺的歌……”
這和幾人的生活歷練不同,高中畢業就流浪於各個夜場的張雷,屬於性格比較軟的人,一直都在逃避;而名牌大學畢業的郭凡兩人,性格上要堅毅的多,他們清楚知道自己想要的是什麼。特別是郭凡在經歷過父親腦梗的變故後,更加打消了他原來準備趁年輕出去創一番的念頭。
儘管有來聽歌準備邂逅沈放的經紀人,看到兩人的表現後也想要包裝他倆出道,但是他們還是拒絕了,兩人還是情願在沈放這家酒吧裡做一名駐唱歌手。
因爲他們也知道,這些經紀人想要籤他們,主要是想要跟老闆拉近關係。而且沈放早就跟他們表明,如果想要出道,野狐狸公司就也可以提供資源,沈放能夠給予他們的比他們自己在外面掙得多得多。
“老闆、老闆娘,晚上好。”兩人表演結束,看到坐在吧檯前喝酒的沈放二人,主動上前來問好。
“你們好。今天你們倆唱晚場。”沈放對二人點點頭,秦墨涵則是衝他們笑了笑。
常斌說道:“雷子的媽前天上班時被一輛電動車撞傷了,腳扭到不太方便,所以我們就給他換了個班。”
“什麼情況,嚴重麼?”沈放把方圓叫了過來,詢問了一下情況,並囑咐他代表自己去張雷的家裡慰問一下。
秦墨涵一直坐在旁邊看着沈放交待着方圓,自己沒有說話,這個男人就是這樣的細心。秦墨涵明白,沈放這不是爲了收買人心,而是他真的希望自己身邊的每一個人,每一個熟識的人都能生活的很好,也許就是他的這份善良才更讓自己迷戀。
“走吧,回家。”沈放看着有些陷入迷離狀態的秦墨涵,直接決定帶她回家。
“咦?”距離家還有一個轉彎時,秦墨涵突然開口說道:“我是不是出現幻聽了。我能聽到摩卡的叫聲,它正在逗小橘子。”
沈放仔細的辨認了一下,對她說道:“可以呀,沒聽錯。摩卡是在和橘子一起玩呢。”
秦墨涵呵呵一笑:“我居然能夠聽到那麼遠,你說我是不是也有你的這種天賦?”
有沒有這種天賦沈放不清楚,但是今天的秦墨涵有點分外的纏綿。在酒精的刺激下,在秦墨涵不斷的索求,彷彿要將他揉進自己的身體裡。最終還是因爲體力不支而癱軟在牀上。
沈放看着她,無盡的憐愛。秦墨涵明天上午將會趕往滬上,拍攝兩天《小時代》的客串後,會從滬上趕往巴黎,一直到28號纔回來。前後要有一個多禮拜見不到沈放。
秦墨涵這次是自己一個人出國參加這樣的活動,這讓她有些不知所措,這次她獨立出現在一個遠離舒適圈的異鄉,秦墨涵有些莫名的心慌。
儘管已經成爲華夏頂級流量,有完整的團隊給她操持,但是秦墨涵還是習慣於沈放在前面爲她遮風擋雨,彷彿有他在,自己心裡就有一方淨土,一片安寧。
“送你的禮物,讓我能夠一直守護着你。”今天是兩人相識兩週年,這個日子沈放一直銘記在心,現在送的禮物不再是看它的價值,更多的是它所代表的意義。
沈放給她的是一個由蘇工大師用和田籽玉雕刻的一個玉佛,沈放又專門請杭城靈隱寺的主持進行開光加持。
而秦墨涵則是給他繫上一根手繩,是秦墨涵用五彩細線合股後加上六顆圓潤的菩提親自編制而成,一共兩根,一人一個。
第二天在送她前往滬上時,她摟着沈放依依不捨,沈放寬慰她說道:“後天你們去巴黎,不光湯元會率領工作室的團隊一起跟着你們,屈筱筱也會帶着集團的公關部前往,所有的公關宣傳都由她們來負責。你和樑卉以及包小穎在參加完秀場以後,可以跟陳漫一起去按照自己的心意拍照,想要去哪裡玩都行。另外這次程嶽師傅會帶着集團的安保團隊跟隨,你們也不用擔心安全問題。”
摟着他的秦墨涵趴在他肩膀,把下巴墊在他的肩膀上,幽幽的說道:“主要是有點不捨得你,習慣你在身邊,醒來後看不到你,心裡空落落的。”
爲了她,沈放願意放棄一切:“我陪你一起去。”
有他這句話就夠了,秦墨涵彷彿給自己打氣,充滿了信心:“不用了,你們這次的事情太重要,這次的演出是代表着學院向國家獻禮,許多國家領導人都會參加,不能太任性了。”說完後襬擺手,和沈放手腕上同款的彩繩在陽光下散發着炫彩的光輝。
上次沈放和音樂學院共同完成的《曙光交響曲》得到了金海林和於峰院長的一致認可。本來金海林和於峰兩人徵求了沈放的意見,將這首曲目作爲明年華夏音樂學院建校六十五週年的賀禮。
後來在校委會討論後,校黨高官章敏提出,希望能夠將這首曲目作爲建國六十五週年的獻禮,準備在國慶當天晚上在華夏國家大劇院演出。到時候黨和國家領導人將會出席,這也是華夏音樂學院的一項重大成績。
