80、爭其位,奪其權,謀其生
夜色深濃,皎月被烏雲遮蓋,顯得天空更加深邃暗沉,如惡鬼睜開的眼,正悄然注視等待着獵物的滲入,寂靜無聲。
天子嶺深處,燈火通明的長廊延伸着,勾勒出一座富麗宏偉的宮殿,宛若龐龍棲息,點亮着百米地方唯一的光亮,璀璨無比。而此刻,一處僻靜的場所裡,一場謀劃,展開——
偏殿一角,大皇子夏晟建、三皇子夏武揚、六皇子夏瑞樑、七皇子夏嶸戰四人正好圍着昏暗的燈火作成一圈,一個個滿臉嚴肅,蹙眉深思中。
許久,這沉悶的氣氛才被夏瑞樑打破,敲着桌面,問:“大哥你說的這些,真的有把握成功嗎?”
“十成是沒有的,但起碼有七成的把握能成!”夏晟建認真將自己的計劃在思索了一遍,說道。
“那,還有三成未能確定,若是沒有成功,可就……”
“六弟你也太膽小了,成大事者必伴隨着風險而行。越大的事,風險就越高,總不能怕這麼三成而前功盡棄吧!”夏晟建振振有詞的反駁道,眼底閃過一抹呲笑,“三成機率已足夠,有些事情,即使一成把握都沒有不還有人去嘗試,而往往這些人,都成功了。”說完,意味深長的看着夏瑞樑。“六弟你說,是也不是?”低低的聲音帶着一抹不容侵犯的威壓和無可抗拒的傲然,讓人興不起一絲一毫的念頭。
但也有一部分人因爲這樣,陰溝裡翻船,用不得翻身!夏瑞樑無害的笑笑,不再言語,眼神閃了閃。
“大哥誤會了。”夏嶸戰聲音鎮定從容,替夏瑞樑辯解:“六哥也只怕萬一,畢竟……這可不是小事。攸關身家性命,前程一生,總是要慎重一點纔好。”
“七弟。話雖如此,但我們的時間不多了。”夏武揚見狀。開始施壓了。面帶急切的決然道:“若錯過了這次機會,再想搬倒地位穩固的四弟,那可是難上加難,雪上加霜啊!”
“如今,半百一度的祭天祖就在眼前,若是利用得當的話,不僅能把四弟拉下太子之位。還能讓他聲敗名裂,一生與皇位失之交臂。更重要的是不費一兵一卒就能瓦解太子黨,就連歌舒墨與夏玉霄二人也不會有什麼好下場!……你們,還猶豫什麼?”
“大哥、三哥。非我兄弟二人膽小怕事,而是你們把事情想的太簡單了。”夏瑞樑解釋,對於夏晟建與夏武揚二人不經意的輕視和不滿顯得無奈至極,滿臉苦笑。
“哦?願聞其詳。”二人撇撇嘴,陰晦的蔑視着。
“第一、如今乃當事之秋。祭祖儀式就連父皇也是異常慎重,當日祭祖上,裡裡外外都是父皇心腹,我等難以插手算是一個問題,另一個父皇雖然把朝政常年交與四哥處理。但心裡還是跟明鏡似的,所有大權依舊我在他手上,我們這些伎倆只怕瞞不過父皇的耳目,到時候我們是作繭自縛,自討苦吃!”夏瑞樑句句分析,那是一個合情合理,言辭懇切,態度端正嚴肅,聽得一旁同一戰線的夏嶸戰連連點頭,就差跟着應允,點頭稱是了。
“第二、祭祖儀式全權由國師處理,每次皆爲不同,我等又如何這次祭祖的全過程?國師歷代能窺天機,預測未來,地位崇高,只效忠大夏帝王,從不與皇子拉幫結派,甚至是每個還臉色……更重要的一點是,大哥即使你的計謀成功了,只怕國師一句‘此事荒謬’,就能輕易消除一切!第三……”夏瑞樑神色越發凝重起來,頓了頓,才道:“第三、四哥也並非昏庸無能之輩,他的才智謀略不可忽視,否則以父皇的英明是不會選四哥爲太子,把江山交付給他了。”
