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欣瑜的案件,公安一直在盡力調查之中,雖然證據可以說算是確鑿了,但總給人一種少了什麼的感覺,這讓警方也很爲難,確實沒辦法就這樣給柳欣瑜定罪。
孫老本來安排了人在這邊守着,但是也覺得柳欣瑜收監了,也不會造成過大的威脅,於是也慢慢地放鬆了警惕。
而傅家最近也是越來越熱鬧了,加上小傢伙,一共六個人生活在一起,每天發生的故事層出不窮,每一件事情都讓人能夠體會到他們的幸福。
比如今天。傅家就薛芷夏的工作問題展開了一場嚴肅的討論。她覺得自己已經休養夠了,可以去上班了,但是傅涼旭不同意,覺得她還應該再休息一段時間,不能太勞累了。
兩個人差點吵起來,於是各自拉人前來理論。
傅涼旭首先就找來了傅母,她疼自己的兒子,於是就對薛芷夏試探着問:“芷夏,要不你再休息一段時間?多休息一會兒總是好的。”
薛芷夏沒辦法,只能搬出了傅涼沁。
傅涼沁自然是和薛芷夏同一陣營,立刻向母親和哥哥反駁回去:“芷夏姐自己的身體,她還不清楚麼?再說了,女人也有自己的事業啊!”
這些天傅涼沁一直跟自己搶兒子,不管兒子就那麼小小的一團,一直哄着叫姑姑,傅涼旭早就對她一肚子火了,他騰地站起來:“傅涼沁,我是不是沒有打過你?你要不要感受一下?”
今天傅父沒有去公司,正好在家悠閒地翻着報紙,聽見傅涼旭這麼說,把報紙捲成筒,直接就招呼到傅涼旭的頭上來了:“你小子,什麼時候學會打女人了?還敢對你妹妹下手?”
傅涼旭還是不服氣:“爸,她每天都跟我搶兒子,你也不管管她?”
不提這個還好,一提到這個,傅父就一肚子火,他的聲音也不自覺拔高了:“你還有時間管涼沁?你自己說說,你都多久沒去過公司了?你還要不要好好當你的總裁了?”
傅涼旭這纔想起來,自己也很久沒有管過公司的事兒了,最近一直是交給助理全權處理,不由得摸了摸鼻子:“我助理的辦事能力我還是很放心的……”
他馬上轉向薛芷夏岔開話題:“倒是你,我說了不能去就是不能去,你還要不要管兒子了?”
“我去上班我就不能管兒子了?”薛芷夏很生氣,“我去上班我還能帶着兒子呢,每天把我關在家裡,是想等着養肥了好等過年麼?你每天把事情交給助理,你就好意思了?”
眼看着兩個人就要開始新一輪的爭吵,傅父傅母和傅涼沁趕緊上來勸架,最後終於達成一致的協議,薛芷夏和傅涼旭都去上班,孩子由傅母和傅涼沁照看着。
就這樣,薛芷夏重新回到了珠寶店裡,繼續着她之前的工作,不再只是在房間裡無聊地畫着設計圖,連個能給出修改意見的人都沒有,讓她憋壞了。
上班那天,她特意穿了一條之前買的裙子,讓傅涼旭眼前一亮的同時,也沒忘記酸她:“怎麼了?穿成這樣是想給誰看啊?孩子乾爹可已經不吃你這套了。”
薛芷夏衝他翻了一個白眼:“你管我給誰看?反正不是給你看,說不定我能給兒子再找一個乾爹回來,兒子這麼乖,他一定會特別喜歡他的,是不是?”在傅涼旭正想發怒之前,她飛快溜走了。
走在路上,也覺得心情從未這麼明朗過,看着天上一朵一朵飄過的雲,都覺得像是輕快的風箏,在整個天空中飄來飄去,自由自在。
薛芷夏很久沒有這樣的感覺了。
好像所有的一切,都變得清晰而美好,世界中,也只剩下了美好的一面。
你彷彿得到了所有上天的眷顧,才能享受到這一切的東西來。薛芷夏就這麼邁着輕鬆的步子,一路走到了店門口,元氣滿滿地對大家打了一個招呼。
店員本來在打掃着櫃檯,一看見薛芷夏回來了,不由得驚喜起來:“芷夏?你怎麼回來了?”
雖然這麼多天,她一直都在往店裡送着設計圖,但是大多數時候都是送完就走。
猛然看到薛芷夏這麼鮮活地出現在她們面前,其中的喜悅她們不必多說。前段時候晉城鬧得沸沸揚揚的柳家事件,她們更關心的是薛芷夏怎麼樣了。
“孩子還好麼?”其中一個店員迫不及待地出了聲,詢問薛芷夏。
“你不需要再休息一段時間麼?”另一個則是覺得她剛生產沒有多久,還不能夠上班。
“我們可以幫你去請假的,,要不你先回去?”有的則是擔心她的人身安全,萬一柳家的人又出現對她下手怎麼辦?那傅涼旭還不得把他們生吞活剝了。
“但是不得不說,芷夏姐,你好像又變漂亮了。”有些年紀偏小的店員覺得生了孩子之後的薛芷夏似乎更加漂亮了,整張臉都煥發着青春光彩,也怪不得傅涼旭死心塌地。
薛芷夏被圍在中間哭笑不得:“幹什麼幹什麼,我是什麼珍稀動物麼?你們這麼緊張幹什麼?我很好我很好,孩子也很好,你們別擔心了,都快回去工作吧。”
一聽到外面這麼大的陣仗,一直待在裡面的景鈺也走了出來,看到薛芷夏,情不自禁地就微笑起來:“怎麼?傅涼旭捨得放你出來了?我還以爲他要關你一輩子呢。”
“他倒是敢!”薛芷夏衝景鈺做了一個鬼臉,“他還不是得回去上班,怎麼可能能夠時時刻刻看住我。話說我都好久沒有工作了,整個人都快要墮落了,有什麼需要我做的麼?”
