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3 麻煩上門了,談判(二)
“你來幹什麼。”眼眸的華光驟然暗了下來,過分冷漠的話語隱藏着深深的厭惡。
“沐楓,好歹我們差點就成了夫妻,故人來訪,難道不應該請我進去喝一杯茶嗎?”女子淡淡的說道,眼眸深幽,宛若寂靜的大海,平和又安寧,說出的話卻字字句句隱藏着洶涌,暗藏危險的漩渦。
“你也說了,是‘差點’,我如今是公主的人。你也來早了,公主微醒,我一男子不便接客,讓外人進入。”乾脆利落的拒絕,琴沐楓垂着眼不讓女子看清他的神色,有意閃躲。
“你變了……”女子眼眸半眯,輕聲感嘆一句,半響,氣沉丹田,揚聲大喝:“在下黎凌竹,黎家現任家主,特來拜會緋玉公主,還請公主出來迎客——”
“在下黎凌竹,黎家現任家主,特來拜會緋玉公主,還請公主出來迎客……”
“在下黎凌竹,黎家現任家主,特來拜會緋玉公主,還請公主出來迎客……”女子的聲音在四周再三迴旋,強勢突入裡屋。
被這麼一聲蘊含內力的話暴喝,緋瑤一個機靈彈身而起,再不醒,除非裡面是死人。結果力度太大,腦袋直接撞到木欄,一陣巨疼,加之剛起來的劇烈動作,天旋地轉的感覺特別厲害。
“哎呦——”緋瑤一臉苦相的抱頭倒了下去痛呼,聲音慘兮兮的,。
琴沐楓臉色一變,看着黎凌竹神色難看,在聽到緋瑤哀鳴後更是繃不住神色,以爲中了計謀。理也不理黎凌竹,趕忙轉着輪椅趕到牀邊。撩起牀紗,聲音緊繃的問:“公主,怎麼了?”話語間,已將緋瑤上上下下打量了好幾遍,確定沒有受傷,也沒有遭偷襲後,才輕輕的舒了口氣。
緋瑤抱頭一張小臉皺巴巴的擡了起來。一臉的可憐兮兮:“被一聲響嚇醒了,撞到頭了,好暈、好疼……”
琴沐楓無語的看着賣萌的某人,有些哭笑不得。眼兒睨了一眼不請自入的身影,心頭一動,表情瞬間轉柔,嘆息一聲,擡手摸着緋瑤撞疼的地方,好生揉了揉。溫聲道:“現在呢?好點沒?”
“……”緋瑤噎住說不出話來,很用力的眨巴眨巴眼睛,眼底閃過一抹錯愕。
這是琴沐楓?
這溫柔的表情是怎樣,他吃錯藥啦?
還是說,神經發作,不正常了?
“公、主——”手上的勁道驟然用力。疼的緋瑤差點呼出聲來,小臉皺成一團,不過總算回過神來了。“好、點、沒?”這麼問着。暗暗使了個眼色,琴沐楓語氣越發溫柔,一字一句咬牙重複。眼眸微微眯起,心底發狠:再不說話,即使是公主他也要發泄一下!
“恩恩,好好……”小雞啄米樣的應聲,緋瑤捂着頭不着痕跡的想遠離琴沐楓,感覺他現在特磣人,結果卻沒成功。同時也看到進來的陌生第三人,隨即立刻明白他爲何腦筋搭錯。對她溫柔的原因了。很給力的配合,心裡卻暗暗呼疼:琴沐楓,你丫的太狠了點!這是家暴。她要抗議啦!
嗚嗚嗚,她頭更疼了——
“那就好。”手上的勁道緩和下來,琴沐楓垂着眼,滿意的彎了彎脣角,語氣更加溫柔,和藹可親。
僵着身子任由琴沐風伺候,她想捂臉,心裡淚流滿面,咆哮:這啥人啊這是!
拿她當擋箭牌惹麻煩就算了,竟然還敢威脅虐待她——太不要臉了!
緋瑤在心裡忿忿道。
“好了,我不疼了。”再疼也不要你揉!尼瑪,酸死我了——
不着痕跡的攔下琴沐楓的雙手,緋瑤臉上的笑是甜甜的,心裡卻是苦苦的,動了動僵化痠軟的身子,趕忙看向已經無視了很久的某人,轉移話題,指着她,問:“誰啊?”
“惹的公主您頭疼的罪魁禍首。”輕飄飄的一句落下,琴沐楓暗示。
眼角抽了抽,緋瑤看着臉色不好看,但修養還不錯的黎凌竹,他們無視她老半天了,這人至今還沉得住氣,沒發火,顯然跟谷家姐妹不是一個級別的。眼底閃了閃,琴沐楓竟然這麼不待見這位,這女人歲數貌似也不年輕了,不會是……
臉皮抽了抽,緋瑤看着琴沐風,嘴脣蠕動半響就是開不了口,很想問上一句:這女人不會就是當初逼你嫁人的哪位吧?
但一想到額頭上殘留的疼痛,又不敢問,憋了半響,還是黎凌竹先開的口,打破這一室詭異寂靜的氣氛。
“在下黎凌竹,黎家現任家主,今日特來見一見流月鼎鼎大名的緋玉公主,順帶,探望一下故人,還望公主殿下不要拒我於門外。”黎凌竹淡淡定的說道,再說到“故人”的時候明顯瞄了一眼琴沐楓,很明顯的表達了這位故人是誰。
字字句句都是客客氣氣、溫柔有禮,語態輕緩不待絲毫火氣,神色更是一副“我只是來看人”的無辜摸樣,但字裡行間卻是火藥味甚濃,每一句話都是嘲諷她、不屑她,看不起她。
黎家現任家主?九黎三,不對,現在是公然的二大巨頭之一。以她現在階下囚,有得罪谷家人,腹背受敵的身份,黎家家主親臨可不是什麼好事。就算她想裝作不認識暴一暴脾氣也不行了,人家都說了她的身份,身爲弱勢一方的她必須衡量一下,不然把九黎的大人物一個個全得罪狠了,可沒沒啥好果子吃。
就算之後黎凌竹之後開出什麼過分條件,緋瑤也要掂量掂量自己,不能輕易得罪了去,縮手縮腳的行事。
流月鼎鼎大名?什麼名?她在流月有什麼好名聲!還不是些咒罵聲,罵她囂張跋扈、荒淫無度、任性妄爲、殘忍無情……這些個詞句,她哪有什麼好名聲。
還不是諷刺她。
還有那探望故人,故人是誰?
一句話:她名義上的男人。
這女人也是肖想她男人的其中之一!
“黎家主客氣,請坐。”眼眸半眯着,緋瑤一臉無害起身說道,“不知黎家主大清早的擾人清明也要前來叨擾,所爲何事?”話語間,她也是不客氣的主。
黎凌竹聽得愣了愣,低垂的眼底寒光一閃,直白道:“自然是來和公主‘談判’的,希望公主在九黎‘做客’期間我們雙方好過些。”將“談判”與“做客”二字咬得極重,暗示威脅的意味更濃。
可惜,她遇到的是一向軟不吃硬的緋瑤,輕視或脅迫的結局肯定是以失敗告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