這個建議得到了校委會的一致同意,散會後於峰就通知沈放,希望能夠得到他的支持。秦墨涵也沒有想到沈放這首曲目居然可以作爲國慶獻禮,並且在國家領導人面前演出而感到自豪,主動的幫沈放推掉時裝週的行程,讓他專心和音樂學院的老師們進行合練。如果不是她要按照合約參加香奈兒的室內秀場,她都想跟着沈放一起排練,感受男朋友的榮耀時刻。
看着秦墨涵的身影在周琪等人的陪同下消失在車站的甬道,沈放和錢斌一起驅車前往學院,程嶽將陪同秦墨涵前往巴黎,所以就把沈放的助理從新招了回來。
“這次把你調到野狐狸投資公司,你要跟徐菲溝通一下。”沈放看着開車的錢斌,繼續說道:“本來以爲你們倆搭檔能夠把公益基金這邊撐起了,沒想到你們倆居然走到了在一起。雖然我們的基金會是在透明狀態下運行,但是不乏攻擊者在那裡煽風點火。明年我們會推徐菲進入全國婦聯執委會,所以現階段公益基金那邊不能傳出不利新聞,希望你能夠理解。”
“老闆,這個我知道,非常感謝您的安排。”不苟言笑的錢斌聽到沈放的話,有些面色黝紅:“我本來都已經跟徐菲已經商議過,準備從基金會那裡離職。”
沈放說道:“你是我的助理,雖然跟我時間不長,但是你的工作能力還是得到了我的認可,而徐菲是我大學同學,雖然她有過一次不幸的婚姻,但是我希望你不要持有偏見,希望你們倆能夠幸福。”
“謝謝您的關心。”聽到沈放的問話,錢斌認真的做出回答:“這個請您放心,我是從農村出身自己又沒有學歷,家裡兄弟姐妹又多,徐菲都沒有嫌棄。而且她以前的婚姻是什麼狀況,屈總監也跟我說過。上週我已經去她家裡認過門,跟叔叔、阿姨見過面。”
錢斌和徐菲的事情沈放是聽屈筱筱彙報的,徐菲帶領基金會工作人員在黔省一個縣實地勘察時,被當地一個混混帶人將她圍堵在工地上,,錢斌以一敵衆,如同一座鐵塔般擋在徐菲面前,使她免受傷害。這個強壯的背影讓徐菲爲之心動,特別的有安全感。而徐菲爲了慈善公益事業任勞任怨的態度,也成功的吸引了這個來自皖北農村的男人,兩顆心在長期共同協作的工作中慢慢走近了。
徐菲考慮到自己已經離過一次婚,怕人說閒話,明白自己的心意後,一直有些閃躲。而錢斌又因爲自己的出身問題,擔心配不上徐菲而同樣逃避。正當兩人這麼互相試探卻又相互躲閃時,配合他們處理後續宣傳的屈筱筱出現了。
看着這兩人不尷不尬的態度,作爲跟兩人都熟悉而又性格直爽的屈筱筱直接幫他們挑明,成就成、不成就說清楚,這樣兩人才有了更進一步的機會。
“你進入野狐狸投資公司以後要少說多看。你跟彼得也認識,他對你的能力也很認可,Facebook的後續工作已經讓他很滿意。”沈放對錢斌繼續說道:“但是投資項目和處理後續還是有很大區別,投資除了要眼光準確外,還要能夠把控國家政策走向和世界經濟發展脈搏。彼得是麻省理工學院數學系博士,他擅長用經濟模型來進行推導,而蔡總則是有大摩投資的豐富工作經驗,而這些都是你所欠缺的。”
“沈總您放心。”錢斌說道:“我一定會努力向漢弗萊先生和蔡總他們學習。”
“也不要妄自菲薄。雖然投資項目的事宜你不需要過問,彼得和睿恆是這方面的專家。但是你畢竟是代表我前去,你需要起到一定的監督作用,監督的不是公司財務,而是項目的可行性。”沈放跟他解釋道:“他們兩人習慣於硅谷的那一套,但是華夏和硅谷畢竟有所差異。華夏人經常喜歡過度包裝和粉飾自己,那時候你就要跟程嶽進行保持溝通,通過特有的手段,對項目進行了解,幫他們解決後顧之憂。”
“好的沈總,我明白了。”聽到沈放的解釋,錢斌明白了自己工作的特點。
沈放看到錢斌已經明白,就繼續吩咐道:“關於彼得的住所,就定在西口袋衚衕吧。這邊距離我近一點,而且還可以給他小女兒安排到市公安局幼兒園,正好跟思思和嘉嘉一起上學。”沈放對錢斌又吩咐道:“傢俱暫時不用給他調整,等他們來了以後你根據彼得的要求在進行添置。”
“好的。明天我就去把合同簽了。”錢斌點點頭,西口袋衚衕這邊正好有個掛牌出售的院子,一套一進的小四合院,佔面積五百多平米,沈放知道後就安排錢斌把這邊院子拿下來。暫時可以給彼得居住,等以後還可以作爲秦墨涵的父母養老居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