“沒什麼事。”景鈺看了一下週圍,“你要是實在閒不住的話,就修改一下你自己的稿子吧,我只看了一些,剩下的還沒來得及看,有幾個外公說他很喜歡。”
就這樣,景鈺把薛芷夏從店員們的包圍中解救了出來,跟着他走到了內屋。
景鈺一邊找着她的稿子,一邊隨口問:“我乾兒子呢?你把他放家裡了?我還以爲你會把他抱來上班。”
“媽和涼沁照顧着呢。”薛芷夏也幫忙找着稿子,“我要是帶出來的話,傅涼旭那個傢伙又該不放心了,你是不知道,這人都快要瘋了,一分鐘看不到他兒子,他就覺得渾身難受。”
景鈺的動作停了下來,他很嚴肅地擡頭問薛芷夏:“真的已經接受他們了麼?”
“什麼?”薛芷夏一時沒有反應過來,不明白他問的是什麼,擡頭疑惑地看着他。
景鈺的聲音裡面好像還帶着一絲絲的心疼:“那些傷害過你的人,真的就這麼原諒他們,並且已經接受他們了?你真的是心甘情願的麼?如果你覺得委屈,可以說出來。”
薛芷夏明白他的意思了,揉了揉眉心:“我知道,這種行爲可能看起來很聖母婊。所有傷害了你的東西,按理說都是要以牙還牙回去的,就這麼接受他們,甚至叫他們爸媽……”
她直視景鈺的眼睛:“你覺得很奇怪對不對?本來我也覺得,自己可能根本沒有辦法原諒他們,甚至是看在傅涼旭的面子上,都不能原諒他們,我一直是這麼想的。”
“可是後來我發現我錯了,還是那句話,冤有頭債有主。特別是當了母親之後,就更能夠理解,他們當初爲什麼要那麼做,說到底還是爲了傅涼旭。如果是我,我也會這麼做的。”
“現在,真正應該贖罪的人已經得到了報應,周倩影已經死了,柳欣瑜跟死也沒有什麼區別了……我覺得以前的事兒,能放下的就放下吧,我也不能說,我一點錯的地方都沒有,現在這樣和平相處其實也挺好的。”
說完這番話,她才發現景鈺的眼睛裡有什麼東西出現了。是那種由衷的高興,因爲景鈺對她說:“我以爲,你會在過去裡面一輩子都不出來,我一直很擔心,依你這樣的性格。”
“但是現在看你這個樣子,我才覺得,傅涼旭那小子確實是做過了一些對的事情,所以才讓你有這麼明顯的改變,讓你對現在的生活充滿了希望。現在的你,看起來和以前完全不一樣了。”
薛芷夏跟着他笑起來:“怎麼?我以前看起來像是對生活很絕望的樣子麼?”
景鈺煞有介事地點點頭:“對啊,你知道我以前一直覺得,你像一個手裡拿着蠟燭的人,一不留神把蠟燭的光吹滅,就會自己陷入到黑暗之中,誰也拉不回來。”
“但是現在我知道了,你手裡拿着的那個是太陽啊,你一直不再害怕黑暗,原來是因爲有了那個人。”傅涼旭對於薛芷夏來說,就是太陽一樣的存在啊,照亮了她的整個生命。
“謝謝你。”薛芷夏還是那句話,景鈺的存在,也一直讓她感到溫暖,“但是對我來說,也有月亮一樣的存在。那個在太陽躲起來的時候給我光亮的人,一直都是你。”
兩個人之間相視一笑,像是有着多年默契的老朋友,一起互訴衷腸。
景鈺突然想起了什麼,不由得問道:“我乾兒子叫什麼名字,不會傅涼旭還沒有想好吧?”
“是啊……”薛芷夏除了苦笑也沒有其他的表情了,“他說他要慢慢找,給他的兒子一個最獨一無二的名字,苦惱很久了都還沒有結果……也不知道什麼時候,才能找到趁他心意的名字。”
後來兩個人在辦公室簡單討論了一下,關於景鈺乾兒子的起名大事,只是一直沒有討論出什麼結果。
後來景鈺被孫老緊急叫走,薛芷夏就到前店看一下新上市的珠寶,這一看就忘了時間,跟店員們熱烈地討論了起來,都忘記要回家了。
等到她有所察覺的時候,只覺得眼前被人擋住了,正想擡頭看看是誰堵在自己面前,就看見了抱着手的傅涼旭:“薛首席看來很忙啊,連回家吃個飯的時間都沒有了。”
他越是沒有表情,薛芷夏就知道他越生氣,於是小心翼翼地把自己的手伸到他的臂彎,放軟了自己的語氣:“老公,我們回家吧,我下次再也不敢了。”
傅涼旭哼了一聲,心裡很是受用,就沒有再發脾氣,把薛芷夏的手從臂彎拿到手心裡,牽着她就往店外面走去。
身後又是一陣羨慕的感嘆,聽得剛忙完出來的景鈺笑着搖了搖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