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佟伊墨愣愣地應着,還不忘大口喝了杯酒。
“別喝了。”焦逸揚皺眉奪過他手上的酒杯,氣得她跳起身尖叫:“還給我!”
於是兩桌人的目光齊刷刷地往這裡看,還帶有一絲懷疑。
焦逸揚一邊用眼神安撫他們,一邊拉緊了佟伊墨的手:“這裡容不得你亂說話,你一唱完歌就走人,聽到沒。”
佟伊墨似懂非懂地點着頭,一邊還不忘拿起桌上的酒杯往自己嘴裡灌去。
焦逸揚對她這副半醉半醒的模樣有些擔憂,生怕她在舞臺上做出什麼出格的行動來。
沒錯,焦總,您的猜想完全正確。
佟伊墨嘰裡呱啦跟樂隊人員講了一番話後,晃着醉醺醺的腦袋走上了舞臺。
焦逸揚牽着洛天秋的手坐在最前排的椅子上,他望着連站都難以站穩的佟伊墨,只覺得有股不好的預感。
“新的歌手?”洛天秋突然回過頭來,目光柔柔地望着他。
“嗯。”焦逸揚點頭,目不轉睛地望着臺上的佟伊墨,手心都快擰出汗來。
“大家好,我是佟伊墨。”佟伊墨站在舞臺上鞠了一躬,卻因爲重心不穩向右邊退了幾步。
焦逸揚別過腦袋,那畫面太美他不敢再看下去。
樂隊遲疑了片刻,還是拉起了一段纏綿悱惻的音樂,這只是一段純音樂,看來她並沒有唱歌的意向。
“我今天想講述一下,我和秦莫先生的愛情故事。”說着,佟伊墨的眼神不自覺望向焦逸揚,盯着那張俊臉,慢慢與記憶中秦莫的臉重合爲一體。
“怎麼回事?”焦老太太低聲問焦逸揚。
“讓她講,講完之後就會唱的。”焦逸揚抽了抽嘴角,但還是鎮定自若道。
“秦莫,我們倆七年前結婚,我記得你當時跪在玫瑰園裡,手腳被玫瑰刺劃破,而我站在亭子中央靜靜望着你。你掏出一枚戒指,深情地問我願不願意跟你一輩子。我當時哭了好久好久,最後才說下三個字‘我願意’!婚姻的前三年,我們的幸福頻頻惹人羨豔,我們是親朋好友眼中的模範夫妻。我覺得自己是幾生幾世修來的福氣才能遇見你,可是第五年裡,你莫名變得忙碌起來,第六年,你甚至連家都很少回,第七年,也就是今年,我得知你和我的妹妹有了孩子。”
臺下一片譁然,焦逸揚的臉色都快青了。
焦老太太的脾氣可不好惹
,猛地摔下筷子瞪了眼焦逸揚:“這都是什麼啊?掃興!”
洛天秋忙挽住焦逸揚的胳膊,笑眯眯地迎上老太太慍怒的目光:“奶奶,您別生氣。說不定好戲還在後頭呢。”
“我不知道自己做錯了什麼,我一直沒有變,我像從前那樣爲你做飯,爲你按摩,爲什麼我們之間會變成現在這個樣子?”佟伊墨說着說着就開始抽噎起來,精緻的小臉上滿是悲愴。她用心在講着他們的過去,臺下的焦逸揚卻已經有把她扛在肩上扔出窗外的衝動。
“逸揚,你確定她沒有走錯地?”洛天秋溫聲溫語地問道,精緻的小臉上浮起一絲擔憂。
焦逸揚的拳頭在桌布下狠狠攥緊,他看着臺上哭得稀里嘩啦的女人還在斷斷續續地講述,真是後悔了沒在上臺前潑一桶廁所水讓她醒醒酒。
“秦莫,我愛你……”佟伊墨的眼前逐漸迷糊起來,她口齒不清地說完最後一句話,只感覺世界天旋地轉,整個人已經倒在了舞臺上。
“哐當……”一聲,話筒掉落在地板上滾了幾圈。把正在吃飯的賓客着實都嚇了一跳。
焦逸揚猛地站起身,三步並兩步地上前,抓住佟伊墨纖細的胳膊,一把將她扛在肩上,在衆目睽睽之下大步跨出了包房。
