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一會兒,杜隊長就鼻青臉腫地出來了,周圍的小警察本來是想上前去,可是一看傅涼旭的眼神,就誰都不敢動了。
這些人只能夠這麼看着自己的隊長,然後袖手旁觀,順便低着自己的頭。
薛芷夏挑了挑眉,就聽到傅涼旭的聲音。
“都什麼年代了,還來玩兒這種機關,不會膩麼?”
他是真生氣了,一進入,就看到了形形色色的機關,有一些明顯是按照女性的設定。
如果當時進去的不是他自己,而是傅涼沁或者是薛芷夏,那麼到底會發生什麼事情,誰也不知道,更可怕的是,裡面居然有一些致命的機關存在。
傅涼旭氣不過,直接就把他打了一頓。
杜澤之前收到了孫老的命令,沒有領會到上面的意思,以爲他想要傅涼旭這些人帶着顧城的秘密……但是他想錯了。
杜隊長自知理虧,也不敢拔刀動槍,只能夠一邊躲着傅涼旭的拳頭一邊小聲地求饒着。
“傅總……傅總您別生氣了,我們這邊也是受了上面的囑咐,不然就憑我們這些人,怎麼敢啊!”
他一邊說話。一邊眼淚鼻涕都開始向外飛。
傅涼旭這才慢慢地停了手,等着他的解釋。
“本來您也知道,我們都是安分守己的人,可是現在,上面的命令我們也是不能夠違抗的,也不知道是誰下達的死命令,非要我們這麼做。
您也知道,我們只是爲了保住這個飯碗啊!”
薛芷夏拉住了傅涼旭,小聲地說了一句。
“先別打了,這個事情絕對沒有那麼簡單,真的。”
他們這邊的人,佈下了機關,可是他們三個人過來,也是一個臨時的決定。
也就是說,這個人從顧城被抓的第一天開始。就已經開始準備這一切,是有多麼縝密的心思,纔可以做到?
很快,傅涼旭也意識到了這一點。
對方不知道到底是誰,但是竟然能夠控制晉城的警察?
“下達命令的人是誰?是警察內部的成員麼?”
傅涼旭咬牙切齒,顧城的一些基本情況。雖然他想不起來,但是傅涼沁多多少少都已經給他好好普及過了。
“你們手裡根本沒有證據!”
這時候,杜隊長小聲地說了一句。
“Need not to know。”
傅涼旭馬上就已經愣住了。
這句話他也知道,是警察之間的通用語,意識是內部的情況,不需要插手,對方沒有權限知道。
但是這一句話也是杜隊長最後的善意,說明他已經知道了,這個下達命令的人,到底是誰。
這個人,明顯知道他們每一個人的情況。
但是現在,他們卻還不知道這個人的底細。
“會不會。是柳欣瑜回來了?”
目前爲止,傅涼沁只能夠想到這個可能性,說了出來。
“也不是沒有可能,但是我覺得,這些事情的風格,實在是不像柳欣瑜的做法。
她不是一個可以等待的人,何況她已經失去了這麼多東西,也沒有那個耐心,給我們下這麼一大盤棋。”
傅涼沁想到了什麼,回過頭來問一直躲在旁邊的杜隊長。
“那麼現在。顧城究竟在哪兒?”
後者也絲毫不敢有什麼隱藏,只能夠原原本本地告訴傅涼沁。
“顧城到底在哪兒,我們也不知道,但是我們這邊截到的通知是,顧城還在晉城裡面,只是我們不知道具體的關押地方。”
“我們這兒,只是一個幌子……”
這時候,在警察局的地下三層,一個根本就不知道去處的房間裡面,顧城慢慢睜開了眼睛。
還是熟悉的黑暗裡面。
只不過這一次,多了一個人,就站在他的面前,直接這麼看着他。
那個人仍然是穿着巨大的黑袍,只不過這一次多了一種感情,這個人十分得意,。
他擡頭看了看上面的空間:“你能夠感受到麼,顧城,他們三個人現在就在上方,你知道他們的存在麼?”
顧城沒有力氣回答他,只是費力地勾起了一個微笑,好半天才說。
“你不會成功的,我保證。”
“你保證?”那個人似乎覺得,現在顧城的表現已經十分可笑了,
“你憑什麼保證,你自己都已經是泥菩薩過河,自身難保了,你憑什麼能夠保證他們三個人?
我告訴你,你做不到!”
“我做得到,我也知道到底能夠怎麼做。
等我出去了,你就沒有好日子可以過了,懂麼。”
對面的人笑得更加大聲了:
“顧城,只要我願意,我可以現在就引爆炸彈,讓他們全部死去!”
“可是你也知道,只是不忍心的,我怎麼可能讓他們這些人死得這麼快呢?一點兒都享受不到遊戲的快感,一點兒都不能夠享受到美好的樂趣,還不如就這麼活着,跟我好好玩玩。”
顧城費力地揚起了頭,說實話他能夠感受到。
傅涼沁來了,傅涼沁是來這裡找他的。
可是他什麼都不能夠迴應,只能夠這麼看着上面的空間,一點兒行動都不能夠進行。
他甚至不知道,在他自己被關進來地這些天裡面,到底發生了什麼樣的事情,到底有什麼巨大的變化。
“我知道你想知道。”
對面的男人很輕快地笑了,“彆着急,我也可以慢慢地告訴你,一切。”
“傅涼沁回到了傅家了,並且我還知道了一個好消息,傅涼沁已經變成了傅氏的總經理。”
“即使沒有了你的庇佑,傅涼沁也可以過得很好,甚至可以過得更好。
你是不是覺得不甘心?
