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霍錚心底的擔心卻也依舊沒能散去——
不能讓她就獻與人前,此時此刻她就是萬種矚目的明珠,會將所有看到人的靈魂都吸了進去!
霍錚在沉思着,忽而又放開了輕皺的眉頭。 wWW ▪тtκan ▪C 〇
水紅廣袖翩躚,一整迎面的風順來,伴隨着絲絲酒味。
原來是醉了。
藉着醉意,阮明心將她所有的熱情呈現。
這是前世她不學無術卻爲了討好龍翼軒特意去學得,四書五經她那個年齡起步都太晚了,只有舞蹈,以她一個武者的柔韌簡直就是駕輕就熟,所以也頗得了一番成就。
今生她隱藏了一切,此時,只想爲他而展顏。
霍長焰!
忽然遠處有橫笛聲音清脆悠揚傳來,節拍明朗,像是刻意與阮明心的舞蹈相合一般。
好像是,那個吹笛子的人看到了她的舞蹈,專門吹笛來迎合。
阮明心維持着手摘明月、半袖遮臉的動作皺眉不動,靜耳聆聽,然後就將手放了下來,廣袖一甩,像是負氣。
眼神陰冷的往後瞥了一眼那空曠幽遠的長安大街。
“師妹怎麼不跳了?”霍錚疑惑問她。
阮明心轉身看着霍錚,又是笑容明媚,“明心的舞姿只爲給師兄一人看,可不想要被別人窺了去。”阮明心說得嬌笑又意有所指。
霍錚寵溺刮她鼻頭,“你呀。”
而後順着阮明心的背後也看向那遙遠又近在咫尺的繁華京城。屋檐錯落,密密麻麻,實在看不清有誰?
恰逢那悠揚的笛聲也颯然而止,霍錚若有所思,他原還以爲是偶然。
轉而一想到剛纔阮明心那耀眼吸人靈魂的舞姿……
嗯,還是不要跳了得好!
阮明心與他一起並肩看着那錦繡繁華,眼神陰冷。
一想到再次被龍翼軒看到她曾經專爲他而學的驚鴻舞,沒有惱怒只有暗恨,那就像是時時刻刻在提醒着她曾經的自己是多麼的無知、癡傻!
呵,怎麼會是偶然呢,有些事有些人無論是經歷幾世,什麼年紀,該發生總會發生。
就像是她會掌上驚鴻舞,就像龍翼軒會專門爲了她的驚鴻舞用橫笛作曲這些都是悠悠不會改變。
歲月長河的逝水洗不去那些已經發生過的事情,更別說是人的性格。只有人定勝天,任何事情都是要靠自己雙手去謀取才能得到!
阮明心心中的那股信念越來越堅定。
只是不明白,爲什麼龍翼軒會看到她,還這麼專吹笛來迎合?!
該不會是,現在他也已經把目標對準了她吧?!
只是他現在一定不能如願了!
她看着霍錚那種理解和慶幸,然而眼底掩飾不住的意猶未盡,瞬間就有了一個笑意,仿若櫻花,動人心魄,直將遠處閣樓上拿着望遠鏡的窺覷的龍翼軒的魂魄勾得一顫。
“師兄不若明心再給你看一個他們誰有沒有的機會的見到的?”
她微微笑着,俏皮的杏眼下掩藏着狡黠。
霍錚一愣,不待他反應阮明心就直接踮起腳尖親到了他的脣上。
這也是,故意做給龍翼軒看的。
這一世,她絕對不會心儀與他!
大大的眼睛,砰砰的心條,是此時霍錚的形象——
呆若木雞!
阮明心同時也不好過,她第一次如此主動,就連從前如如何喜愛龍翼軒都不曾。
酒壯熊人膽,她的臉色緋紅,像是打了厚厚的兩團胭脂一般。
迷離的神態不僅醉了霍錚,遠處的龍翼軒更是握緊了拳頭。
他原先是得了千里鏡這個寶貝所以才專門張望天空巨鳥,順着看過去,發現了那個純美如誤入凡塵的精靈一般的女子。
卻沒想到,她,她竟然如此放蕩,就直接親了別的男子。心中那口鬱氣憋得他心肌梗塞。
“師兄的嘴巴好甜!”她說着醉話。
不知是因爲害羞還是因爲激烈的運動和激動的情緒令她體內的酒精迅速揮發,阮明心不僅臉紅紅,腦袋也暈暈的,反正她也不敢看霍長焰此時的神情了,索性就直接往他懷裡一靠——醉倒!
霍錚不得不迅速反應接住她。心臟狂跳,手心裡的女孩馨香甜軟,他的手不自覺地摸上了剛纔被她親過的嘴脣,彷彿還有餘溫,品嚐餘韻。
“甜麼?”
他第一次真正意識到自己對懷抱中女孩那異動的情愫。
眼神片刻渙散後又回到懷中醉倒的女孩身上,不由得有些失落,“丫頭,你知不知道這代表了什麼?”
懷裡阮明心聽到了他的呢喃嘆息,卻是不能回答他,只能能故意將醒未醒的咋咋嘴,翻身動了一下,接着夢話輕輕的沉沉的囈語出一句來將本就緊張的霍錚身體愈加緊繃!
“明心要嫁給霍長焰……”
那一瞬間他仿若被大火點着,全身的血液沸騰,翻江倒海之勢,再也靜不下來。
就連在戰場上廝殺性命悠關的時候他都沒這麼激動過。
“師兄娶我可好?”
六歲時,她如是說。若當時她年少無知,霍錚不當真。
可是現在她已經長大。
十歲——
已經是開始定親的年紀,阮明心不可能不知道這些何爲男女婚嫁。
而她還這樣說……
霍錚抱着手上這個燙手山芋心中思緒萬千,卻是一點也捨不得丟掉!
看着旁邊一直陪着他們的金烏,這個在邊關揮斥方遒殺伐果決的少年將軍犯了難。
她現在醉了,且是這樣一副嬌媚模樣,如若再像剛纔一樣坐着大雕回京不太過高調,到時候阮明心一個不好豈不就是失憶於人前。
霍錚前面小半輩子都在保護着她,怎麼忍心?
思來想去,突然想起京郊兩家人緊挨着的別院……
阮家的別院是不能回了,當年阮明心一回京,這個別院就再也沒有人來住過,如今還不知道她自己的房間荒涼成什麼樣子了呢,且阮兆麟又是那個德行,一傳了回去,沒事也要被說得有事了,他不想她被受到傷害。
從追風身上下來,霍錚拿着斗篷包裹着她,打橫抱着就幾大步往自己的房間走去。
現在,也只有這裡的別院可以讓她休息!