“六哥說的極是,我贊同六哥的說法,此事非同小可,還是容後再議吧。”夏嶸戰一邊倒的說法讓夏晟建、夏武揚臉黑,心情極度惡劣。
夏晟建深吸氣將怒氣壓下,臉上不動神色的保持一縷淡笑,靜靜思索了會兒,與夏武揚對視一眼,再度確認後,驟然露出一抹被逼到極致的極度無奈的笑容來,嘆息說道:“既然二位皇弟如此顧慮,那本皇子也就說開好了,畢竟合作師傅要誠意的。”
夏瑞樑眯眼,神光一閃,低低說道:“不知大哥還有何等底牌在手,竟然有如此信心?皇兄請說——”
“國師……”夏晟建抿了抿脣,壯士斷腕般宣佈:“是我的人!”隨即他就滿意的看到夏瑞樑二人驚訝、錯愕、見鬼、難以相信……等等情緒混合而成的詭異表情,眼底劃過一抹滿意。他就是要看到這樣的表情!真有成就感——
心裡得瑟着,嘴上又道:“我耗時五年才捉住國師一干子嗣,威逼利誘三個月才讓國師妥協,答應站在我這一邊。因此,國師那一關,皇弟不用操心了。”
“……”二人眼神有些茫然,神智還處在震驚當中,對此無法表態。
“而且,四弟身邊也不是沒有眼線,都準備着呢,無需過甚擔憂。”夏武揚意味深長的看着他們,又補了一句,其中的深意不說也都明白着,畢竟都說的這麼白了,不明白就是真的傻了!
而皇室長大的孩子都是心智早熟的,那一個都是心機深沉,哪有什麼都不懂的蠢貨?真要有,那也早一百年埋土了。
“父皇早已年邁卻死握着權利不鬆手,沒了青春的老人都容易糊塗,看不清事實。若是……那也是令人很無奈啊……”夏武揚嘆了一聲,讓夏瑞樑與夏嶸戰霎時瞪大了眼睛,臉色大變。
“三哥,你這話……”可真是大逆不道啊!夏嶸戰哆嗦一聲,看着他們二人眼底一片驚駭,臉色煞白。
“話就說到這,本皇子只等到明日一早,若是皇弟再不做決斷,那就不要怪我這個做大哥的心狠手辣,不認情了。”扔下一句輕飄飄的判決,夏晟建滿意起身,準備離去,再不停留。
“六弟、七弟,你們可要考慮清楚了,畢竟這不是小事不是?”夏武揚笑眯眯的將夏瑞樑二人剛剛拒絕的話語雙手奉還,然後跟着夏晟建瀟灑離去,心情異常愉悅。“大哥的待遇不小了……”
“六哥,我們——”夏瑞樑瞥了一眼,搖頭思索起來,夏嶸戰對此也只能嚥下脫口的話語,等着夏瑞樑決斷。
氣氛過分壓抑和寂靜,夏嶸戰等的分外心焦和急躁,他本就是一個耐得住的主,更何況還是在如此情況之下!恨不能立馬奔到夏晟建那裡把事情挑明瞭——他們根本就不需要這種施捨的賞賜!
“坐上那個位子的人還不一定是誰呢,就這麼囂張傲慢,真看不慣!真想給他們一拳,他們以爲他們是誰啊,不就是佔了長字嘛,四哥佔了嫡都沒有那麼橫,他算個什麼……”夏嶸戰不滿的碎碎念。
“小七——”無奈嘆息的聲音裡,包容和無奈是那麼明顯,夏嶸戰霎時禁聲,燦燦搔了搔頭,很識趣道:“我閉嘴,六哥你慢慢想!”
夏瑞樑寵溺又無奈的笑了笑,說道:“不用,我已經想好了。”夏嶸戰一聽,霎時精神濟濟,兩眼放光,滿是追崇膜拜似得看了過來。
“我們……”夏瑞樑低低說了半天,隨即讓夏嶸戰獨自思索,許久,夏嶸戰才擡頭,看着自家六哥撇嘴,吐出一句:“老狐狸!”
夏瑞樑絲毫不在意的笑笑。老狐狸就老狐狸,起碼不會被人算計,不像那隻傲嬌的獅子,看現在的話誰贏誰輸的話,還爲時尚早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