“這……這是什麼情況?”焦老太太站起身,臉上的皺紋擰成一團。
洛天秋望着緊閉的大門,眉頭也一點點皺了起來。
“秦莫,秦莫……”被扛在肩上的佟伊墨沒有完全清醒,嘴裡依舊喃喃着心愛男人的名字。聽得焦逸揚心裡一陣心煩意燥:“口水別弄我衣服上。”
似是感覺到他的怒氣,佟伊墨知趣地不再開口,小手緊緊扒住焦逸揚西裝的一角,似是抓住了一根救命稻草。
焦逸揚臉色一陣鐵青,本是欣賞她的歌聲,所以請她來獻唱一首,沒想到竟然被她狠狠陰了一回。
在陸經理驚詫的目光下,他將佟伊墨扛進了車內副駕駛座上,自己則繞過去坐在駕駛座上。
不知是不是報復,他沒好氣地將她直接摔在座位上,以至於她的腰部撞到副駕駛座旁邊的菸灰缸上,疼得她立刻睜開眼,一邊揉着腰部上微微的淤青,一邊皺眉察看這裡是什麼地方。
直到她看見焦逸揚坐在她身旁,並且用一雙凌厲得彷彿要將她碎屍萬段的眸子惡狠狠地瞪着她時,她才發現自己是坐在車裡。
“秦莫?你怎麼在這裡
?”她盯着焦逸揚,喊出的卻是另一個的名字。
焦逸揚的臉又青了幾分,但他抿脣吐氣,不和這個喝醉酒的瘋女人計較。拉上安全帶,發動汽車呼嘯而去。
“我問你話呢!你要帶我去哪裡?”佟伊墨跪坐在副駕駛座上,沒有系安全帶。焦逸揚一個猛剎車,她整個人控制不住地倒向他的懷裡。
“起來!”焦逸揚看着這個女人像一灘爛泥一樣趴在他身上,嘴角還掛着恬靜的笑意,想把她弄起身,卻不想她的雙手一直緊緊握着他的皮帶。
“秦莫,你要帶我去哪裡?你不要我了嗎?你爲什麼非要對我這麼殘忍?”佟伊墨揚起小臉,迷離着一雙瞳眸,深情款款地望着他,粉色的脣瓣一閉一合。
焦逸揚盯着她的面容有一剎那的怔愣,爾後伸手想推開她,卻被她抱得更緊:“不要推開我!”
“叮鈴叮鈴……”焦逸揚的手機鈴聲不恰巧地響了起來,他沉住耐心任她死死抱着,接起了電話:“天秋,我馬上過來。你們先吃,不必等我。”他望着黑夜上掛着的一輪皎潔的明月,眼底的波光隨着月色而流動。
“好,你趕緊吧,再不來菜就涼了。”洛天秋的聲音柔柔的,如同洛月的聲音般,乾淨,清澈。
焦逸揚沒什麼情緒地應了一聲,剛掛下電話,便撞入一雙閃着淚花的水眸之中。佟伊墨控制不住地落淚,白皙的手背擦着眼淚,聲音顫抖:“你又跟佟小米打電話了?你是不是又要去找她?你又要拋下我一個人對不對……”
“不是。”焦逸揚話剛說出口就愣住了,沒想到自己竟會接她的話。
簡簡單單的兩個字,好像有魔力一般,瞬間鎮住了佟伊墨的胡鬧。她安詳地趴在他的胸口,呼吸平緩,雙眸緊閉,又卷又長的睫毛在光滑的臉頰上投下陰影,很難此刻睡得像只小豬的她,剛纔還像牛皮膏一樣黏在他身上不讓他離開。
焦逸揚的目光瞬間放柔和下來,甚至連他自己都沒察覺到,他的大手輕輕穿插在她的髮絲之間,指尖柔順滑動的觸感,還帶有清新的薄荷香味。他勾了勾脣,躡手躡腳地將睡熟的這個女人抱起放回駕駛座上,體貼地將座位調低一些讓她睡得更舒服。
車子再次駛動,只不過開得非常緩慢,60碼的速度,生怕吵醒了她。月光從車窗外投灑進屋,暈染了她靜謐的睡顏,也不知這個女人在做什麼夢,不時偷笑出聲,眉眼彎彎,甚是惹人喜愛。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