可是顧城,事實就是這個樣子的,不管你怎麼反抗,也不能夠阻擋這些事情的發生,知道麼。”
男人好像已經沒有耐心,繼續跟顧城說下去了。
所以他轉身,只留下了一個老態龍鍾的背影。
“知道麼顧城,總有一天,我一定會把你們碎屍萬段的,現在,我還可以跟你們好好玩玩。”
男人飛快離開了。
傅涼旭他們離開警察局的時候,完全是無功而返,除了知道顧城已經不在這裡了,其他的情況,一概不知。
傅涼沁的眼神,都已經有一些暗淡了。
“我們,是不是又開始錯過一切事情了?”
人生裡面,真的很像是一個又一個的死循環,一直在錯過,所以一直以來,都沒有結果。
薛芷夏安慰地摸了摸傅涼沁的頭髮,帶着她往車裡面走。
但是這個時候,杜隊長追出來。
“傅總,您先等一等!”他跑的上氣不接下氣,只能夠控制住自己的呼吸,儘量讓傅涼旭知道自己在說什麼。
“傅總,這裡有一個紙條,好像是交給你們的,你們可以好好看一看行麼!”
傅涼旭停住了腳步,但是真正看到這個紙條的,卻是傅涼沁。她以爲這個是顧城的傳信。
可是真正打開這個紙條的時候,傅涼沁只是覺得自己全身下來地血液都已經變得凝固了,世界之中的一切聲音,好像已經聽不見了。
因爲所有的東西,都已經被她自己置身事外了一樣。
薛芷夏看出了傅涼沁情緒地不對勁,馬上就上前穩住她,同時也看清楚了紙條上的字。
“顧城已經死了,現在,遊戲開始,你們準備好了麼?去地獄的路,已經開啓了吧!”
字體很狂放,所以薛芷夏基本可以確定了。
這一系列的事件,不是柳欣瑜的手筆,不是她。
再說了,她柳欣瑜也不可能有這種人力財力和物力,她不可能有這種實力,來策劃一切的事情。
三個人看到了紙條之後,都陷入了沉默。
很明顯,杜隊長是知道的,到底是誰給了這個紙條。
“我什麼都不會說的。”
他立刻舉手,“除非你們殺了我,否則我不會說半個字,死心吧。”
“告訴你們背後的那個人,告訴他,這個遊戲我們接受了。”
薛芷夏這個時候突然站出來,衝着杜隊長大聲地喊了一句。
她知道,他們背後的那個人,一定在聽,所以故意這麼大聲音。
“有什麼事情,可以放馬過來,但是千萬不要用什麼陰招,也不要妄想會真的成功!”
所有的一切,都開始被擺上了棋局,可以說,這就是一場博弈。
雖然敵人在暗,他們在明,可是並不能夠說明,他就一定能夠取得勝利。
黑暗中那個人,也慢慢地勾起了嘴角,沉默。
杜澤看到他們完全離開了,才慢慢地回到角落,舉起了雙手。
“現在,你可以放過我的老婆孩子了吧?我已經按照你說的去做了。”
“可以了。”男人優雅而矜持地點了點頭,“去地獄裡面,好好團聚吧。”
回到傅家的時候,小傢伙趕緊掙脫了傭人的懷抱,立刻跑到了傅涼旭和薛芷夏這邊。
他大概也是憋的慌了,所以一個勁兒對着兩個人撒嬌。
傅涼旭把兒子抱起來的時候,順便問了一句。
“薛芷夏,你害怕麼?
如果害怕的話,可以退出跟你無關的這個事情,不要覺得不好意思。”
“你現在還覺得,我是一個置身事外的人。”
薛芷夏很無奈,“可是你不知道的事有很多。”
傅涼旭挑眉想了想,最終還是迴應了薛芷夏一句。
“比如呢?說出來聽聽。”
薛芷夏也不含糊,直直地看着傅涼旭。
“就比如,你要知道,這個人很有可能,是衝着我來的。不是你,也不是涼沁,他的唯一目標,可能是我,雖然我也不能夠確定他到底是誰,但是……”
既然來者不善,那麼來者就一定有自己的目的。
可是看了這麼多,愈發覺得有些懷疑了。
這個人說不定,真的就是自己熟悉的人。
薛芷夏這才擡起頭對傅涼旭說。
“套用一下你的話,如果覺得害怕的話,可以退出這個跟你無關的事情,不要覺得不好意思,我們不說套話。”
傅涼旭一點兒也沒有在意。
“既然現在,我們誰都不知道向着誰來的,不如就,一起面對吧。”
只有這樣,纔可能真正知道對方的意圖。
這時候,景鈺的電話突然打過來了,他的聲音變得十分急促。
“傅涼旭,你們今天上午,是不是去警察局裡面,找到杜澤了?趕緊回答我!”
景鈺聲音很大,所以薛芷夏也聽清楚了。
兩個人對視了一眼,然後傅涼旭才慢悠悠回答。
“沒錯,我們剛回來,我,薛芷夏,傅涼沁,三個人,都過去了。我是過去洽談下個月發佈會的保安事務的。”
“不管你們去幹了什麼!我現在要求你們,趕緊不要出來,等事情結束之後再說!聽明白了麼!”
景鈺罵罵咧咧了一聲,“媽的,知道麼,杜澤死了!就在剛剛!你們一定要保持沉默!”
薛芷夏算是明白了。
那個人開始遊戲的代價,首先就是一條人命,用作他們之間的賭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